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约定换我追你一次
李寒杨做了个梦，梦到一座悬吊在空中的城堡，无数幻兽环绕城堡四周。他躺在云上，忽然往下坠落。
“杨哥，杨哥！”
李寒杨惊醒，看见林若翩：“我睡了多久？”
林若翩：“1个小时吧。”
李寒杨头疼得厉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决定去医院检查：“我跟你一起回医院吧。”
当死亡第二次靠近，李寒杨端坐在那，呼吸均匀，心情平静。
16岁时他第一次查出脑癌，时隔9年，没想到，那颗癌细胞卧薪尝胆，又来挑战自己。
李寒杨猜测是青龙毒诱发了癌症。
坐在他面前的是钱教授，御纶国脑科专家，业余爱好是发明猎兽装备，素负盛名。办公室却很简洁，白墙，白砖，没别的装饰，仅有一颗脑部模型悬在空中，优哉游哉。
钱教授看着检查报告，不时瞟一眼李寒杨：“毒属性幻兽出现次数很少，我们对他的研究并不多，不能说是中毒诱发了癌症哦。”
“你做过一次切除手术，再做一次风险极大。我推荐你尝试“虚拟实境疗法”……”
“虚拟实境疗法”——构建元宇宙把癌细胞具象化，病人进入元宇宙消灭癌细胞。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闯关虚拟现实游戏治疗癌症。
李寒杨的女友俞筠珏是该项目的研究成员之一，平日里他早已了解治疗方案。
但教授滔滔不绝，从治疗流程讲到用药细节。不得不让李寒杨大胆怀疑，中青龙毒，癌症复发是他一手策划。
李寒杨不好打断，盯着那颗脑部模型出了神。
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烂尾。他很清楚，如果他即将死去，他还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和俞筠珏分手。
第二，给收容所筹一笔钱。
第三，跟北叔好好道别。
“……这个治疗项目还在试验阶段，如果确认接受治疗，需要签署一份参与试验自愿书。”钱教授把一份文件递给李寒杨。
李寒杨：“教授，你不会算计我吧。”
钱教授：“我怎么会算计你，虽然上次任务，有些意外。但如我所说，用了我的装备，你一定能上榜。”
啊？自己上了猎兽师榜？难道因为对线毒属性龙，还能全身而退？
李寒杨迫不及待打开榜单，“啪”一把将手机拍在桌上：“搞笑榜也算？”
钱教授嘿嘿一笑。
李寒杨接过文件，开始查阅：“麻烦给我一周时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钱教授笑得和不拢嘴。
李寒杨心里吐槽：都不掩饰一下吗？
钱教授才发现从未仔细观察过李寒杨，当他以病人的身份坐在自己面前，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他皮肤白得像纸，脸盘小，鼻梁不高，黑眼圈很重，眼眸深邃。和别的癌症病人不同，他的眼神里埋着一些别样的玩意，不是希望，不是绝望，不是遗憾，也不完全是勇敢，更像是要慷慨赴死。
钱教授接着说：“寒杨，玩笑归玩笑，我务必要再向你确认一次。你知道，前期参与“治疗”的3个人，癌细胞得到控制，然而全部陷入虚拟世界中，至今没能唤醒。近期我们做了大量改进工作，但不排除你也面临这样的风险。俞筠珏就在隔壁办公室，你要不跟她商量一下，你们在一起也有3年了吧。”
“不用了教授，我相信你和俞筠珏，她也会尊重我的选择。”说罢，李寒杨签了面前的自愿书，如果性命必须由别人掌控，他只希望这个人是俞筠珏。
走出钱教授办公室，李寒杨站在隔壁房间的窗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名女子，她眼眸凝神，黛眉微蹙。
俞筠珏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侧目过来，看见李寒杨，眉头舒展，抿着嘴，笑眯了眼，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马上出来。
俞筠珏收拾桌面，整了整衣摆，将头发撩到耳后，快步走到门口，挽住李寒杨：“寒杨，走吧，我们回家。”
御纶国的夜晚灯火通明，离湖的微波画出一道流动的金色，湖心有一栋白楼，墙砖已被湖风砂得斑驳。
李寒杨牵着俞筠珏，在连接白楼的长廊停住脚步，他说：“筠珏，我背你吧。”
“啊？怎么突然要背我。”
“有次接你下班，你说，想要我背你走这段长廊。我正要背你，钱教授骑着自行车过来，你立着笔直跟他招呼。就像这样。”李寒杨模仿起俞筠珏。
俞筠珏见李寒杨模仿自己，笑得花容失色：“今天，就从了你。你快蹲下。”
“这是我从了你吧。”李寒杨也跟着笑，他多希望这样的平凡与轻松能一直下去。然而病魔给他的人生画上了大大的问号，他不能让俞筠珏同他承受这份不确定。
李寒杨不算魁梧，平日里习惯了机械铠甲的加持。现在背着俞筠珏，步伐减慢，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他能感受到俞筠珏在耳后的呼吸，温暖轻柔。
俞筠珏：“寒杨，今天我可开心了，我们那个虚实游戏医疗项目有了新的突破。你还记得华骰安教授吧。”
李寒杨：“那个一把年纪还网恋的老教授？”
俞筠珏：“对，是他。三个月前我们请他帮忙分析受试病人为什么无法苏醒，今天他发来了最新研究成果。他近期就准备回国啦！不过，听说他身体不太好。”
李寒杨：“如果能唤醒沉睡的病人，那么丧魂者是不是也有机会……”
俞筠珏：“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让病人醒来是重点。现在舆论压力很大，桓太公司已经有了撤资打算，所以下一个患者能否真正治愈，对我们很关键。”
“桓太公司是你们的投资方？”李寒杨和桓太公司还有一些渊源。
俞筠珏：“对啊，我没跟你说过吗？对了，最近桓三河总往教研室跑，每天都给我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桓三河，桓太集团的三少爷，人称桓三少，富二代中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李寒杨也没少耳闻。
这些纨绔子弟都是追求名模演员，跑来骚扰俞筠珏，李寒杨有些奇怪：“他在追你？”
俞筠珏：“东西我都退给他了，我告诉他，我有你啦。但是很奇怪，说了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
李寒杨：“哈哈哈，人该拒绝就拒绝，东西还得收。”
俞筠珏：“我才不像你这样脸皮厚。你呀，真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李寒杨：“如果是他的话，确实不怕。”
俞筠珏：“呵，我可觉得他比你秀气多了，白白净净。”
李寒杨没再接话，隔了许久说：“筠珏，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做什么？”
“嗯？”俞筠珏对这个提问感到突然，她隐约察觉到李寒杨的不对劲，深思片刻反问道，“寒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背我吗？”
李寒杨：“为什么？”
俞筠珏：“有次我去参加婚礼，新郎把新娘背上6楼，半程新郎泄气了，差点把新娘摔地上。”
李寒杨：“你想我……”
俞筠珏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嫁给你。”
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飞蛾扑腾灯泡发出乒乓的声响，李寒杨感受到俞筠珏心率加快，沉默着，走了十来步，他停下来说：“我们分手吧，我脑癌复发了。约了下周开始治疗，就在你们研究室。钱教授亲自给我看的，我相信你们。就是今天。你知道脑癌复发很正常的。可能老天爷想见我了，可能……”
李寒杨有些语无伦次。
星空快速被乌云遮挡，黑暗里缓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间隐约可见一颗硕大的赤红眼珠。
李寒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在俞筠珏面前招来幻兽。
俞筠珏把脸贴在李寒杨脖子上，打断了他，说：“寒杨，你是担心，自己要是治疗不好，辜负了我？”
李寒杨：“嗯。”
俞筠珏：“那……如果我把你治好了，可以换你追我一次吗？”
“好。”李寒杨感觉到脖颈上有些湿润。
黑暗重新粘合在一起。
“杨哥，杨哥！”
李寒杨惊醒，看见林若翩：“我睡了多久？”
林若翩：“1个小时吧。”
李寒杨头疼得厉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决定去医院检查：“我跟你一起回医院吧。”
当死亡第二次靠近，李寒杨端坐在那，呼吸均匀，心情平静。
16岁时他第一次查出脑癌，时隔9年，没想到，那颗癌细胞卧薪尝胆，又来挑战自己。
李寒杨猜测是青龙毒诱发了癌症。
坐在他面前的是钱教授，御纶国脑科专家，业余爱好是发明猎兽装备，素负盛名。办公室却很简洁，白墙，白砖，没别的装饰，仅有一颗脑部模型悬在空中，优哉游哉。
钱教授看着检查报告，不时瞟一眼李寒杨：“毒属性幻兽出现次数很少，我们对他的研究并不多，不能说是中毒诱发了癌症哦。”
“你做过一次切除手术，再做一次风险极大。我推荐你尝试“虚拟实境疗法”……”
“虚拟实境疗法”——构建元宇宙把癌细胞具象化，病人进入元宇宙消灭癌细胞。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闯关虚拟现实游戏治疗癌症。
李寒杨的女友俞筠珏是该项目的研究成员之一，平日里他早已了解治疗方案。
但教授滔滔不绝，从治疗流程讲到用药细节。不得不让李寒杨大胆怀疑，中青龙毒，癌症复发是他一手策划。
李寒杨不好打断，盯着那颗脑部模型出了神。
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烂尾。他很清楚，如果他即将死去，他还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和俞筠珏分手。
第二，给收容所筹一笔钱。
第三，跟北叔好好道别。
“……这个治疗项目还在试验阶段，如果确认接受治疗，需要签署一份参与试验自愿书。”钱教授把一份文件递给李寒杨。
李寒杨：“教授，你不会算计我吧。”
钱教授：“我怎么会算计你，虽然上次任务，有些意外。但如我所说，用了我的装备，你一定能上榜。”
啊？自己上了猎兽师榜？难道因为对线毒属性龙，还能全身而退？
李寒杨迫不及待打开榜单，“啪”一把将手机拍在桌上：“搞笑榜也算？”
钱教授嘿嘿一笑。
李寒杨接过文件，开始查阅：“麻烦给我一周时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好的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钱教授笑得和不拢嘴。
李寒杨心里吐槽：都不掩饰一下吗？
钱教授才发现从未仔细观察过李寒杨，当他以病人的身份坐在自己面前，才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他皮肤白得像纸，脸盘小，鼻梁不高，黑眼圈很重，眼眸深邃。和别的癌症病人不同，他的眼神里埋着一些别样的玩意，不是希望，不是绝望，不是遗憾，也不完全是勇敢，更像是要慷慨赴死。
钱教授接着说：“寒杨，玩笑归玩笑，我务必要再向你确认一次。你知道，前期参与“治疗”的3个人，癌细胞得到控制，然而全部陷入虚拟世界中，至今没能唤醒。近期我们做了大量改进工作，但不排除你也面临这样的风险。俞筠珏就在隔壁办公室，你要不跟她商量一下，你们在一起也有3年了吧。”
“不用了教授，我相信你和俞筠珏，她也会尊重我的选择。”说罢，李寒杨签了面前的自愿书，如果性命必须由别人掌控，他只希望这个人是俞筠珏。
走出钱教授办公室，李寒杨站在隔壁房间的窗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名女子，她眼眸凝神，黛眉微蹙。
俞筠珏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侧目过来，看见李寒杨，眉头舒展，抿着嘴，笑眯了眼，用手比划着示意自己马上出来。
俞筠珏收拾桌面，整了整衣摆，将头发撩到耳后，快步走到门口，挽住李寒杨：“寒杨，走吧，我们回家。”
御纶国的夜晚灯火通明，离湖的微波画出一道流动的金色，湖心有一栋白楼，墙砖已被湖风砂得斑驳。
李寒杨牵着俞筠珏，在连接白楼的长廊停住脚步，他说：“筠珏，我背你吧。”
“啊？怎么突然要背我。”
“有次接你下班，你说，想要我背你走这段长廊。我正要背你，钱教授骑着自行车过来，你立着笔直跟他招呼。就像这样。”李寒杨模仿起俞筠珏。
俞筠珏见李寒杨模仿自己，笑得花容失色：“今天，就从了你。你快蹲下。”
“这是我从了你吧。”李寒杨也跟着笑，他多希望这样的平凡与轻松能一直下去。然而病魔给他的人生画上了大大的问号，他不能让俞筠珏同他承受这份不确定。
李寒杨不算魁梧，平日里习惯了机械铠甲的加持。现在背着俞筠珏，步伐减慢，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他能感受到俞筠珏在耳后的呼吸，温暖轻柔。
俞筠珏：“寒杨，今天我可开心了，我们那个虚实游戏医疗项目有了新的突破。你还记得华骰安教授吧。”
李寒杨：“那个一把年纪还网恋的老教授？”
俞筠珏：“对，是他。三个月前我们请他帮忙分析受试病人为什么无法苏醒，今天他发来了最新研究成果。他近期就准备回国啦！不过，听说他身体不太好。”
李寒杨：“如果能唤醒沉睡的病人，那么丧魂者是不是也有机会……”
俞筠珏：“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让病人醒来是重点。现在舆论压力很大，桓太公司已经有了撤资打算，所以下一个患者能否真正治愈，对我们很关键。”
“桓太公司是你们的投资方？”李寒杨和桓太公司还有一些渊源。
俞筠珏：“对啊，我没跟你说过吗？对了，最近桓三河总往教研室跑，每天都给我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桓三河，桓太集团的三少爷，人称桓三少，富二代中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李寒杨也没少耳闻。
这些纨绔子弟都是追求名模演员，跑来骚扰俞筠珏，李寒杨有些奇怪：“他在追你？”
俞筠珏：“东西我都退给他了，我告诉他，我有你啦。但是很奇怪，说了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
李寒杨：“哈哈哈，人该拒绝就拒绝，东西还得收。”
俞筠珏：“我才不像你这样脸皮厚。你呀，真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李寒杨：“如果是他的话，确实不怕。”
俞筠珏：“呵，我可觉得他比你秀气多了，白白净净。”
李寒杨没再接话，隔了许久说：“筠珏，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做什么？”
“嗯？”俞筠珏对这个提问感到突然，她隐约察觉到李寒杨的不对劲，深思片刻反问道，“寒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背我吗？”
李寒杨：“为什么？”
俞筠珏：“有次我去参加婚礼，新郎把新娘背上6楼，半程新郎泄气了，差点把新娘摔地上。”
李寒杨：“你想我……”
俞筠珏深吸一口气说：“我想嫁给你。”
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飞蛾扑腾灯泡发出乒乓的声响，李寒杨感受到俞筠珏心率加快，沉默着，走了十来步，他停下来说：“我们分手吧，我脑癌复发了。约了下周开始治疗，就在你们研究室。钱教授亲自给我看的，我相信你们。就是今天。你知道脑癌复发很正常的。可能老天爷想见我了，可能……”
李寒杨有些语无伦次。
星空快速被乌云遮挡，黑暗里缓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间隐约可见一颗硕大的赤红眼珠。
李寒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在俞筠珏面前招来幻兽。
俞筠珏把脸贴在李寒杨脖子上，打断了他，说：“寒杨，你是担心，自己要是治疗不好，辜负了我？”
李寒杨：“嗯。”
俞筠珏：“那……如果我把你治好了，可以换你追我一次吗？”
“好。”李寒杨感觉到脖颈上有些湿润。
黑暗重新粘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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