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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鬼

    江承天起身,缓步朝洞口走去,扒开藤蔓一角,向外望去,一片黯淡,没有异样。又一声虎啸出现,在他的身后,江承天有些惊惧,他可不信什么死而复生。尽管江铭跟他说过术士的强大,但对于生死的事情,江铭从来都是一口断绝地说:“阴阳两隔,生者难死,死者难生。”

    江承天目前的认知中,脑袋被劈成两半还能活着的物种还不存在。但江承天也确信自己确实听到了虎啸,从虚戒中取出长刀,又啃了一口紫果。还未咽下,江承天呸的一声吐出果肉。他有点不确定这是救人的药果,还是害人的毒药。

    江承天手里握着长刀,坐在了大虫尸体对面的位置。洞穴不大,两者相隔不足三米,江承天稳定自己:“这个距离,很好应对所有变故。”但,握刀的手依旧有着轻微的颤抖。至于被啃了一半的紫果,已经被江承天踩成了一滩烂泥。

    之后半个小时内,江承天听到了5声虎啸,一声胜过一声。江承天手心汗渍让他有点拿不稳长刀,淡淡的紫色光辉让整个山洞看起来像个幻境。江承天已经确定声源是大虫的肚子,但搏杀过程中江承天明明看到这只大虫是公的!它的雄伟还让江承天小小吃惊了一下。尽管江承天听过:“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但他很清楚这是个笑话。

    江承天不敢想象自己挺个大肚子的画面,他甚至愿意是一个妖魔用了术法变小后钻入他的肚子,然后将他开膛破肚。妖魔!变小术士!江承天感觉眼前的怪异有了一个合理解释。江承天提刀起身,半跪在大虫腹前,刀尖对准肚子,随时准备刺穿它。但在这之前,江承天其实更想先切掉它的雄伟,他这个姿势离它的雄伟实在太近了。最终,江承天没下去手,他觉得亵渎尸体不大好。

    没有等待多久,第六声出现。江承天双手立即持刀刺入,刀上有着一层淡淡的火焰。长刀本就极为锋利,附上火焰,威力更大。但,插入大虫腹中后,被挡住了!江承天不能理解,身体传来脱力感,他双手握住刀柄,迅速破开腹部,开了一人大小的洞。今天运用的灵息太多了,江承天有点受不住,面色苍白起来。刀身上灼热的火焰就是灵息所化,平时,江承天也只有在野外点火时会稍微用下。

    江承天脱力,倚在石壁旁。通过洞口,江承天看见了大虫腹中的情形,那是一个淡金色的圆球。圆球是透明的,其中有着一头小虎仔,先前的声音就是它发出的。小虎仔动作并不流畅,跌跌撞撞,折腾着圆球。它一直低吼,像是一直憋着一股劲,不时啸出一声,冲击一下圆球。

    圆球很坚硬,它短暂时间里破不开。江承天处境有点危险,外面血的腥味引来了不少凶兽,圆球里的小虎仔看起来也不好惹。江承天稍微休息,站起,将洞穴深处药果全部摘下,总共13颗。江承天直接抓着两颗药果啃了起来,其他都收入虚戒,酸爽的滋味扭曲了江承天整张脸。但,效果很明显,伤口恢复得很快,甚至那枯竭的灵息都有了恢复的波动。

    江承天看着似乎暴躁起来的小虎仔,判断它现阶段估计很难钻出那颗淡金色圆球。小虎仔在圆球里翻天覆地,虎啸不断传出,圆球纹丝不动。但,山洞外蠢蠢欲动的猛兽有不少藏进了黑暗,虎啸声并不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野兽们如是猜测。

    这是极为重要的休息时间,江承天重新掌握主动,坐在地上调动体内细若游丝的灵息游走全身,全面修复。时间很快,黑夜过去,一丝丝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藤蔓洒落在江承天身上。江承天感知身体的情况,确定了伤好的七七八八,至于肩上的大坑,近期肯定好不了。但,这是预期情况,如果江承天把剩余的11颗药果都吃掉,或许能生白骨,恢复肩伤。江承天取出长刀,费力解决好大虫的尸首,将最有价值之物送进了虚戒,包括它的雄伟,只留下那颗淡金色的圆球。

    圆球里,小虎仔此刻已经蔫了。它昨天撞了一晚上,圆球上也没有出现明显裂缝。期间,让江承天有些意外的是,它开口说话了。在几个小时的撞击无果后,小虎仔愤懑但是口齿不清的骂道:“你坏……比鬼坏。”

    当时江承天一度以为自己真出现幻觉了,都用手去扣自己的嗓子眼,想吐出妖果。发现是小虎仔的声音后,江承天想过与它交流,尽管自己打死了它的爸爸,或者说“妈妈”?江承天并不能与它交流,它只是撞墙时不断重复这句话,到了现在,墙没撞了,话也不说了。如果不是它依旧雄厚的呼吸声,江承天都要认为它胎死腹中了。

    江承天看着圆球,小虎仔看着他。虚戒虽然连接着一片虚无的空间,但并不是无限容积,每只虚戒都有不同的上限,现世中,并不能根据虚戒的任何特征判断虚戒容积上限的高低。江承天做过实验,在得到虚戒的第二天,不断挖土填进虚戒,在江铭的巴掌来袭之前,他得到的数据是大概一个书生木箧那样。

    这上限,离装下小虎仔还有很远距离。江承天短暂沉默后,用长刀开始挖坑,挖了近两人高的深坑。江承天将圆球推入深坑,开始掩埋,泥土堪堪包裹圆球,一道怯懦的声音传上来:“怕……好怕。”江承天不为所动,继续掩埋。

    声音逐渐变大,没有价值。突然,它喊道:“鬼说我,斑驳,能够回收利用。”江承天停下,跳下深坑,清出圆球一处。小虎仔看见光芒,迅速贴近,被活埋让它也有了窒息感。江承天问道:“过程。”

    小虎仔虽有神智,但说话有些吃力,稍微总结,“三天,追击,挨打,赐法。”

    江承天眉头稍皱,“我说你听,对点头,错摇头。”小虎仔连连点头,,江承天无语。

    江承天缓缓说道:“第一次,你发现它,追击无果。”,小虎仔点头,“第二次,它力量恢复一些,回来暴打你一顿,发现你是个杂种,留你一命。”,小虎仔迟疑下,点了点头,“第三次,它带来进化血脉的术法,现在的你就是术法的结果。”,小虎仔点头又摇头。一人一兽陷入沉默,过一小会儿,小虎仔说道:“我,正确。鬼,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