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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逃出生天二

    又过了一会儿,我也已经处在萧成刚才那状态中了,就感觉眼皮死沉死沉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好在身后有一只大手托着我,才使得我不至于沉入水底。朦胧中突然听到刘三爷说,“黎爷,到咯!“我此刻奋力睁开眼皮,看见之前那高耸的洞顶已经近在眼前,顿时精神一振,似乎身体有了一点力气。

    我爷爷将手探向洞顶不知在摸索什么,一会儿功夫竟然从那顶部的岩壁之中抠下一块石头,那石头酷似一个人耳,只是比正常的耳朵大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我此刻极度虚弱,产生了些许幻觉,那石头被拿下来的时候竟还泛着红光,之后我爷爷随手将它丢在棺材中,那红光就暗淡了下去。

    此时刘三爷苦笑道,“居然在这里!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哟!“我看他有点疯癫,又有点释怀,从棺材中摸索出最后的一组炸药递给爷爷。

    我爷爷看他那样子也没说什么,将炸药顶在棺材沿和那被拿下来的石头的缺口之中,随即问刘三爷道,“给我火。“

    刘三爷已经不笑了,而是瞪大了双眼道,“火不是在你哪里吗?”

    我爷爷也瞪眼道,“刘老三我跟你说,这会儿你可别闹,有什么事出去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别在这里跟我耍幺蛾子。“

    刘三爷表情一脸无辜,都快哭出来了,苦笑道,“生死存亡,这点我是晓得嘚,估计是丢在哪里咯。“看样子这俩人一世英雄,最后竟败在了一点点可以引燃炸药的火上,真是造化弄人。

    我爷爷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反复跟他确认,发展到最后俩人竟互相埋怨起来,谁也不让谁,互相梗着脖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看这俩人吹胡子瞪眼的没完没了,提醒他们水都快淹过头顶了,赶紧想办法吧。两人这才停下争吵,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看这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从棺材里掏出枪杆子,跟他们说不行就用枪把这个顶崩开。我爷爷看傻子似的看着我,骂道我们距离这个顶这么近,没等崩开的,子弹乱飞就把自己崩死了。

    刘三爷突然惊呼一声,大侄子好主意啊。我爷爷颇感意外的看着他,似乎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刘三爷没管我爷爷的诧异,而是从棺材里摸出两把土枪,从其中一把中卸出了一颗子弹,用枪托对准子弹砸了起来。

    我爷爷看他这一顿操作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拿着那块石头,不住的从棺材壁上往下刮木屑,把刘三爷看的颇为心疼,不停的说你小心点撒,别弄破掉咯。这个时候我爷爷哪还管那些,现在什么都不如狗命重要。

    我并不清楚这块破石头是何来历,但是他俩貌似对这玩意儿极为看重,而且似乎刘三爷几度出生入死,与我爷爷斗智斗勇就是为了这块石头。然而,此刻无论这石头是多么珍贵的一件物品,在他们眼里,却是还不如一把小刀趁手。

    这个时候,躺在棺材里那半死不活的怪人竟悠悠醒转过来,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头顶是一片岩石,而身边这俩人一个在拿枪托猛敲子弹,另一个在拿石头疯狂刮着棺材板,木屑横飞。正在忙碌的二人见怪人醒来,均是不自觉地停下手中地动作,目光森然的看着他,估计都在想着这伙计早不醒晚不醒,这会儿醒来不是添乱么。

    好在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那怪人见到这诡异的一幕明显懵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后白眼一翻,竟然又晕了过去,兴许是他认为此刻已经身处地狱里了,眼前这俩不知是人是鬼的二人正在对他进行一些可怖的刑罚,肉体本是极度虚弱,精神上再受到这种刺激,崩盘了。

    我爷爷和刘三爷也没空管他,此时子弹已经被敲扁了,露出了漆黑的火药,他们把木屑和火药堆在一起,掏出仅剩的一块原石放在旁边,然后用手里的那块像是耳朵一样的石头猛敲那块原石,每敲一下就崩射出四散的火花,那木屑和火药堆竟有一点要自燃的迹象。

    这一幕让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高兴的像个孩子,然而这个时候根本没时间高兴,这一会儿水都没到脖子了,我爷爷见我醒了过来,让我和马建国把那怪人从棺材里抱出来,然后就和刘三爷把那雷管的引线埋在到那火药堆之中,随即就对那块原石猛敲,我看着都快敲出绿了。我爷爷的动作非常粗鲁,直到把那块耳朵一样的石头给敲掉了一个角,那火药堆才被引燃。

    呲出来的火花将埋在其中雷管的引线也点着了,我爷爷吩咐我们一人一个抱着已经昏迷的萧成和怪人往水中潜去,然而这一切并不像是我们预料的那样,在水中往上浮很快,但是往下潜却是尤其的慢,我和马建国抱着他俩帮不上忙的更是远远落后于点火成功的他俩,眼见爆炸就在眼前了,我爷爷见我们还落在后面,转头游过来,一手一个接过去,示意我们先向下游去。然而就在我们转身往下潜的瞬间,爷爷居然放开了那两人,自己也往我们这里游过来,见我们俩还愣在原地,眼神凌厉的示意我们跟着他。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我爷爷居然为了活命,放开了他俩,当然那个怪人估计也活不久了,但是萧成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我不由得感叹我爷爷手段狠辣,或许这就是战场上的逻辑,将死之人,救也无用,反倒是个累赘。

    还来不及等我感伤,那炸药终于爆炸了,冲击似乎比在空气中要更猛烈一些,给我们向下冲了好远,然后就是一阵刺眼的光芒将整个水里照的亮堂堂的,我本身就已经几乎到了极限,此时被那爆炸的冲击一震,眼前一花,在失去意识之前,只觉一阵喷涌的水流将我向上推,那光亮似乎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

    ......

    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睁开眼就看见了父母焦急的脸庞,我因为昏迷了好久,脑子有一点懵,于是便喃喃的问道,“这是不是天堂啊?“

    我妈都快哭出来了,哽咽的说道,“完了,这孩子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我爸端详了我一阵子,我就感觉眼前一阵劲风闪过,然后左脸颊子就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靠,不会换一边打么!

    后来我清醒过来之后医生过来看了一眼,说是没事,病人只是睡久了,意识一时没有恢复,打耳光确实能帮助病人尽快恢复意识,但是建议下次不要使用了。马建国更是连院都没住,找医生瞧了半天,就是简单的皮外伤,没有大碍,这真是牲口一般的体质。

    我爷爷自打被在山间被找到后就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这似乎更像是我印象中的他,那硐子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跟如今这个呆呆的老头儿扯不上任何关系,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装的,但是经过了医生确诊和我几次反复非常离谱的试探之后,我爷爷的确是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只是这一次他变得似乎比以前更呆了,也不四处走动了,常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后来渐渐的话都不能说了,腿脚也变得十分不利索。对他来说,如果清醒的时间是有限的,那么他似乎在那硐子里已经用掉了他最后的积蓄,就像之前村子里老人说的,我爷爷他常下硐子,魂魄都让硐子里的妖怪吃掉了,三魂丢了七魄。

    然而这一次,似乎他整个的灵魂都被妖怪吃掉了,只是留下了一局躯壳,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但是,这个世界上哪里又有妖怪呢,刘三爷、马保军、我爷爷包括那个怪人他们一一在我脑海中闪过,想着硐子里经历的一切,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世上是没有妖怪的,如果有那么也是人变的,然而这把人变成妖怪的,正是他妈的生活啊!

    我后来问道马建国当时爆炸的时候你不是醒着么,后来发生什么了?

    据这畜生一样体格的人回忆说,当时上面炸塌了,水流带着我们被冲飞出了那个深井一样的地方,外面还下着大雨,正遇上几个进山护林的几个山民,当时看这地上突然塌陷出一个大坑,紧接着就是一阵喷泉似的水流,带出了我们几个人,当时就给他们几个山民吓傻了,还以为遇上山神了。

    仔细一看才发现冲出来的只不过是几个凡人,那会儿的雨下得非常之大,我昏迷着,刘三爷和我爷爷倒是清醒着,但是我爷爷一出来之后似乎是又犯病了,呆呆地坐着,而刘三爷则是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后来就被警察带走了。

    我连忙问那萧成和那个怪人呢?马建国沉思了一下说道,因为当时的雨下得非常大,再加上我们当时的引爆的雷管,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泥石流,萧成和那个怪人一直都没有踪迹,大家都猜测有可能被泥石流包在里面了,根本没法搜救。后来雨停之后搜救队又进山找了几次,挖了好久也没有挖到,估计已经永远的变成那座小山的一部分了。

    至于马保军马医生,估计是得到了我们出来的消息,竟自己一声不响的走掉了,据说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还借了一圈钱,这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不过心里素质也是过硬,临走还搜刮了一圈,在我们重重铁证之下,这人也上了通缉令的榜单,只是苦了那群借给他钱的亲戚和他的家人,天天骂他,怎么难听怎么骂,烧着香拜着佛也骂。

    后来他的家人在村里就一直抬不起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任谁脸上都没有光彩,之后他们家人就搬走了,临走前还来看望了一下我爷爷,只是我爷爷呆呆傻傻的,谁也不搭理,他们也是无奈,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我爸也觉得错又不在他们,并没有怪罪他们,相反还资助了他们一点盘缠。

    然而在我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家人虽然嘴上感恩戴德的,但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的歉疚,反而带着一丝怨毒,估计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我爷爷,那马保军也不会犯这样的事情,在恨着马保军的同时就连着我们家一同给恨上了,人啊,真是复杂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