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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爹爹见女儿,两眼泪汪汪

    经过刚刚的一场闹剧,姜莓屿逛街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殆尽。一路上都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没出息,又对石牧璋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想着,竟没发现已经到了江家门首,石壮下去敲门,一个小厮来应门,石壮问:“请问小哥,如今江家大老爷住在何处?”

    小厮上下打量一下他,不耐烦的说:“大老爷住在后面的院子里,你从这巷子进去,绕到后面就是了!”说完砰的关上府门,不理了。

    石壮只好又上车,隔着门帘对姜莓屿说:“大娘子,这大老爷已经搬到府后静养了,您等小的绕到后面再打问一番。”

    马车辚辚的从僻静的小巷子绕到后街,竟是一个破落小院。石壮又下去打门。这时出来一个瘦弱老者,开门见一个衣着整齐的小厮,便问道:“敢问小哥找谁?”

    “请问老人家,这可是江家大老爷的府邸?”

    “倒是江家不假,你找哪位?”老者后退一步,防备的看着他。

    “既是江家大老爷府邸,烦请老人家通报一声,就说江家的大小姐,如今石府大娘子回家省亲来了。”石壮非常恭敬的说。

    老者一听,大为震惊的看向后面的马车,愣了半晌,才一叠声的说:“快!快请!我这就去通报老爷!”说完掉头就往回走,跌跌撞撞,看得石壮直皱眉头。

    不多时,只见一个面容尚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搀扶着一个消瘦憔悴的中年男子从里面出来。男子一路走,一路喊:“俞儿,是我的俞儿回来了吗?”

    姜莓屿站在马车外等候,远远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江父了,连忙摘下帏帽,向前几步接住江父踉跄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半跪下去,喊了一声爹爹。

    江父上前抱住,泪眼朦胧的上下打量着姜莓屿,只见她唇红齿白,气色如桃花,就知道她已经大好了。再看容貌身段,竟如妻子在世,不由得痛哭起来。

    李妈妈和秋半是见过江父的,以前姜莓屿住梅州之时,江父一年也去探望几次。于是也赶忙上前见礼,连声劝慰,父女俩才止住了泪。

    姜莓屿没来之前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江父,见面难免尴尬生疏,没想到一见面竟油然而生一种亲昵敬爱之意,可见这就是血缘的关系了。她被李妈妈从地上拉起来,连忙笑道:“爹爹,怎么看到女儿好端端的站在这,反而伤心起来了呢?”

    江父擦一把眼泪,又哭又笑的说:“为父是高兴,看你如今大好了,真的高兴。。。”

    看门的老者和搀扶着江父的妾侍朱姨娘也连声劝慰,又说:“如今俞姐儿既回来了,该请到里面歇歇才是,如何竟站在门外大日头底下抱头痛哭?”

    终于把几人劝进正房。进了正房,江父复坐到主位,姜莓屿重新见礼,又拜见了朱姨娘。朱姨娘后面站着一个怯生生的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想来这是那后生的庶子。

    见礼完毕,这朱姨娘又带着庶子前来跟姜莓屿见礼,姜莓屿赶快让石壮把礼物搬进来,让石壮带着庶弟到外面玩耍,那朱氏也识趣的退出去了。这才又挪到江父身边坐下,劝慰道:“爹爹不要再伤心了,女儿现在过的很好,爹爹尽可放心。”

    江父已经收了眼泪,慈爱的看着她说:“俞儿,是爹爹无能,前番听说你被那混小子关在雁归山庄不得出门,后又有他们派人来说你已病危,爹爹真是心如刀绞啊。。。”说完拉住她的手,爱惜的摩挲着。

    “爹爹莫慌,我那时只是磕破了头,他们大惊小怪。如今可不是都好了吗?”

    江父撩起她的刘海,爱怜的看了她的伤疤,看看确实好了,才又垂泪道:“还是爹爹无能,竟让你平白进了石府的火坑。。。”

    姜莓屿看着她爹,这个实际上也就四十来岁的男人,鬓角已经生出些许白发了,不由得一阵唏嘘,安慰道:“爹爹,过去的都不提了,如今都好了。刚刚我从前街过来,咱们江府果真被二房夺去了?”

    江父长叹一口气,说:“我只悔当年病中,没有看出二房大狼子野心!万万不该把家业交到二房手中啊。不过这钱财本是身外之物,占便占了,我也认了。可那石家小子落魄上门,他不该以我的名义,将人痛打一顿赶出去!”

    姜莓屿点头不语。

    江父接着说:“这赶出去,不是害了你的终身吗?!谁料到那石家小子如此有出息,竟还有今天叱咤风云的时候。不过也是报应,如今那江府也被石家小子摆弄的举步维艰,空架子而已了。这倒罢了,我只气那混小子竟然对你如此无情,听说他一直把你关在府里不得出门?”

    江府又抬起忧愁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女儿,好像想找出她被虐待的证据一般。

    “爹爹放心,他没有虐待女儿。如果真的像传言说的被他关起来,女儿如何今天还能出来见到爹爹呢?”姜莓屿又安慰江父道。

    “既没有关你,如何我几次三番去信,他都置之不理呢?书信都不通,为父着实焦心啊!”江父唉声叹气。

    姜莓屿酝酿一番,咬咬牙,说:“爹爹,女儿有个想法,想跟您老商量一下。”

    “嗯?我的好俞儿,你说什么爹爹都同意,只要你能过好,爹爹别无他求。”

    “爹爹,我跟您说实话吧。那石牧璋本就对我们江氏心怀怨恨,与我除了婚约,并没有感情,更没有夫妻之实。如今那府里也是一个杨氏姨娘把持,日日来挑衅。女儿在那里过得实在艰难。”姜莓屿想要借助江父的支持与石牧璋合离,只能把情况说得严重点。

    “前番我摔破头差点丧命,也怀疑就是那杨氏动的手脚,可又苦无证据,现在不得不日夜防范,着实心累。我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一个解脱之计。”

    江父听到这,已经暴怒,狠狠一掌拍到桌子上,震得茶具一顿乱颤。

    “俞儿何计,可是要除掉那杨氏?”

    姜莓屿一听,大吃一惊,你们古人都这么刚的吗?或者是我铺垫过头了?

    赶忙说:“爹爹稍安,这样一滩浑水,倒不值得为此摊上人命。我是想找石牧璋讨一张合离书。只要他肯合离,我即刻就可以回梅州外祖家去。”

    江父一听,立刻反驳说:“俞儿不可!那合离岂是可以轻易提的?你一个大家闺秀,如果合离,以后如何见人,如何再嫁?可不要耽误你一辈子吗?”

    “爹爹觉得我如今被困在深宅大院里,还要时时防备贱人暗害,就不是耽误一辈子吗?”姜莓屿又开始新一轮的洗脑。

    江父半天不语,思来想去,才开口道;“话虽如此,你回梅州容易,回去之后一个弱女子如何生存呢?实在没有去处,你便回爹爹这里,虽然如今日子过得大不如前,但是有爹爹在,必不让你吃苦。”

    “爹爹,这就是我要求您老的事了。您如今被那江老二暗害,一身经商本领无处施展。当初我嫁去石府,外祖心疼我独自一人进那虎狼窝,把他老人家毕生积蓄与我做了嫁妆。我看那嫁妆里颇有田产铺子,女儿又不会经营,爹爹大可舍下这绫州的几间院子,与我一起回梅州,帮我经营这些产业?”

    江父连忙摇头羞愧说:“当初你出嫁,原本应该爹爹准备嫁妆,可是爹爹无能,竟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拿出来。如今怎么有脸去梅州,经营你的嫁妆资产?”

    姜莓屿知道这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了,古代男人动妻子嫁妆已是大忌,更何况肖想女儿的嫁妆呢?

    思及此,又连忙劝道:“爹爹不可这样想,那些田产铺子都在梅州,我一个弱女子不会经营,迟早还是落到他人手中。爹爹忍心让外祖的一片心血全部付诸东流吗?爹爹如果害怕闲话,不想做那东家,那我做东家,雇你去经营可以吗?爹爹,我也只有你可以相信依靠了,嘤嘤嘤。。。”说着也假意哭起来。

    暗暗想着,这一招肯定有用。果不其然,江父一阵心疼,连忙说:“好俞儿,快别哭了,我知道你为爹爹打算,爹爹竟还在这顾及自己的面子。就这样说定了,我豁出老脸不要,也要给我的俞儿挣出一个强硬的靠山!”

    当下姜莓屿立刻破涕为笑,上前搂住江父脖子撒起娇来。

    随后,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细节,姜莓屿只说石牧璋已经同意她初一回梅州拜祭外祖,江父听了又是高兴,又是伤心,约定初一在城外汇合,一起回去。

    当下计议已定,朱氏才敲门进来,把各色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坐下用了午膳。

    这也是姜莓屿第一次享受家庭的温暖,她从小父母几乎天天吵架,小学还没毕业,父母就离异了。从未这样心无旁骛的和家人相处过。她看着眼前江家的家人们,在心里问自己,我姜莓屿何德何能,竟还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这样想着,几次忍不住湿了眼眶。江父只以为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痛不已,更加温柔慈爱。

    用完午膳,他们又谈天说地,说起很多童年趣事,姜莓屿统统推说不记得了,笑着听他们一一讲起。时光迅速淌过,太阳尚未西斜,石壮就壮着胆子进来,请姜莓屿回去了。姜莓屿想了想,那雁归山庄在半山腰,确实走得太晚,天黑了便不安全,于是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

    那江家父亲也是留恋不已,百般不舍,可是女儿毕竟已经嫁作他妇,没有强留的道理,一大家子都跟着送出门外。

    姜莓屿强颜欢笑,悄悄说:“爹爹莫要不舍,莫要忘记我们前番计议。”

    这江父已经懂得她话里的意思,朝她点头说:“你千万保重好自己,方才是正经!”

    上了马车,她看着越来越远的破院,越来越小的江家父亲,心情忽然落寞下来。李妈妈和秋半看她情绪低落,只是在旁边轻声安慰,马车一路向城外驶去。

    出了城,姜莓屿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色,想到自己要回去的地方,心情复杂。这雁归山庄,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有点不舍,住了这段时间,仰月阁她已经非常熟悉,也非常喜爱。山庄里的湖,景,一花一树,她也有了感情。

    但是经过这样的一天,她有点畏惧了。是的,看到前路幽深,她觉得那山庄如同一个吃人巨兽,准备把自己的后半生都吞吃进去。那山庄的主人,亦是让她心寒不已,捉摸不定。

    想起他专心给自己包扎的情景,那个炙热短暂的吻,那口口声声说不会合离的坚毅面孔,却出现在青楼门口,身上带着脂粉香气,她心里一阵烦乱。索性摇摇头不想了。

    这一路颠簸,她今天情绪大起大落,慢慢的竟然靠着车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