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剑

    “所以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府学堂内，缕缕书香，布置雍容典雅，古木漆器，古色古香，裴若曦正十分忧愁地趴在桌上，听着先生诵读着诗文。

    学堂很大，但却只有两张桌子，一张是北孤司辰的，另一张，自然就是裴若曦的。裴若曦心里苦啊，她这么个十八周岁的高中毕业生，居然现在要坐在这学堂内，和一个八岁的小屁孩一起念书？！她不悲催，谁悲催？

    苦读了三年，好不容易毕业了，虽说还有大学，但怎么说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暂时的解脱，如今本应该是她的假期时间，她为什么还要来念书……虽说裴若曦念得不错，但试问所有人，谁喜欢读书？读书快乐吗？一点也不。

    正抱怨着，那位老先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给老夫起来，趴在桌上，如何有一个学生样！不成体统！”

    裴若曦吓得一起身，北孤司辰目光也看向裴若曦，见自己似乎成了焦点，心里有点窘，她不就是神游了一下吗？至于这么较真吗？以前班上同学趴桌上的他们老师可没这么计较过，果然是老先生啊，真是严苛。

    老先生又说，“你给老夫把刚才念的那句诗背一遍，不许翻书。”

    裴若曦撇撇嘴，想了一会，眼睛看向前方，说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裴若曦十分熟练地背了出来，最后一句老先生刚才并没有念到，只是顺口，裴若曦便也顺便说了。

    老先生皱眉，“你这小丫头，读过《千字文》？”

    裴若曦也没多想，“自然读过。”

    北孤司辰一怔，似乎觉得有点不爽，为什么这家伙比自己懂得多？

    北孤司辰是第一次入学堂，才刚开始学习，虽说之前也在苏烟的书房里翻阅过一些书籍，但终归是懵懵懂懂，可眼前这家伙，居然会背，而且看起来十分熟络。

    顿时，一股挫败感扑卷而来。但北孤司辰不知道，裴若曦其实只是偶然间听过这句话，一时兴起，就去搜了搜出处，这才知道是千字文里的诗句，便顺便全过了一遍下来。

    她别的优点不说，单是过目不忘这一说便让很多同学羡慕嫉妒恨了好久，尤其以李筱为首，最是不服，李筱是个十分好强的女生，学习很努力，但终归脑力有限，面对那些千篇一律的文章时也总免不了头疼，就算要背下来也是要花许多精力，可是裴若曦只需看一眼，便能一字不差地全记下来，着实一个上帝的宠儿啊，可裴若曦却不以为然，常被李筱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其实不然，只有裴若曦自己知道，世上哪真的有过目不忘一说，全然不过是记忆力比常人偏强了一点罢了，那些只不过是夸大其词。

    老先生愣了，这《千字文》是学堂的教学所用之书，一般都是上了学堂以后才会接触到，可眼前这小姑娘分明就是刚入学堂的年纪，论年岁，还早了一年，如今竟然读过，还能轻松背下来……

    老先生沉思片刻，想着许是家中有此书，又恰巧这丫头喜读，便背了下来也不一定，便也没深究，继续授课去了。

    很快，便到了放堂的时候，裴若曦和北孤司辰一同出了学堂，两人手上各拿着一本书，那就是《千字文》，他们的功课就是把前五句背熟。这个作业，对于裴若曦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而北孤司辰嘛……

    想着，裴若曦便慢慢扭头瞅着一路上都不说话的北孤司辰，她怎么感觉，这位小世子，有点不高兴呢？

    只见北孤司辰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在发呆，又有点抑郁，这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地便到了烟雨阁，苏烟正在里边。一进门，裴若曦便被苏烟手上的一柄长剑吸引住了，她有点诧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剑呢，这可稀奇了。

    裴若曦二话不说便立马凑上前去，两眼放光地盯着苏烟手上的剑，苏烟正细心用丝帕擦拭着，看样子十分悠然。

    “练会儿？”

    北孤司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随口问道。

    苏烟看看二人，在瞧见裴若曦那闪着光的眼睛时，微微一笑，看了眼天色，开口道：“如今还不到晚膳的时辰，也好，我们去院中练会儿。”说罢，便十分自然地踏出屋外。

    裴若曦激动坏了，一把追在后面，北孤司辰不禁皱眉，这家伙激动个什么劲，难道练剑是件很稀罕的事吗？

    裴若曦自然不知道北孤司辰心中的腹诽，一迈出门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一抹暖阳下，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手持一柄闪着银光的长剑，剑柄下的流苏随着女子的身形飞舞，每一剑都铿锵有力，剑锋极稳，可以看出底子很扎实，想来应是武功极好，地上的身影在舞动，显得灵活快敏，还伴随着闪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