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当回好人杀两个人
机场边的小巷里，一个小女孩正护着一只猫，猫的右腿皮毛翻开露出血骨，走路一跛一跛。
几个男孩围着女孩儿和猫，带头的一个发狠地说：“快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小女孩咬着牙瞪着男孩。
男孩左手一挥把女孩往侧边推，右手高举木棍朝小猫砸去。女孩也不泄气，死拽着男孩的手不放。
男孩手肘一顶轻松挣脱，冲着女孩小腹，一脚将她踢倒在地。转身又冲小猫走去，瞄着小猫的瘸腿，抡起木棍。
女孩捂着肚子踉跄起身，用身体护住小猫，她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天空裂开缝隙，一只墨色苍鹰俯冲直下。
男孩一惊后退两步，转而恶笑道：“哈哈哈，原来是个变异者，咱们今天有好戏看了。”
女孩猛地转身扑向男孩。男孩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女孩掐住男孩的脖子，用体重把他压住。
男孩扯着嗓子求救：“她疯了，快来帮我。”
望了望头顶的苍鹰，男孩的同伴都不敢靠近，生怕幻兽误伤自己。
男孩揪住女孩的头发，但女孩纹丝不动，他摆脱不成。
男孩只有求救：“你们在干啥，快帮忙！”
眼见幻兽逼近，哐的一声，一块石头穿过苍鹰，正中男孩脑门，下一瞬，幻兽化成虚无，男孩也晕了过去。
女孩愣住了，双手泄了力。她侧目看，一双大手将她托起，端放在一边，为她整了整裙摆。
男人转身一喝，几个小p孩托着他们的“老大”溜走了。
放以前，郝仁不会管这等闲事。
1小时前，他和古霍准备去那个什么岛，好不容易从飞机上偷溜下来，一边转悠一边盘算着心事。
他知道古霍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御纶国，即使他强行要留，古霍也就不走了。可是从他内心深处，还是认为古霍该走，他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有他的羁绊。
郝仁没啥文化，但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隐约感觉到他们有一劫，逃是逃不掉的。如果要一个人来渡劫，他希望是他自己。
他很清楚，这座城市还有2个人掌握着他们的秘密，威胁着古霍的根基，一个是“乃敢”，另一个是马北，他认定处理这两个人，就是事件的转机。
每次行凶之前，郝仁会做一次好人，大到捐助一栋教学楼，小到扶老奶奶过马路，仿佛做好事，可以让他犯罪后得到宽恕。
上帝安排小女孩的出现，就是默许他解决掉“乃敢”和马北吧。
郝仁正要离开，女孩却问他：“叔叔，你杀过人吗？”
郝仁一愣，回过身看向女孩。
女孩说：“刚才，我真想和他们拼命。”
郝仁把手放在女孩儿头上：“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会上瘾，所以千万不要有第一次。”
十几年前，郝仁还是望都的小混混，吃喝玩赌、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玩得多了寻不出刺激。他听说森林之都的雾气可以带给人精神愉悦，又打听到那些雾气其实是人为制作。他溜进雾气制作坊，被望都守卫逮个正着，揍了个半死，扔在垃圾堆里。古霍是守卫之一，他偷偷把郝仁送去了医院。郝仁跟古霍的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问他：“你肯定吸过吧，高浓度的雾气，那玩意真那么爽？”
古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有的东西只要碰了就会上瘾，上瘾和死亡没有区别，所以千万不要有第一次。”
那之后他和古霍成日混在一起，古霍也没读过什么书，但郝仁觉得，古霍天生就是哲学家，总能说出让他听不太懂，又感觉好有道理的话。
当年和马北完成交易后，郝仁跟古霍商量，要不要把马北做掉，不留后患。古霍说：“他这人爱面子，即使是死也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但他一定会死的，因为他本质上是善良的，他的罪孽，会让他每一天都在求死，顶多想要死得其所罢了。”
回想到这里，郝仁默默感叹：正如古霍所说，让马北慷慨赴死吧。
“叮咛。”郝仁收到一条信息。
——“马北后天上午预约去迈大广场珠宝店”
真是想啥来啥，郝仁笑着跟女孩儿挥手告别。
目送女孩离开，郝仁拨通一个电话：“告诉你那帮劫匪朋友，明天迈大珠宝店有好货，记得跟他们说放开手脚，公司已经帮他们打点好了。”
距离约定的治疗日还有三天，马北约李寒杨见面。
迈大广场是城郊最大的商体中心，离李寒杨的公寓很近，散步就能到。可能因为前一日在教研室做了全面检查，李寒杨略感疲惫，半里路的工夫，浑身冒虚汗。和马北碰头后，他们在咖啡店门口坐下休息。
马北：“怎么？身体不舒服？”
“有点，昨天做检查太累了，不碍事。”李寒杨呷了口水：“北叔，凶手抓到了吗？”
“前天晚上，我们根据监控画面，找到去存彩票的一伙人，他们一致招供是古霍公司安排的工作，因为东西用包装着，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公司管理一下向严格，总裁助理也在，他们不敢多看多问。”
李寒杨看着马北等他继续说。
“那个总裁助理你肯定也知道，叫郝仁，古霍的一把手，帮古霍做事很多年了。拿到口供后，我带小队去古霍的老宅和公司，可是他提前收到消息跑路了。我们查到，他们买了昨天凌晨的票去了“去尼迪”岛，据航空公司反馈，郝仁在飞机起飞前一刻，借故离了机。”
李寒杨有些惊讶：“借故离机？”
马北一脸严肃说：“我知道你做事谨慎，之前没给他们掌握你信息的渠道，但是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不过，只要他还在国内，抓住他是迟早的事。”
李寒杨：“那古霍呢！”
马北：“出国了就比较麻烦，但他这么一跑，侧面坐实了他的罪名，他在高层的那些关系和势力也站不住脚了，并且当前国家正在加大国境外潜逃罪犯的抓捕行动，叔向你保证，趁这个东风，把他给抓回来。”
听着都算好消息，但李寒杨心里打鼓。这事一开始就不按他的想法发展，古霍远比他想象中心狠手辣，起初靠媒体运作，凭空搞出一个“键盘侠日”。之后直接用三条人命，掀起一个高潮，把揭露他罪行的舆论都淹没在其中。最关键是，李寒杨群发的犯罪凭证，部分被拦截未发送成功，部分靠后续尾随的附加信息让收信方误以为是垃圾邮件。想必古霍背后有一群网络高手在帮忙。
前一日，李寒杨去参加了受害者的葬礼，他把死者生前制作的那条视频发给了死者的父母。两个中年人抱头痛哭。李寒杨想，要是自己父母健在，也差不多他们那样的年纪。
李寒杨给死者深深鞠躬，他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在杀人犯面前，自己那些把戏显得稚嫩。他该做点什么，他能做点什么呢？和网上的水军Pk，和背后的黑客博弈，这样真的能掀翻古霍的王朝？如果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好了。
李寒杨感到奇怪：他自以为是的妙招已经被古霍防范，那几个员工的供词也不足以对他本人构成威胁。一切看来并不能撼动古霍的根基，那他为什么要跑呢？那个郝仁，跑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李寒杨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给他想明白了，他只有相信马北。
李寒杨思考许久说：“北叔，那天医生说给我7天时间，我把他当作我生命中的最后七天。我告诉自己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给俞筠珏一个结果，于是我跟她提分手了。第二件事是给“乃敢”一个结果，这件事我搞砸了，现在只有靠你了。第三件事是和你好好告别，但那天石妍掺和进来，又发生了案件。我总觉得，这些事都做了，又都没做。心里一点都没舒坦。”
北叔强行挤出微笑：“傻小子，乃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些证据很翔实，而且你叔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第三件事，我们今天不还有机会好好聚聚吗。至于第一件事嘛，过来今天，你说不定会有新的想法。”
李寒杨也挤出微笑：“走，陪你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不不不，你叔我，更想和你一起逛逛街。”
“北叔，看不出你还有这喜好。”
“哈哈哈。”马北一边笑一边领着李寒杨往迈大珠宝店走去。
几个男孩围着女孩儿和猫，带头的一个发狠地说：“快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打。”
小女孩咬着牙瞪着男孩。
男孩左手一挥把女孩往侧边推，右手高举木棍朝小猫砸去。女孩也不泄气，死拽着男孩的手不放。
男孩手肘一顶轻松挣脱，冲着女孩小腹，一脚将她踢倒在地。转身又冲小猫走去，瞄着小猫的瘸腿，抡起木棍。
女孩捂着肚子踉跄起身，用身体护住小猫，她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天空裂开缝隙，一只墨色苍鹰俯冲直下。
男孩一惊后退两步，转而恶笑道：“哈哈哈，原来是个变异者，咱们今天有好戏看了。”
女孩猛地转身扑向男孩。男孩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女孩掐住男孩的脖子，用体重把他压住。
男孩扯着嗓子求救：“她疯了，快来帮我。”
望了望头顶的苍鹰，男孩的同伴都不敢靠近，生怕幻兽误伤自己。
男孩揪住女孩的头发，但女孩纹丝不动，他摆脱不成。
男孩只有求救：“你们在干啥，快帮忙！”
眼见幻兽逼近，哐的一声，一块石头穿过苍鹰，正中男孩脑门，下一瞬，幻兽化成虚无，男孩也晕了过去。
女孩愣住了，双手泄了力。她侧目看，一双大手将她托起，端放在一边，为她整了整裙摆。
男人转身一喝，几个小p孩托着他们的“老大”溜走了。
放以前，郝仁不会管这等闲事。
1小时前，他和古霍准备去那个什么岛，好不容易从飞机上偷溜下来，一边转悠一边盘算着心事。
他知道古霍不会让他一个人留在御纶国，即使他强行要留，古霍也就不走了。可是从他内心深处，还是认为古霍该走，他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有他的羁绊。
郝仁没啥文化，但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他隐约感觉到他们有一劫，逃是逃不掉的。如果要一个人来渡劫，他希望是他自己。
他很清楚，这座城市还有2个人掌握着他们的秘密，威胁着古霍的根基，一个是“乃敢”，另一个是马北，他认定处理这两个人，就是事件的转机。
每次行凶之前，郝仁会做一次好人，大到捐助一栋教学楼，小到扶老奶奶过马路，仿佛做好事，可以让他犯罪后得到宽恕。
上帝安排小女孩的出现，就是默许他解决掉“乃敢”和马北吧。
郝仁正要离开，女孩却问他：“叔叔，你杀过人吗？”
郝仁一愣，回过身看向女孩。
女孩说：“刚才，我真想和他们拼命。”
郝仁把手放在女孩儿头上：“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会上瘾，所以千万不要有第一次。”
十几年前，郝仁还是望都的小混混，吃喝玩赌、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玩得多了寻不出刺激。他听说森林之都的雾气可以带给人精神愉悦，又打听到那些雾气其实是人为制作。他溜进雾气制作坊，被望都守卫逮个正着，揍了个半死，扔在垃圾堆里。古霍是守卫之一，他偷偷把郝仁送去了医院。郝仁跟古霍的第一句话不是道谢，而是问他：“你肯定吸过吧，高浓度的雾气，那玩意真那么爽？”
古霍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有的东西只要碰了就会上瘾，上瘾和死亡没有区别，所以千万不要有第一次。”
那之后他和古霍成日混在一起，古霍也没读过什么书，但郝仁觉得，古霍天生就是哲学家，总能说出让他听不太懂，又感觉好有道理的话。
当年和马北完成交易后，郝仁跟古霍商量，要不要把马北做掉，不留后患。古霍说：“他这人爱面子，即使是死也不会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但他一定会死的，因为他本质上是善良的，他的罪孽，会让他每一天都在求死，顶多想要死得其所罢了。”
回想到这里，郝仁默默感叹：正如古霍所说，让马北慷慨赴死吧。
“叮咛。”郝仁收到一条信息。
——“马北后天上午预约去迈大广场珠宝店”
真是想啥来啥，郝仁笑着跟女孩儿挥手告别。
目送女孩离开，郝仁拨通一个电话：“告诉你那帮劫匪朋友，明天迈大珠宝店有好货，记得跟他们说放开手脚，公司已经帮他们打点好了。”
距离约定的治疗日还有三天，马北约李寒杨见面。
迈大广场是城郊最大的商体中心，离李寒杨的公寓很近，散步就能到。可能因为前一日在教研室做了全面检查，李寒杨略感疲惫，半里路的工夫，浑身冒虚汗。和马北碰头后，他们在咖啡店门口坐下休息。
马北：“怎么？身体不舒服？”
“有点，昨天做检查太累了，不碍事。”李寒杨呷了口水：“北叔，凶手抓到了吗？”
“前天晚上，我们根据监控画面，找到去存彩票的一伙人，他们一致招供是古霍公司安排的工作，因为东西用包装着，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公司管理一下向严格，总裁助理也在，他们不敢多看多问。”
李寒杨看着马北等他继续说。
“那个总裁助理你肯定也知道，叫郝仁，古霍的一把手，帮古霍做事很多年了。拿到口供后，我带小队去古霍的老宅和公司，可是他提前收到消息跑路了。我们查到，他们买了昨天凌晨的票去了“去尼迪”岛，据航空公司反馈，郝仁在飞机起飞前一刻，借故离了机。”
李寒杨有些惊讶：“借故离机？”
马北一脸严肃说：“我知道你做事谨慎，之前没给他们掌握你信息的渠道，但是你最近还是要小心。不过，只要他还在国内，抓住他是迟早的事。”
李寒杨：“那古霍呢！”
马北：“出国了就比较麻烦，但他这么一跑，侧面坐实了他的罪名，他在高层的那些关系和势力也站不住脚了，并且当前国家正在加大国境外潜逃罪犯的抓捕行动，叔向你保证，趁这个东风，把他给抓回来。”
听着都算好消息，但李寒杨心里打鼓。这事一开始就不按他的想法发展，古霍远比他想象中心狠手辣，起初靠媒体运作，凭空搞出一个“键盘侠日”。之后直接用三条人命，掀起一个高潮，把揭露他罪行的舆论都淹没在其中。最关键是，李寒杨群发的犯罪凭证，部分被拦截未发送成功，部分靠后续尾随的附加信息让收信方误以为是垃圾邮件。想必古霍背后有一群网络高手在帮忙。
前一日，李寒杨去参加了受害者的葬礼，他把死者生前制作的那条视频发给了死者的父母。两个中年人抱头痛哭。李寒杨想，要是自己父母健在，也差不多他们那样的年纪。
李寒杨给死者深深鞠躬，他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在杀人犯面前，自己那些把戏显得稚嫩。他该做点什么，他能做点什么呢？和网上的水军Pk，和背后的黑客博弈，这样真的能掀翻古霍的王朝？如果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就好了。
李寒杨感到奇怪：他自以为是的妙招已经被古霍防范，那几个员工的供词也不足以对他本人构成威胁。一切看来并不能撼动古霍的根基，那他为什么要跑呢？那个郝仁，跑了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李寒杨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给他想明白了，他只有相信马北。
李寒杨思考许久说：“北叔，那天医生说给我7天时间，我把他当作我生命中的最后七天。我告诉自己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给俞筠珏一个结果，于是我跟她提分手了。第二件事是给“乃敢”一个结果，这件事我搞砸了，现在只有靠你了。第三件事是和你好好告别，但那天石妍掺和进来，又发生了案件。我总觉得，这些事都做了，又都没做。心里一点都没舒坦。”
北叔强行挤出微笑：“傻小子，乃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些证据很翔实，而且你叔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就放心，包在我身上。第三件事，我们今天不还有机会好好聚聚吗。至于第一件事嘛，过来今天，你说不定会有新的想法。”
李寒杨也挤出微笑：“走，陪你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不不不，你叔我，更想和你一起逛逛街。”
“北叔，看不出你还有这喜好。”
“哈哈哈。”马北一边笑一边领着李寒杨往迈大珠宝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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