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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仙人

    羊羔和猴子欢愉地击掌完,监护室的门就被胡服打开了。

    “好了,三分钟到了。”胡服单独迈步进来。然后拿出来了一个本子。

    “几位先生,我要单独对陈羊羔做一些笔录,请各位回避一下。”哪怕在面对老大时,胡服依然可以从容不迫,这是身为警察的专业素养和品质。

    老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周猴子和豪猪摆了摆手,然后就一同出了门。

    他们三个人的身体素质远比陈羊羔好太多。

    他们比陈羊羔醒来的时间要早太多,实际上,羊羔已经昏迷了一整天了。

    每个人在醒来后都解释问询了好几遍了。老大还和警方高层见了面,说明了很多情况,所以他们都觉得可以很放心的让陈羊羔接受问询。

    “陈羊羔,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不涉及管理局的,都可以说。”出门前,老大和陈羊羔又打了声招呼。

    陈羊羔想了一下,从头到尾的神秘人,赵相龙,实验室的白光——到底哪个和时空管理局无关啊!

    而门外一大票警察和可能是凶恶罪犯的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站在走廊上。

    没一会,周猴子和豪猪在打趣地聊着天,互相数落对方真菜。

    “你怎么连个小杀手都抓不住。”这是周猴子在数落豪猪。

    “确实,不像某人,假如不是因为你在那拖老大后腿,老大说不定可以顶着科技枪的子弹把神秘人扑杀掉呢。”这是豪猪在讥讽猴子。

    老大则是一口口抽着烟思索着某些事情,神秘人的行为很诡异。

    很明显他是一开始就知道时空粒子的存在,并且准确说出那是时光机。

    但为什么反而先找到陈羊羔呢?就好像…和时光机相比,他更在乎陈羊羔?

    神秘人的大戈和光剑一样,都是时空管理局最顶级的武器。

    因为按照时空管理局的规定,穿越回过去的人是不能携带热武器和超前科技的。

    所以为了给时空管理局特别行动组打造武器,冷兵器这方面就被管理局尤为看重。

    因为冷兵器无法应用于大众,科学家不会太费心尽力地去反向解析,研究这些玩意。另一方面,左右战局的也不会是这些冷兵器。

    时代决定刚需。

    顶多可能会想着研究出来光剑的原理,然后应用在其他领域上。

    而这就不得不提到冷兵器的另一种特殊性了,材料。

    是的,类似老大的光剑,神秘人的大戈这类武器,对材料的要求极高。

    每一把都需要加入各种镧系元素来制作,就是稀土元素,

    再通过各种尖端技术和普通元素进行二次加工。

    让材料具有一些特殊的性质。

    每一把都要记录在案,假如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丢失了,还要专门派人去取。

    材料的限制性是一道锁死过去人类的壁垒。

    核聚变其实早就理论完备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核聚变的应用?

    材料的限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承受住核聚变的高温。

    所以精良的冷兵器可以为行动人员提供强大的支持。

    类似光剑一样的最顶尖的冷兵器,只会提供给最强大的战士。

    不排除有几个高层以权谋私给自己也整了把,但老大回忆战斗的细节。

    他十分确信,对方不如他,但绝对是最顶尖的战士,管理局能和他稍微打一打基本上都没有几个。

    “会不会对方根本不是高层,而是高层手下的某个人呢?”老大提出了另一种猜想。

    正在老大发现再思索深入一些的时候,问询完毕的胡服打开了门,然后拍了拍老大。

    “兄弟,你这么抽烟还这么能打,真不合理呀。”胡服把手里的笔录塞到内兜。

    “喜欢抽烟可以,但可不能在医院抽,会影响到其他人的。”胡服说道。

    老大听闻后把烟掐灭,“问完了?”

    “问完了。”

    “那我等我的组员休息好可以直接走了?”

    “那肯定不行。”胡服继续说道,“你们和一起狙击枪,三起手雷爆炸,一次实验室爆炸,以及一起全市都能看到白色光暴的离奇案子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老大挠了挠头。

    周猴子问道:“对我们的要求是什么?”

    “不能离开市区,不能与警方失联,你们需要和警方随时报备。”

    胡服又从口袋里拿出来四张身份证递给老大。

    “鉴于你们没有身份证,这是上面特批给我的空白身份证,现在已经输入好了各位的信息。”

    这些身份证是给一些去当卧底的缉毒警察备下的,缉毒卧底人员在去做卧底之前,警察局里都会留存着一张又一张的空白身份证,随时等待启用。

    大部分空白身份证被启用是给卧底一个新的身份,免去毒枭的疑心。

    还有的身份证启用是为了给衣锦还乡功成名就的卧底警察一个新的身份,这是为了防止毒枭后来报复。

    将身份证交给老大后,一众警察就离开了。

    胡服是警察里少有的几个心事重重的——他是看过录像的,尤其那个爱抽烟的人,简直是人形自走暴龙。可怕的杀戮机器。

    对于这种应该严加看护的人,上面只是让我对他们做些笔录,还要给他们合法身份,到底那个爱抽烟的男人和高层说了些什么呢?

    ————

    病房里传来豪猪的吼声。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为了收集之前飞散的时空粒子,起码要八颗?!”豪猪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猴子。

    “那个玩意一下子飞散了那么多,白光整个城市都能看到,鬼知道那玩意能飞多远!”

    “你不回去了?”周猴子斜着眼看他。

    “八颗啊!我还以为就要一颗!”

    “你不回去了?”猴子继续问。

    “行,猴子你告诉我,怎么找到其他的粒子?”豪猪反问回去。

    这次轮到猴子沉默了。

    该怎么找到其他粒子呢?大海捞针吗?

    半径就只有一厘米左右的粒子可以四散在世界各处,猴子再聪明的理科头脑也不可能知道这玩意到底散落在哪。

    一直沉默的陈羊羔这回举起了手。

    “我好像能感知到那些粒子在哪。”

    猴子、豪猪、老大:?

    在陈羊羔解释了来龙去脉以后,猴子和豪猪吓得赶紧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陈羊羔的身体。

    猴子可是知道,那个粒子可以湮灭原子核的内部结构。

    能够和时间、空间挂钩的粒子,直接触摸的陈羊羔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呢?

    再仔细检查确认陈羊羔身体没有问题后,老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你触摸到了时光机,也就是时空粒子后,还能安然无恙?

    并且,还能感受到其他粒子的位置?”

    陈羊羔闭上眼睛,仿佛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宇宙,其中有十一颗星星,有的明亮动人,有的些许暗淡。

    “嗯…对,能感受到,甚至具体位置都有感觉。”

    “好,那最近的是哪个?”老大开口问道。

    “在…嗯?好像就在隔壁,而且它好像一颤一颤的…就像,就像在呼吸。”陈羊羔愣住了。

    呼吸?很可能是时空粒子被人携带在身上,此时正放在那人胸腔处,所以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有可能携带着时空粒子,还正巧离得如此之近的人,会是谁呢?

    老大和猴子立刻反应过来——神秘人。

    老大立刻开口道:“猴子带着陈羊羔去楼下,同时打电话给胡服,让他疏散这栋楼的群众。”

    “豪猪现在去我们时光机的落点处,将刘鲨鱼带回来,记得拿上所有能用的物资。

    然后将其他物件上交给胡服,他会知道该交给谁的。”

    “可是,老大,我们把未来的科技给他们?”豪猪不解地问道。

    “我们过来的时候除了时空穿梭这项技术是过于超前的,要么就是我的那把光剑。

    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也就材料有点用处。

    时光穿梭要在建立时空粒子的基础上,他们不会解析出来什么东西的。”

    豪猪听完后立刻出门。

    “老大!”猴子离别前有些担心,开口对老大说:“千万小心。”

    老大的光剑已经被警察上缴,尽管之前从胡服口中得知,光剑不日就会双手奉还。

    但现在的老大可是赤手空拳。

    有光剑加身的老大对上神秘人都要小心谨慎。毕竟对方身上还有科技枪,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武器。

    猴子迅速带着陈羊羔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下。

    等到豪猪和猴子都走了以后。老大开始不断在房间内模拟着,他观察整个重症监护室的布局。

    模拟神秘人在房间各个角落的情况,该如何攻击,防守。

    随后又推倒重来,他不断地变换着出招。

    根据之前和神秘人那场战斗,不停地揣测着他的攻击角度,方向,甚至在打斗过程中是否有展拳的习惯等等。

    老大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呼吸变得悠远绵长,双眼微微开阖。

    他有些紧张。

    不论如何模拟,一切的缠斗的都会因为双方科技上的不对等而最终崩盘。

    该怎么才能打赢?老大的眼神逐渐坚定,摄出令人心寒的目光。

    若是想要赢!就不能缠斗,就得一拳打死他!

    精神是有力量的,很多拳击手对此深有体会。

    比如闻名于世的泰森用一记重拳完成他生涯里的第三十次ko时,在面对记者采访时说过这样一段话。

    “每一个顶尖的拳手,大概都会有所体会。”

    “比如我出拳是否够重,其实并不是全靠肉体,我这样说有些唯心了,但的确如此。”

    “我的精神好像比我的肉体,更有力量。”

    “不是说我的意志多么坚定,真的就是像超能力一样,就像是内心的力量一样。”

    其实泰森没有意识到,他掌握的力量便是意。

    这便是顶尖的搏击手所能接触到的最强力量。

    想进入管理局的特别行动组,第一要求就是掌握意。

    此时的老大就在用意来布满全身,只是,他远比世界上,包括管理局的所有人都要变态!

    他的周身弥漫着一层“意”,一股肃杀的意,并且压缩至体表,防止外散被旁边房间的人觉察到。

    他将五感提升至极致,耳朵时刻捕捉着周围房间的动向。

    他踱步走向隔壁房间的门口,一旦对方有出门或者跳窗的声音,他会立刻冲进去给对方致命一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大在等,等着猴子通知警察疏散这栋大楼的人。

    渐渐地,他甚至忘记自己在等的事情,他脑海就只剩下,搏杀——陷入绝境的危机让老大的神经被挑拨到极限,让老大也变得逐渐亢奋起来。

    他的五感还在增强!

    听到了有“微风拂过窗帘”,听到了自己的“血液涌动的声音和心跳声”。

    他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

    老大的思绪已经完全放空。

    “呼哧,呼哧…”这是他的呼吸吗?

    “啪嗒,啪嗒…”他的脚在走路吗?

    随着意不断地增强,五感也在不断提升。

    声音越发震耳欲聋,就在下一秒,已经大的让老大难以忍受了。因为对方已经走到门旁边了。

    而老大的甚至觉得听体内的血液流动已是江河骇水。

    “咚!”在老大的听起来,如今对方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恍若雷霆。

    太近了,他们只有一门之隔!

    他立刻平息五感,凝神聚意,冲天的意被紧紧锁在体表——下一刻门锁被拧动了。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老大放开了对身体上“意”的压制。

    肃杀的意离身而起,老大双手紧握一拳打冲了出去——身形很像泰拳,但实际上并非是泰拳,而是缅甸拳。

    缅甸拳分为两种,一种叫做“斌道”(bando),一种叫做“里卫”,前者温和,后者刚烈。

    单纯看站姿和整体,这正是“里卫”的打法。

    但技击方式是肩膀力松弛而下盘绷紧前冲,杂糅了表演性质的中华鹤拳和罗汉桩。

    同时又兼顾了号称杀人技的八极拳,他将左手往后摆,以此让身体前倾获得更大的动量。

    将四种搏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不同的应对的环境里取他们最优势的那部分。

    这不是长久打磨的结果,这是身体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老大在任何对局中,身体总能自觉地找到最优的处理办法。

    肌肉告诉他如何发力,身体自行地杂糅了所有武道的优势。

    为了出拳重就拉背后直拳,为了短平快就横手打轻击,这是三流拳击手的身体。

    而老大为了出拳重的话身体则是拉背打后直拳的同时,他的小腿会绷紧而后松弛,他的小臂会旋转至最恰当的角度,他的手会准确地切开空气以寻找摩擦力最小的那处缝隙。

    他的每一处肌肉都会参与拧合并配合周遭环境。他的身体就像最精密的仪器,并且不需要反应的时间,一切都是本能。

    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本能。

    老大对身体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控制力和有意无意展现出的暴力美学。

    放在古代绝对是开宗立派的宗师。

    而超乎常人想象的身体素质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超越一切生物站在顶点的可能性。

    这次陷入绝境,所有加持的意,是老大这辈子挥出来最巅峰的一拳。

    冲地!一股力量平地而起!右脚蹬住地面的力量甚至让医院的大理石地板产生裂纹。

    扭踝!力量自踝骨传至大腿,小腿瞬间绷紧又放松,将力量推波助澜涌上去。

    转腰!上半身此时在不断紧绷,尤其是背部,这可以为出拳提供足够大的力量。

    紧绷的背部,就好像背着一块千斤重的石板。

    而下一刻,这些力量都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它们在拳锋出聚合,在拳锋出击出。

    毫无疑问,这是绝巅的拳,这是顶峰的意。

    一圈雾水自手腕处炸开,音爆云!这是老大以人类之躯挥舞出平生最强拳。

    老大曾经最巅峰时的出拳速度可以达到311m/s,已经是管理局最强的人类了。

    而陷入生死绝境的这一刻,又有无与伦比的意的加持,让老大走到了一个无敌领域。

    普通人出拳软弱不堪,像微风过草,左右乱摇,毫无章法。

    高手出拳铿锵有力,如壮士擂鼓,轰鸣而过。

    而大师出拳就像是在用刀诗意地切割白鸟,或者用柳叶刀划开少女的眉骨。

    像是老猿抓叶子,轻松写意又羚羊挂角。

    老大这一刻的拳皆不归于这三类,是另一种境界。

    这是极致的暴力,是沉重如山,是宏厚如海。

    他将山海拿捏在手里,裹挟着“大势”下压!

    拳头像是流光一般,在老大的感知里这一拳仿佛穿越了古今,映照了两岸的灯火。

    这一拳是通明,是火岸,是十万三千节爆竹的声响。

    轰!门被瞬间冲飞顶到后面,而此时处于门后的人也完全显露出了身形。

    拳锋停到那人的额头处,随后而至的风浪滚滚而过。

    那人穿着一身嘻哈服,潮服加身,带着个鸭舌帽,呆呆地望着老大,原是之前的杀手于喜。

    突破音速产生音障后炸开的水圈像是烟雾一样拍在于喜脸上。

    “不是神秘人?”老大吐出一口热气,将拳头移开,缓缓收拳。

    随后漫天的意四散开来,老大有些疲软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无力支撑,下蹲坐在地上。

    于喜被刚刚那惊天动地的一拳震撼地说不出话,弥散的杀意冲刷到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导致他肌肉紧绷的僵直在原地。

    他大脑在一瞬间放空,又一瞬间回归了意识。

    仿佛在奈何桥的两旁挂了一排排的、劈啪作响的红鞭炮。

    随后一抹流光轰鸣而过顶着他的灵魂冲出死域回归现实。

    生命之绝响,史诗之绝唱。

    他想起自己刚做杀手这行时,有同行的前辈提醒过不要什么单都接。

    当时他问为什么,前辈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当时让他觉得很可笑的话。

    “世上有仙人”。

    (数据给出,这里老大的肉体第一次突破生物极限,出拳速度是1400m/s,横跨了一大截。

    ps:一旦跨越极限,就会来到神之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