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津门牵出军粮案 御史自荐去查案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话放在冷兵器时代也不为过。一日回到津门接收军粮的杨木兰，就碰上了一件让她十分不顺心的事。
“小姐，您快来看看吧。”陆娜从远处一路小跑来到了正在画押接收军粮的杨木兰身边。
“怎么了？”杨木兰看到陆娜脸上表情有些焦急，询问道。
“太仓来的粮食至少有小一半混了一分的沙子，剩下的也有不少陈粮，那味道闻上去…跟酒糟一样。”
杨木兰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带着些愤怒的情绪说了一句：“带我过去。”
……
……
来到卸粮点验的码头，杨木兰打开几袋粮食摸了摸，又闻了闻。她发现确实如陆娜所说掺了不少沙子，还有不少有一些腐败发酵的味道和霉斑。于是便立即叫人把负责这批粮食转运的太仓转运使元载给叫了过来。
“郡主，下官太仓转运使元载拜见郡主。下官本该一到津门就来拜见郡主，怎奈公务缠身，还望公主见谅。”长得十分白净的元载，非常有礼貌的给杨木兰鞠躬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本宫问你，这些可都是你运的米？”杨木兰指了指地上摆放的一个个米袋问道。
元载俯下身，仔细查验了一下米袋上的记号后，又弯着腰恭敬的回答道：“确实是由下官转运来的。”
“那这米袋之中掺的沙子和这发酵腐烂的味道是怎么一回事？”杨木兰皱着眉头，看着元载问道。
元载思忖了一下以后道：“郡主殿下，下官在装船之时，按规定五十抽一检查过了。全部都是去年秋天产的新米。至于这些掺了沙子的烂米和快发酵的陈米是怎么混上船的，下官就不知道了。但是下官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严查，给郡主大人一个交代。”
“回去之后严查？我看这就是你监守自盗吧。”陆娜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脸不屑的看着元载说道。
元载立马脸色一俊，表情严肃的答道：“这位大人，您可以侮辱下官的人格，但绝不可侮辱下官的官格。这批米的米袋绑的好好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米袋上的太仓关记也对。船舱的封条也完好无损。下官绝不接受你这‘莫须有’的欲加之罪！”
“哼！巧言令色！油嘴滑舌！”
杨木兰插嘴打断陆娜，道：“好了，陆娜。元大人既然答应咱们回去严查此事了，你就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织罗罪名了。要是你诬告了一位正直的好官，我想韩御史也不会饶了你。”
“郡主大人明鉴。”元载恭敬的吹捧了一下杨木兰。
“元大人，这事也不算结束。虽然船舱的封条和米袋的风口都是完整的，但是这批米不合格也是事实。你回太仓后还要严查此事。军粮之事，绝非小事。且太仓之粮，占到了征北军军粮的三分之一左右，分量极重。这件事本宫也会如实向元帅府禀报。我想元帅府也会派人前往太仓调查此事。还希望你能在元帅府派人之前给征北军一个满意的答复。”杨木兰十分严肃的看着元载说道。
元载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回答道：“是，杨老元帅为国尽忠，在关外打的十分辛苦。下官一定不让杨老元帅操心，回去以后一定尽快给杨老元帅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杨木兰也对着元载拱了拱手。
“下官告辞。”
“慢走。”
看着元载逐渐走远的背影，陆娜不服气的说道：“小姐，他明显是跟别人串通好了要来坑咱们。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知道，只是你不是没有证据嘛。你总不能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下了大狱吧。另外你看此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况且军粮又是大事，他这么精明，知道倒卖军粮是什么罪名。既然敢这么干，想必是早就找好了替罪羊。你即使现在把他扣住了，到时候他把替罪羊推出来，咱们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根子上的问题。”杨木兰望着元载逐渐缩小的背影解释道。
“可是小姐…”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我想这次的警告应该是足够了。下次他会运好米来的。”杨木兰安慰道。
其实杨木兰有一点没说，太仓是郑国的重要粮食储备和集散中心。既然那里的粮食出了问题那就能涉及一大片官员。从太仓县知县到苏州府知府，再到苏州道总督，每一级都或多或少会牵涉其中。如果要查，动静太大。何况苏州知府严嵩是老资格的太子党，虽然在太子党内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能不招惹太子还是最好的。毕竟自己的相公赵斌本身就跟太子不对付，现在要是再惹太子，以后等太子登了基，就更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更何况苏州道总督王保国还是自己已去世的二哥的岳父，要是万一查到了他的头上，那两家人再见面时可就尴尬了。所以只要以后运来的粮食都是合格的好粮食，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好吧，小姐……那这些粮食怎么办？”陆娜又问道。
“掺沙子的好好淘一淘，还能吃。这些你都拉回营去。那些发酵的陈粮给子龙拉过去，他不是一直说酒精厂缺粮食做医用酒精吗？正好把这些有些发酵的粮食给他用。”杨木兰吩咐道。
“还是小姐你聪明！”陆娜笑着恭维道。
“别拍马屁了，去办吧。”杨木兰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陆娜的脑袋。
……
……
郑京，东宫内，太子正一边品尝着最新进贡来的雨前龙井，一边处理着一般事务性的奏折。这对太子来说，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了。
“太子殿下，严嵩严大人派人送来了一份加急奏折。”童贯双手捧着一个手掌那么长的小盒子，快步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太子一看童贯手里捧着的那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盒子，立即明白了严嵩的意思。于是他屏退左右后问道：“严嵩什么意思？”
“哎呦，太子殿下，严大人哪有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不快端午节了嘛，他最近得了两颗大东珠，觉得自己也用不上，就派人给您送过来了。”说罢童贯便打开了盒子，两颗如葡萄般大小的滚圆粉色的大东珠，就静静的躺在盒子底部。
太子拿出珠子对着阳光照了照，看了看，色泽光润透亮。是难得的上上之品。就连皇宫之中也仅有自己的母后头冠上的那颗乳白色的东珠可以与之媲美。
太子笑了笑，把两颗东珠放到盒子里盖上盖后说道：“他可是有心了，这两颗珠子着实价值不菲。”
“这都是严大人孝敬您的。”童贯笑着答道。
“呵呵，严嵩那家伙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要找本王？”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童贯假惺惺的笑了笑，道：“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太子殿下的眼睛。”
“快说吧，别拍马屁了。”
“唉，严大人托人捎信说，他最近碰上了一件麻烦事。从太仓运往冀北前线的军粮出了问题…”童贯脸色一沉说道。
“哦，他胆子还真不小啊。现在对新罗的战事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这军粮他还敢做手脚，真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太子一脸不满的说道。
“严大人还说了，那军粮不是不能吃，只是质量稍微差了些，被濮阳郡主查了出来。”童贯又讲到。
“哼，碰上我那耿直的姑姑、姑父一家人，他还想有好了？帮不了，帮不了。”说罢太子把盒子又推回到了童贯的手里。
童贯一看事情要砸，自己也收了人家不少好处，如果这事再没办成，自己的脸还往哪放啊，以后还怎么捞钱啊？
于是童贯立马安慰道：“太子殿下，您先别急着下定论呀。严大人还说了，转运使元载已经把太仓的庾吏给推出去了，正在往冀北送。而且元大人也已经辞官回乡了。严大人是怕杨老元帅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还要继续追查。”
“元载这家伙到是激灵，直接辞官不干了。”太子冷笑一声后又道：“我要是姑父肯定也不会对这个结果满意的。私自倒卖军粮一旦查实是什么结果，他难道不清楚吗？”
“什么结果他们太清楚了，所以这不为了摆平这件事，严大人准备花大代价。”童贯又望了望门外，发现没人偷听后，凑到太子耳边说道：“严大人的亲信还告诉小的，他们在太湖里发现了一对金子做的太湖石，一米多高。由于又重又珍贵，路上走得慢了一些。没有跟一起带过来。不过据他们估计，最多一个月，最少半个月，就会送到东宫来。”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双眼立马放出了金光，道：“严大人嘛，武平五年的进士，为官三十余年劳苦功高。在苏州当地口碑又好。咱们也得给人家留一条生路不是嘛。”
童贯一听太子答应帮忙了，立即点头哈腰恭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你去告诉来人，让他回去告诉严嵩，这件事本王自会替他料理。”太子脑海中幻想着金子，欣喜的说道。
“小的明白了。”
“另外这对东珠，你给彩霞送过去。那对寿山石到了后，也送到彩霞的云桥阁，让她摆在后院里。”太子又吩咐道。
“这，太子殿下，乔娘娘那里不给分一些吗？”童贯尴尬的问道。
太子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副责备之态解释道：“乔爱妃那里不缺这些东西。彩霞那里这些珠宝却少的可怜，况且这粉色的东珠更适合彩霞一些。明白了吗？”
“哎，小的明白了。”说罢童贯便拱手鞠了一躬，办事去了。
……
……
元载是聪明的，正如他自己所料。把一个庾吏给推出来顶罪，确实不能让人满意。不过这不满意的人不是杨毅，而是杨毅身边的随军御史韩愈。
“杨老元帅，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韩愈把太仓庾吏的口供读完后，表情凝重的说道。
“嗯……这方面我不在行，但是我相信韩大人的判断。”杨毅平静的说完后，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热茶。
“这些发国难财的蛀虫。”韩愈双手一拍，心中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杨老元帅，在下现在就启程去太仓，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将那些蛀虫挨个揪出来！”
自韩愈随军以来，他并没有什么建树。如今正好有了一个涉及他本行的军粮案，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取得一些成绩。争取在皇帝和杨毅面前露露脸，给自己再多赚取一些政治资本。
“嗯？嗯！韩大人心忧国事，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杨毅给韩愈竖了竖大拇指，又道：“韩大人此去必定马到成功，我就以茶代酒先给韩大人贺贺了。”说罢杨毅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韩愈也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今后，说道：“元帅，不出半年，下官定会给大人一个结果。下官告辞。”
“慢走。”
杨毅望着韩愈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当年刚从军时血气方刚的自己。从军这么多年，军营里，官场上的黑暗他见的太多了。这贪墨军粮的事，究竟是个什么门道，他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向来这贪墨军粮的事，就少不了郑国高层的参与。
当然了这种事，在杨毅的眼里只要不是对前线战事造成了太大不利影响，他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淡化处理了。
至于韩愈那里他并不指望能查出些什么，只要他不是个愣头青，掀出个大风浪就行。
虽然这件事即使闹出了大风浪，也不至于引火烧身烧了自己。但是作为一位长辈，他也不希望看到韩愈这个富有才华的年轻人，断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思忖一番以后，为了以防万一，杨毅还是决定要有所行动。
“祝儿。”
“祝儿在，义父有何吩咐？”左祝从门外走进来拱手一礼答道。
“派一队人，护送韩愈去太仓，路上不要走的太急，安全第一。另外再准备一队人马，跟我回一趟津门，时间不超过一个月。”杨毅吩咐道。
左祝不知道杨毅是何意，思忖了一下以后答道：“孩儿这就去办。”
“不急，另外告诉各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前线的事就交由艾文凯将军处理。各部要听艾文凯将军将令行事，保持训练状态，不可轻敌冒进。”杨毅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孩儿这就去传令。”说罢，左祝便出门传令去了。
杨毅站起身，看着身后地图苏州道的位置，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老伙计啊，希望这次不会牵扯到你吧。”
“小姐，您快来看看吧。”陆娜从远处一路小跑来到了正在画押接收军粮的杨木兰身边。
“怎么了？”杨木兰看到陆娜脸上表情有些焦急，询问道。
“太仓来的粮食至少有小一半混了一分的沙子，剩下的也有不少陈粮，那味道闻上去…跟酒糟一样。”
杨木兰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带着些愤怒的情绪说了一句：“带我过去。”
……
……
来到卸粮点验的码头，杨木兰打开几袋粮食摸了摸，又闻了闻。她发现确实如陆娜所说掺了不少沙子，还有不少有一些腐败发酵的味道和霉斑。于是便立即叫人把负责这批粮食转运的太仓转运使元载给叫了过来。
“郡主，下官太仓转运使元载拜见郡主。下官本该一到津门就来拜见郡主，怎奈公务缠身，还望公主见谅。”长得十分白净的元载，非常有礼貌的给杨木兰鞠躬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本宫问你，这些可都是你运的米？”杨木兰指了指地上摆放的一个个米袋问道。
元载俯下身，仔细查验了一下米袋上的记号后，又弯着腰恭敬的回答道：“确实是由下官转运来的。”
“那这米袋之中掺的沙子和这发酵腐烂的味道是怎么一回事？”杨木兰皱着眉头，看着元载问道。
元载思忖了一下以后道：“郡主殿下，下官在装船之时，按规定五十抽一检查过了。全部都是去年秋天产的新米。至于这些掺了沙子的烂米和快发酵的陈米是怎么混上船的，下官就不知道了。但是下官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严查，给郡主大人一个交代。”
“回去之后严查？我看这就是你监守自盗吧。”陆娜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脸不屑的看着元载说道。
元载立马脸色一俊，表情严肃的答道：“这位大人，您可以侮辱下官的人格，但绝不可侮辱下官的官格。这批米的米袋绑的好好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米袋上的太仓关记也对。船舱的封条也完好无损。下官绝不接受你这‘莫须有’的欲加之罪！”
“哼！巧言令色！油嘴滑舌！”
杨木兰插嘴打断陆娜，道：“好了，陆娜。元大人既然答应咱们回去严查此事了，你就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织罗罪名了。要是你诬告了一位正直的好官，我想韩御史也不会饶了你。”
“郡主大人明鉴。”元载恭敬的吹捧了一下杨木兰。
“元大人，这事也不算结束。虽然船舱的封条和米袋的风口都是完整的，但是这批米不合格也是事实。你回太仓后还要严查此事。军粮之事，绝非小事。且太仓之粮，占到了征北军军粮的三分之一左右，分量极重。这件事本宫也会如实向元帅府禀报。我想元帅府也会派人前往太仓调查此事。还希望你能在元帅府派人之前给征北军一个满意的答复。”杨木兰十分严肃的看着元载说道。
元载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回答道：“是，杨老元帅为国尽忠，在关外打的十分辛苦。下官一定不让杨老元帅操心，回去以后一定尽快给杨老元帅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杨木兰也对着元载拱了拱手。
“下官告辞。”
“慢走。”
看着元载逐渐走远的背影，陆娜不服气的说道：“小姐，他明显是跟别人串通好了要来坑咱们。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我知道，只是你不是没有证据嘛。你总不能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下了大狱吧。另外你看此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况且军粮又是大事，他这么精明，知道倒卖军粮是什么罪名。既然敢这么干，想必是早就找好了替罪羊。你即使现在把他扣住了，到时候他把替罪羊推出来，咱们还是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根子上的问题。”杨木兰望着元载逐渐缩小的背影解释道。
“可是小姐…”
“没有什么可是的了。我想这次的警告应该是足够了。下次他会运好米来的。”杨木兰安慰道。
其实杨木兰有一点没说，太仓是郑国的重要粮食储备和集散中心。既然那里的粮食出了问题那就能涉及一大片官员。从太仓县知县到苏州府知府，再到苏州道总督，每一级都或多或少会牵涉其中。如果要查，动静太大。何况苏州知府严嵩是老资格的太子党，虽然在太子党内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是能不招惹太子还是最好的。毕竟自己的相公赵斌本身就跟太子不对付，现在要是再惹太子，以后等太子登了基，就更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更何况苏州道总督王保国还是自己已去世的二哥的岳父，要是万一查到了他的头上，那两家人再见面时可就尴尬了。所以只要以后运来的粮食都是合格的好粮食，此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好吧，小姐……那这些粮食怎么办？”陆娜又问道。
“掺沙子的好好淘一淘，还能吃。这些你都拉回营去。那些发酵的陈粮给子龙拉过去，他不是一直说酒精厂缺粮食做医用酒精吗？正好把这些有些发酵的粮食给他用。”杨木兰吩咐道。
“还是小姐你聪明！”陆娜笑着恭维道。
“别拍马屁了，去办吧。”杨木兰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陆娜的脑袋。
……
……
郑京，东宫内，太子正一边品尝着最新进贡来的雨前龙井，一边处理着一般事务性的奏折。这对太子来说，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天了。
“太子殿下，严嵩严大人派人送来了一份加急奏折。”童贯双手捧着一个手掌那么长的小盒子，快步走到了太子的身边。
太子一看童贯手里捧着的那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盒子，立即明白了严嵩的意思。于是他屏退左右后问道：“严嵩什么意思？”
“哎呦，太子殿下，严大人哪有什么意思。他只是觉得这不快端午节了嘛，他最近得了两颗大东珠，觉得自己也用不上，就派人给您送过来了。”说罢童贯便打开了盒子，两颗如葡萄般大小的滚圆粉色的大东珠，就静静的躺在盒子底部。
太子拿出珠子对着阳光照了照，看了看，色泽光润透亮。是难得的上上之品。就连皇宫之中也仅有自己的母后头冠上的那颗乳白色的东珠可以与之媲美。
太子笑了笑，把两颗东珠放到盒子里盖上盖后说道：“他可是有心了，这两颗珠子着实价值不菲。”
“这都是严大人孝敬您的。”童贯笑着答道。
“呵呵，严嵩那家伙又碰上什么麻烦事了要找本王？”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童贯假惺惺的笑了笑，道：“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太子殿下的眼睛。”
“快说吧，别拍马屁了。”
“唉，严大人托人捎信说，他最近碰上了一件麻烦事。从太仓运往冀北前线的军粮出了问题…”童贯脸色一沉说道。
“哦，他胆子还真不小啊。现在对新罗的战事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这军粮他还敢做手脚，真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太子一脸不满的说道。
“严大人还说了，那军粮不是不能吃，只是质量稍微差了些，被濮阳郡主查了出来。”童贯又讲到。
“哼，碰上我那耿直的姑姑、姑父一家人，他还想有好了？帮不了，帮不了。”说罢太子把盒子又推回到了童贯的手里。
童贯一看事情要砸，自己也收了人家不少好处，如果这事再没办成，自己的脸还往哪放啊，以后还怎么捞钱啊？
于是童贯立马安慰道：“太子殿下，您先别急着下定论呀。严大人还说了，转运使元载已经把太仓的庾吏给推出去了，正在往冀北送。而且元大人也已经辞官回乡了。严大人是怕杨老元帅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还要继续追查。”
“元载这家伙到是激灵，直接辞官不干了。”太子冷笑一声后又道：“我要是姑父肯定也不会对这个结果满意的。私自倒卖军粮一旦查实是什么结果，他难道不清楚吗？”
“什么结果他们太清楚了，所以这不为了摆平这件事，严大人准备花大代价。”童贯又望了望门外，发现没人偷听后，凑到太子耳边说道：“严大人的亲信还告诉小的，他们在太湖里发现了一对金子做的太湖石，一米多高。由于又重又珍贵，路上走得慢了一些。没有跟一起带过来。不过据他们估计，最多一个月，最少半个月，就会送到东宫来。”
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双眼立马放出了金光，道：“严大人嘛，武平五年的进士，为官三十余年劳苦功高。在苏州当地口碑又好。咱们也得给人家留一条生路不是嘛。”
童贯一听太子答应帮忙了，立即点头哈腰恭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
“你去告诉来人，让他回去告诉严嵩，这件事本王自会替他料理。”太子脑海中幻想着金子，欣喜的说道。
“小的明白了。”
“另外这对东珠，你给彩霞送过去。那对寿山石到了后，也送到彩霞的云桥阁，让她摆在后院里。”太子又吩咐道。
“这，太子殿下，乔娘娘那里不给分一些吗？”童贯尴尬的问道。
太子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副责备之态解释道：“乔爱妃那里不缺这些东西。彩霞那里这些珠宝却少的可怜，况且这粉色的东珠更适合彩霞一些。明白了吗？”
“哎，小的明白了。”说罢童贯便拱手鞠了一躬，办事去了。
……
……
元载是聪明的，正如他自己所料。把一个庾吏给推出来顶罪，确实不能让人满意。不过这不满意的人不是杨毅，而是杨毅身边的随军御史韩愈。
“杨老元帅，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韩愈把太仓庾吏的口供读完后，表情凝重的说道。
“嗯……这方面我不在行，但是我相信韩大人的判断。”杨毅平静的说完后，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热茶。
“这些发国难财的蛀虫。”韩愈双手一拍，心中已经有了调查的方向。“杨老元帅，在下现在就启程去太仓，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将那些蛀虫挨个揪出来！”
自韩愈随军以来，他并没有什么建树。如今正好有了一个涉及他本行的军粮案，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取得一些成绩。争取在皇帝和杨毅面前露露脸，给自己再多赚取一些政治资本。
“嗯？嗯！韩大人心忧国事，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官。”杨毅给韩愈竖了竖大拇指，又道：“韩大人此去必定马到成功，我就以茶代酒先给韩大人贺贺了。”说罢杨毅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韩愈也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今后，说道：“元帅，不出半年，下官定会给大人一个结果。下官告辞。”
“慢走。”
杨毅望着韩愈远去的背影，想起了当年刚从军时血气方刚的自己。从军这么多年，军营里，官场上的黑暗他见的太多了。这贪墨军粮的事，究竟是个什么门道，他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向来这贪墨军粮的事，就少不了郑国高层的参与。
当然了这种事，在杨毅的眼里只要不是对前线战事造成了太大不利影响，他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淡化处理了。
至于韩愈那里他并不指望能查出些什么，只要他不是个愣头青，掀出个大风浪就行。
虽然这件事即使闹出了大风浪，也不至于引火烧身烧了自己。但是作为一位长辈，他也不希望看到韩愈这个富有才华的年轻人，断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思忖一番以后，为了以防万一，杨毅还是决定要有所行动。
“祝儿。”
“祝儿在，义父有何吩咐？”左祝从门外走进来拱手一礼答道。
“派一队人，护送韩愈去太仓，路上不要走的太急，安全第一。另外再准备一队人马，跟我回一趟津门，时间不超过一个月。”杨毅吩咐道。
左祝不知道杨毅是何意，思忖了一下以后答道：“孩儿这就去办。”
“不急，另外告诉各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前线的事就交由艾文凯将军处理。各部要听艾文凯将军将令行事，保持训练状态，不可轻敌冒进。”杨毅一字一句的嘱咐道。
“孩儿这就去传令。”说罢，左祝便出门传令去了。
杨毅站起身，看着身后地图苏州道的位置，捋着胡子自言自语道：“老伙计啊，希望这次不会牵扯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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