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战后
“世界是无边混沌，你对世界的看法构成了你眼前所看到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身前的老头注意到我神游天外，突然伸出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哎呦”一声清醒过来，望向这看起来干瘦的老头，不满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当然在听，不就是什么精神啊、世界啊之类的迷信话吗，我才不相信这个。”
“这可不是迷信，这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只有掌握法则的人……”
我忍不住撑着膝盖站起来，挥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好了好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讲完，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老头闻言也从红地毯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你真就觉得自己那么重要？万一你的朋友能够自己解决呢？”
“他们能自己解决当然是好事，但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想当然上。”我笃定的回答。
“你很有自信嘛。”老头又说，“但是，只凭现在的你，去到外面也无济于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讶异的看向他，发现老头正低着头，眼睛向上抬起看我，目光中充满着审视的意味。
他瞬间换成了和蔼的笑容，仿佛刚才诡异的表情从没发生过，“别紧张，你不是不想听我说教吗，那我就教给你一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你愿不愿意听？”
……
“九尺，快看，风暴开始消散了！”有人在我的耳边大喊大叫，还抓着我的右手一阵摇晃，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紧接着是露塔有些吃醋的声音，“哥哥，你们到底要牵到什么时候？”
闻言，我和莉迪娅分别看向自己的右手和左手，正十指相扣，牢牢地抓在一起。
我脸上微微一红，在露塔不悦的目光中松开了手。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我的右手十分僵硬，松开后许久指关节都是微微发白的，手背上还有几个红色指印——看来莉迪娅和我一样过分的紧张，握得太过用力了。
前方的乌姆扭过头来对我们说：“我们先去看看阿里斯，你们小心。”说完，他和帕丁顿一前一后的向那颗拖着“长尾巴”的脑袋走去。
我应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在身前巨大的冰弓上。
“咚”的一声，雕刻着花纹的冰弓砸在地上，然后逐渐解体向我左半边身子蔓延。我默默的看着冰屑攀上左肩，重组成一条寒冰构成的手臂。
捏了捏拳头，感受着力量在指尖跃动，和思潮还在的时候别无二致，不过……
我伸手摸了摸腰侧肋骨旁的肉，那里现在是一片巨大的伤疤。原本我的左臂还留下了一小段，这下全都齐根消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肩膀。
不论是腰间的伤疤还是光滑的左肩，它们都愈合的非常好，甚至我两个月前受的伤都达不到如此程度，时而还会隐隐作痛，这让我心中有些微微的惊讶。
露塔凑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相比于莉迪娅的有意回避，小丫头就要直接的多了。
她直言不讳开口问道：“哥哥，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和怪物战斗，然后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莉迪娅虽然背对着我，假装在观察乌姆两人的情况，但微微挺起上身的动作表明，她也在关注着我们俩的对话。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像平时糊弄露塔那样糊弄过去了。
面对小丫头迫切寻求答案的眼神，我脱口而出道：“哎你看，乌姆他们好像有什么发现。走，过去看看。”说完，我抬腿就走，根本不给露塔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望着我的背影，气鼓鼓的嘀咕：“又在糊弄我。”然后还是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来。
莉迪娅看向我们离去的方向，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眼神有些复杂。
片刻之后，她也迈着优雅的步子跟了过来。
当莉迪娅赶来的时候，乌姆正将阿里斯脑袋受伤的创面翻过来，展示给我们看。对于我们刚才聊了些什么，他没有展示出一分一毫的兴趣，反而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我：
“你们看，这里面全是金属，我敢肯定，阿里斯还活着的时候脑袋里绝对没有这些东西。”他小心的扒开覆盖在金属头骨上的仿造皮肤，露出一塌糊涂的电路板。
我看着那可怖的头颅，一种虚幻的感觉萦绕在我身边。之前的阿里斯如此强悍，怎么一睁眼他就只剩下一颗头，还是电子的，身子哪里去了？
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我的身体又一次自己动了起来，还是在心跳和呼吸双双停止的情况下。再加上梦中出现的那个奇怪老头，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也许我的身体里也有其他住客？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乌姆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粒黄豆大的耳机。他见我面露疑惑，将我刚才漏听的话又重复一遍：“这个东西还给你。”我伸手接过。
旁边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怀疑，有疑惑，还有深深的担忧。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将耳机塞回耳朵里，从里面传来嘈杂的沙沙声，我试着呼叫米琳达，没有回应，便把耳机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轻轻磕了两下。
“奇怪，是不是坏了？”我一边使用万能维修大法，一边嘀咕道。
乌姆说：“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了，你还有其他方法能联系上你那个朋友吗？”
我正想回答“让我试一下”，没想到米琳达自己就从旁边一处建筑废墟里爬了出来，同时还吵吵嚷嚷的：“喂，你们几个，快来帮一下米琳达。可恶，身子卡住了……”
我和帕丁顿都有些精疲力尽了，只能由大家一起将米琳达从废墟里抬出来，七手八脚的，掉落的碎石还差点砸到莉迪娅。
“呼，真是多亏了你们……不对，米琳达为什么要向你们道谢啊。”她学着人类的样子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用节肢状的手指着我说，“特别是你，米琳达为你连反应炉都炸掉了，你说，你要怎么赔？”
似乎害怕我逃跑，米琳达缠了上来，用钳子一般的手抓住我的腰。
莉迪娅和露塔有心来劝说，但米琳达油盐不进。
我挣脱不开，只好说些什么让她安心，“放心，我不会跑的。”然后我又指向阿里斯的头颅，问道，“说起来，米琳达你见过这种东西吗，他是被人操控，还是真的变成这副模样？”
“喔，什么东西？”她扭头一看，马上来了兴致，“嗯……，这些粗糙的零件，技术也很简单粗暴……这不是完完全全的硬塞吗，丝毫不考虑机体稳定性……哦，他们还做了一个抑制单元……”
米琳达把玩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下惊叫出声。
“怎么了？”除了乌姆和帕丁顿，大家都有些紧张的围了过来，生怕阿里斯的脑袋再出现些其他事情。
可是米琳达却不好意思的向我们道歉，身前的表情图案变成一个面带歉意的笑脸，“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高兴的事。”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悄悄放下了阿里斯的脑袋。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家伙不看外表的话还挺像人类的，却唯独情商不是太高，岔开话题的方式多么生硬。
不过她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我若无其事的看向乌姆，他和帕丁顿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乌姆随手捡起米琳达丢在地上的头颅，递给身边的帕丁顿，然后说道：“既然问题解决了，那我就先回指挥所去了，这东西我们也带走了。”
“啊，等……不，没什么，你们拿走吧，那玩意对米琳达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米琳达挥舞着手，光线构成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她拙劣的演技令我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谁知这家伙还有些不情愿，小声的嘀嘀咕咕抱怨着。
乌姆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带着帕丁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邀请我们到营地休憩，“九尺，等你和朋友们叙旧之后，就来营地吧，我给你们安顿好了住处，到时候好好感谢你们。”
我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我“哎呦”一声清醒过来，望向这看起来干瘦的老头，不满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当然在听，不就是什么精神啊、世界啊之类的迷信话吗，我才不相信这个。”
“这可不是迷信，这是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只有掌握法则的人……”
我忍不住撑着膝盖站起来，挥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好了好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讲完，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老头闻言也从红地毯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你真就觉得自己那么重要？万一你的朋友能够自己解决呢？”
“他们能自己解决当然是好事，但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想当然上。”我笃定的回答。
“你很有自信嘛。”老头又说，“但是，只凭现在的你，去到外面也无济于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讶异的看向他，发现老头正低着头，眼睛向上抬起看我，目光中充满着审视的意味。
他瞬间换成了和蔼的笑容，仿佛刚才诡异的表情从没发生过，“别紧张，你不是不想听我说教吗，那我就教给你一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你愿不愿意听？”
……
“九尺，快看，风暴开始消散了！”有人在我的耳边大喊大叫，还抓着我的右手一阵摇晃，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紧接着是露塔有些吃醋的声音，“哥哥，你们到底要牵到什么时候？”
闻言，我和莉迪娅分别看向自己的右手和左手，正十指相扣，牢牢地抓在一起。
我脸上微微一红，在露塔不悦的目光中松开了手。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我的右手十分僵硬，松开后许久指关节都是微微发白的，手背上还有几个红色指印——看来莉迪娅和我一样过分的紧张，握得太过用力了。
前方的乌姆扭过头来对我们说：“我们先去看看阿里斯，你们小心。”说完，他和帕丁顿一前一后的向那颗拖着“长尾巴”的脑袋走去。
我应了一声，将注意力放在身前巨大的冰弓上。
“咚”的一声，雕刻着花纹的冰弓砸在地上，然后逐渐解体向我左半边身子蔓延。我默默的看着冰屑攀上左肩，重组成一条寒冰构成的手臂。
捏了捏拳头，感受着力量在指尖跃动，和思潮还在的时候别无二致，不过……
我伸手摸了摸腰侧肋骨旁的肉，那里现在是一片巨大的伤疤。原本我的左臂还留下了一小段，这下全都齐根消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肩膀。
不论是腰间的伤疤还是光滑的左肩，它们都愈合的非常好，甚至我两个月前受的伤都达不到如此程度，时而还会隐隐作痛，这让我心中有些微微的惊讶。
露塔凑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相比于莉迪娅的有意回避，小丫头就要直接的多了。
她直言不讳开口问道：“哥哥，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和怪物战斗，然后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莉迪娅虽然背对着我，假装在观察乌姆两人的情况，但微微挺起上身的动作表明，她也在关注着我们俩的对话。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像平时糊弄露塔那样糊弄过去了。
面对小丫头迫切寻求答案的眼神，我脱口而出道：“哎你看，乌姆他们好像有什么发现。走，过去看看。”说完，我抬腿就走，根本不给露塔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望着我的背影，气鼓鼓的嘀咕：“又在糊弄我。”然后还是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来。
莉迪娅看向我们离去的方向，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眼神有些复杂。
片刻之后，她也迈着优雅的步子跟了过来。
当莉迪娅赶来的时候，乌姆正将阿里斯脑袋受伤的创面翻过来，展示给我们看。对于我们刚才聊了些什么，他没有展示出一分一毫的兴趣，反而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我：
“你们看，这里面全是金属，我敢肯定，阿里斯还活着的时候脑袋里绝对没有这些东西。”他小心的扒开覆盖在金属头骨上的仿造皮肤，露出一塌糊涂的电路板。
我看着那可怖的头颅，一种虚幻的感觉萦绕在我身边。之前的阿里斯如此强悍，怎么一睁眼他就只剩下一颗头，还是电子的，身子哪里去了？
从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我的身体又一次自己动了起来，还是在心跳和呼吸双双停止的情况下。再加上梦中出现的那个奇怪老头，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也许我的身体里也有其他住客？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乌姆伸出手，掌心躺着一粒黄豆大的耳机。他见我面露疑惑，将我刚才漏听的话又重复一遍：“这个东西还给你。”我伸手接过。
旁边众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怀疑，有疑惑，还有深深的担忧。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将耳机塞回耳朵里，从里面传来嘈杂的沙沙声，我试着呼叫米琳达，没有回应，便把耳机掏了出来，放在手心里轻轻磕了两下。
“奇怪，是不是坏了？”我一边使用万能维修大法，一边嘀咕道。
乌姆说：“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了，你还有其他方法能联系上你那个朋友吗？”
我正想回答“让我试一下”，没想到米琳达自己就从旁边一处建筑废墟里爬了出来，同时还吵吵嚷嚷的：“喂，你们几个，快来帮一下米琳达。可恶，身子卡住了……”
我和帕丁顿都有些精疲力尽了，只能由大家一起将米琳达从废墟里抬出来，七手八脚的，掉落的碎石还差点砸到莉迪娅。
“呼，真是多亏了你们……不对，米琳达为什么要向你们道谢啊。”她学着人类的样子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用节肢状的手指着我说，“特别是你，米琳达为你连反应炉都炸掉了，你说，你要怎么赔？”
似乎害怕我逃跑，米琳达缠了上来，用钳子一般的手抓住我的腰。
莉迪娅和露塔有心来劝说，但米琳达油盐不进。
我挣脱不开，只好说些什么让她安心，“放心，我不会跑的。”然后我又指向阿里斯的头颅，问道，“说起来，米琳达你见过这种东西吗，他是被人操控，还是真的变成这副模样？”
“喔，什么东西？”她扭头一看，马上来了兴致，“嗯……，这些粗糙的零件，技术也很简单粗暴……这不是完完全全的硬塞吗，丝毫不考虑机体稳定性……哦，他们还做了一个抑制单元……”
米琳达把玩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下惊叫出声。
“怎么了？”除了乌姆和帕丁顿，大家都有些紧张的围了过来，生怕阿里斯的脑袋再出现些其他事情。
可是米琳达却不好意思的向我们道歉，身前的表情图案变成一个面带歉意的笑脸，“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高兴的事。”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悄悄放下了阿里斯的脑袋。
我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家伙不看外表的话还挺像人类的，却唯独情商不是太高，岔开话题的方式多么生硬。
不过她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
我若无其事的看向乌姆，他和帕丁顿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静。乌姆随手捡起米琳达丢在地上的头颅，递给身边的帕丁顿，然后说道：“既然问题解决了，那我就先回指挥所去了，这东西我们也带走了。”
“啊，等……不，没什么，你们拿走吧，那玩意对米琳达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米琳达挥舞着手，光线构成的表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她拙劣的演技令我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谁知这家伙还有些不情愿，小声的嘀嘀咕咕抱怨着。
乌姆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带着帕丁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邀请我们到营地休憩，“九尺，等你和朋友们叙旧之后，就来营地吧，我给你们安顿好了住处，到时候好好感谢你们。”
我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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