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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木砚与绾与另外一个世界

    “我是a98175,你的老板。”这句话,李知山倒是听明白了。“你…好。”这种事情对于一位刚刚高中毕业的李知山来说还是太刺激了,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即便已经有了写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震的不轻。

    “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女人没有多说,丢下这句话,便从深邃的平原上凭空消失,这片处处散发着蛮荒气息的神秘空间,此时只有李知山一人,而在对方消失的一瞬间,一道三维影像便在李知山脑海中搭建,这是一条从棋川火车站延伸而出的道路,在李知山的脑海中,这条路的各种细节都无比清晰,路边的花草植被,房屋路灯,都完整地呈现了出来,甚至连马路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而这条路径的终点,是一座静立于郊区的二层小楼,附近甚至连人经过的痕迹都没有出现,李知山又仔细观察了几遍,发现越靠近那座小楼的地方就越人迹罕至,整个房子在树林灌木的环绕之下看起来及其的突兀,给人一种远古时期的森林里突然出现一座现代房屋的感觉。

    十分的诡异。

    然而李知山并没有向脑海中的目的地走去,而是在犹豫了几秒后,转身走向火车站的方向。

    此时,情况已经十分明了。李知山的面前可能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十分好奇门后的事物,可能是力量,可能是权利,可能真的是另外一个新世界。然而当兴奋褪去,理智重新占据头脑的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世界上确实没有任何掉馅饼的事情,就算自己这位老板不是坏人,就算这件事会改变自己的人生,但是同样的,他也一定要承担等值甚至更高的风险,李知山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获得什么,可能那条路通往的是一条康庄大道,按照李知山的性格,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这盘赌局,但是人一旦有了牵挂,那便有了弱点。

    李知山不敢赌,最起码现在不敢。

    抬起脚,快步向车站的售票处走去。一旦做了决定,李知山便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怯懦。

    然而就在李知山即将走进售票厅的时候,他的意识突然开始模糊,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大脑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降低的感受。

    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出现,强行控制了李知山。短短几秒钟,李知山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折返,走向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并坐了进去。“东临街,北门。”他亲耳听见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不会吧…”看着出租车七拐八绕,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从车窗向外望去,看到的景物赫然与他脑海中被a98175植入的那段3d影像几乎完全一样,眼看距离目的地已经十分接近了,他却连呼救都无法做到。

    “小伙子,到了啊,92。”“李知山”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司机“不用找了。”说完,便快步走下出租车。

    李知山全程都在尝试挣脱这股无形力量的控制,但是很明显,这是徒劳。他并没有试图去与掌控自己身体的人进行沟通,因为他很清楚,这可能是自己那位老板a98175派来的人,甚至就是她本人。对方的目的与实力都是自己无法揣测的,既然自己已经入了局,那就等到了目的地,见到那位a98175再说,在此之前,多看少说。

    然而,就在李知山被控制走下出租车的同时,李知山原本还算清醒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一股疲倦感涌了上来,而他的身体行动自然也没有因为他自身意识的衰弱而受到任何影响,依旧迈步向那坐落在郊区小楼的方向走去。

    随着李知山向目的地靠近,他的意识也慢慢地开始模糊,最终昏迷了过去,在意识昏迷前的几秒钟内,李知山眼前的绿树与无人的小路突然变成了一座无比巍峨的高山,直插云霄,淡淡紫色的云朵包裹着山巅,让人无法看清这座山到底有多高,山体上的植被除了绿色,更多的是紫色,黄色,红色……

    “我好像在梦里梦到过?”

    这是李知山昏迷前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他的意识便陷入黑暗,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就在李知山的意识完全下沉的同时,他的身体才完全被另外一个人接管。过去的李知山的眼神带着一种低调且又锋芒内敛,给人一种少年故作老成的感觉,而现在的李知山,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一把不出鞘的剑变成了一把出鞘但是依旧让人看不清锋芒的厚重的古朴神兵,光是注视着他,就给人一种凝视深渊的窒息感。

    “李知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第29次轮回……终于赶上了。”又在原地感受了一小会儿,“李知山”迈步,沿着脚下这条许久无人踏足的小路向前走去。此时他离a98175给李知山传递的终点只剩不到5000米的路程。

    2010年7月6号11:15。

    控制着李知山的意识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走一遍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就在他刚刚走进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身形掩映在树丛中时,一声不明显的消音手枪击发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李知山”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他一边侧身躲开要害部位,一边开口:“蛾言·缄默…”

    同一时刻,子弹已经呼啸而至,打在“李知山”右侧的肩膀,血花飞溅,“李知山”被击中,但是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左手在空中快速划过一个诡异的符号,再次平静开口:“狼言·镖。”

    话音一落,适才放冷枪的那名枪手只觉得一张无形的大嘴咬住了自己的脖子,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张布满尖牙的无形的血口便咬断了他的脖子。不仅仅是他,连同藏在暗处准备出手的另外3名杀手中的1人也被以同样的方式咬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而另外两名活下来的杀手在危险来临的前一刻就有所察觉,躲开了那无形中扑来的饿狼。其中一人拔出腰间的匕首,以一种快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冲向李知山的身后,另一名杀手在躲开“狼言”后依旧潜伏在灌木之中,手中的枪对准了李知山的要害部位,随时准备在最关键的时机与角度给与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那名冲向李知山的杀手转眼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没有任何花哨和多余的动作,起跳,抬身,挥刀,一气呵成,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都在严格执行着唯一一条命令:杀掉眼前的人。

    李知山想要躲开这一刀,但是因为身体素质差距过大,还是被对方手中的匕首刺进左腹部,而就在李知山想要还击的同时,那名暗中隐藏的杀手扣动了扳机,一发角度及其刁钻的子弹精确命中了李知山唯一完好的左臂。

    持刀的杀手眼见对方身上多处关键部位受伤,并没有丝毫的放松,拔出刺进李知山体内的匕首,又一刀精准地划向他的脖子。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知山依旧不慌不忙地开口:“符言·归仇。”

    在李知山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那名持刀的杀手就感觉到到了不对劲,这些敌人的力量十分诡异,对方在这绝境之下依旧镇定自若,一板一眼地行动,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但是手中的匕首已经切进了对方的脖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继续加大手中的力道,眼见就要成功切断对方的咽喉,突然,一阵剧痛涌上他的大脑,左臂,右肩,左腹,两处枪伤一处刀伤,与面前年轻人身上的伤口完全一致。

    不对,此时对方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消失。

    随后,便是天旋地转。

    李知山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杀手的头颅被自己砍下,然后转身离开。

    同一瞬间,树林里放冷枪的杀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没等他做出什么躲避动作,左臂就绽开了一朵血花。

    此次行动的三个成员此刻已经死了三位,自己也受伤中弹,而本次任务的刺杀目标却依然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

    毫无疑问,行动失败。

    这位唯一幸存的杀手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跑。

    李知山自然也察觉到了杀手的行动,然而他只是看向那名杀手逃跑的方向轻轻开口:“王言。”

    一股如山渊般浩渺的气息笼罩,逃跑的杀手只觉得自己身后是一尊端坐于王位之上的帝皇,自己甚至无法产生忤逆对方的念头,想要向他跪拜。

    然而这次,杀手并没有如李知山所料的那样被自己控制,对方的果断与意志力超乎他的想象,只听树丛里传来一声枪响,李知山便感觉失去了对杀手的控制。

    他打断了自己的另一条手臂,以疼痛强行换来清醒,挣脱了“王言”的威压。

    “这具身体恐怕也没法再使用太强的言术了…跑了就跑了吧。”李知山感受着大脑的眩晕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向那名被自己用“符言·归仇”阴死的杀手的尸体,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衣着容貌:“纯黑的衣服却能在丛林中起到隐蔽的效果?看来这个时代的敌人们在科技上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风格。”

    他弯下腰,拿起杀手的那把匕首:“这匕首怎么有种刃言匕首的感觉?难道他们已经开始破译我们的言术了?”

    “别想了,木砚。我族的言术、语锁和阀在百亿年间从未被破解过。我们初步判断是有先古遗民被控制住了,目前我们并不知道是哪一位执锚者。”就在“李知山”在杀手的尸体旁不停翻找的时候,a98175那诡异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与一开始的称呼不同,现在她叫的是“木砚”。

    木砚站起身来,看向小路尽头的方向开口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最开始计划执行到现在你可从来没轮回过,当然没法体会我们这些沉睡几亿年才能苏醒一次的执锚者的痛苦咯,话说,刚才他们有派更加精锐的敌人去你那里阻拦你出手了吧,结果怎么样?”说着,他拍了拍手:“离言。”

    三名杀手的尸体瞬间化作飞灰,消失在树丛之中。干净的就像这世界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几个人似的。

    “在锚的笼罩范围内,我的59种灵契是全开的。你呢?有没有全部杀光。”绾的回答十分简单干脆。

    结局自然不用多说。对方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察觉到了木砚的行踪,前来截杀,所派出的成员一定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为了阻拦这郊区小楼内的更加强大的敌人出手救人,肯定投入了同样更强大的高手。然而就像绾说的那样,他们的结局没有任何悬念,全部阵亡。

    木砚撇了撇嘴:“没有,放走了一个。对方找的时机非常精准,在我刚刚苏醒,最虚弱的时间里出手,我想要将他们全部留下自然是不太现实。不过我在他们出手的同时使用了缄默附魔的蛾言,想必那逃走的杀手也无法传递任何情报了,而且…”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这是那名杀手留下的:“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有同胞被他们控制住,那也无所谓,刃言是无法和蛾言一起学习的,学了刃言也无法使用缄默的附魔,他们绝对破解不了。”

    绾对木砚的处理还算是满意:“你做的不错。现在直接来我这里吧,就不要在那里久留了。”

    木砚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他拎着那把匕首继续向绾所在的方向走去:“对了啊,我还有一件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李知山并不是未觉醒记忆的我,而是一个意外诞生的独立灵魂,而他并没有消失,依旧存在与这副躯体内。”

    ……

    “艹,头好晕…”李知山迷迷糊糊地从地上坐起,揉着自己的脑袋:“我现在这是在哪……啊!?”

    坐在地上缓过劲来的李知山睁开了眼睛,起身打量四周的环境,然而他看到的又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他站在长满了各色植物的山坡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云海,感受着从脸颊拂过的风。

    他敢肯定,这与自己在火车站出口闭眼见到的那片天地,和自己在昏迷前所看到的那座山百分之百是同一方世界。

    而这次,这片异时空内不仅仅有李知山,还多了一个人。一名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的高挑女性,站在山顶,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李知山,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