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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官拜宰相

    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晋帝也变得心事重重起来。常常玩起微服私访的把戏来,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去功臣家里做客。因此,左姜每次退朝后都不敢脱去衣冠。

    一天夜晚,天下大雨,左姜以为晋帝不来了。没想到夜深时,突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出来一看,晋帝正立于雨中。

    左姜诚惶诚恐,急忙迎接晋帝入内。晋帝倒是挺有深夜会友的兴致,说:“朕还约了太子。”

    左姜一愣,微微点头。不一会儿,太子晋南风也到了。

    左姜在堂中铺设席子,让何琼花去准备了些酒肉过来,几人坐在地上,以炭火烤肉。

    与晋帝父子就像深夜外出撸串的好友一般。晋帝更是称呼在一旁斟酒的左姜妻子何琼花为闺女。

    晋帝的忧郁症有必要治疗一下了,左姜从容问道:“夜已深了,夜间风凉,陛下为何外出?”

    晋帝就跟左姜这个忘年交说:“在宫中卧榻之外全是外人,朕睡不着啊,所以来见老弟你。”

    左姜皱眉,暗叹一口气,无奈地接受晋帝给她的这个身份,一旁的晋南风也看着直皱眉头。

    关键是,若左姜为晋帝的忘年交,那他算是什么?

    只要想想,晋南风就觉得郁闷极了,从那以后,晋南风就有事没事的常常约左姜出来见面。

    这天夜里,几人在左府谈得忘了时间,直到凌晨三更晋帝和晋南风才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了年关,周正等人经过这近半年来的相继辞职,中书省没有了宰相签署敕令。

    这日早朝,左姜以此为由上奏晋帝,晋帝说:“左卿只管呈进敕令,朕为左卿签署可以吗?”

    左姜道:“这是有关部门官吏的职责而已,不是帝王做的事。”

    晋帝武人出身,不懂宰相的任命程序。

    按照惯例,皇帝发布的“诏、敕、制”等正式文件,包括任命宰相的“敕书”,必须由宰相“副署”,即在皇帝签字后再签,才能生效。

    但周正等前任宰相已经罢职,文件由谁来签呢?

    晋帝召来翰林学士承旨、礼部尚书苏勤、翰林学士武清,让二人根据过去的事例寻找办法。

    苏勤说:“自古宰相之位从来没有空缺过,只有齐仁宗太和年间‘夕照事变’时宰相被宦官杀害,有几天没有宰相,任命官员才由尚书省左仆射林向南等人代签文件,可以借鉴,由尚书省的主官代为签字。”

    但武清认为苏勤所引不是建康盛世的事例,“夕照事变”时齐仁宗君臣所为是“乱世之行”,岂能效仿?

    翰林学士武清提出:“现在左大人任同平章事,正是宰相的职任。”

    晋帝仔细思索,下令签署权赐给左姜。左姜这才算是官拜宰相。

    她从一名小小的从事,到掌书记,再到谏议大夫、枢密直学士等,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她走的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

    下了朝堂回来,就陆续有各路人马前来道贺送礼,把左府弄得忙成一团乱象。左姜决定摆宴庆贺一番,也好过人家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往来得麻烦少。因此,左姜在府上宴请了所有要来恭贺她官拜宰相的人。

    恰巧,这天晋帝也不请自来了。

    可这日,正好川王晋实宁派人送信和礼物来,单子上说是“海物十瓶”,放在堂屋的左廊下。正好晋帝的车辇驾到了,左姜匆忙出去迎接,来不及遮挡礼物。

    晋帝看见,问是什么东西,左姜回答:“回陛下,是海物。”

    晋帝说:“川王送来的海物,一定很好。”

    就命人打开,结果发现瓶里装的全是金瓜子。左姜顿时紧张万分,叩首道歉说:“微臣还没有打开书信,实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知道,一定会上奏皇上,拒绝掉这些东西。”

    晋帝却笑着说:“尽管收下,不要过虑。他还以为国家大事都是你拟定的呢。”

    左姜收下金子,引晋帝进了大堂,左姜父母让下高位给晋帝坐后,众人才一同向晋帝行了礼:“吾皇万岁!”

    “众卿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皇上!”

    等众人起身,晋帝才说:“今日是个好日子,朕也来沾沾左卿的喜气,众卿不必拘礼,都随意,随意啊!”

    “是!”众人应声。之后大家才入了席,一同度过这一整天的酒宴,直到晋帝起身回宫,众人才也都纷纷离席。

    左姜携何琼花一同把晋帝送到了门口,看着晋帝坐上车辇离开,再把王公大臣们都送走了时,何琼花才喊左姜道:“官人辛苦了,先回屋休息吧!剩下的交给奴家就好。”

    左姜看向何琼花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也辛苦了。”

    何琼花羞涩地摇头,看着左姜离开,她自己才去和那些下人们一起收拾桌宴。

    这时,于氏走了过来,到何琼花身边时说:“琼花,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他们来做就好。”

    何琼花抬头看向于氏微笑道:“没事的婆婆,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娘知道你懂事,咳咳……”于氏话还没说完,就直接咳了两声。吓得何琼花急忙上前扶住她道:“婆婆!”

    看着何琼花满眼的担忧,于氏拍拍她扶着自己的手道:“无碍,可能是娘许久未像今日这般忙碌,有些不适应了吧!”

    “婆婆,你可要担心着点身体呀!不然官人他会心疼的。”

    因为何琼花的话,于氏更加忧心起来。她问何琼花:“琼花啊!你可要替娘好好的守护姜儿啊!”

    何琼花扶着于氏到一旁去坐下,便听到于氏继续嘱咐她道:“姜儿的这一生太辛苦了。你别看她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可她的苦,是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娘如今只希望,你能够替娘好好的守护着她就好,已是不求其他了。”

    何琼花不明白于氏这突然间的感慨是为哪般,不过她却回答于氏道:“婆婆,官人是琼花的丈夫,是琼花的天,琼花自然明白要与官人站在一起的道理,您快别担心了。”

    终究,于氏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不再说了,只回了何琼花一句:“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是,我扶婆婆回房歇着吧!”

    “好,好啊!”于氏对何琼花,始终觉得歉疚着的。许是因为心中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太久,让于氏的精神也在日渐恍惚,从而导致她一病不起起来。

    左姜拜相后,大晋对中央机构进一步大刀阔斧地改革。左姜认为,大齐后期的弊端,在于“方镇太重,君弱臣强”。

    她建议晋帝先是剥夺了地方的财权,将其收归中央:“命诸州度支经费外,凡金帛以助军实,悉送都下,无得占留”。

    晋帝采纳了左姜的建议,也导致了左姜拜相后,执政过于霸道,便激起了朝中大臣的忌惮。

    因此,常常有人揪起左姜的过错。至此,她为相,却名声不佳,常让人诟病,但是朝中大臣对此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