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唐（1）
进入拥有着巨大穹顶的校长室，路明非一眼就看见那个肩负屠龙复仇使命的老人坐在桌子前，品着手中的好茶，桌上还摆着一杯，像是提前为路明非准备好了的。
“上好的苦茗茶，刚到手的，最近很喜欢。”昂热微微抬起茶杯致意，“试试？”
路明非落座，捧起茶杯饮了一口。
入口是淡淡的苦味，之后回味有无尽的余香。
路明非吧唧吧唧嘴，感觉没什么意思。
因为经常熬夜，他对咖啡确实懂不少，但品茶实在是不懂。
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下，静待校长开口。
昂热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的嗓音响起，“暂不说夔门计划的事，先猜猜我为什么那么果断地同意你参加计划？”
路明非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因为……我是S级？”
“不。”昂热说，“因为我从你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什么，就像你现在眼睛里的东西一样。”
“我眼睛里……有什么吗？”路明非一脸懵，“难道我其实是传说中的镭射眼？”
“其实在我看来你的眼神变化很大。”昂热直视路明非的眼睛，“那种……好像什么都失去过的眼神。”
“对于一个正常人，失去一切之后，只会绝望地缅怀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像一个……”昂热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好的形容词，“悼亡者！无意义地追寻已经消逝的荣光。”
“但你不一样，现在的你更像一个一无所有所以赌上一切的亡命之徒！”
“很多人都看不起亡命之徒，觉得他们是走投无路的疯狗，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亡命之徒的力量。”
“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亡命之徒有机会冲出一条血路，人们觉得他们的举动就像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也有一线机会像凤凰那样浴火重生。”
“当你能够克服恐怖，坦然地把命押在赌台上，便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的眼睛证明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似乎完成了从悼亡者到涅槃者的转变，你带着新的意志归来，瞳孔中燃烧的火焰要毁灭一切阻碍。”
“所以加油吧，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们利益一致！”
昂热举起茶杯，一口饮尽。
路明非打了个寒颤，一滴冷汗从背后流下。
眼前这个老人，一言一行就像是洞悉了他路明非一切！
“说回正题。”昂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路明非，继续开口，“酒德亚纪的言灵是‘风王之瞳’，你昏迷后的关键时刻，她用言灵形成气旋，把你和叶胜送出了水面。”
“那亚纪学姐呢……”路明非心中一紧。
“她没事，叶胜用‘蛇’指引曼斯去救她了。”
“那就好。”路明非拍拍胸口。
“路明非，你这次击杀了一名次代种，我不追究你怎么做到的，毕竟你算立了功。”昂热低着头说，“卡塞尔学院一贯赏罚分明，我会给你全额的校长奖学金，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奖赏么？”
路明非沉思了一会，想起了远在纽约的老唐，想起了那辆灰狗。
“我想请一周假，去纽约看一个对我很关照的老朋友。”
昂热点了点头，“好，我批准了。”他站起身，表示送客。
路明非鞠了一躬，转身快速离开，心里充满了不安。
昂热也许已经发现了什么，他在三峡水下释放的审判，不知道叶胜和酒德亚纪看到了多少。
他抬起手释放了‘君焰’，一小撮火苗出现在了他的手心——学校里的‘言灵·戒律’并没能成功压制到他。
也许是守夜人的血统比不上他。
“Norules.”他轻声说，随后收起了掌中的那一簇火焰。
……
……
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
路明非下了飞机，寻找着某个身影。
一个粗犷的汉子映入眼帘，耸拉着的表情看起来很喜感。
路明非面色一喜，抬起手挥着，“老唐！”
“明明！”老唐也挥手，然后小跑着过来。
“老唐啊，你哥们我可是请假来的，这不得好好招待一下？”路明非面带笑意，看着面前的老唐，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老唐拍拍胸脯，“那肯定！”他带路明非上车，“带你灰狗环纽约！”
“别了吧，我还没吃饭，先去找个餐馆吧。”路明非摸摸肚子。
“得嘞！”
灰狗疾驰而出。
……
……
“老唐……我一中国人第一次来纽约……你带我来唐人街吃中餐？”路明非看着面前的街道，感觉下巴都要无语到地上去了。
“骚瑞啦，我囊中羞涩嘛，刚好唐人街有熟人可以白嫖来着。”老唐挠挠头，“你也知道我是做赏金猎人的嘛，我又比较惜命，最近没什么安全可靠的好活，我也就一直没开张。”
路明非一拍车盖：“我有钱！时代广场就离这几公里，我们到那去，我请你！他妈的，好不容易来找个好朋友，说什么都要吃顿好的！”
“屁嘞！”老唐翻了个白眼，“你个大学生还能多有钱？能吃多好的？”
“靠！狗眼看人低！”路明非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串车钥匙，“看这是啥？”
老唐瞪大了眼睛，“我去！布加迪威龙！你是中彩票了还是搞个打火机来唬我？”
路明非骄傲地挥舞着手上那串自由一日的战利品，鼻子都要指到天上去了。
“走走走！早知道你这么有钱不得坑死你。”老唐把路明非推回车里，“有家米其林三星的日料店我想吃很久了，一直吃不起，一个人四千多！”
……
……
路明非跟着老唐疯玩了四天。
他很享受这段时光，这是前世不曾有过的体验。
前世第一次与老唐见面就是生死之战，这让他更加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活生生的老唐。
但是这份美好也被打破。
路明非第一次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并非那么容易扭转，被你拆掉齿轮的空位，总会有新的东西填上的。
第五天，老唐濒临龙化。
……
……
第五天早晨。
路明非从房间醒来。
“老唐——！”他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十点多了。“你怎么没喊我起床——！”
没人回应。
他出门找了找，发现并没有老唐的身影。
“奇怪……难道抛下我去吃早餐了？”路明非嘟囔着，打开了老唐卧室的房门。
入眼一片混乱，书架翻倒在地，资料散了一地板都是，满地狼藉中间摆着的是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路明非走过去，认出来界面上的是猎人网站。
“任务描述，十二点整到时代广场找一个黑衣男人交接，将手提箱送到君悦酒店前台，点明给308即可，任务完成报酬十万美元，定金两万美元，任务状态……已接受！？”路明非一字一句念着，大脑突然宕机，抬头看了一眼账号，确认是老唐的无误。
这时候，他看见了旁边的字条。
明明，总花你的钱可不行，我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看有个任务简单，报酬又高，就接了。
你先自己逛一逛，我晚上就回来，明天咱去嗨皮，我请！
——老唐
路明非一阵无语，送个快递转眼就赚十万刀，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那个手提箱，一定有什么古怪！
猎人网站鱼龙混杂，下次得劝老唐金盆洗手才行啊。
路明非走出房间，叹了口气，拦下一辆的士。
“时代广场，谢谢。”他用标准的英语对司机说。
的士发动。
路明非看向窗外，今天是个阴天，隐隐给他一丝不安的感觉，他裹了裹外套，嘟囔着纽约是不是提前入秋了。
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想着。
一场龙王觉醒的风暴正在酝酿。
“上好的苦茗茶，刚到手的，最近很喜欢。”昂热微微抬起茶杯致意，“试试？”
路明非落座，捧起茶杯饮了一口。
入口是淡淡的苦味，之后回味有无尽的余香。
路明非吧唧吧唧嘴，感觉没什么意思。
因为经常熬夜，他对咖啡确实懂不少，但品茶实在是不懂。
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下，静待校长开口。
昂热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的嗓音响起，“暂不说夔门计划的事，先猜猜我为什么那么果断地同意你参加计划？”
路明非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因为……我是S级？”
“不。”昂热说，“因为我从你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什么，就像你现在眼睛里的东西一样。”
“我眼睛里……有什么吗？”路明非一脸懵，“难道我其实是传说中的镭射眼？”
“其实在我看来你的眼神变化很大。”昂热直视路明非的眼睛，“那种……好像什么都失去过的眼神。”
“对于一个正常人，失去一切之后，只会绝望地缅怀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像一个……”昂热沉默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绝好的形容词，“悼亡者！无意义地追寻已经消逝的荣光。”
“但你不一样，现在的你更像一个一无所有所以赌上一切的亡命之徒！”
“很多人都看不起亡命之徒，觉得他们是走投无路的疯狗，那是因为他们低估了亡命之徒的力量。”
“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亡命之徒有机会冲出一条血路，人们觉得他们的举动就像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也有一线机会像凤凰那样浴火重生。”
“当你能够克服恐怖，坦然地把命押在赌台上，便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的眼睛证明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似乎完成了从悼亡者到涅槃者的转变，你带着新的意志归来，瞳孔中燃烧的火焰要毁灭一切阻碍。”
“所以加油吧，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们利益一致！”
昂热举起茶杯，一口饮尽。
路明非打了个寒颤，一滴冷汗从背后流下。
眼前这个老人，一言一行就像是洞悉了他路明非一切！
“说回正题。”昂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路明非，继续开口，“酒德亚纪的言灵是‘风王之瞳’，你昏迷后的关键时刻，她用言灵形成气旋，把你和叶胜送出了水面。”
“那亚纪学姐呢……”路明非心中一紧。
“她没事，叶胜用‘蛇’指引曼斯去救她了。”
“那就好。”路明非拍拍胸口。
“路明非，你这次击杀了一名次代种，我不追究你怎么做到的，毕竟你算立了功。”昂热低着头说，“卡塞尔学院一贯赏罚分明，我会给你全额的校长奖学金，除此之外，还想要什么奖赏么？”
路明非沉思了一会，想起了远在纽约的老唐，想起了那辆灰狗。
“我想请一周假，去纽约看一个对我很关照的老朋友。”
昂热点了点头，“好，我批准了。”他站起身，表示送客。
路明非鞠了一躬，转身快速离开，心里充满了不安。
昂热也许已经发现了什么，他在三峡水下释放的审判，不知道叶胜和酒德亚纪看到了多少。
他抬起手释放了‘君焰’，一小撮火苗出现在了他的手心——学校里的‘言灵·戒律’并没能成功压制到他。
也许是守夜人的血统比不上他。
“Norules.”他轻声说，随后收起了掌中的那一簇火焰。
……
……
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
路明非下了飞机，寻找着某个身影。
一个粗犷的汉子映入眼帘，耸拉着的表情看起来很喜感。
路明非面色一喜，抬起手挥着，“老唐！”
“明明！”老唐也挥手，然后小跑着过来。
“老唐啊，你哥们我可是请假来的，这不得好好招待一下？”路明非面带笑意，看着面前的老唐，感觉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老唐拍拍胸脯，“那肯定！”他带路明非上车，“带你灰狗环纽约！”
“别了吧，我还没吃饭，先去找个餐馆吧。”路明非摸摸肚子。
“得嘞！”
灰狗疾驰而出。
……
……
“老唐……我一中国人第一次来纽约……你带我来唐人街吃中餐？”路明非看着面前的街道，感觉下巴都要无语到地上去了。
“骚瑞啦，我囊中羞涩嘛，刚好唐人街有熟人可以白嫖来着。”老唐挠挠头，“你也知道我是做赏金猎人的嘛，我又比较惜命，最近没什么安全可靠的好活，我也就一直没开张。”
路明非一拍车盖：“我有钱！时代广场就离这几公里，我们到那去，我请你！他妈的，好不容易来找个好朋友，说什么都要吃顿好的！”
“屁嘞！”老唐翻了个白眼，“你个大学生还能多有钱？能吃多好的？”
“靠！狗眼看人低！”路明非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串车钥匙，“看这是啥？”
老唐瞪大了眼睛，“我去！布加迪威龙！你是中彩票了还是搞个打火机来唬我？”
路明非骄傲地挥舞着手上那串自由一日的战利品，鼻子都要指到天上去了。
“走走走！早知道你这么有钱不得坑死你。”老唐把路明非推回车里，“有家米其林三星的日料店我想吃很久了，一直吃不起，一个人四千多！”
……
……
路明非跟着老唐疯玩了四天。
他很享受这段时光，这是前世不曾有过的体验。
前世第一次与老唐见面就是生死之战，这让他更加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活生生的老唐。
但是这份美好也被打破。
路明非第一次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并非那么容易扭转，被你拆掉齿轮的空位，总会有新的东西填上的。
第五天，老唐濒临龙化。
……
……
第五天早晨。
路明非从房间醒来。
“老唐——！”他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十点多了。“你怎么没喊我起床——！”
没人回应。
他出门找了找，发现并没有老唐的身影。
“奇怪……难道抛下我去吃早餐了？”路明非嘟囔着，打开了老唐卧室的房门。
入眼一片混乱，书架翻倒在地，资料散了一地板都是，满地狼藉中间摆着的是开着的笔记本电脑。
路明非走过去，认出来界面上的是猎人网站。
“任务描述，十二点整到时代广场找一个黑衣男人交接，将手提箱送到君悦酒店前台，点明给308即可，任务完成报酬十万美元，定金两万美元，任务状态……已接受！？”路明非一字一句念着，大脑突然宕机，抬头看了一眼账号，确认是老唐的无误。
这时候，他看见了旁边的字条。
明明，总花你的钱可不行，我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看有个任务简单，报酬又高，就接了。
你先自己逛一逛，我晚上就回来，明天咱去嗨皮，我请！
——老唐
路明非一阵无语，送个快递转眼就赚十万刀，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那个手提箱，一定有什么古怪！
猎人网站鱼龙混杂，下次得劝老唐金盆洗手才行啊。
路明非走出房间，叹了口气，拦下一辆的士。
“时代广场，谢谢。”他用标准的英语对司机说。
的士发动。
路明非看向窗外，今天是个阴天，隐隐给他一丝不安的感觉，他裹了裹外套，嘟囔着纽约是不是提前入秋了。
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想着。
一场龙王觉醒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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