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征服自己

    一位朋友酷爱登山，除了工作，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投入登山，当然，还投入了大量的金钱。为此，妻子离他而去。后来，我们又给他介绍女友，他第一句话就是：她能接受我登山吗？

    对此，我十分不解：登山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一定要登山？

    他看看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你真正的爱一个人，找不出一个理由。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因为山在。”

    “登山是一种什么感觉？快乐吗？”

    他苦笑着摇摇头：“登山的过程非常苦，而且非常危险。有时候一边往上攀登，一边在心里骂自己：这是干什么呀？自讨苦吃！今年五一节，我去拉萨登山，快登顶时，有一个陡坡非常危险，一只脚踩空了差一点掉下来，掉下来就没命了！登顶后下山回营地休息，第二天返程。就在机场准备登机时，接到中国登山队打来的电话，告诉我有几位队员在攀登青海省境内的玉珠峰时相继遇险，问我能不能赶去救援？我当时拿着电话没说话，说心里话，我真不想去，因为刚刚登顶，体力几乎消耗尽了，精神也松懈了，但是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好，我去！我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理、体态，赶到玉珠峰，参加救援。当时山上天气非常恶劣，100米的路，走了三个小时，我们用了三天时间才找到一名遇难者的尸体，当时看着他躺在雪地里，我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当时就想，也许有一天躺在那的就是我。登山就是这样，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危险，每一次起程，就可能踏上不归路。可是，所有这一切，在登顶的一瞬间，全忘了，留下的都是快乐！”

    “征服的快乐？”

    “对征服的快乐。”

    “那么，到现在，你已经登了那么多山，征服了那么多山，这些快乐还不够吗？你还要继续征服多少座山才肯罢手？”

    朋友看着我，连连摇头：“错了，错了。登山，不是去征服大山，如果你一边登山，一边想着我要来征服你，非常可笑，也非常危险，你根本登不上山顶！”

    “为什么？不征服山，征服什么？”我有些疑惑不解。

    “征服自己。我们每个人，最需要征服的就是自己。只有自己征服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山征服，才能一路向前，登上山顶！”

    “征服自己！”那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他，也理解了登山的全部意义。

    为什么要登山？

    因为山在。

    为什么我要登山？

    因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