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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蝉脱壳

    巨艎如期抵达大阳地东旭洲南部的边城,由于边城实施宵禁,白日入城的船只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无论大小它们都要接受圣骑士的仔细盘查。圣骑士盘查的目的,无非是防范魔类通过船只进入大阳地境内,要知道东旭洲南边城是大阳地防堵魔类入侵的重要防线之一。随着巨艎的兴起,确实越来越多的魔类试图从遐古洲越海而来。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遐古洲是大阳地境魔类入侵的来源之一,而大阳地又如此忌惮魔类,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地与遐古洲断绝往来呢?其实遐古洲只是魔类来源地之一,就算断绝了交往,还是不能完全禁得住魔祸,东旭洲该做的就是圣骑士们在边城恪尽职守,严堵死防。

    废话少说,商聂所在的巨艎还在排队等待入关检查,他前面的几只小船顺利快速地完成通关。威严的圣骑士,在城门内的两侧水桥上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持着长长的钩魔戟,俨然一派天神下凡的模样!他们炯炯有神的眼睛寸步不离地注视着在船之人的一举一动。只见那等待检查的船只停得稳妥后,便有人把宽大坚实的木板搭上船沿,容圣骑士方便迅速进出船只,而乘客早就被安排把自己的包袱整齐放在靠近自己的甲板上。那些圣骑士就围绕着船客细细周身打量个遍,确保没可疑之处后,才检查那些大包袱和箱子,确保两者都无误后才放行。如此一个人接一个人的,一只船接一只船的进行全面盘查。

    还没轮到商聂所在的巨艎检查时,船士就吩咐各人务必带好自己的行李,按照通例站在甲板上起来。商聂此时再次叮嘱魔致远站在自己的身后,而魔致远确实也是寸步不离。而那无赖五人则把几个依旧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的几人,硬生生地拖拽至众人之前,按他们的意思,这样才不至于错过即将到来的“好戏”。如此尚不肯罢休,五人还急索着要去翻遍船舱的每一个角落,但是被船士制止了,说那事用不着他们去管,到时自会有人来搜查,这样他们才罢手蹑手蹑脚地去排队等待检查。

    就在商聂所在的巨艎距离圣骑士正在检查的船只还有一段距离时,商聂就捉定时机,回头吩咐魔致远保持均匀的浅呼吸,只见他取出金郿宇琨王赠予的一块金块,直直向空中掷去,紧接着身影瞬动,抛出佩剑,在金块下落时,拈着剑指飞运着剑,在空中一番刻划急旋。顿时浮光乍现,金粉漫天,金块与剑刃交击的铿锵声响,引得众人注目赞叹,交击迸射的火花更是迷眩得在场众人睁不开眼来。就在众人神惊目眩之刻,商聂取出自身血元以之为引,合着空中迸散的金粉屑,运使掌力在魔致远周身,挥洒着金血粉,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式成收剑。

    飞散的金粉飘落在众人身上宛如披了一件金装,皮肤和头发也如金纱笼罩一般。众人面对从天而降的金粉,无不诧异惊奇,欢舞着举起双手沐浴在金粉雨里。

    那无赖五人见众人都能对漫天的金粉“雨露均沾”,就无来由地不高兴起来,在欢舞的人群中推攘着道:“你们高兴个什么劲?没见过金子嘛!这是哪个傻子把金子做的爆竹这样燃放?真是暴殄天物!”

    那无赖老大倒静得下心来,他看到站在前面的魔物浑身披满金粉,顿悟地拍着手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为了救下这几个蟑螂,真还有人舍得下血本!别以为给它们抹上一层金粉就可以瞒天过海,我看倒可能是泥菩萨过河!你们看看他们从头到脚着了金装后会有变化吗?”说完上前抓住一个魔人,使劲在他脸上揪了一把,那人脸上顿时就“漏了底”。无赖老大得意地道:“你们看露馅了吧!就这小孩玩的过家家的把戏,竟然想躲过圣骑大爷们的法眼?”

    那魔人知道眼下难逃死劫,又无端被羞辱,一时气愤不过,索性就从甲板上跳了下去。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声惨嚎自船下传来,惊得所有船只上的人和圣骑士们都齐齐投来目光。巨艎之人靠近船沿往下望,只见那魔人浑身已经刺满刀剑动弹不得,血肉一片模糊,染红一滩海水,惨不忍睹。众人看罢后纷纷摇头叹息,有的说都到家门口了却遇见这么晦气的事,有的可怜起来说惊涛骇浪都过来了怎么就没了勇气一试圣骑士呢。而那无赖五人倒是全不在意,拍手叫好着,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死法对魔物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意识到有意外状况发生,城门两侧的圣骑士骑着马赶过来,远远的就听见他们一路在不停地指挥,这是他们对可能发现魔物的自然反应。他们快马加鞭赶到巨艎这里,就在那魔人坠船被刺死位置的水桥上短暂停留了下,然后一面命人快速为巨艎搭上木板,一面命人使用钩锁把那魔人的尸体捞起来带走。木板搭好后,他们款款骑着大马上得巨艎来,而最后上船的圣骑士则横着戟严守着木板。两队人马把甲板上的众人团团围在中心,而他们腰间悬挂的令牌确实都在发着光芒!这就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玉枢令牌”,传闻它一遇魔者就会发出光芒,如今看来名不虚传,看来巨艎上还有魔物,并且它们难逃一劫了。

    那无赖五人迎着圣骑士没有丝毫胆怯,只是一味地夸赞道:“以往也见识过骑士老爷们的凛凛威风,但是如今日这般的大阵仗倒还是头一次···”

    “住口!”,只见五位圣骑士款款出阵,挥着长戟勾住他五人的脖子,怒喝道:“再多说一句话,再多走一步,就钩了你们的小命!”那五个无赖顿时蔫了下去。

    那圣骑士见无赖五人老实下来,就横着长戟把他们钩在一边。然后细细打量起甲板上的众人来,魔致远不自觉地隐在商聂身后。瞧过一周后,圣骑士便问起船士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快把登船名册拿来!”船士照着他的吩咐呈上名册,那圣骑士瞧过名册后便问道:“怎么现在船上的人数比名册上的人数少了几个?并且他们怎么都是以符号代替的?难道都是魔孽吗?”

    那船士答道:“上船时倒也细问过那几人各自姓名,但他们不善言语,也就没去过多细究。中途船上好像确实有几次争闹声,至于具体原因,我们也不太清楚。而经过血鹦鹉洲时确实有人跳船了,至于他们是不是魔物,我们也不清楚。还有就是刚才跳船的人,你们也看见了。”

    那圣骑士又问道:“为何有人的脸上和衣服上覆着金粉?快快让他们把脸面擦干净!”那船士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原由,只是让众人擦干净脸上的金粉。魔致远一时不知所措,他怕这样做会影响商聂的术法效果,就显得非常不安,紧张地望着商聂寻求答案,商聂示意魔致远跟着做。

    那询问的圣骑士看过名册后收起来没有还给船士,接着感慨道:“既然两境律法有别,我们不便过多细问,只是我们还需对船舱进行彻底搜查,望船士同意配合。”那船士并不应答,只是点首退到一边。

    接着几个圣骑士从马上翻下来,把长戟倚在一旁,只持着刀剑搜查每个角落,包括大的箱子和包袱。确保无人藏匿后,便又归队,重新上马和握住长戟。然后命令乘客列好队并打开自己的包袱以接受检查。

    他们骑着马,一面时不时地看下自己或是同伴的玉枢令,一面缓缓靠近那些可疑之人,下马围着那些人浑身上下打量一圈后,又骑上马。确保没有差错后,为首的道一声“都押下去!”,几个圣骑士同时出手,用长戟勾住那些可疑人的脖子,然后骑着马托着长戟带着那些人下船去,而留在原地的圣骑士依旧一动不动,监察着剩余人员。当前面那些圣骑士走得远了,而他们身上的玉枢令牌又不再发光后,才放松警惕。

    那无赖五人见魔物在船上就被抓了,幸灾乐祸道:“抓得好!不知大伙有没有记清它们的面孔?说不定在即将到来的圣祭法会刑场上,还会再遇上它们!那时的重逢可就真是生离死别了!”

    突然他们发现商聂身后的魔人竟没被带走,就感到非常惊讶,但是又不好当着商聂的面直接向圣骑士揭发,因此在圣骑士身后唉声叹气,跺脚叹息。圣骑士见他们似乎有话想说,便问道:“你们在叹息什么?”那无赖老二方敢轻轻地答道:“方才骑爷问过船士众人身上的金粉何来,但那船士没有回答,禀告骑爷这金粉其实是某人的障眼法!你们不妨再细查一下众人的包袱,里面的东西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

    圣骑士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过刚才的金粉之事确实存在可疑之处,不妨就按那人所说,再次检查看看,接着便用长戟把一些可疑的包袱细细钩开,当打开商聂的包袱时,先挑开琴囊,看到是一具名琴,就停止了。

    但那无赖老二见他们不愿继续检查下去时,就在旁急道:“何不继续查下去?里面还会有惊喜!”圣骑士就慵懒地又钩开一个包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堆人骨,圣骑士顿了顿看了看商聂,就又停止了。

    那无赖老二见圣骑士要转头离开,急得连声叫道:“怎么?你们难道不好奇他为何带着一堆死人骨头不顾千万里海路回到大阳地吗?”圣骑士摇摇头表示并不感兴趣,就收起长戟准备离开。

    那无赖老二眼看他们确定要离开了,便大喊道:“慢着!那最后一包东西绝对就是你们想要的!”圣骑士听此,满脸惊异又疑惑,疑惑的是此人是谁他都不知道,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奇怪地说那包袱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又拿着长戟挑开那看似很贵重的锦包,打开后金光四射,众位圣骑士也吃了一惊,彼此打了个眼色,佯装着对那无赖老二道:“你怎么如此详细地知道别人包袱里的东西?该不是你的东西被他盗走了,而你却不敢找他理论吧?现在有我们在此为你做主,你大可马上将他拿走!”

    无赖老二听此简直欣喜若狂,就急不可耐地伸出双手将装金子的锦包捆扎停当,准备提起来要走。就在他费力提起时,那长戟刹那间飞向他的手臂,钩住他的一个手腕,同时说道:“显然这不是你的东西!更不是我们想要的!”还没等那无赖老二反应过来,只一钩,那人的一只手掌连着锦包重重地摔在甲板上,残臂处顿时血流如注。

    那无赖老二用另一只手搂着残臂,扭曲着惨白的脸,在血泊中极为痛苦地翻滚着。他的四兄弟见此正要上前安抚他,却被那圣骑士横着长戟拦住他们道:“你们胆敢上前试试!”那四人只好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圣骑士又使长戟指着那无赖老二斩钉截铁地说道:“还没完!你不把这金粉的事说清楚休想蒙混过关!”

    那无赖老二苍白着脸蜷曲一团在地上,伸出仅剩下的一只手,指着魔致远道:“魔孽!他就是魔孽余孽!他的面容是前面这个人使用特殊面皮变换得来的!不信你们可以浅浅划开来看看是否会流血!”

    那圣骑士真的使用长戟尖刃轻轻地在魔致远的脸颊面皮上浅浅划出一道小口子来,顿时锋刃划过处便鲜血直流,不一会就染赤了魔致远半张脸面。

    那无赖老二见此瞬间翻个白眼晕翻过去,他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

    那圣骑士反倒平淡地说道:“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他指着长戟点着其余四人说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就必须走下去!你们把他扶起来,把我的剑递在他的那只手上,让他站起来!”说完从身上扯下佩剑,递给四人中的一个人手上。

    接着又对商聂道:“剑者,我看你也有佩剑在身,这无赖无端诬陷你,我已经替你断他一臂以示惩罚,你大可使用你的剑和他角斗!是死是活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接着众人让出一个圈,让他俩站在中央,等待生死决斗!

    商聂看那无赖老二惨白个脸,眼神毫无光彩,站都站不稳,就抱剑请示道:“与这么个将死之人决斗实在没什么荣耀可言,还是算了吧!”那圣骑士点头同意。而无赖四人见法外开恩,就赶紧上去拥住老二,并恭敬地把剑还给圣骑士。诸位圣骑士见事毕,就骑马下船去了。

    巨艎经过检查,只需还航行很短的距离,就可以在边城城墙内的海面停下。魔致远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放松了下来,他望着商聂,好奇地指着身上残留的金粉,若有所问。

    商聂说道:“魔兄,这可能就是那五人所说的化气藏息!这招还是我曾经从一位好友那里学来的。”魔致远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