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严知府救印心切 管千户摆迷魂阵
转运使大印的丢失，确实让苏州知府严嵩魂不守舍了好几日。他最担心的就是用人拿着大印找韩愈告状去。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他除了下死手杀了韩愈这个耿直的二愣子以外，别无出路。
不过还好，后来传来了韩愈延运河向北走查案和飞贼提出交易的消息，让严嵩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在严嵩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这大印已经不再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了，因为以管仲为首的这一伙锦衣卫假扮的飞贼，选择的交易地点是越州府上虞县。本想将飞贼一网打尽永绝后还的严嵩，也不得不同意了交易的要求。当然交易这件事依旧是由黄巢去办的。
上虞县钱塘江畔，一灰衣小生，对孤坐在岸边小渔船上的一位带着斗笠，抽着水烟的渔民，拱了拱手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底。”
渔民磕了磕烟灰，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对答道：“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灰衣小生一听，暗号对了，立马又接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渔民笑了笑道：“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这下暗号彻底对上了，灰衣小生喜上眉梢，赶忙又道：“在下常熟黄田，请问阁下可是贾仲？”
“原来您就是黄田，黄老爷啊，久仰久仰。在下不是贾老爷，我是他身边的后生贾班。贾老爷让我在这里恭候各位多时了。”办成渔民模样的沈炼，憨笑着拱手答道。
“贾班老爷辛苦，我等专程从常熟而来看望贾仲老爷，还烦请带路。”黄田客客气气的请求道。
“好啊。这个指路费还请先结一下吧。”说罢笑着向黄田伸出了右手。
黄田一看这贾班还敢主动索贿，心中略有不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但是要事为先，他还是陪着笑脸，向贾班扔出了一枚五两的银锭。
沈炼接住后，看了看手里的银锭，嬉笑眉开，道：“几位爷，请问哪位是黄巢黄老爷啊？”
“我大哥有事没来，这次由我替他来交易。”黄田回答道。
“哎，可是我们家老爷吩咐了，他除了黄巢黄老爷谁都不见。”沈炼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答道。
黄田没想到这贾班收了贿赂还不办事，心里有些着急道：“除了我们黄巢黄老爷谁都不见？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常熟地面上官府都得给三分面子？信不信我一声号子叫100人来拆了你们的水寨…”
“且慢。”黄巢从船舱里走出来，拱手对着贾班鞠了一躬，道：“贾老爷莫怪，我这兄弟脾气急了一些。我就是黄巢，刚才多有得罪，请贾老爷谅解。”
“您就是黄老爷啊，无碍，无碍。小的平时脸皮就厚，只有银子能砸的透。”说罢，沈炼又伸出了右手。
黄巢见状不敢得罪，又向贾班扔出了一枚十两的银锭。
沈炼接过银锭后，立即又变得喜笑颜开，赶忙划着船来到了黄巢的船边道：“几位请上我的船，我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沈炼划着小船，喊着号子，沿着曹娥江逆流而上，一路上路过了十几个个小渔村，后便来到了上虞县城外。
“黄老爷您看，这就是上虞县城了。过了上虞县城就是龙山，再往南就是余姚江。我们的水寨，就在曹娥江和余姚江的交汇处。”沈炼指着上虞县城讲到。
“嗯。”黄巢点了点头，心道‘这贾寨主在江湖上名气虽然不大，但是能在这越州混出名堂，想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水寨竟然能建在两江交汇处，想必在官场上亦有很深的关系。’
“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小船划过上虞县城走了不一会，就来到了贾仲的水寨外面。
‘这水寨扎的好是齐整，想要夜间偷袭看来是不可能了。’黄巢看到水寨后微微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道。
火眼金睛的沈炼当然也发现了黄巢脸上的微表情变化，也读出了黄巢心中所想。但也只是对此嗤之以鼻罢了。
黄巢哪里会知道，真正的贾仲早就被锦衣卫‘请’走了，现在在里面冒充贾仲的正是管仲。整个水寨，全部都是锦衣卫的人。
搭载黄巢一行人的小船刚刚靠岸，化妆成贾仲的管仲就从屋里面一脸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久仰久仰，黄老爷一路辛苦，在下贾仲，在里面略备了些酒水，还请黄老爷去里面一叙。”管仲微笑着向黄巢拱了拱手，邀请道。
黄巢看了看贾仲的大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放心不下怕贾仲给他来个关门打狗的心也荡然无存。既然都已经进了水寨，对方想要宰了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既来之则安之，黄巢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贾老爷的大名，在下在常熟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实乃黄某三生有幸。”黄巢假惺惺的说道。
‘你个水匪还整的这么文绉绉的，我呸。’管仲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
“快请，快请。”管仲伸出左手，指着屋内大堂邀请道。
黄巢拱了拱手：“多谢。”
进了大堂，众人分主宾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微醺之后，主要话题便开始登场了。
“老弟啊，老哥前些日子丢了个宝贝。我听说是在你这里呢？”黄巢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拍了拍管仲的肩膀说道。
“老哥啊，老弟我这有不少宝贝，有金的、银的、檀香木的、公的、母的。你要想看我都拿出来给大哥掌掌眼。”管仲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黄巢早就料到贾仲会有这一出，但是又不愿意太直接的说，于是便婉转道：“我那个宝贝是青田玉做的，不值钱！老弟你可有印象？”
“青田玉？我这里有不少，是玉蝶、镯子还是扳指？老哥是想寻一个回家送给嫂子吗？”管仲装傻充楞道。
“都不是，都不是。”黄巢摇了摇头，补充道：“是一枚印章。”
“印章？你看看是不是这。”说罢，管仲把刻着‘贾氏水寨’四个大字的印章掏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的丢的那个大印它是…它是…”
“嗝…他是什么?”
“他是刻着‘太仓转运’四个字的官印。”黄巢求印心切，一子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官印？”贾仲拍了拍黄巢的肩膀，说道：“大哥，官印怎么会在您手里？依郑国律，私藏官印可是要杀头的。大哥你莫不是偷摸刻了个假印？”
黄巢看贾仲还在这里给自己打哈哈，心里急了，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真的，是真的！啊，不对，是假的！”
“那假的您还找它干什么呀，找人再刻一个不就完了。”管仲又吊了吊黄巢的胃口。
“是真的，它，它是假的真官印！”黄巢这下真急了。
管仲一看黄巢已经要忍耐不下去了，决定见好就收，于是他便测过身子假惺惺的问向一边的沈炼道：“有这么一回事吗？”
“好像有，前些日子听弟兄们说，他们去常熟公干的时候，偶然捡回来了一个印。”沈炼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好像！”管仲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一拍沈炼的脑袋骂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外边随便捡东西嘛！捡到别人的宝贝，别人的多心急。还不快去拿过来！”
“哎哎，我这就去。”
……
……
不一会的功夫，沈炼便从屋后取来了一个布包，交到了管仲手里。管仲把大印拿出来捧到黄巢面前，让他仔细看了看，问道：“大哥您看，您丢的是不是这枚假大印？”
“是我的大印！”黄巢看到这枚大印，眼睛都直了，伸手便要去抢。
管仲连忙护着大印躲开，道：“哎大哥，虽然我手下兄弟不小心捡了你的大印，是他们的不对。可是这也是你丢印在先。照理说我的兄弟们，也算是帮你挽回了损失。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保管，我要是直接还给你，兄弟们怕是不服。而且我这寨子里的兄弟也要吃饭。您看，是不是给点保管费啊？”
黄巢就知道还有这一处，他心里急，也不想还价了，于是大气的说道：“老弟，你开个价。大哥我绝不还价。”
“大哥，您这就是太看不起小弟了。小弟我虽然穷，但好歹也是有骨气的。我娘教我，挣钱要光明磊落的挣，别人的东西要还给人家，这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该拿的钱绝不白拿。所以，大哥啊…”管仲装模做样拍了拍黄巢的肩，道：“我知道您是做粮食生意的，小弟家里呢，有几亩薄田，每年能产些粮食。我听说这粮食到了您手里，能卖出两倍的价。所以小弟我想跟您做点生意，赚点喜钱，给兄弟们娶媳妇。”
‘我呸，你还是做正经生意的人。’黄巢心里骂道。贾仲这厮必然是想借这个机会跟自己攀关系，做生意，肯定也是不愿意得罪自己，以后在道上不好混。他思来想去，这人确实聪明，目光长远，而且与自己撕破脸也没有什么好处。心结解开了黄巢的戒心也放下了不少。
“老弟，粮食生意你想怎么做？”黄巢问道。
管仲没有立即回答他，他示意了一下黄巢，两人同时支走了大堂内各自的人。
“老哥，老弟有一批粮食，不多，一共一千三百担。都是些私粮，老弟想运到常熟卖给你。我是有良心的商人，要的不多，只要给我官价的八成就行。届时这大印也一并奉上。要是老哥能帮我做成了，以后粮食有的是。”管仲凑到黄巢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黄巢听后，心里骂道‘八成，私粮撑死官价的六成，你TM比我黑多了。’当然现在大印在贾仲的手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行啊，老弟。只要这次做成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发财吧。”黄巢假惺惺的说道。
“一言为定，老哥。”说罢，管仲狠狠握了握黄巢的手。
黄巢被握的生疼，道：“一言为定老弟，就请你尽快发运吧。我在常熟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
……
“老弟，老哥7天后就在自家寨子嗝…备上好酒…嗝…等你来喝！”黄巢在黄田的搀扶下，晕晕乎乎的上了渔船。
“老哥您慢走，届时我一定光临！”管仲拱了拱手，向黄巢送别道。
黄巢离开水寨后，沈炼疑惑的问道“大人，您到时真的要亲自去？不怕黄巢到时候翻脸不认账吗？”沈炼疑惑的问道。
“不怕，到时候咱们在送粮的船上贴上盖着转运使大印的封条，黄巢见了，一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管仲解释道。
“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沈炼衷心夸赞道。
“你也很有潜力，好好学，以后你比我有前途。”管仲拍了拍沈炼的肩膀又道：“这次也是多亏了乔员外的帮助，不然咱们也很难让贾仲让出他的水寨。”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还是管大人足智多谋，年轻有为，乔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装成亲兵站在一旁的已经致士的锦衣卫百户，沈炼的启蒙恩师乔峰满意的微笑着说道。
“乔员外谦虚了。”管仲向乔峰这位锦衣卫前辈拱了拱手表达了敬意。
“哪里，哪里。当年我致士前把沈娃带到管大人身边，这一步是走对了。如今他能跟着管大人一道办案，这是沈娃一家的幸事。等我故去之时，也能有颜面去阴间见沈炼他父亲了。”乔峰捋着自己的白胡须笑道。
“放心吧，乔员外，沈炼跟着我吃不了亏的。”管仲向乔峰表完态，又对沈炼吩咐道：“沈炼，这会回到了你的家乡，咱们公事私事一起办，你回趟郑京，把你夫人也接回来。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没让家里人见见，也说不过去。”
“这…不合适吧…”沈炼为难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娶了一位那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能不让家里人见见？”
沈炼尴尬的笑了笑，他倒不是怕家里人说他啥，而是怕自己家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老房子，会让自己的媳妇住起来受了委屈。
不过还好，后来传来了韩愈延运河向北走查案和飞贼提出交易的消息，让严嵩悬着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在严嵩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这大印已经不再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了，因为以管仲为首的这一伙锦衣卫假扮的飞贼，选择的交易地点是越州府上虞县。本想将飞贼一网打尽永绝后还的严嵩，也不得不同意了交易的要求。当然交易这件事依旧是由黄巢去办的。
上虞县钱塘江畔，一灰衣小生，对孤坐在岸边小渔船上的一位带着斗笠，抽着水烟的渔民，拱了拱手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底。”
渔民磕了磕烟灰，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对答道：“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灰衣小生一听，暗号对了，立马又接道：“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渔民笑了笑道：“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这下暗号彻底对上了，灰衣小生喜上眉梢，赶忙又道：“在下常熟黄田，请问阁下可是贾仲？”
“原来您就是黄田，黄老爷啊，久仰久仰。在下不是贾老爷，我是他身边的后生贾班。贾老爷让我在这里恭候各位多时了。”办成渔民模样的沈炼，憨笑着拱手答道。
“贾班老爷辛苦，我等专程从常熟而来看望贾仲老爷，还烦请带路。”黄田客客气气的请求道。
“好啊。这个指路费还请先结一下吧。”说罢笑着向黄田伸出了右手。
黄田一看这贾班还敢主动索贿，心中略有不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但是要事为先，他还是陪着笑脸，向贾班扔出了一枚五两的银锭。
沈炼接住后，看了看手里的银锭，嬉笑眉开，道：“几位爷，请问哪位是黄巢黄老爷啊？”
“我大哥有事没来，这次由我替他来交易。”黄田回答道。
“哎，可是我们家老爷吩咐了，他除了黄巢黄老爷谁都不见。”沈炼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答道。
黄田没想到这贾班收了贿赂还不办事，心里有些着急道：“除了我们黄巢黄老爷谁都不见？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常熟地面上官府都得给三分面子？信不信我一声号子叫100人来拆了你们的水寨…”
“且慢。”黄巢从船舱里走出来，拱手对着贾班鞠了一躬，道：“贾老爷莫怪，我这兄弟脾气急了一些。我就是黄巢，刚才多有得罪，请贾老爷谅解。”
“您就是黄老爷啊，无碍，无碍。小的平时脸皮就厚，只有银子能砸的透。”说罢，沈炼又伸出了右手。
黄巢见状不敢得罪，又向贾班扔出了一枚十两的银锭。
沈炼接过银锭后，立即又变得喜笑颜开，赶忙划着船来到了黄巢的船边道：“几位请上我的船，我这就带您去见老爷。”
沈炼划着小船，喊着号子，沿着曹娥江逆流而上，一路上路过了十几个个小渔村，后便来到了上虞县城外。
“黄老爷您看，这就是上虞县城了。过了上虞县城就是龙山，再往南就是余姚江。我们的水寨，就在曹娥江和余姚江的交汇处。”沈炼指着上虞县城讲到。
“嗯。”黄巢点了点头，心道‘这贾寨主在江湖上名气虽然不大，但是能在这越州混出名堂，想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水寨竟然能建在两江交汇处，想必在官场上亦有很深的关系。’
“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小船划过上虞县城走了不一会，就来到了贾仲的水寨外面。
‘这水寨扎的好是齐整，想要夜间偷袭看来是不可能了。’黄巢看到水寨后微微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道。
火眼金睛的沈炼当然也发现了黄巢脸上的微表情变化，也读出了黄巢心中所想。但也只是对此嗤之以鼻罢了。
黄巢哪里会知道，真正的贾仲早就被锦衣卫‘请’走了，现在在里面冒充贾仲的正是管仲。整个水寨，全部都是锦衣卫的人。
搭载黄巢一行人的小船刚刚靠岸，化妆成贾仲的管仲就从屋里面一脸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久仰久仰，黄老爷一路辛苦，在下贾仲，在里面略备了些酒水，还请黄老爷去里面一叙。”管仲微笑着向黄巢拱了拱手，邀请道。
黄巢看了看贾仲的大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一直放心不下怕贾仲给他来个关门打狗的心也荡然无存。既然都已经进了水寨，对方想要宰了自己也是分分钟的事。既来之则安之，黄巢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贾老爷的大名，在下在常熟也是如雷贯耳啊。今日得见实乃黄某三生有幸。”黄巢假惺惺的说道。
‘你个水匪还整的这么文绉绉的，我呸。’管仲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
“快请，快请。”管仲伸出左手，指着屋内大堂邀请道。
黄巢拱了拱手：“多谢。”
进了大堂，众人分主宾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微醺之后，主要话题便开始登场了。
“老弟啊，老哥前些日子丢了个宝贝。我听说是在你这里呢？”黄巢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拍了拍管仲的肩膀说道。
“老哥啊，老弟我这有不少宝贝，有金的、银的、檀香木的、公的、母的。你要想看我都拿出来给大哥掌掌眼。”管仲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黄巢早就料到贾仲会有这一出，但是又不愿意太直接的说，于是便婉转道：“我那个宝贝是青田玉做的，不值钱！老弟你可有印象？”
“青田玉？我这里有不少，是玉蝶、镯子还是扳指？老哥是想寻一个回家送给嫂子吗？”管仲装傻充楞道。
“都不是，都不是。”黄巢摇了摇头，补充道：“是一枚印章。”
“印章？你看看是不是这。”说罢，管仲把刻着‘贾氏水寨’四个大字的印章掏了出来。
“不是，不是。我的丢的那个大印它是…它是…”
“嗝…他是什么?”
“他是刻着‘太仓转运’四个字的官印。”黄巢求印心切，一子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官印？”贾仲拍了拍黄巢的肩膀，说道：“大哥，官印怎么会在您手里？依郑国律，私藏官印可是要杀头的。大哥你莫不是偷摸刻了个假印？”
黄巢看贾仲还在这里给自己打哈哈，心里急了，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真的，是真的！啊，不对，是假的！”
“那假的您还找它干什么呀，找人再刻一个不就完了。”管仲又吊了吊黄巢的胃口。
“是真的，它，它是假的真官印！”黄巢这下真急了。
管仲一看黄巢已经要忍耐不下去了，决定见好就收，于是他便测过身子假惺惺的问向一边的沈炼道：“有这么一回事吗？”
“好像有，前些日子听弟兄们说，他们去常熟公干的时候，偶然捡回来了一个印。”沈炼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好像！”管仲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一拍沈炼的脑袋骂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外边随便捡东西嘛！捡到别人的宝贝，别人的多心急。还不快去拿过来！”
“哎哎，我这就去。”
……
……
不一会的功夫，沈炼便从屋后取来了一个布包，交到了管仲手里。管仲把大印拿出来捧到黄巢面前，让他仔细看了看，问道：“大哥您看，您丢的是不是这枚假大印？”
“是我的大印！”黄巢看到这枚大印，眼睛都直了，伸手便要去抢。
管仲连忙护着大印躲开，道：“哎大哥，虽然我手下兄弟不小心捡了你的大印，是他们的不对。可是这也是你丢印在先。照理说我的兄弟们，也算是帮你挽回了损失。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保管，我要是直接还给你，兄弟们怕是不服。而且我这寨子里的兄弟也要吃饭。您看，是不是给点保管费啊？”
黄巢就知道还有这一处，他心里急，也不想还价了，于是大气的说道：“老弟，你开个价。大哥我绝不还价。”
“大哥，您这就是太看不起小弟了。小弟我虽然穷，但好歹也是有骨气的。我娘教我，挣钱要光明磊落的挣，别人的东西要还给人家，这不该拿的钱绝对不拿，该拿的钱绝不白拿。所以，大哥啊…”管仲装模做样拍了拍黄巢的肩，道：“我知道您是做粮食生意的，小弟家里呢，有几亩薄田，每年能产些粮食。我听说这粮食到了您手里，能卖出两倍的价。所以小弟我想跟您做点生意，赚点喜钱，给兄弟们娶媳妇。”
‘我呸，你还是做正经生意的人。’黄巢心里骂道。贾仲这厮必然是想借这个机会跟自己攀关系，做生意，肯定也是不愿意得罪自己，以后在道上不好混。他思来想去，这人确实聪明，目光长远，而且与自己撕破脸也没有什么好处。心结解开了黄巢的戒心也放下了不少。
“老弟，粮食生意你想怎么做？”黄巢问道。
管仲没有立即回答他，他示意了一下黄巢，两人同时支走了大堂内各自的人。
“老哥，老弟有一批粮食，不多，一共一千三百担。都是些私粮，老弟想运到常熟卖给你。我是有良心的商人，要的不多，只要给我官价的八成就行。届时这大印也一并奉上。要是老哥能帮我做成了，以后粮食有的是。”管仲凑到黄巢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黄巢听后，心里骂道‘八成，私粮撑死官价的六成，你TM比我黑多了。’当然现在大印在贾仲的手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行啊，老弟。只要这次做成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发财吧。”黄巢假惺惺的说道。
“一言为定，老哥。”说罢，管仲狠狠握了握黄巢的手。
黄巢被握的生疼，道：“一言为定老弟，就请你尽快发运吧。我在常熟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
……
“老弟，老哥7天后就在自家寨子嗝…备上好酒…嗝…等你来喝！”黄巢在黄田的搀扶下，晕晕乎乎的上了渔船。
“老哥您慢走，届时我一定光临！”管仲拱了拱手，向黄巢送别道。
黄巢离开水寨后，沈炼疑惑的问道“大人，您到时真的要亲自去？不怕黄巢到时候翻脸不认账吗？”沈炼疑惑的问道。
“不怕，到时候咱们在送粮的船上贴上盖着转运使大印的封条，黄巢见了，一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管仲解释道。
“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沈炼衷心夸赞道。
“你也很有潜力，好好学，以后你比我有前途。”管仲拍了拍沈炼的肩膀又道：“这次也是多亏了乔员外的帮助，不然咱们也很难让贾仲让出他的水寨。”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还是管大人足智多谋，年轻有为，乔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装成亲兵站在一旁的已经致士的锦衣卫百户，沈炼的启蒙恩师乔峰满意的微笑着说道。
“乔员外谦虚了。”管仲向乔峰这位锦衣卫前辈拱了拱手表达了敬意。
“哪里，哪里。当年我致士前把沈娃带到管大人身边，这一步是走对了。如今他能跟着管大人一道办案，这是沈娃一家的幸事。等我故去之时，也能有颜面去阴间见沈炼他父亲了。”乔峰捋着自己的白胡须笑道。
“放心吧，乔员外，沈炼跟着我吃不了亏的。”管仲向乔峰表完态，又对沈炼吩咐道：“沈炼，这会回到了你的家乡，咱们公事私事一起办，你回趟郑京，把你夫人也接回来。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没让家里人见见，也说不过去。”
“这…不合适吧…”沈炼为难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娶了一位那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能不让家里人见见？”
沈炼尴尬的笑了笑，他倒不是怕家里人说他啥，而是怕自己家那已经破烂不堪的老房子，会让自己的媳妇住起来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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