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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制礼作乐

    自从登基大典后,朱元璋喜好上所谓的“制礼作乐”。

    早先,刘基便与朱元璋提及,儒家讲礼乐、重典仪,有利治国;道教重祭祀、劝为善,有利民俗;朱元璋也深感认同,尤其是有利治国的儒家礼乐。

    去年儒臣们的劝进表,就直指“…制礼作乐,开拓万世之太平!谨奉表劝进以闻。”

    商议登基大典时,朱元璋又学到了《礼记.明堂位》:“朝诸侯于明堂,制礼作乐,颁度量,而天下大服。”都和刘基说的道理相同啊!

    由于登基大典,朱元璋认为还是有些仓促,礼未备全,乐未完善。

    这可是会影响到朕创建之皇朝的千秋万代啊!

    事后便敕令礼部官员,以及翰林院、太常寺诸儒臣。

    道:“往昔圣帝明王有了天下,莫不严格执行祭礼;所以当典礼时,在上位者,内心必定要诚敬,对外必备其仪文,才可以上告天祉,让上苍来监督。朕既然承受了天命,统一海宇,虽然首建郊社宗庙,以崇祀事,但是草创之初,典礼未备,如此草率,如何能有“上行下效”之功?卿等,应再酌古今之宜,务必让典礼仪式适中,赶快商定讨论后,送呈上来。”

    ………

    洪武元年二月初一、壬寅日

    中书省臣李善长、傅瓛、翰林学士陶安等,进《郊社宗庙议》。

    左相国李善长等奏,国家的大祀,包括《圆丘》、《方丘》、《宗庙》、《社稷》,大略呈上四典沿革,奏闻陛下。

    《圆丘》之说曰:

    天子之礼,莫大于事天,故有虞夏商皆郊天配祖,其来有自!《周官•大司乐》:冬至日,祀天于地上之圆丘。《大宗伯》:以礼祀昊天上帝。………

    今当尊古制,分祭天、地于南、北郊。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大明(日)、夜明(月)、星辰、太岁从祀。

    《方丘》之说曰:

    按三代祭地之礼见于经传者,夏以五月、商以六月、周以夏至日,礼之于泽中方丘。盖王者事天,明事地察,故冬至报天,夏至报地,所以顺阴阳之义也。祭天于南郊之圆丘,祭地于北郊之方泽(之丘),所以顺阴阳之位也。………

    今当以《经》为正,拟以今岁夏至日,祀方丘,以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从祀。

    《宗庙》之说曰:

    《传》谓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为之宗庙,以享祖考,而致其报本之意也。德有厚薄,故制有隆杀。自天子至官师,其制不同。周制天子七庙,而《商书》伊尹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则知天子七庙,自古有之,不独同为然也。

    今观四代各为一庙,庙皆南向,以四时孟月及岁除凡五享:孟春,特祭于各庙;孟夏、孟秋、孟冬、岁除,则合祭于高祖庙。

    《社稷》之说曰:

    《周制•小宗伯》:掌建国之神位,右社稷、左宗庙;社稷之祀,坛而不屋,必受霜露风雨以达天地之气。凡起大事、动大众,必先告于社而后出,其礼可谓重矣!盖古者天子,社以祭五土之祇,稷以祭五榖之神,其制在中门之外、外门之内。………

    今宜祀以春、秋二典,仲月上“戊”日(二月、八月的第一个天干为“戊”之日)。

    ………

    朱元璋道:“好,就从最近的戊申开始办理。”

    由于戊申日是二月初七,皇帝要先散斋四日,致斋三日;而陪祭、执事官也要一起斋戒,朱元璋说到做到,而且,祭典前日,朱元璋还特别去巡视。

    设在门外之西的社稷大次,是不是南向;壝内有没有设御位,是不是位于两坛之北、居中,有没有南向;皇帝要穿的皮弁服、法驾,准备好了没,省牲、鼎镬、涤溉,有没有先摆设好…。

    ………

    春二月初七、戊申日,清晨,皇帝朱元璋亲祭大社、大稷(社稷)。

    大社设正位在东,配以御土,西向。

    大稷设正位在西,配以御稷,东向。

    大社、大稷位,各用玉两邸币,黑色;牲用犊一、羊一、猪一;笾、豆各十,笾实以形盐、薧鱼、枣、栗、榛、菱茨、鹿脯、白饼、黑饼;豆实以韭菹、醓醢、菁菹、鹿醢、芹菹、兔醢、笋菹、鱼醢、脾析、豚胉;簠、簋各二,实以黍、稷、稻、粱;铏三,实以和羹。

    御土、御稷位并同,但不用玉。

    大社坛正配位,供设酒罇三、于坛东,西向,实以泛斋、醴斋、盎斋;祝二,供设于坛西,东向。

    大稷坛正配位,供设酒罇三、于坛西,东向;祝二,供设于坛东,西向。

    各坛爵六,同设于酒罇所。

    车驾至大次,太常卿奏“中严”

    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乐生、舞生及诸执事官、陪祭官入就。

    太常卿奏“外办”,皇帝入就位。

    赞礼唱“迎神”,协律郎举麾,乐奏《广和》之曲。

    赞礼唱“请行礼”,太常卿奏有司“谨具请行事”,皇帝再拜,皇太子以下在位官皆再拜。

    赞礼唱“奠玉帛”,皇帝诣盥洗位,搢圭盥帨,出圭,诣大社神位前,协律郎举麾,乐奏《肃和》之曲,皇帝跪,搢圭上香,奠玉帛,出圭再拜。

    舆次诣后土神位前,次诣大稷坛,大稷、后稷神位前,并如大社仪。

    ………

    礼要重程序,要详细、要到位!乐不仅雅乐,要区分、要配祀!

    一整套典礼下来,皇帝不累,可累死大臣们,尤其像李善长这种年纪大的大臣;不过,都比不过已约百岁的协律郎冷谦。

    还好,冷谦除了当道士修道,平时更注重养身,还写了一本《修龄要旨》,所以在典礼上“举麾”,指挥古代的“乐团”演奏,好不费力。

    对冷谦比较费力的事,是短时间要作曲,做很多曲子,大社之仪有“广和”、“肃和”之曲;大稷之仪有“凝和”、“寿和”之曲。亚献要奏“熙和”之曲,献毕有“雍和”之曲,而礼成有“安和”之曲。

    不过,当协律郎唯一的好处,便是看着皇帝跪在身前(不远处),文武百官、皇太子们都要跪祀,只有赞礼官及协律郎此时站着,看着皇帝带着众臣们跪拜。

    当然,不是跪拜自己啦!

    不过年近百岁的人瑞、冷谦,朱元璋还是有奖赏的,不然搞得如此辛苦,为的是甚么?而奖赏,当然就落在刘基这头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