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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云霓楼偶获线索 沈小旗初动真情

    夏日天黑后的津门华灯初上,伴随着满天的繁星,津门百姓的夜生活开始了。此时在海河之畔,一艘艘画舫锚泊在他们各自所属的青楼前,静静等待着客人们登船。

    此时化妆成远方客商的管仲和沈炼来到了云霓楼前。

    “管大人,哦不,张老板,我…我还是有点紧张。”沈炼对目前化名为张无忌的管仲紧张的说道。

    “韦老板,这青楼又不会吞了你,你怕个什么?”管仲拉着身边已化名为韦小宝的沈炼说道。

    “家有糟糠之妻,恐…”沈炼本想编个谎话找个理由推脱掉今天的青楼之行,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管仲一巴掌扇在了脑袋上。

    “你有个屁糟糠之妻啊!?你自我到雍州就任之时起就跟着我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啊?你自在家乡中了举人起便被乔千户看中,收到了锦衣卫之中。勤勤恳恳工作至今,未曾有过儿女情长之事,何来糟糠之妻?”管仲一股脑的把沈炼的底细都说了出来。

    “是,是,大人…不,张老板说的是。”沈炼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雍州我没时间教你,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本老板好好教教你,什么是文人雅士!”说罢管仲便拉起了沈炼的手往里走。

    ……

    ……

    刚一进云霓楼,老鸨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说道:“哎呦,两位客官您二位是头一次来本店吧?”

    “俺们兄弟二人头一回来津门进货,今夜有些闲了。我恰听说此处是津门最红火的青楼,因此便拉上了俺兄弟过来转转,烦请姐姐给介绍介绍。”管仲微笑着递上了一枚十两的银元宝。

    老鸨一见此人出手如此阔绰便更加热情的向二人介绍了起来。“二位老爷,我是本店的老板娘,年纪可能比您二位年长一些,如果二位不介意可以叫我娇姐。”

    “娇姐。”管仲和沈炼同时对娇姐拱了拱手说道。不过管仲却在内心中吐槽道‘这老鸨的年纪看上去都可以当太皇太后了,竟然还让我管她叫娇姐,啧啧啧。’

    “哎~,二位爷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本店已在此地经营了三十余年了,从我们这出了不少名动冀州的清倌人,当然了红倌人我这里也有。您看您二位是要找清倌人呢还是红倌人呢?”

    “麻烦娇姐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吧。”管仲对着面前这位老年老鸨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好嘞,现在咱们所处的这座楼叫云裳阁,住的都是本店的清倌人,一共有清倌人36名,她们各自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你比如说这青衣姑娘,她就以诗词见长…”老鸨一边带着管仲和沈炼在云裳阁里转悠,一边向二人介绍着每位清倌人的特长和来历。

    不过管仲和沈炼却意不在这些清倌人身上,他们一边听着老鸨的讲述,一边不停的四处打量着,希望能找到与白颂有关的线索。

    不一会儿老鸨就介绍完了云裳阁,紧接着她便带着二人穿过了一条连廊来到了旁边的霓虹阁。不过刚一进霓虹阁,沈炼便差点被这一屋子浓妆艳抹,穿着低胸装,扇着扇子搔首弄姿的红倌人熏晕过去。沈炼好不容易才在管仲的提醒下醒过神来,红着脸低着头跟在了他的后面。不过这一幕却也引得在场的红倌人好一阵嘲笑。

    “二位,这里就是霓虹阁了。我们这霓虹阁的姑娘共有72名,而且也都是各具特色……与其他青楼不同的是,咱们这除了有本土的姑娘外,还有来自东瀛、新罗、罗刹国、西洋大秦、不列颠、南洋安南、吕宋、婆罗国、注辇国、波斯以及阿拉伯和非洲的姑娘,不知二位爷想好哪一口的?”老鸨一脸淫笑着向管仲和沈炼介绍完了霓虹阁的情况。

    其实管仲现在的心里很想霸气的右手一攥拳对老鸨说‘我全都要。’但是此时还是要以查案为先,这种花花肠子的事,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

    不过查案还是最重要,因此管仲欲擒故纵道:“俺听本地人说,这里是全津门最好的青楼,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说罢管仲故作失望的摇了摇头。

    老鸨有些着急了,她急忙解释道:“哎呦,二位客官,本店确如外人所说是全津门最好的青楼。三位头牌姑娘可都在后面的画舫上呢,只是这三位姑娘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得到的。”说罢老鸨笑呵呵的伸出了五根手指。

    一头雾水的沈炼还没明白过来这之中的含义,管仲却笑了笑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了老鸨手里,拱了拱手道:“烦请娇姐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老鸨将银票收好后便引着二人向后走,一边走还一边讲述着云霓楼的光辉历史。“我们云霓楼的头牌那可是一顶一的棒,建楼三十年来出了不少权贵家的少奶奶。你比如前任市舶司提举的五少奶奶柳玉姑娘,还有最近的卓家新任大夫人彩七姑娘。”

    管仲和沈炼一听好像是有点线索了,于是管仲立即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明知故问道:“哦,俺怎么听说卓东主的夫人可已故卓老东主的义女卓燕啊?”

    “嗨,老爷,这您就是孤陋寡闻了,那卓燕啊根本就留不住卓东主的人。三年前卓东主还是少东主的时候,就总背着卓老东主往咱们云霓楼跑,每次来还都是找当时咱们楼头牌中的头牌彩七姑娘。”老鸨兴奋的就像在给自家做广告似的讲述着以前的故事。

    “可是,卓老东主速来家教甚严,又怎么会让卓东主有机会跑出来?”管仲有目的的问道。

    “嘿嘿嘿,这位老爷您问道点上了。当时卓东主来是打着与当时还是江湖人士的白颂谈生意的名号来的。要说这白颂啊当年我也没看出来他是个什么江湖人士,但是出手阔绰,长期在咱们霓虹阁包了一位新罗的姑娘…”老鸨侃侃而谈讲出了当年的往事。

    当沈炼和管仲听到白颂的名字时,他们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心里立即兴奋了起来。因此当老鸨说完一大段往事后,管仲继续装作好奇的样子追问道:“哦,那这位新罗的姑娘现在何处?”

    “老爷您对她感兴趣?不过很可惜啊,这位姑娘自白掌出了那档子事儿后,就自己赎了身,不知道去向何出了。不过老爷您放心,咱家还有新罗来的姑娘,保证比那位白掌柜的相好强。”老鸨色眯眯的看着管仲说道。

    ‘这条线又断了。’管仲和沈炼对望一眼,同时在内心失望的叹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沈炼心中胆怯,同时感觉没有线索可挖了,就想脚底抹油逃跑。怎奈却被管仲看穿了心思一把抓住。

    “不聊新罗红倌人了,娇姐还是给俺们介绍一下贵号的画舫头牌吧。”管仲接下话茬说道。

    “二位客官莫急,前面就是我们云霓楼的码头,三艘画舫正停在泊位上。一会咱们到了我再给二位客官细细介绍。”说罢老鸨便继续领着二人网码头那边走去。

    来到云霓楼码头,管仲和沈醉发现早有十几名身着华丽衣裳富家子弟和文人骚客围座在了三艘画舫周围,而船上的清倌人也只是或吹奏或唱歌或跳舞的展示着他们的才艺,却未曾放一人上得船去。

    “二位客官这三艘画舫之上,分别住的是咱们云霓楼的如嫣、秋香、琴操三位姑娘,她们所擅长的技艺各不相同,如嫣善舞、秋香善唱、琴操善琴。二位若想找津门最好的清倌人听曲,那么此处便是最佳。”老鸨在码头上指着这三艘画舫将这三艘画的头牌特长娓娓道来。

    管仲看了看身边的沈炼,发现他正直勾勾的望着正中间这艘画舫之上的,如仙女下凡一般的清倌人秋香,并没有听见他和老鸨的对话。

    “娇姐,俺们可上得了这画舫?”管仲微笑着询问道。

    “这…可不容易。要上得这画舫需要这三位姑娘看上。”老鸨觉得自己的大生意来了,于是暗搓搓的说道。

    “哦?那这位秋香姑娘有何条件?”

    管仲刚说完这句话,老鸨的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而一旁沈炼的心里却是如翻江倒海般,激动了起来。

    “这位老爷好眼力,秋香姑娘本名王香凝,是前燕京大营督粮将王玄技将军的小女儿。自幼学得诗词无数,文采极佳,同时唱功了得。她的要求自是想求得一首好词,如果二位爷能做得出让秋香姑娘满意的诗词,那自然是能上得了她的画舫。”老鸨内心无比开心的解释道。(王玄技是王玄谟的弟弟,上次王玄谟冒进出击导致被围虽然有军事指挥上的失误。但是由于王玄技贪墨军粮假公肥私,至使军粮储备较应备数量少了五成。因此导致王玄谟出击之时所携军粮不足,最终使被围的燕京大营官兵没能等到赶来的援兵,城破战败。事后皇帝派锦衣卫查明真相后,将王玄技杀了头,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王香凝才因此在教坊司长到成年后被买入了云霓楼。)

    “烦请借笔墨一用。”管仲拱了拱手说道。

    老鸨又笑了笑说道:“本店所用书写之湖笔、徽墨、宣纸皆为上品,所以这笔墨钱嘛,也需五十两。”

    听到老鸨这么说,沈炼的心里又凉了一截,因为他与管仲此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花公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也认为管仲不会再为了这件没价值的事继续花费为数不多的公帑。

    “好说,好说。”管仲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了老鸨手里。

    老鸨见状,喜出望外的对一旁的仆役吩咐道:“去给二位爷请笔墨来。”吩咐完毕老鸨又对管仲和沈醉笑了笑说道:“二位爷所做的诗,若真能让秋香姑娘看上也只是过了第一步。若二位真想上得船去还需交些押金…”老鸨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是为何?”管仲不解的问道。

    “这秋香姑娘还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若要是她没对二位爷动情还好,但是若动了情,将二位爷留宿一晚,那这消传出去了,恐怕对秋香姑娘的名声不好…所以二位爷请先将秋香姑娘的赎身钱两千五百两压与本店,若只是上得船去小聊一会儿,这钱自当退还与二位。若留宿于画舫,这钱便当做赎身钱归于本店。明日一早待二位下船时,本店将把秋香姑娘的卖身契交于二位,届时秋香姑娘何去何从皆听凭二位。”说罢老鸨装作乖巧的微微一福。

    听完这段话,沈炼的心里彻底凉了,他悲哀的低下了头,同时在心里暗暗伤心道‘两千五百两,自己干一辈子锦衣卫也挣不出来了啊。而且他和管仲也没有那么多公帑可用啊。’

    管仲在内心暗骂道:‘这老鸨,美其名曰对秋香名声不好,其实还不是为了真出了这种状况后自己能赚最后一笔,将秋香的价值最大化。’但是他表面上还得笑嘻嘻的说道:“娇姐,我二人身上一时间还没有这么多银子,您看…”

    一听这话老鸨脸色大变,转而用一脸瞧不起人的表情说道:“抱歉,本店概不赊账。”

    管仲依然面不改色笑呵呵的说道:“娇姐,您误会了。俺们是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银,但俺带着一包颜色各异的顶级宝石,您看俺将这包宝石代替银子,压到贵店可以吗?”说罢管仲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锦囊交到了老鸨手里。

    老鸨接过锦囊后,一边拆解着锦囊口的绳子,一边不满意的嘟囔着:“什么破宝石,就想靠这个蒙混过关…”不过当她打开锦囊口后,看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珠圆玉润、绚丽夺目的宝石,脸上立即笑开了花。

    “娇姐,这包宝石颗颗都是极品,少说也值三千两,如果您不识这宝石,劳烦请个懂行的人来掌掌眼。如若觉得这包宝石不够分量,我们兄弟二人明晚带上两千五百两银子,再来向秋香姑娘请教。”说罢,管仲拉起沈炼就要离开。这包宝石不是公帑,而是那帮凉国的王爷们孝敬管仲的礼物,因此管仲花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位老鸨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那能识不得这包宝石的价值,在她看来,这包宝石少说也值四千两。莫说给秋香赎身了,就是在陪上旁边如嫣也是值了。她现在只求眼前的这二位爷能真的上得了船去把秋香带走,这样这包宝石才能真正的落到她手里。

    “二位留步,刚才是奴家目不识珠,多有得罪,在此给二位赔礼了。”老鸨对着二人微微一福后接着说道:“二位老爷请随我来,您二位的笔墨在这边。”说罢,老鸨便领着二人,向着离秋香的画舫最近的那个放着笔墨纸砚的案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