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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节 复叛?

    北方的对峙状态,一部分归责于扩廓、一部分归责于四将、一部分归责于朝廷,其实主要仍是元帝的无作为。

    先前,孛罗帖木儿与扩廓双方阵营对峙,最终,逼使孛罗率大军犯阙,不仅使朝廷大伤元气,也使可战军力大幅减损。

    而元帝似乎未得到教训,仍然故我。

    虽说,孛罗犯逆事件,也因此清了一批奸臣、奸臣、逆臣、佞臣、宠臣,不过朝廷风气难改,尤其皇上,没有痛定思痛的决心,群臣们谁又能、谁又敢有痛定思痛的作为。

    既是如此,朝廷内斗,诏令不行,或更甚者是诏令“不信”。更何况有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以致于元帝虽然下诏,封扩廓帖木儿河南王,总天下兵马,代皇太子南讨叛贼。但关中四将,就是“君命不受”。

    这其中,有“便宜行事”,有诏令“不信”、“不申”的问题,况且,朝廷中的老臣们,也希望关中四将,不听命于扩廓帖木儿。

    不过,这次关中四将与扩廓的对峙,造成的影响,可比先前扩廓与孛罗的对峙,所造成的影响大得多了。

    ………

    为什么?因为南方势力渐归于一,归于朱元璋这方。

    龙湾大战后,陈友谅据有湖广及部分江西一带,朱元璋据有江浙、淮南一带,张士诚据有淮东、浙西一带,南方呈三足鼎立之势。

    而鄱阳湖大战后,南方已呈倾斜之势,朱元璋吞并了陈友谅汉朝的势力,不仅是拥有江浙、淮南之地,更有湖广等地区领地,势力已明显大于张士诚。

    这可是从至正二十四年灭了汉朝后,朱元璋派遣诸将,花了约两年时间打下了的。

    先前攻打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包括精锐的五行军,在刘基掌握了时间、相应计策下,朱元璋仅用了两个月时间。

    而只不过是攻打一些伪汉朝的残军,残余势力,为什么却反用了两年?

    主要还是诸将们认为“赏罚不公”所致,以致于攻战时,积极度大幅下降,不像鄱阳湖大战,人都在湖上了,不打?还能去哪里?不打就是死!是生死交关的时刻。

    而且,若不是大多数的伪汉朝残余势力,见到朱元璋大军“已开拔”到城下,才“望风”纳降,否则可能更久。

    其中抵抗最久、相对也是最近的,便是熊天瑞,陈友谅弒徐寿辉夺权后,命令他攻占临江、吉安、赣州等地,旋即封他为参政,守赣州、统附近州县。

    陈友谅与朱元璋战于鄱阳湖之时,他也不出兵援助,坐视胜负,想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朱元璋灭了伪汉,空出手来,当然是消除所有伪汉的残余势力,尽收伪汉朝之地。这熊天瑞原本的大梦,也做不下去,拒守五个多月,到至正二十五年正月,才与其养子元震,肉袒诣军门降,降于常遇春。

    常遇春还真受降,未再大开杀戒杀降兵降将,让朱元璋很是意外,特别嘉许一番。

    当然,由常遇春领军,还花了五个多月时间,一部分原因是朱元璋正房马氏,还没同意长子朱标与自己女儿的婚事,老子不爽。

    一部分原因,是朱元璋派下的将领们,也不急于争先立功,反正常大将军在,有功也是大将军带军的功劳,属下们的功劳怎么会、怎么能比大将军高。

    徐达那头的情况,也大致相同,朱元璋派下的将领们,行军慢慢前进,有战做样子打,反正既然是“残余”势力,抵抗也不会太大,不需要冒死犯险的冲锋陷阵。

    所以,整个湖广、江西一带伪汉朝残余势力,花了朱元璋约两年时间,才整个拿下来。

    ………

    不论如何,整个局势,天下的大局势,已经和三年前不同,也只有刘基在观天下大局,以及朱元璋愿意听刘基说天下大局。

    扩廓虽是忠贞之士,却非远谋之士。不过忠贞与否,在别人眼中可不一样。

    李思齐等四将会兵长安,在含元殿旧基结盟,并力抵拒扩廓的檄讨,不过大小数百战,都未能分出胜负。元帝也派使者谕令罢兵,专心对付江、淮的叛贼。

    在这关键时刻,当然“关键”不关键,是事后诸葛。不过,却真的是大元朝国祚是否得以延续的关键时刻,因为先前已提到,天下大局“变了”。

    此时扩廓的决定,影响了大元朝的命脉。属下孙翥、赵恒先前建议扩廓,《兵法》:『欲治人者,先自治。』所以要先平定李思齐等四将,以免攻伐南方叛贼时,背后被暗算、被捅一刀。

    就朝廷而言,明明要你扩阔征讨南方叛贼,你却跟自己人马打起来,置天子之命置而不闻问,朝廷上、尤其是老臣党们,更是借机上报扩廓有异心。

    而皇太子党呢?先前皇太子奔太原逃命去,本来想用唐肃宗“灵武故事”,也就是把唐玄宗拱为“太上皇”,自立为皇帝,征讨安禄山的故事。

    当时,扩廓帖木儿与太子詹事不兰奚等不愿听从。而扈从皇太子回到京师前,奇皇后便私下传旨意,要扩廓帖木儿以重兵拥皇太子入城,逼迫元帝禅位。扩廓帖木儿便在京城三十里外便扎营停军。丧失两次机会,扩廓虽仍算是皇太子的人马,但心下已有隔阂。

    而关键中的关键,便是,扩廓军与关中军双方互争胜负,元帝又下诏和解。但此次派的是谁?是天下奴,在朝廷中最看不起扩廓的老臣党之一。

    天下奴来到扩廓的大营,当然是摆高、摆得很高的姿态,你扩廓虽然是左丞相、河南王,可我天下奴此时,可是天子特使、钦差大臣太,你能奈我何。

    这天下奴在朝廷待久了,仗势欺人久了,以为在外、在军中,也可为所欲为,当然变给气愤的属下将领们,宰了。

    伯撒里这些累朝旧臣们也是坏,故意派天下奴去送死,这样说不太对,是让天下奴去找扩廓,耀武扬威一番。

    然后呢?扩廓“跋扈之迹”便现形了,老臣们逮到机会,皇上啊!这扩廓有叛意啊!

    元帝于是下诏,削扩廓的太傅、中书左丞相之职,下令扩廓以河南王之位,就食邑汝南,待在河南就好,分其军改隶于关中诸将。

    而皇太子心中本也有所隔阂,也趁机向父皇要来军权,在京师另外开立大抚军院,就是比枢密院更高的军事机构,让皇太子总制天下兵马,专备扩廓。

    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说到底,是谁叛谁?

    反正自此,大元朝大事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