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北市场以北
“大人咱往哪走？”
阿土一大早叫了辆马车，今天就要开始统计难民的工作了。车夫也有些见识，一眼就认出了阿土身上的官服。阿土在车厢中坐稳，“去难民最多的地方。”
车夫：“呦，那得往北走。大人找难民是要办什么事？”
阿土对车夫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开始问他：“这一天你靠赶车能挣多少钱？”
车夫：“生意好能赚四五百铜子儿，平时也就三百左右。
阿土：“那我雇你一个月，你看需要多少钱啊？”
阿土每天都要在自家别墅和难民去之间来回跑。长期雇一个车夫肯定是省钱的，而且省去了每天找车的时间。
车夫：“大人雇我赶一个月的车？”
阿土：“对啊，你就当给我做一个月的短工，我也不用你干别的。怎么样，多少钱？”
“这个没问题。”车夫先满口答应，至于要多少的薪水他还要先在心里盘算盘算。直到马车开出东湖区，车夫终于开口：“大人我也不贪心，就给我十个大子儿。”
阿土在兜里抓出一把银币，数了十枚递给车夫。
“大人豪爽。”
“好好干，赚钱机会多的是。”
…
车夫将马车停在北市场最北边，这里平时不会有马车过来的。阿土将官服脱下来扔在了马车上，“在这等我，我随时回来。”
这里仍然同上次来时一样破破烂烂，又因为前几天才下过大雨的缘故狭窄的街巷泥泞不堪，但空气中生活垃圾腐烂的臭味却依旧熏的想捂鼻子。阿土只是在唯一一条主干道上走，先看个大概。主干道和两边的街区似乎是两个世界，过往的运货马车经过这里都尽可能加快速度，车夫们也都捂着鼻子。
阿土终于看到一个没有水坑的小巷，至少目之所及是这样的。这里的房子几乎没有院子，一座挨着一座，挨着主干道的应该是最结实的。越深入越破烂，从砖瓦到木板再到茅草，甚至几根木棍支起一床被子也算个窝了。许多小孩在这个“迷宫”中嬉戏打闹，街道上看不见成年人的身影。这条道果然没让阿土失望，一直到拐弯处才有一处水坑，挽起裤腿还是能趟过去的。阿土直到逐渐忘记来路，感觉到自己迷路时已经来不及了。其实时间还早，索性继续深入，至少找几个人搭个话。
小心穿过一处“地雷”阵再拐过一个直角弯，一个宽敞的巷子突然出现。巷子真的不宽，但与这里的整体环境相比较就显得非常宽敞，宽敞到巷子中间还能搭一排帐篷的程度。巷子中一群女子在纺织机前熟练且快速的操作着，身上穿的虽然很脏很旧却也能看出是上好的布料裁剪出来的。阿土决定从她们开始。
“几位大姐，忙着哪。”
有的抬头看了一眼，有的压根就当作没听见。阿土稍微觉得有些尴尬，看来这个开场白还有待商榷。阿土厚着脸皮坐到其中一人旁边，谁让她坐的是长条凳别人是小圆凳。
“太累了，我坐会儿哈。”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屁股往另一侧挪了挪。
“姐姐你干这个一天能有多少钱啊？”
“三十块。”
“喔，”面对如此低的薪水，阿土沉默了。但沉默是没用的，阿土再问：“姐姐是北边过来的？”
“嗯。”
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也可能是提到了让她伤心的事了。阿土也不再多问，在兜里抓一把铜币放到了凳子上，“谢姐姐不嫌弃，让我能在这歇脚。”
阿土继续往前走。每个巷子都似曾来过，却又略有不同。小路上同样的不是大水坑就是连续的小水坑，或者成片的“地雷阵”。除了这些外街道非常“干净”，没有石块挡路更没有树枝绊脚。这些并不是最严重的，疾病才是。虽然现在还没看到，但阿土已经感觉到，再这样下去必定会爆发大规模疫情。
“救命啊——！别过来！”
女生的呼救声打断了阿土的思绪，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拐角里冲出来的女生撞个正着。阿土下意识的伸手阻拦躲过了一个头槌。但同时也让她没处可逃，后面三个男人已经追上来。
“谢啦兄弟。”
为首的男子伸手就抓住了女生的胳膊。
“客气了，不用谢…等下。”
阿土正要放人时突然觉得这女生好眼熟，既然是熟人那肯定不扔眼瞅着被欺负啊。男子很没耐心的，直接用一种狠人你惹不起的眼神看向阿土。但阿土没功夫看他什么脸色，正忙着回忆眼前这个女生的身份呢。男子忍了阿土的无视，加大手上的力量硬要拽走女生，阿土肯定不能放走，于是抓住她另一只胳膊。
“大人救我。”
“想起来了！小白狐。”
阿土仔细一听声音就想起来了，这是上次搜查庄园时那个自称奴隶的小白狐。
阿土：“你怎么到这了？惹事了？”
小白狐：“大人，他抢钱还抢人！救我——”
“少废话！”
男子见两人认识就不指望顺利带走小白狐了，抬脚就要踹阿土。阿土侧身躲闪，顺道还击。一拳打在男子下巴上。男子很生气，一把推开小白狐。三个劫匪并排着堵满了小巷，拳头握地嘎嘣响。阿土后退两步抽出佩剑。本来拔剑的一瞬间就能挑翻一个，但还是威慑为主，见血不好。
阿土：“这年头用拳头就能打劫了？”
“拿兵器有什么本事，算什么好汉！用拳头单挑！”男子很不服气，激将法也用的稀碎。可考虑到往下一个月都要在这里工作，还是要和气生财。
阿土：“单挑？那这样，我把他俩先捅死，再用拳头和你打，行不！”
男子左右看了眼自己的狗腿子，突然想到当老大不光要够勇够猛，还不能太傻。
“你最好一直攥着那破铁片！走。”
三个劫匪后退到拐角，迅速跑路。阿土也收剑入鞘。
“多谢大人相救。”
“先别谢，把头巾摘了。”
得先确认一下是不是小白狐，阿土还是更相信眼睛。摘下头巾后阿土可以肯定这是那个小白狐，但…
阿土：“你咋到这来了。”
“我也不想啊，我领了钱想在帝都找个地过过安生日子，可哪里都不要我这个奴隶出身的外族人。现在我钱又被抢了，大人你帮人帮到底，给我把钱要回来呗。”
小白狐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说。
“骗我？说实话，不然别说帮你要钱，我直接把你再送回去。”
阿土一大早叫了辆马车，今天就要开始统计难民的工作了。车夫也有些见识，一眼就认出了阿土身上的官服。阿土在车厢中坐稳，“去难民最多的地方。”
车夫：“呦，那得往北走。大人找难民是要办什么事？”
阿土对车夫的问题避而不谈，转而开始问他：“这一天你靠赶车能挣多少钱？”
车夫：“生意好能赚四五百铜子儿，平时也就三百左右。
阿土：“那我雇你一个月，你看需要多少钱啊？”
阿土每天都要在自家别墅和难民去之间来回跑。长期雇一个车夫肯定是省钱的，而且省去了每天找车的时间。
车夫：“大人雇我赶一个月的车？”
阿土：“对啊，你就当给我做一个月的短工，我也不用你干别的。怎么样，多少钱？”
“这个没问题。”车夫先满口答应，至于要多少的薪水他还要先在心里盘算盘算。直到马车开出东湖区，车夫终于开口：“大人我也不贪心，就给我十个大子儿。”
阿土在兜里抓出一把银币，数了十枚递给车夫。
“大人豪爽。”
“好好干，赚钱机会多的是。”
…
车夫将马车停在北市场最北边，这里平时不会有马车过来的。阿土将官服脱下来扔在了马车上，“在这等我，我随时回来。”
这里仍然同上次来时一样破破烂烂，又因为前几天才下过大雨的缘故狭窄的街巷泥泞不堪，但空气中生活垃圾腐烂的臭味却依旧熏的想捂鼻子。阿土只是在唯一一条主干道上走，先看个大概。主干道和两边的街区似乎是两个世界，过往的运货马车经过这里都尽可能加快速度，车夫们也都捂着鼻子。
阿土终于看到一个没有水坑的小巷，至少目之所及是这样的。这里的房子几乎没有院子，一座挨着一座，挨着主干道的应该是最结实的。越深入越破烂，从砖瓦到木板再到茅草，甚至几根木棍支起一床被子也算个窝了。许多小孩在这个“迷宫”中嬉戏打闹，街道上看不见成年人的身影。这条道果然没让阿土失望，一直到拐弯处才有一处水坑，挽起裤腿还是能趟过去的。阿土直到逐渐忘记来路，感觉到自己迷路时已经来不及了。其实时间还早，索性继续深入，至少找几个人搭个话。
小心穿过一处“地雷”阵再拐过一个直角弯，一个宽敞的巷子突然出现。巷子真的不宽，但与这里的整体环境相比较就显得非常宽敞，宽敞到巷子中间还能搭一排帐篷的程度。巷子中一群女子在纺织机前熟练且快速的操作着，身上穿的虽然很脏很旧却也能看出是上好的布料裁剪出来的。阿土决定从她们开始。
“几位大姐，忙着哪。”
有的抬头看了一眼，有的压根就当作没听见。阿土稍微觉得有些尴尬，看来这个开场白还有待商榷。阿土厚着脸皮坐到其中一人旁边，谁让她坐的是长条凳别人是小圆凳。
“太累了，我坐会儿哈。”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屁股往另一侧挪了挪。
“姐姐你干这个一天能有多少钱啊？”
“三十块。”
“喔，”面对如此低的薪水，阿土沉默了。但沉默是没用的，阿土再问：“姐姐是北边过来的？”
“嗯。”
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也可能是提到了让她伤心的事了。阿土也不再多问，在兜里抓一把铜币放到了凳子上，“谢姐姐不嫌弃，让我能在这歇脚。”
阿土继续往前走。每个巷子都似曾来过，却又略有不同。小路上同样的不是大水坑就是连续的小水坑，或者成片的“地雷阵”。除了这些外街道非常“干净”，没有石块挡路更没有树枝绊脚。这些并不是最严重的，疾病才是。虽然现在还没看到，但阿土已经感觉到，再这样下去必定会爆发大规模疫情。
“救命啊——！别过来！”
女生的呼救声打断了阿土的思绪，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拐角里冲出来的女生撞个正着。阿土下意识的伸手阻拦躲过了一个头槌。但同时也让她没处可逃，后面三个男人已经追上来。
“谢啦兄弟。”
为首的男子伸手就抓住了女生的胳膊。
“客气了，不用谢…等下。”
阿土正要放人时突然觉得这女生好眼熟，既然是熟人那肯定不扔眼瞅着被欺负啊。男子很没耐心的，直接用一种狠人你惹不起的眼神看向阿土。但阿土没功夫看他什么脸色，正忙着回忆眼前这个女生的身份呢。男子忍了阿土的无视，加大手上的力量硬要拽走女生，阿土肯定不能放走，于是抓住她另一只胳膊。
“大人救我。”
“想起来了！小白狐。”
阿土仔细一听声音就想起来了，这是上次搜查庄园时那个自称奴隶的小白狐。
阿土：“你怎么到这了？惹事了？”
小白狐：“大人，他抢钱还抢人！救我——”
“少废话！”
男子见两人认识就不指望顺利带走小白狐了，抬脚就要踹阿土。阿土侧身躲闪，顺道还击。一拳打在男子下巴上。男子很生气，一把推开小白狐。三个劫匪并排着堵满了小巷，拳头握地嘎嘣响。阿土后退两步抽出佩剑。本来拔剑的一瞬间就能挑翻一个，但还是威慑为主，见血不好。
阿土：“这年头用拳头就能打劫了？”
“拿兵器有什么本事，算什么好汉！用拳头单挑！”男子很不服气，激将法也用的稀碎。可考虑到往下一个月都要在这里工作，还是要和气生财。
阿土：“单挑？那这样，我把他俩先捅死，再用拳头和你打，行不！”
男子左右看了眼自己的狗腿子，突然想到当老大不光要够勇够猛，还不能太傻。
“你最好一直攥着那破铁片！走。”
三个劫匪后退到拐角，迅速跑路。阿土也收剑入鞘。
“多谢大人相救。”
“先别谢，把头巾摘了。”
得先确认一下是不是小白狐，阿土还是更相信眼睛。摘下头巾后阿土可以肯定这是那个小白狐，但…
阿土：“你咋到这来了。”
“我也不想啊，我领了钱想在帝都找个地过过安生日子，可哪里都不要我这个奴隶出身的外族人。现在我钱又被抢了，大人你帮人帮到底，给我把钱要回来呗。”
小白狐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说。
“骗我？说实话，不然别说帮你要钱，我直接把你再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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