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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瑜娘

    我随宋鹤棠在小镇里闲逛了一圈,小镇不大,实如外围所见般破败萧冷,人烟清冷,民风淳朴。

    宋鹤棠领着我在一小摊前坐下。摊主是一大妈,这会正在一旁洗青菜。

    听着动静,抬头瞧了我俩一眼,脸上挂着笑,起了身来,湿漉漉的手掌在围裙上抹了抹,笑盈盈拎了个水壶走近来,替我和宋鹤棠上了两杯茶水。

    我瞧着杯里的茶水有些发怵。想着小镇外幽水河里泡着的漂浮之人,与小镇水源枝脉相连,不免心生寒意。

    “你们不是那个谁家的孩子?!”大妈细瞧了我俩一眼,一时又不太想得起是谁家的,就觉得眼熟,“哎,年纪大记性不好咯。”

    “就是那谁家的嘛。”我挪了挪茶杯,桌上留下一摊浅浅水渍。“大姨看着可太年轻了,还是个富贵相。”

    “小子嘴甜,一会阿姨给你多放点肉。”大妈乐呵呵,白胖的脸很是福态。“你们吃点什么?”

    “两份白饭,两份青菜,一只烧鸡。”宋鹤棠径直开口点餐。

    我在一旁诧异的瞧他,这个双标狗,适才明明和我说不准吃喝小镇的东西,这会他点得倒是不客气。

    “好嘞。”大妈收了纸笔,“烧鸡没有那么快噢。”

    “可以等。”宋鹤棠暗里踢了我一脚。

    我斜了他一眼,明白他是让我去打探大妈口风。

    趁着大妈转身,我和宋鹤棠齐刷刷将杯中的茶水大半倒在地上,须臾,地上的水迅速被地砖吸收。

    旱地?!我瞧了眼倒水的位置,干干净净,没有残留一滴水。

    “翠芳。。。”一声大喊,人未见着,声音先到。

    忽如其来的大喊,吓得我抖三抖。

    “翠芳。。。”来人是位瘦小的大妈,别看人瘦小,听那声音就知道她中气十足。“你在哪?”

    “等一会,在忙。”大妈的声音自后厨传来。

    “噢,你赶紧的,刚才王寡妇和徐家媳妇打了一架,可精彩了。”瘦小大妈径直往后厨去,兜了一圈后又出来。“我给你描绘描绘。”

    她兜到我们桌边,瞧了我和宋鹤棠一眼,“咦?!这不是那谁家的孩子。”

    “大姨好。”我怕她细问,火速起身给她倒了杯茶,又把隔壁的瓜子给她摸了过来。“大姨喝水。”

    那瘦小大姨愣了一秒,下秒便接过了茶杯一饮而尽,“小子不错,大姨还真有点口渴了。”

    “大姨,刚才你说王寡妇和徐家媳妇打了一架?”我一脸八卦,两眼发光。

    “是啊是啊。”瘦小大姨一见遇着同为八卦中人,一脸振奋,“你都不知道那个精彩啊!”

    “来,大姨,磕点瓜子先。”我将瓜子给她递上,又满了茶。

    瘦小大姨两眼放光,挤到我一旁,一边磕瓜子一边与我讲起镇上王寡妇与徐家媳妇打架的事,讲到兴奋处还伸手比划两下。

    “这两人打架可生猛了,又薅头发又抡墙角砖头的,要不是几个大男人上前去劝架,指不定得出点什么好歹。”瘦小大姨磕着瓜子,一口饮了茶水,很是豪迈。

    片刻,我便与瘦小大姨混熟了。

    “大姨,我们学校要写人物传记。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人物或者奇景我可以写进去的。”我在一旁殷勤的给大姨添茶。

    “哈哈哈,小虎这孩子就是嘴甜。待大姨给你想想。”瘦小大姨略一沉思后,说道,“你就写我们这小镇嘛,也算百年老古董了。”

    “我不能光写风景啦,没有中心思想,有没有什么关于凄美爱情之类的,刻骨铭心那种?”我一步步引导大姨。

    “凄美爱情啊?!”大姨磕着瓜子,忽然压低了声,“凄惨爱情倒是有一个。”

    “怎么说大姨?”我也学她压低了声音,脸上浓浓的八卦。

    “哎。。。”大姨一声叹息,望着远处缓缓说道。

    五年前,小镇。

    镇上有一户人家,姓谢。有一女儿,名瑜娘。瑜娘有一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同为小镇居民。两人在大学时候谈起了恋爱,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双方家长私下都很满意,心底都默认了这对佳偶天成。

    大学毕业后,这对佳偶便自然进入了婚姻的福地,和为一家人,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蜜里调油。婆婆满意,媳妇孝顺,儿子成器。

    这瑜娘那叫一个旺夫,那贺炜娶了她之后,创业起步顺风顺水,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这婆婆自然满意得不行,逢人便夸儿媳妇贤惠旺夫,对这瑜娘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有道是,家和往事兴也。

    没过多久,那瑜娘便怀孕了。这可高兴坏了婆婆,就差没把这儿媳妇高高供起。

    而再说回这贺炜,男人有了钱果然会变坏。许是这路边野花新鲜又刺激,那贺炜趁着瑜娘怀孕,便在外头沾三惹四。可怜那瑜娘怀孕期间就如那笼中雀,全然不知丈夫的不忠。

    许是有所察觉的,但是女人总爱欺骗自己,蒙蔽双眼。

    本来贺炜玩归玩,断得也是干净。偏生遇上了一女子,也不是个善茬,高段位玩家。她嘴上说看重的是贺炜的人,他的理念,实际也是满眼金钱。

    贺炜与她那叫一个剪不断,理还乱,长期藕断丝连。女子使的那套欲擒故纵,偏生套住了贺炜。

    那挨千刀的贺炜罔顾妻儿家庭,丢失礼义廉耻,何等自私无耻。

    大姨激动得拍桌。

    后来,那野花明知瑜娘有孕在身,还三番四次上门挑衅,偏都选在婆婆不在时候。可怜瑜娘背地里哭断了肝肠,她还有孕在身啊!这人心啊,都黑了!

    那贺炜怕是被鬼遮了双眼,常常夜不归宿,还美名曰怕吵到瑜娘休息。即使见面,也是多挑剔不待见,每每都会吵架收场。

    婆婆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得多开导宝贝儿媳妇,对儿子也是该骂就骂,该打便打,毫不手软。

    而那野花常常给贺炜吹枕边风,挑拨离间夫妻关系,急欲上位攀附金钱,就一个黑心主,烂心又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