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力
“云爆，注意强光！”
当天空第二次出现火烧云时，杰克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剧烈的燃烧抽走了空气，这一次的窒息感是那么强烈，强到让他眼前为之一黑。再恢复时一只步甲虫已经杀到了近前，他只能艰难地驱动自己沉重的手臂格挡。
铮！好消息，挡住了。
特大好消息，暴击了，步甲虫坚硬的大颚被他斩断。
坏消息，斩断了，但没用。步甲虫一个冲撞还是将他顶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再也无法动弹，成了一道任凭甲虫享用的美餐。
‘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的头砍下来…’
在杰克最后的意识中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抓住了自己，然后手上一空，银翼被抢走了。他很努力想要抓住这个小偷，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分毫。
……
所有的战争最终都会变成消耗战，消耗兵力、消耗人口、消耗能源、消耗粮食、消耗经济…只要有一项不如对手都将万劫不复。
秩序光幕内的033大队仿佛一台精密机器，不断消解着包围光幕的虫群。士兵一排排倒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们的位置就被填补上。像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屠宰流水线，将一个个士兵推向前，然后消灭，推上前，然后消灭…
然而在这个精密机器边缘，在这个被秩序遗弃的角落里，在这个最危险的区域内，却有着机器无法产生的伟大，独属于人类的伟大。
“给我吧。”马大少伸手要拿罗根手中的短剑。
“还是我来吧，你可是精英出生的大少爷。我这种无牵无挂的，死了也就死了。你记得让杰克保存好我的书就行。”罗根和杰克都是从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不用着急，或许我们都会死，我只是想死在你前面而已。”马大少的理由很充分，“毕竟比起我，杰克醒来应该还是更想看到你多一点。”
“那下一个是我。”山本的理由也很充分，“他救了我们这么多次，现在轮到我们了。”
“还有我。”
“还有我。”
……
或许是第7班的学员都是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又或者是年轻人都比较跟风上头，也有可能是秩序光幕影响了他们的判断。不然很难从理性上解释，为什么他们会为了杰克前仆后继。
很难去理解为什么一把银翼六个人用，为什么这四个人要一个接一个地上去阻拦甲虫，甚至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一合之力。
如果这些都可以用杰克之前救过他们解释，那当银翼再次回到罗根手里的时候。为什么却又被夺了出去。
“为什么？”罗根有着同样的疑问，他甚至不认识这个临时组成的班级成员。
“我感觉自己活不成了，想要用一用这把短剑，想要死得帅气一点。”男人迈着豪迈的步伐大步上前，“记得告诉你的兄弟，我的名字叫松阪五郎！”
金属交鸣声不断响起，这是属于五郎的赞歌，这是勇气的赞歌。
……
“天亮了？”再醒来时杰克看到的是一轮红日，他的脖子被夹板固定住无法转动，夕阳照在冰川上晃得他只想流泪。
好在一团阴影帮他遮住了阳光；“醒了？杰克，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三号边缘城了。”
“我们都活下来了？太好了！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杰克终于从无尽的轮回中解脱出来，罗根也成功活了下来，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休息一下了。
杰克躺在担架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罗根，你的手？”适应了光线，杰克终于注意到罗根空荡荡的袖子。
“这个啊，这个被葬甲虫吃掉了。”罗根满不在乎地展示了下自己的断臂，“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感谢本大爷的救命之恩。昨天你躺在尸体堆里，有只葬甲虫想把你当尸体拖走，我一拳就给它干趴下了。”
葬甲虫是一种食腐性的甲虫，它们喜欢把尸体藏在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尸体上产卵发育。
“是一拳就把它喂饱了吧？”杰克心情大好，嘴角不住的上扬，“没想到最后被你小子救了，谢啦。”
“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马大少、山本…松阪五郎…，是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才把你保了下来。”罗根对一个个名字如数家珍。
杰克还没反应国内什么是前仆后继，脸上依然挂着笑：“这么多人啊。松阪五郎是谁？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大家现在都在哪呢？我得当面谢谢他们？”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一滴五彩斑斓的水珠从杰克眼前滑落，杰克甚至能想到这么大一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响。
“罗根？”杰克艰难地转头，终于看到背光中满脸泪水的罗根。
罗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15岁的男孩终于是哭出了声来：“杰克…他们都死了啊…他们…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杰克的身体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忘记了哭泣。直到罗根将挂满血污的剑柄放回杰克手中：“大家…就是大家…轮流用这把剑阻挡甲虫…我们才…活了下来…”
“啊啊啊！”杰克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明明他才是那个命运选中的人，明明他是来拯救他们的，明明他之前还想要献祭队友来降低难度，“啊啊啊！杀了我啊！”
他拼命想要抬起手臂，伤口撕裂的痛苦，骨头错位的痛苦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愧疚：“快！杀了我罗根，现在杀了我肯定来得及，我能救他们的。”
杰克突然发狂吓了罗根一跳，他死死固定住杰克的手臂；“医生！医生过来救一下！我朋友他发狂了！”
“相信我，罗根，一定要相信我，我能救他们的，我能救他们的…”杰克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着。
冰凉的药水推进杰克的身体，他的世界在慢慢变暗，他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无法对抗人体的机制。
他睡着了。
……
“起床咯，杰克。”
当天空第二次出现火烧云时，杰克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剧烈的燃烧抽走了空气，这一次的窒息感是那么强烈，强到让他眼前为之一黑。再恢复时一只步甲虫已经杀到了近前，他只能艰难地驱动自己沉重的手臂格挡。
铮！好消息，挡住了。
特大好消息，暴击了，步甲虫坚硬的大颚被他斩断。
坏消息，斩断了，但没用。步甲虫一个冲撞还是将他顶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冰面上再也无法动弹，成了一道任凭甲虫享用的美餐。
‘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的头砍下来…’
在杰克最后的意识中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抓住了自己，然后手上一空，银翼被抢走了。他很努力想要抓住这个小偷，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分毫。
……
所有的战争最终都会变成消耗战，消耗兵力、消耗人口、消耗能源、消耗粮食、消耗经济…只要有一项不如对手都将万劫不复。
秩序光幕内的033大队仿佛一台精密机器，不断消解着包围光幕的虫群。士兵一排排倒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们的位置就被填补上。像是一条永无止境的屠宰流水线，将一个个士兵推向前，然后消灭，推上前，然后消灭…
然而在这个精密机器边缘，在这个被秩序遗弃的角落里，在这个最危险的区域内，却有着机器无法产生的伟大，独属于人类的伟大。
“给我吧。”马大少伸手要拿罗根手中的短剑。
“还是我来吧，你可是精英出生的大少爷。我这种无牵无挂的，死了也就死了。你记得让杰克保存好我的书就行。”罗根和杰克都是从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不用着急，或许我们都会死，我只是想死在你前面而已。”马大少的理由很充分，“毕竟比起我，杰克醒来应该还是更想看到你多一点。”
“那下一个是我。”山本的理由也很充分，“他救了我们这么多次，现在轮到我们了。”
“还有我。”
“还有我。”
……
或许是第7班的学员都是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又或者是年轻人都比较跟风上头，也有可能是秩序光幕影响了他们的判断。不然很难从理性上解释，为什么他们会为了杰克前仆后继。
很难去理解为什么一把银翼六个人用，为什么这四个人要一个接一个地上去阻拦甲虫，甚至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一合之力。
如果这些都可以用杰克之前救过他们解释，那当银翼再次回到罗根手里的时候。为什么却又被夺了出去。
“为什么？”罗根有着同样的疑问，他甚至不认识这个临时组成的班级成员。
“我感觉自己活不成了，想要用一用这把短剑，想要死得帅气一点。”男人迈着豪迈的步伐大步上前，“记得告诉你的兄弟，我的名字叫松阪五郎！”
金属交鸣声不断响起，这是属于五郎的赞歌，这是勇气的赞歌。
……
“天亮了？”再醒来时杰克看到的是一轮红日，他的脖子被夹板固定住无法转动，夕阳照在冰川上晃得他只想流泪。
好在一团阴影帮他遮住了阳光；“醒了？杰克，这已经是傍晚了，我们马上就要到三号边缘城了。”
“我们都活下来了？太好了！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杰克终于从无尽的轮回中解脱出来，罗根也成功活了下来，他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休息一下了。
杰克躺在担架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罗根，你的手？”适应了光线，杰克终于注意到罗根空荡荡的袖子。
“这个啊，这个被葬甲虫吃掉了。”罗根满不在乎地展示了下自己的断臂，“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感谢本大爷的救命之恩。昨天你躺在尸体堆里，有只葬甲虫想把你当尸体拖走，我一拳就给它干趴下了。”
葬甲虫是一种食腐性的甲虫，它们喜欢把尸体藏在安全的地方，然后在尸体上产卵发育。
“是一拳就把它喂饱了吧？”杰克心情大好，嘴角不住的上扬，“没想到最后被你小子救了，谢啦。”
“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马大少、山本…松阪五郎…，是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才把你保了下来。”罗根对一个个名字如数家珍。
杰克还没反应国内什么是前仆后继，脸上依然挂着笑：“这么多人啊。松阪五郎是谁？我好像没什么印象。大家现在都在哪呢？我得当面谢谢他们？”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一滴五彩斑斓的水珠从杰克眼前滑落，杰克甚至能想到这么大一滴水珠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响。
“罗根？”杰克艰难地转头，终于看到背光中满脸泪水的罗根。
罗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15岁的男孩终于是哭出了声来：“杰克…他们都死了啊…他们…都死了…”
什么？…都死了？杰克的身体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忘记了哭泣。直到罗根将挂满血污的剑柄放回杰克手中：“大家…就是大家…轮流用这把剑阻挡甲虫…我们才…活了下来…”
“啊啊啊！”杰克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明明他才是那个命运选中的人，明明他是来拯救他们的，明明他之前还想要献祭队友来降低难度，“啊啊啊！杀了我啊！”
他拼命想要抬起手臂，伤口撕裂的痛苦，骨头错位的痛苦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愧疚：“快！杀了我罗根，现在杀了我肯定来得及，我能救他们的。”
杰克突然发狂吓了罗根一跳，他死死固定住杰克的手臂；“医生！医生过来救一下！我朋友他发狂了！”
“相信我，罗根，一定要相信我，我能救他们的，我能救他们的…”杰克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着。
冰凉的药水推进杰克的身体，他的世界在慢慢变暗，他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无法对抗人体的机制。
他睡着了。
……
“起床咯，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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