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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一叶孤舟

    我见那漂浮之人驮着巨大的肚子,沉浮在水面。估摸是泡在河水中太久了,那条孕妇裙已被撑得有些变形。

    耳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哀叹,我盯着她漆黑的眼眸,不知为何心里像塞了团棉花似的,又酸又涨。

    那漂浮之人张了张嘴,我还没来得听清她说的什么,便听见了宋鹤棠的声音由四面八方而来。

    “还不醒来。”

    我猛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张大嘴巴贪婪的呼吸新鲜空气。环顾四周,人还是在春鹤堂沙发上躺着,不见小河,不见漂浮之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心里又酸又涨的,莫名的哀伤难过。

    我坐起身,背靠着沙发,目光略有些呆滞,人还沉浸在适才的梦中。

    “去洗脸。”宋鹤棠瞧了我一眼后,转身便往厨房去了。

    我呆坐了好一会,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一切就像团纸一样揉杂在一起。便起身往卫生间去,待冷水洗过脸之后,人总算清醒了些。望着镜子中的人,依旧是那般玉树临风,气质翩翩,我心中有异,莫不是那梦魇之人瞧上了我这张帅气迷人的脸?!想对我欲行不轨?那可绝对不行!!!所谓人鬼殊途!

    可是为何梦魇中她极度哀伤,并且情绪已感染于周围包括我在内,想起她还驮着巨大孕肚,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天大隐情?!

    那青丝覆于河面,河中幽暗无天日?!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这梦魇中的漂浮之人想来便是今日去吕府路上的河面漂浮之人了。只是为何她在河中漂浮如此之久也不见有人去打捞上岸?!怕是其中过于凶险?无人敢去打捞?!

    我人虽坐在沙发上,情绪已飘到千万里之外,眼睛盯着地面某处,出神得厉害。

    “睡一觉人傻了?”宋鹤棠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他倒是没敢走太近,因为咕咕在旁边虎视眈眈。

    我闻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度睁眼时,眼底晕染一层淡淡的哀伤。我哀伤的瞧着宋鹤棠。

    宋鹤棠挑了挑眉毛,“睡出了悲伤?”

    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末了狠狠刮了他一眼,没瞧着人家正伤春悲秋吗!

    “吃饭。”宋鹤棠懒得与我较劲,转身便走。

    我磨磨唧唧的来的桌子前,连吃饭都觉得不香了,毫无胃口,随便扒拉了两口便停了筷子,托着腮发呆。

    宋鹤棠夹了一筷子青菜,顺带瞟了我一眼,诧异我今日吃得这般少。“悲秋?!”

    “我有点难过。”我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情绪这种东西真不能说,前一秒还能控制得住,下一秒哀伤填满整个心头,眼底已有泪花在打转转。

    宋鹤棠轻描淡写舀了碗汤,低头抿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安慰我?!”我在旁边歇斯底里,实在是太难过了,犹如困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我不会。”宋鹤棠搁下瓷碗。

    “。。。”这三个字竟将我生生噎住了,愣了片刻,彻底打乱了我的哀愁,直接搅糊成一团,裹得密不透风。

    “你在梦里做了什么?”宋鹤棠放下筷子,终于正眼瞧着我了。

    我揉了揉脸,而后将梦中所见之事一五一十描述给他听。讲着讲着我又开始眼角含泪,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老宋,我是不是中邪了?”

    宋鹤棠沉吟了片刻,说道,“河中应为子母煞。”

    “什么是子母煞?”我将梦魇讲于他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又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母怀胎而子未生,因某种缘由逝去,死后必定怨气冲天,对于周遭之物必是赶尽杀绝。”宋鹤棠夹了筷子清炒莴笋送进口中,“今早你我经过那河边,见着都是风平浪静,未见有端倪,所以。。。”

    “所以什么?”我将瓷盘里头的辣椒小炒肉全数扫光,抬起头来问道。

    “所以那条河之前可能有高人布阵河眼,镇压邪祟。”宋鹤棠瞟了眼我清干净的瓷盘,“或者,这其中有天大的隐情,是你我所不得知的。”

    “那我为什么总是莫名的感觉很哀伤?!”我伸着筷子准备去扫荡清炒莴笋丝。

    “想是那漂浮之人将哀怨的精神联系传递与你了。”宋鹤棠舀了碗汤递给我,“喝这汤你便可断了与她的精神联系。”

    我端过汤,毫不犹豫一口气喝完。“老宋,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是不是阴气过重?老招惹邪祟。”

    “紫光满面,阳气十足。”宋鹤棠仅瞧了一眼。

    “你真的瞧仔细了?”我对他抱有怀疑。“那我怎么还会招惹邪祟,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玉树临风?!”

    宋鹤棠白了我一眼,“最后吃完的洗碗。”

    我撇嘴,埋头将瓷盘中的菜尽数扫空。

    待我洗完碗出来,见着宋鹤棠忙进又忙出的。我便尾随他,想看看他到底偷偷在做什么事情。只见他在一个房间的地上摆了三圈黄符,阵眼中间放了一块绿色透明的石头。

    “你在做什么?”我迈进房间内,瞧着地上那三圈黄符摆得整整齐齐。

    “去厌墟秘境的准备。”宋鹤棠自虚空取下两张黄符,念了咒之后,将黄符扬向半空中,半空中的黄符顷刻自燃了起来,一丝灰烬也没有。

    我瞧着也没有什么变化,正想说他风声大雨点小的时候,我见着虚境中缓缓走出了两位金甲神,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左手执金印,右手举金鞭,威风凛凛。这倒是我小瞧宋鹤棠了。

    “上神。”两位金甲神开口讲话,在狭小房间内荡出回音。

    “二位灵官,今日请来二位,是因我有故要前往厌墟秘境,我不在的时候烦请二位灵官守住符阵,若有来扰,一切格杀勿论。”宋鹤棠朝两位金甲神揖拜。

    “得令。”两金甲神领命,又缓缓隐入虚境中。

    我在一旁瞧得惊奇,宋鹤棠果真是有本事的人,连金甲神都能驱使来守符阵。“这是哪路金甲神?”

    “是王灵官,星辰所化,通常名讳称为王善。”宋鹤棠说道。

    我在一旁似懂非懂。

    又见着宋鹤棠在虚空中取下一矮脚鼎。此鼎口沿上设有立耳,腹深外鼓,鼎身饰兽面纹,又纂刻有无数符文在上。

    “这又是什么?”我凑近去瞧那青铜鼎。

    “此鼎名为虚海,可连接任何海域。”宋鹤棠将“虚海”青铜鼎摆放在符阵中间,绿色透明石头前面。又指着石头说道,“此为青瑜,能镇邪祟。”

    我就听见宋鹤棠最后说的几个字,能镇邪祟,眼前一亮,上前去准备拿来瞧上一瞧。

    “勿动。”宋鹤棠将我挤到一边,“若你私下动了阵眼,而后你我都得交代在此。”

    我怯怯收回伸出的手,背到身后去,小命不保噢,可不能乱开玩笑的事情。

    宋鹤棠见我安分了不少,便不再搭理我,他掏出了一柄未开过封的短匕首,虚空一晃,一道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