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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三节 败绩

    史书记载“王保保狡猾狙诈,使其在,终必为寇,不如取之,永清沙漠。”

    “永清沙漠”,才是朱元璋的真意;既然各种“软”的措施无用,扩廓不愿降服,那只好来“硬”的,派兵征伐,灭了扩廓;如此,朕的天下才能真正“太平”,史书却被修改为是诸将所言。

    征蜀大胜、信心爆棚的朱元璋,此时有种:天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态势。

    这种想法,在十多年前的青田山村,刘基当时收到太和四仙所送的“中原山河形势图”时,也慨然有此想法!

    想当然耳,英明神武的朕,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败将残兵,人总是容易记得“得意”之事,当初可是让扩廓二次大败,一次来不及穿鞋落荒而逃,一次得流木以渡黄河。

    当时,自己的眼线尚未布建完善,虽然是将领们的战情回报,朱元璋心想,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征讨扩廓,何其难哉!

    过去大军征战,还事事需仰赖军师刘基,先与刘基“商议”;朱元璋自己后来想想,认为刘基也不过尔尔,所提出的策略,自己也想的出来,只是让刘基先说出来而已。

    在信心爆棚下,朕是如此“英明神武”的心态下,朱元璋自己拟定作战策略,兵分三路各五万人,以中路为正,东路为副,西路为奇,正副相援、奇正并用,三路合击,还怕你扩廓三头六臂,自是手到擒来!

    中路以征虏大将军徐达率军出雁门关,诱使北元军南下作战以便歼灭;东路左副将军李文忠出居庸关,经应昌府攻和林,在北元军南下攻中路军时,包抄其后方;西路征西将军冯胜率军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作为奇兵,诱使北元军分散兵力。

    不过,以地理位置来看,“奇”这一路,也奇的太过了吧!金兰?甘肃?居庸?应昌?雁门?和林?光是快马在之间奔驰,也要好多好多天啊!

    注:金兰,应是“金县(今甘肃榆中)”与“兰州”并称。

    圣上朱元璋的地理位置、山川形势的概念,可能不太好,缺少“山河形势图”佐助,大概以为纸上画的城池,纵马疾驰,很快便可到达支持。

    徐达的中路军于二月丁未(二十九)进入山西境内,先锋都督佥事蓝玉出雁门关,在野马川(今蒙古克鲁伦河)击败扩廓军的游骑,并一路追击;三月丁卯(二十),蓝玉又于土剌河(即今土拉河,位于蒙古乌兰巴托西)遇扩廓军,败之,余军遁去。

    如此一来,中路军未引北元军南下,在距离及位置上,没有了解与掌握,反而已孤军深入,没能按朱元璋的“作战策略”行事;总说一句,就是地图做的太差。

    对于扩廓帖木儿而言,北元的宗王、地方势力,正陆续地被大明军所“招谕”,投降去了;所以,亟需一场大胜,扭转“形势”的大胜;否则,“中兴大元”无望啊!

    据探马探得消息,大明军帅十万大军,兵分二路来攻,甘肃还有一路?那是哪一路?不用管他。此时,扩廓采取的便是隔绝联络、各个击破,先“诱敌深入”,击败一路后,再行对付另一路大军。

    五月壬子(初六),扩廓帖木儿的诱敌深入之计已然奏效,与贺宗哲联军在岭北,大败徐达中路军主力,大明军被迫南逃,战死数万人。喔!是敛兵守塞,且战且走。

    《明史》写得很简单:五月壬子,徐达及元兵战于岭北,败绩。

    李文忠率领的东路军,则是直到六月甲辰(二十九),才攻到口温(内蒙古查干诺尔南),北元守军闻讯逃走;李文忠道:“兵贵神速,千里袭人,难以负重”,留部将韩政守辎重,率主力至合剌莽来(今蒙古洪戈尔)、胪朐河追击北元军,在阿鲁浑河(今鄂尔浑河,蒙古乌兰巴托西北)一带,与元太师合剌章蛮子激战。

    北元军诈败北走,李文忠率军继续追击,直追到聘海(今蒙古哈腊乌斯湖南、哈腊湖西),各路北元军已会聚,李文忠见无法取胜,决定退兵,先勒兵据险自固,多张疑兵,纵所获马畜于野,示以闲暇;一路故布疑阵而退,败退时还迷路,至桑哥儿麻,乏水,渴死者甚众。此役宣宁侯曹良臣、骁骑卫指挥使周显、振武卫指挥同知常荣(常遇春之兄)、神策卫指挥使张耀,俱败殁。

    只有西路军比较顺利,骁将颍川侯傅友德率五千骑兵于西凉(今甘肃武威)击败北元失剌罕,在永昌忽剌罕口再败北元太尉朵儿只巴,又于扫林山(今甘肃酒泉北)大败北元军,俘虏北元太尉锁纳儿加、平章管着等人;接着攻到亦集乃路(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南),北元守将伯颜帖木儿举城降;在别笃山口大败北元岐王朵儿只班,俘虏北元平章长加奴等人,以及牲畜十余万头。傅友德持续追击北元军到瓜州(今甘肃安西)、沙州(今甘肃敦煌西北),屡战屡胜,俘获岐王的金银大印和牲畜二万头,如入无人之境、大胜班师。

    此次北征,三路大明军,号称各有“胜负”,对朱元璋而言,基本上是“残败”,因为此次征讨的“主目标”是扩廓帖木儿,非但未能取胜,徐达的中路军还战亡数万人;而李文忠的东路军,所报战功也是添“水份”的。

    据《明史》徐达传所述:扩廓与贺宗哲合兵力拒,达战不利,死者数万人。帝以达功大,弗问也。时(李)文忠军亦不利,引还。独(冯)胜至西凉获全胜,坐匿驼马,赏不行。

    当初,若是徐达“自请”征讨扩廓,再如何地功大,如此的大败绩,“死者”数万人,大概也要被“论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