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前朝旧事
他先是找了家店铺，换了一身行头，方才往楚越河畔去了。
虽是晚间，楚越河畔却是灯火通明，河水映着两岸金碧连成一片。
岸上挑着担子的小贩大声吆喝，身着轻纱的曼妙女子身影婷婷来去，少年儿郎跟在一旁口中不知说着什么，引得花枝轻颤。
河面上游船、画舫徐行，上面传来几声女子的嬉笑薄嗔，不时放下几盏摇曳着的莲灯，与船舫一同顺流而下。
沈渊置身此处，看着这般热闹繁华，听着耳边莺燕软语，倒是觉得古代那些皇帝醉心声色，偏安一隅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沈渊没有心思感慨，寻了家茶楼便也钻了进去。
方才进门，便听其内道道“采”声，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说书人坐在一处稍高的台上，正朝台下拱手，而下方则是围坐着几十个身影，不住高声呼和。
说书人身着蓝色素袍，面容清矍，有几分儒雅之气。
一干听众则是少年老叟、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尽在其中。
再抬头往上看，只见茶楼还有二层，也是人声鼎沸，听起来倒像是卖唱的座。
沈渊有样学样，要了杯茶水，便也同众人一起围坐在台下，打算听听这说书人说些什么。
这说书人手中醒木落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说书人脸上两撇小姑子动了一动，然后开口道。
“说起此事，还有一人也不得不提，话说当年高祖起兵之时，曾得一位名为陈季梁的异人作军师，此人洞悉天机料事如神，伐交谋略、行兵布阵，谋划至处无往不利，高祖自起兵后，短短几年间能够取天下、安黎庶，此人可谓是居功至伟。”
原来这人是在讲南海国开国之事，沈渊作为南海国人，自然也对南海国由来知道个七七八八。
南海国为开国君王高祖周氏所立，周氏本为前朝大泽国北境大族，素有人望，后因归降有功，被封为北原王。
大泽末年，旧王昏庸无道，奸佞结党乱政，又有洪水干旱等天灾，民不聊生，纷纷揭竿而起。
一时之间境内烽烟四起，流寇肆虐，叛军作乱，官军镇压不利，朝廷岌岌可危。
后大泽八位诸侯王会盟，约定招募兵马，起兵勤王，誓曰“镇压叛乱、扫灭奸佞、澄清寰宇、再造山河”。
之后短短一年间，诸侯兵马先是剿灭叛军，后直捣京师、灭杀奸佞乱党、废除无道旧王。
本来天下也算大定，可是诸侯却因为拥立新王的事情翻了脸，想来是见大泽王室衰微，起了逐鹿问鼎之心。
八位诸侯王各自拥立新王，天下战端又起，之后周氏于几年间，大败各路诸侯，安定天下，拥立旧王幼子为新王。
后新王自感无德，禅位于高祖，高祖即位后，改国号为南海，迄今已六百余年。
不过沈渊却没听说过陈季梁这号人物，便欲听说书人细细道来。
“奇的是此人非但智谋近妖，更有一身通玄本领，据说可兴狂风、召天火，甚至可借来阴兵助阵……”
听到此处，沈渊一下子来了兴致，可是台下却传来了道道质疑之声。
“还有这等事？我竟没有听说过。”
“若是如此，此人怎么不在我南斗阁十六子之列？”
“在下可并非信口开河，我且问问诸位，当年高祖听信庸才之言，被西川王围困在玉壶谷，而后天时不利，山洪倒灌，山壁崩塌，是如何全身而退的？难道真是依靠千余残兵冲出玉壶谷，从西川王十万兵将重围中杀出？”
说书人胡子一撇，厉声问道。
台下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似是答不上来。
“那就是说，是这位异人，不，应该是仙师，将高祖从玉壶谷救出？难道这世上真有仙人？”有人试探道。
“当然，那般情况已非凡俗所能挽回。至于为何此人不在十六子之列，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人此刻抖了抖衣袍，站起身来，清矍的面目上竟露出了几分指点江山之色。
可是就在他站起身之时，沈渊却敏锐地注意到了此人身势体态有些不同寻常。
“有功夫在身，只怕还是江湖上的好手！”
沈渊心中推测道，他出身武林世家，习武多年，一看便知此人身怀绝艺。
“此等高手竟在此间说书，却不知为何？”
他心中疑惑之时，便又听此人接着讲了起来。
沈渊寻思着此人身份与他并无干系，二来又对神仙之事更为关心，也就不再理会，专心听其说这位陈季梁的事迹。
片刻之后，沈渊也总算是听明白了陈季梁之事的来龙去脉。
据说书人所言，这位异人在高祖立国之后，被高祖拜为帝师，统摄朝政，以彰显其匡定天下的功劳。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某日朝堂之上，这位帝师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剑指金銮殿北，怒斥高祖为“负义寡恩之独夫”。
又诫其曰“吾若杀汝，天下战端又起，黎庶遭难，留汝一命，望施善政，与民更始，否则天剑高悬，顷刻即至。”
说罢，这位帝师便飘飘乎冯虚而起，登天而去，留下满堂文武公卿和暴怒的高祖。
后来，高祖下令严密封锁此事，又令史官将这位帝师的事迹从史书之中抹除，严禁民间提起帝师姓名。
从此以后这位名动一时的帝师便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中。
不过，俱这位说书人的说法，在供奉南海国开国功臣的南斗阁，除却两列各八个牌位，还有一个牌位坐北朝南，总领十六子牌位，但其上却没有姓名，而这个空牌位原本就是属于那位帝师的。
沈渊听完觉得倒是此事有几分可信，毕竟他对南海国一些历史还是清楚的，玉壶谷之战的记载本来就十分模糊。
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神仙，但他可是见过的，他推测这位帝师就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仙师了。
除却故事本身颇为精彩之外，此事涉及南海国皇权天威，此人竟敢在这里讲述，着实是大胆。
不过一想对方乃是江湖人士，来此地还不知有何目的，又有几分释然。
虽是晚间，楚越河畔却是灯火通明，河水映着两岸金碧连成一片。
岸上挑着担子的小贩大声吆喝，身着轻纱的曼妙女子身影婷婷来去，少年儿郎跟在一旁口中不知说着什么，引得花枝轻颤。
河面上游船、画舫徐行，上面传来几声女子的嬉笑薄嗔，不时放下几盏摇曳着的莲灯，与船舫一同顺流而下。
沈渊置身此处，看着这般热闹繁华，听着耳边莺燕软语，倒是觉得古代那些皇帝醉心声色，偏安一隅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沈渊没有心思感慨，寻了家茶楼便也钻了进去。
方才进门，便听其内道道“采”声，抬头一望，只见一个说书人坐在一处稍高的台上，正朝台下拱手，而下方则是围坐着几十个身影，不住高声呼和。
说书人身着蓝色素袍，面容清矍，有几分儒雅之气。
一干听众则是少年老叟、三教九流，形形色色尽在其中。
再抬头往上看，只见茶楼还有二层，也是人声鼎沸，听起来倒像是卖唱的座。
沈渊有样学样，要了杯茶水，便也同众人一起围坐在台下，打算听听这说书人说些什么。
这说书人手中醒木落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说书人脸上两撇小姑子动了一动，然后开口道。
“说起此事，还有一人也不得不提，话说当年高祖起兵之时，曾得一位名为陈季梁的异人作军师，此人洞悉天机料事如神，伐交谋略、行兵布阵，谋划至处无往不利，高祖自起兵后，短短几年间能够取天下、安黎庶，此人可谓是居功至伟。”
原来这人是在讲南海国开国之事，沈渊作为南海国人，自然也对南海国由来知道个七七八八。
南海国为开国君王高祖周氏所立，周氏本为前朝大泽国北境大族，素有人望，后因归降有功，被封为北原王。
大泽末年，旧王昏庸无道，奸佞结党乱政，又有洪水干旱等天灾，民不聊生，纷纷揭竿而起。
一时之间境内烽烟四起，流寇肆虐，叛军作乱，官军镇压不利，朝廷岌岌可危。
后大泽八位诸侯王会盟，约定招募兵马，起兵勤王，誓曰“镇压叛乱、扫灭奸佞、澄清寰宇、再造山河”。
之后短短一年间，诸侯兵马先是剿灭叛军，后直捣京师、灭杀奸佞乱党、废除无道旧王。
本来天下也算大定，可是诸侯却因为拥立新王的事情翻了脸，想来是见大泽王室衰微，起了逐鹿问鼎之心。
八位诸侯王各自拥立新王，天下战端又起，之后周氏于几年间，大败各路诸侯，安定天下，拥立旧王幼子为新王。
后新王自感无德，禅位于高祖，高祖即位后，改国号为南海，迄今已六百余年。
不过沈渊却没听说过陈季梁这号人物，便欲听说书人细细道来。
“奇的是此人非但智谋近妖，更有一身通玄本领，据说可兴狂风、召天火，甚至可借来阴兵助阵……”
听到此处，沈渊一下子来了兴致，可是台下却传来了道道质疑之声。
“还有这等事？我竟没有听说过。”
“若是如此，此人怎么不在我南斗阁十六子之列？”
“在下可并非信口开河，我且问问诸位，当年高祖听信庸才之言，被西川王围困在玉壶谷，而后天时不利，山洪倒灌，山壁崩塌，是如何全身而退的？难道真是依靠千余残兵冲出玉壶谷，从西川王十万兵将重围中杀出？”
说书人胡子一撇，厉声问道。
台下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似是答不上来。
“那就是说，是这位异人，不，应该是仙师，将高祖从玉壶谷救出？难道这世上真有仙人？”有人试探道。
“当然，那般情况已非凡俗所能挽回。至于为何此人不在十六子之列，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人此刻抖了抖衣袍，站起身来，清矍的面目上竟露出了几分指点江山之色。
可是就在他站起身之时，沈渊却敏锐地注意到了此人身势体态有些不同寻常。
“有功夫在身，只怕还是江湖上的好手！”
沈渊心中推测道，他出身武林世家，习武多年，一看便知此人身怀绝艺。
“此等高手竟在此间说书，却不知为何？”
他心中疑惑之时，便又听此人接着讲了起来。
沈渊寻思着此人身份与他并无干系，二来又对神仙之事更为关心，也就不再理会，专心听其说这位陈季梁的事迹。
片刻之后，沈渊也总算是听明白了陈季梁之事的来龙去脉。
据说书人所言，这位异人在高祖立国之后，被高祖拜为帝师，统摄朝政，以彰显其匡定天下的功劳。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某日朝堂之上，这位帝师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剑指金銮殿北，怒斥高祖为“负义寡恩之独夫”。
又诫其曰“吾若杀汝，天下战端又起，黎庶遭难，留汝一命，望施善政，与民更始，否则天剑高悬，顷刻即至。”
说罢，这位帝师便飘飘乎冯虚而起，登天而去，留下满堂文武公卿和暴怒的高祖。
后来，高祖下令严密封锁此事，又令史官将这位帝师的事迹从史书之中抹除，严禁民间提起帝师姓名。
从此以后这位名动一时的帝师便彻底消失在了历史中。
不过，俱这位说书人的说法，在供奉南海国开国功臣的南斗阁，除却两列各八个牌位，还有一个牌位坐北朝南，总领十六子牌位，但其上却没有姓名，而这个空牌位原本就是属于那位帝师的。
沈渊听完觉得倒是此事有几分可信，毕竟他对南海国一些历史还是清楚的，玉壶谷之战的记载本来就十分模糊。
别人不知道有没有神仙，但他可是见过的，他推测这位帝师就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仙师了。
除却故事本身颇为精彩之外，此事涉及南海国皇权天威，此人竟敢在这里讲述，着实是大胆。
不过一想对方乃是江湖人士，来此地还不知有何目的，又有几分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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