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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暂时死不了

    那八珍堂的杜如禹一听是孙府的事,自然当作自己的事一般,急忙拎了药箱,又带着两个徒弟匆匆赶来。

    此时孙府门房里一团乱,石壮也赶来帮忙。一看这个受伤的赶路客人竟是自己的主子,差点吓得魂不附体,勉强稳定住情绪,向孙府众人表明了石牧璋的身份,一时之间整个孙府都醒来了。既然是姑爷,自然不能放在门房,只好一叠声向里通传。

    且说姜莓屿已经送走了大姨妈,且无人来打扰她的清净,这几天正惬意不已。这日早起看雨后天朗气清,正待起床去院子里锻炼身体,忽然见李妈妈匆忙跑进来说:“姐儿,不好了!姑爷来了!”

    姜莓屿一听这话,心里一突,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烦恼。想来他已经看到合离书,如今竟亲自来了?怕真是来和自己兴师问罪的吧。心里虽忐忑不安,面上却故做镇定的说:“他人在何处?”

    “正往这后院抬过来呢!”李妈妈说。来不及解释,只听得一阵喧闹,之间石壮已经躬身进了院子,后面跟着石府的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狼狈不已,不省人事的人进来。

    姜莓屿一惊,连忙跑出去一看,人确实是石牧璋不错,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石牧璋。面色苍白不似活人,衣衫凌乱,还有不少的泥污。左腿处更是一片暗色血污,触目精心。她忽然内心猛然揪紧,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回过神来,连忙让二人把他抬进自己卧房,衣服脱了安置在床上,自己则在门外等着。

    正焦急不已,看见杜如禹带着人一阵风的走进院子来,连忙迎上前去说:“如禹,你快进去看看他。”

    杜如禹来的路上已经听说受伤的是石牧璋,如今又听到她说出这个他字,不由得内心一暗,点点头说:“你放心。”说完就掀帘进去了。

    江父也闻讯而来,看到姜莓屿立在门外,忙问怎么回事。她叫来石福,石福也是狼狈异常,看到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前后后果简单讲了。知道他看了书信便拼命冒雨赶来,又是因为救人才伤到如此地步,姜莓屿心里又不由得一阵莫名的疼和愧。

    江父命人带了石福石安去前院安置,又自己亲自到房内看望一番,才出来跟姜莓屿说:“俞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内情瞒着爹爹,你信里写了何事,竟让这混小子冒死来梅州?”

    姜莓屿心乱如麻,只好勉强笑道:“女儿并没有事情瞒着爹爹,只是写了合离书送去。。。”

    江父严厉的看着她,半晌才说:“俞儿,你太死心眼了。他对你不像无情无义,否则不会这样不要命的赶来。俞儿,你何苦这样逼他?”

    姜莓屿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到眼下情景,只好说:“爹爹,或许他对女儿有那么一点情意,但是我却不能跟他回去。如今他既然受伤了,就让他留在孙府养伤,等伤养好了,我还是要合离的。”

    江父简直无语了,看她冥顽不灵,决定激她一下,道:“也罢,现下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看他的状况极差,未必能挺过来,若因此一命呜呼了,俞儿啊,你就称心如意了?”

    听到他可能会死,姜莓屿的脸刷的白了,再也不顾伪装,急问:“爹爹,他不是只伤了腿,难道还有别的伤,何至于就挺不过来了?”

    江父于情感上,是个过来人。他看到姜莓屿这个表情,就暗暗的松一口气,嘴上却哀痛的说:“你也看到那许多血了,石福也说是下半夜伤的,如今就那么流了几个时辰,就算是个铁人,也流干了呀。可惜,可惜啊!”

    姜莓屿一听,颓然坐下。是了,这是古代,没有输血的条件,更没有抗生素,即使挺过这一关,万一伤口感染,也是必死的。这样想着,眼泪就簌簌滚落了下来。

    江父也不安慰,只坐在旁边看着。其实他进去看时,石牧璋的情况虽然差,倒也没有到他说的那个地步。况且杜如禹的医术他是信得过的,倒也不急。

    好半晌,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杜如禹才带着徒弟走出来,姜莓屿的双眼已经红肿,连忙站起身问;“他。。。如何了?”

    杜如禹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说:“左腿骨裂,万幸没有断开错位。不过失血过多,恐一时不能清醒。那伤口划开皮肉,深可见骨,又在污水中浸泡太久,我虽已处理过,但这大暑天气,怕不太好愈合,需勤换药。我开好了内服和外敷的药,已经让人煎了,稍后你让人给他灌下去。他竟命大,幸得素日身体强健的功劳,只不过一月内不许下地走动,需静养才是。”

    听完这一长串,姜莓屿才明白他不会死,不由得又含泪笑了,说:“那他不会死吧?”

    杜如禹一愣,哑然失笑,道:“他如今即使要死,也须先问问我的意思。”

    姜莓屿无语的朝他白了一眼,说:“你也会说大话?”

    “不是大话,如今救治及时,他性命无碍,说这话不过为着让你放心罢了。”杜如禹说着,语气不由得暗淡下来。

    姜莓屿回身朝江父说:“爹爹,如禹的话你可听见了?”

    江父笑着点头起身,说:“听见了,侄儿好医术,有你自然一切无碍。他既然死不了,我就先回去了。真不想见这个混小子,哼。”说完就甩袖出去了。

    姜莓屿只好朝杜如禹尴尬一笑。

    终于,经过一早上的忙乱,呼啦啦人都走了,秋半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放在床边,也关上门出去了,室内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姜莓屿走进内间,一眼就看见石牧璋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头发俱已清理干净,盖着她那床薄纱被。她走到床边坐下,这才仔细的打量这张脸。如同山峰一般险峻的眉峰,细直高挺的鼻梁,加上略方的下巴,仿佛整张脸都刻着坚毅二字。

    昏迷中的他眉头微微皱起,凭空有一种脆弱的美感。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轻抚他的眉头。又抚过他紧闭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手指经过鼻梁,停在嘴唇上。嘴唇因为失血显出苍白干燥,划在手指上有奇异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那个吻,手一抖,正想缩回手,却一下子被一股大力抓住。她一惊,看向石牧璋的脸,只见他却未醒,只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梦呓一般的说:“疼。。。疼。。。”

    看到他从不示人的脆弱,她忽然一阵心疼。想起他漂泊无定的少年时光,不由得心软下来,连忙哄小孩一样安抚道:“别怕,别怕,你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石牧璋好像受到了安抚,终于渐渐安稳下来,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