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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困境

    我们回到那惨烈的坑边,满地都是老鼠的尸体,我拿眼撇马建国,示意地上有饭,你可以大快朵颐,他回我一个瞪眼的表情,就又开始干呕起来。刘三爷此时呆呆地坐在坑边,对我们的到来充耳不闻,坑里面是他带来的大部分兄弟,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森森的骨架,坑上是他最亲的兄弟,也仅仅只剩下了半副尸身。

    我看着这炼狱一般的场景唏嘘不已,明明不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几具白骨,不由心中一阵唏嘘。我爷爷在发呆的刘三爷身边坐下,默默掏出烟锅子,点上递给刘三爷说道,“来两口吧,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抽的可凶。”

    刘三爷眼珠子动了动,过了好久才接过烟锅子,狠狠咂了两口,呛得眼泪直流,苦笑着说道,“早就不碰这玩意儿喽,自从那事之后就不碰喽。”

    我爷爷叹道,“唉,一缕断头烟,告慰往生魂。你这些年为了对付我们,付出的太多了。”

    刘三爷听了这话,一脸悲切,眼中浮现出追忆的神思,默默砸吧着烟枪,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咳嗽完了接着再抽,然后再咳,再抽,再咳,似乎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爷爷看他这样也是无奈的摇头,起身走到坑边向下望去。我此时突然想到那个怪人和萧成还在那坑里面,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俩还并没有脱离危险。

    我来到爷爷身边往下看去,鼠群已经散去很多了,到处都是散落的骨茬儿,还有几小撮儿在分食剩下的血肉。萧成此时已经醒了,茫然的坐在那个怪人的身边,似乎被眼前这场景给吓傻了,那怪人此刻倒在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草垫子上,腹部的伤口非常之深,几乎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紧闭着双眼,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

    老鼠很奇怪,并不靠近他们,却也不离开,只是默默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眼睛中带着幽幽的绿光死死的盯着他们。我爷爷问刘三爷要了几根绳子,结成四五米的长度把他们拉了上来。

    马建国来回看着那酷似我爷爷的怪人,啧啧称奇,悄悄地问我,“你爷爷是不是有孪生兄弟?这俩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心里也是一阵好奇,印象中我爷爷并没有一个孪生兄弟,家里人也从没提起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看爷爷的样子,神色如常,并没有对他的长相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就连刘三爷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回头继续抽他的烟,土烟丝的味道很呛,跟个烟囱似的,再这么抽下去,我们饿不死也得被他呛死。

    萧成还是那一副呆样,毕竟自己昏迷前和昏迷后的场景变化太过悬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那怪人此刻已经不流血了,似乎已经流干了,脸色惨白,看上去几乎跟个死人差不多了。

    我爷爷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摇了摇头,回头看向刘三爷说道,“你这是下了死手啊。”

    刘三爷撇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以为他是你,不下重手怕是追不上。你若是要报仇,就拿枪崩了我吧,反正也出不去咯,死在你手上,比死在那群老鼠手上强。”听这话里面的意思,刘三爷似乎老早就认识这个怪人。

    我爷爷目光闪烁,似乎真的动了杀心,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东西吗?”

    听我爷爷这样说,刘三爷灰暗地眼神中突然焕发出活力,随即又暗淡下了去,苦笑着说,“得到了又能怎样呢,马保军把口子炸咯,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反正都是要死,想知道那东西在哪就跟我来吧。”然后转身不再搭理他,而是吩咐我们仨背上那个怪人跟他走。

    我看了看刘三爷仍旧是抱着麻子的尸体一动不动,心中叹了口气,就和萧成马建国抬起怪人跟上我爷爷。我们一路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不多时竟又回到了那口放置大棺材的洞口,我爷爷说道,“我们先进去吧,那群老鼠不会来这里的。”

    之前我和马建国并没有完全进入这个洞,萧成就被爷爷打晕了,此时进到这个洞里才发现这里居然有微弱的光。我抬头望去,发现洞顶极高,和这个洞的尺寸严重不成比例。后来我所学的专业是建筑学,才知道这样的空间感是为了体现纪念性,例如欧洲的那种大教堂,都是非常高耸的,只是当时我还仅仅是个上高中的孩子,只觉得一进到这个洞里心里面就莫名的产生一丝敬畏。

    我爷爷让我们把那怪人放下,和他一起打开这口棺材。我操,本来就他妈经历了这么多诡异波谲的事情,他竟还嫌不够刺激,这是要倒斗啊。马建国怯怯的问,“我们要不要点支蜡烛?”

    我爷爷疑惑道,“嫌不够亮么,我们把手电含在嘴里照着不就行了。”说着竟一口咬住手电,还随意照了一下,确实比较好使。

    然而我对于这个举动并没有多少好感,也就没照做,只有萧成学着爷爷的样子,含着手电打光。我们四人合力推那个棺材盖子,估计是大家此刻都饿着肚子,而且经历了刚才的鼠口惊魂,都没有什么力气,推了半天这棺材盖子竟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刘三爷托着烟锅子进来了,看我们四个在推棺材盖子,不由得一呆,好奇道,“黎爷,什么时候您也做起了这勾当?蜡烛呢?怎么没点上?”看来刘三爷始终是放不下他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东西,跟了过来。

    我爷爷正发着力,没空去琢磨刘三爷话里面的意思,没好气的说道,“把手电含嘴里,足够亮了,这会儿上哪去给你找蜡烛。”

    刘三爷到底是个狠辣的主儿,这会儿情绪已经恢复了大半,听我爷爷这么说,不由失笑,明白过来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儿,然而也不闲着,和我们一起去推那棺材盖子。有人常说,压死骆驼的往往是那最后一根稻草,我们几个之前虽说推不动,但是也能感觉出来这棺材盖儿有些松动了,有了刘三爷这跟稻草,哦不,应该是这捆稻草的加入,这棺材盖儿终于承受不住,吱呀吱呀的被我们推开了。

    然而意外的是,这棺材盖里面并没有我意料中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僵尸,鬼怪之类的,但是这里面的东西着实迷人,震撼,再多的辞藻都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饶是刘三爷这样见过大世面的老江湖也楞住了,只因为这里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大黄鱼!

    我爷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想必他早就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我心说这年头值钱的玩意儿都不放银行的么,就算是不放心也至少放保险柜吧,没见过用棺材当存钱罐的,之前外面的那一堆棺材里放着价值连城的玉石,这一尊大红木棺材放黄金,这个硐子里面的财富几乎能买下一家银行了,合着这硐子原来是一座宝藏啊!怪不得刘三爷他们命都不要了,也要得到这里面的东西。

    现场的所有人的眼球都被眼前的黄金吸引住了,要说之前的玉石,毕竟还是包在石头壳子里,但是黄金这东西,明晃晃金灿灿的,带给人的震撼绝对是玉石不能比的。我爷爷看着我们一个个脸上贪婪的表情,拍掉马建国空中伸出半截的手,冷冷的说道,“在这个地方,这些玩意儿跟石头没分别,你们想想,这东西不能吃也不能喝,还不如那群老鼠实用,在任何时候我们都要先想着如何活下去!咳咳,来我们先把这些黄金搬出来。”

    “噗”刘三爷一口水没喝下去,全喷了出来。嘴上说的都是理想,心里面想的却都是现实,不过我们也不反对,不等他催促我们就迅速搬了起来。我爷爷看我们如此卖力,便蹲到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我透过他嘴中微弱的手电光看去,尽是些数字加减法什么的,还有些短短长长的线条,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我看黄金搬得差不多了,此时也有些腰酸背痛,毕竟海参鲍鱼虽好,但也不能当饭吃。于是佯装好奇爷爷在干什么,故意跑到他身边坐下偷懒。我爷爷此时正盯着眼前的数字和几条长长短短的线条出神,口中还喃喃道,“泽上有水,六四变,丽泽,兑。乙亥,四月初六,坎变艮……”

    我听着这些东西云里雾里的,什么水啊,四月什么的我单个儿的词儿都懂,就是连起来听着就不像是人话,莫非我爷爷在掐算什么咒语,再结合这里诡异的布局,看上去就像是个古时候祭祀的地方,我心中突然浮现出电视上诸葛亮,西游里面忘记是哪个国家的国师口中念念有词,还抽出一把桃木剑,神经兮兮的走来走去。但是我们这里并没有桃木剑,土枪倒是有两把,而且他们大多数是为了祈雨,借东风什么的,在这么个深井一样的空间里,我爷爷应该是借不来东风,借来也没什么用,莫非他是在祈雨么?

    在我一边偷懒,一边胡思乱想的功夫,我爷爷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口中不时地说道,“山泽,山下有泽,损!时间不多了,操!“这次我倒是听懂了后半句,我爷爷慌忙站起来问刘三爷还有多少雷管,刘三爷也是个人物,不慌不忙的解开衣衫,大家看他怎么还宽衣解带了起来,都纷纷好奇上前看他衣服里卖什么葫芦药。

    刘三爷把上衣尽数除去,露出一身精炼的肌肉,在微弱幽暗的灯光之下闪烁着金属一般的光泽,腰间绑着一圈的雷管,细细数一下,竟有十几根之多。我爷爷看了也是无语,苦笑了好久说道,“你他妈真是变态!“想来这刘三爷之前说要和我爷爷他们同归于尽并不是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