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逆期的娃儿
可是。
一天过去了，任亦宁没有回来。
两天过去了，任亦宁还是没回店里。
高军急得团团转，炒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醋倒多了。
再这样下去，川香阁水煮活鱼饭店恐怕就得关门大吉了。
关丽娟没办法，只好把她家那位暂时闲在家里成天起来打麻将，斗地主的兄弟关家伟提溜出来练练手艺。
饭店里暂时招不上服务员，只好招了两个钟点工先干着。
高军腾出手来，一天到晚的到处找任亦宁。可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还是关丽娟给他支招，叫他发动他餐饮界的朋友帮他留意一下。
这个办法的确好，高军餐饮界的朋友不是老板就是厨师长或者总厨。
任亦宁既然想学厨，就得找餐饮的工作，要找工作，就得和那些老板，厨师长打交道。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后。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高军接到他家老表向燕兵的电话，说是下午任亦宁去他那儿找工作了，他把任亦宁留下了，现在在员工宿舍。
高军赶到向燕兵那儿，终于见到了任亦宁。
任亦宁眼神躲闪了一下，但却倔强的没有吭声。
高军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长叹了一口气，总算对他大姐有个交代了，还好，这几天大姐没顾得上给他打电话。
叛逆期的娃儿惹不起呀，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着笑脸说好话。
高大厨颠大勺之余也看看社会新闻，社会上那些青春期叛逆少年的作死程度让他心惊胆颤，再加之平日里他家媳妇儿也喜欢八卦一些血腥暴力之事，经常叨叨说某某饭店的某某少年在网吧打群架被一刀捅死了，放在太平间多日，家里父母闻讯，听说要停尸费，干脆就狠心抛下管也不管了，完了，还感叹说，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还说，她姨家的姐姐的儿子，出门打工，为了追女孩子，居然卖了自己的半扇肝，结果，女孩子没追到手，自己的命差点弄没了，家里人把他接回家，只剩半条命吊着。完了，感叹万分的说，现在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呢？
基于这些血的教训，高大厨觉得有必要和任亦宁好好探讨探讨生命的价值。可这是个比较高深的问题，高大厨觉得自己一个小学文化程度的去和高中肄业的任亦宁探讨这个问题，他比较吃亏，决定拉上能言善道的媳妇儿助阵。
晚上收市后，高军亲自弄了一盆水煮活鱼，炒了辣子鸡，锅包肉，又凉拌了夫妻肺片，蒜泥白肉。
关家伟和田二杆喜滋滋的把这些个菜摆上桌，关丽娟一看就肉疼，好家伙，全是肉菜，高军这没脑子的东西，是想吃垮他家这小饭店么？
饭菜，碗筷都摆弄好了。
关丽娟看了一眼自从回来就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坐在吧台角落看武侠小说的任亦宁，喊道，“宁宁，过来吃饭了，今天难得你小舅舅亲自下厨炒菜给我们吃，你有口福了。”
任亦宁心想，什么口福，明明就是鸿门宴。
高大厨还在后厨忙活着。
关丽娟在吧台搜寻着找酒。
其余的人都没敢上桌，任亦宁也不敢第一个先上桌，有些迟疑的立在桌子旁边。
高军解了围裙从后厨出来，一看这情形就说，“怎么回事？没人上桌？这是不给我面子还是嫌我的手艺？快点麻溜给我坐下。”
高军一边说一边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了下来。
田二杆和关家伟立马坐在了高军对面，平日里，和高军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大没小的也没觉得拘束，可今儿个，第六感告诉他俩，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批判会，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远离火药中心为好。
钱大师虽然不怎么怕高大厨，可本着隔岸观火的原则，他选择挨着田二杆坐下，虽说田二杆这家伙惯常一副二师兄的吃相，看他狼吞虎咽的抢食虽然令人不爽但很开胃不是？
任亦宁没得选，只好视死如归的挨着他小舅舅坐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躲不过，谁叫自个儿离家出走呢？
关丽娟找了一小瓶半斤装的劲酒，拿到桌子上，然后坐下问谁喝酒？
田二杆和关家伟连忙摇头，心说，就那半斤酒，都不够高老板润喉咙，哪有他们的份？
钱中华家有娇妻管着，惯常是滴酒不沾。
于是，大家心照不宣，静默无声的吃饭。
只有高军自饮自酌的喝酒。
其实，关丽娟主动给高军找酒喝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平日里不喝酒的高军不善言辞，但只要沾了点酒，嘴皮子就特溜，而且一开口就醉话连连，唠唠叨叨的没一两个小时停不下来，弄得她不胜其烦，苦不堪言。
今儿个，她就是要叫任亦宁这小子领教一下他家小舅舅这项特别的技能。
果不其然。
酒至半酣之时，高军开始了。
他说，“任亦宁，你这臭小子狗胆不小，不招你，不惹你，你居然给老子闹离家出走，弄得老子炒菜都没心思，饭店都快因为你倒闭。再者说了，要论离家出走，你小子还嫩着呢，想当年，老子离家出走的时候才12岁，你知道老子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因为老子初中没考上，觉得特别丢脸，就死活不去学校读书了。你外公外婆交了高价学费，非要我接着上学，我不去，被你外婆抽了一顿，我一气之下就跟着一群人跑到哈尔滨来了，我想证明给你外公外婆看，不读书，我照样可以挣大钱，于是，我跑了一年没给家里一点消息，在哈尔滨这个地方差点冻死，差点被人打死，能他妈活下来真得感谢祖上积德。如果再叫我回到12岁，就是被你外公外婆打死我也不离家出走了，因为我的离家出走，连累了我大姐，就是你妈，我大姐比我大六岁，从小把我背到大，对我这个小弟弟好的没话说，我离家出走一年没有消息，正在读高中的大姐急的不得了，也离家出走来找我，可我那大姐傻得厉害，不但没把我找回家，还把自己给弄丢了，被你爸那个王八羔子给骗回了家，，，”
说到这里，高军突然泪流满面，有些哽咽得说不下去。
所谓酒后吐真言，这些话字字带血，句句有泪，是高军一辈子的悔与痛。
任亦宁有些意外又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小舅舅，他以为他小舅舅会狠狠的骂他一顿，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小舅舅的自我忏悔。
他本来想好如何来应对他小舅舅的责骂，他也有很多压在心底的伤心和痛楚需要发泄，他想痛斥老妈和老爸吵架不管他，老妈离家打工，把他扔在学校里，打架也好，没生活费也好，他找不到离家打工的老妈，也不知道老爸在哪儿？老妈说，没钱的时候，找大伯要，可不管他找谁去借，都没人给他一分钱，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爸妈抛弃的孩子，一度的绝望得想死，事实上，他也真的喝了一包老鼠药，那味道恶心的他吐的一塌糊涂，还好吐了，他没死成，但经此一事，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世上，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他想好好活着，靠自己好好活着，吃再多的苦他都不怕。他不想再要这世间淡漠的亲情，他想摆脱父母自由自在的活着。
可今天，突然从舅舅嘴里听到了老妈的事情，他突然就觉得心痛无比，从小到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老妈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记得老爸喝醉酒拿着菜刀追着老妈砍，他记得老妈站在滚滚流动的大河边犹豫的身影，他记得老妈病在床上身边没一个亲人的凄凉，他也记得最后老妈回家了，知道他受了委屈，不想读书了，就说再也不走了，要守在他身边打工供他读书，，，
不得不说，关丽娟这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看着两个泪水盈眶的男人。
关丽娟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辞，她说，“宁宁，这世上的每个人能活下来都很不容易，都是九死一生的长大，试着想想，每个人从娘胎一生下来，就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什么车祸，水灾，火灾，台风，海啸，地震，泥石流，瘟疫，跳楼，谋杀，抹脖子的等等等，，，有的意外避免不了，所以有的人死了，有的意外来了，从我们身边溜过去了，我们得以庆幸，又能活下去了，，你要记住，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值得庆幸，所以，无论面对什么困苦艰难，我们多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去寻找自己活在这世上的价值，我跟你说，这世界上有价值的东西多着呢，喜欢的音乐，，心爱的女孩，美味的食物，还有让人一生都想去寻求的梦想。总之，宁宁，你要记住，今天我和你小舅舅给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不当一回事，不论你是叛逆的少年，还是成熟的大人，轻贱生命就是轻贱你自己。”
关丽娟的总结陈辞说得有些煽情，弄得在座的每个人都沉思不语。
任亦宁少年自此对他这个小舅妈刮目相看，心想他小舅舅真是傻人有傻福，能娶到他舅妈这样聪明强干又有智慧的贤内助。
一天过去了，任亦宁没有回来。
两天过去了，任亦宁还是没回店里。
高军急得团团转，炒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醋倒多了。
再这样下去，川香阁水煮活鱼饭店恐怕就得关门大吉了。
关丽娟没办法，只好把她家那位暂时闲在家里成天起来打麻将，斗地主的兄弟关家伟提溜出来练练手艺。
饭店里暂时招不上服务员，只好招了两个钟点工先干着。
高军腾出手来，一天到晚的到处找任亦宁。可始终一无所获。
最终，还是关丽娟给他支招，叫他发动他餐饮界的朋友帮他留意一下。
这个办法的确好，高军餐饮界的朋友不是老板就是厨师长或者总厨。
任亦宁既然想学厨，就得找餐饮的工作，要找工作，就得和那些老板，厨师长打交道。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后。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高军接到他家老表向燕兵的电话，说是下午任亦宁去他那儿找工作了，他把任亦宁留下了，现在在员工宿舍。
高军赶到向燕兵那儿，终于见到了任亦宁。
任亦宁眼神躲闪了一下，但却倔强的没有吭声。
高军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长叹了一口气，总算对他大姐有个交代了，还好，这几天大姐没顾得上给他打电话。
叛逆期的娃儿惹不起呀，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着笑脸说好话。
高大厨颠大勺之余也看看社会新闻，社会上那些青春期叛逆少年的作死程度让他心惊胆颤，再加之平日里他家媳妇儿也喜欢八卦一些血腥暴力之事，经常叨叨说某某饭店的某某少年在网吧打群架被一刀捅死了，放在太平间多日，家里父母闻讯，听说要停尸费，干脆就狠心抛下管也不管了，完了，还感叹说，天底下居然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还说，她姨家的姐姐的儿子，出门打工，为了追女孩子，居然卖了自己的半扇肝，结果，女孩子没追到手，自己的命差点弄没了，家里人把他接回家，只剩半条命吊着。完了，感叹万分的说，现在的孩子，为什么总是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呢？
基于这些血的教训，高大厨觉得有必要和任亦宁好好探讨探讨生命的价值。可这是个比较高深的问题，高大厨觉得自己一个小学文化程度的去和高中肄业的任亦宁探讨这个问题，他比较吃亏，决定拉上能言善道的媳妇儿助阵。
晚上收市后，高军亲自弄了一盆水煮活鱼，炒了辣子鸡，锅包肉，又凉拌了夫妻肺片，蒜泥白肉。
关家伟和田二杆喜滋滋的把这些个菜摆上桌，关丽娟一看就肉疼，好家伙，全是肉菜，高军这没脑子的东西，是想吃垮他家这小饭店么？
饭菜，碗筷都摆弄好了。
关丽娟看了一眼自从回来就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坐在吧台角落看武侠小说的任亦宁，喊道，“宁宁，过来吃饭了，今天难得你小舅舅亲自下厨炒菜给我们吃，你有口福了。”
任亦宁心想，什么口福，明明就是鸿门宴。
高大厨还在后厨忙活着。
关丽娟在吧台搜寻着找酒。
其余的人都没敢上桌，任亦宁也不敢第一个先上桌，有些迟疑的立在桌子旁边。
高军解了围裙从后厨出来，一看这情形就说，“怎么回事？没人上桌？这是不给我面子还是嫌我的手艺？快点麻溜给我坐下。”
高军一边说一边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了下来。
田二杆和关家伟立马坐在了高军对面，平日里，和高军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大没小的也没觉得拘束，可今儿个，第六感告诉他俩，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批判会，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远离火药中心为好。
钱大师虽然不怎么怕高大厨，可本着隔岸观火的原则，他选择挨着田二杆坐下，虽说田二杆这家伙惯常一副二师兄的吃相，看他狼吞虎咽的抢食虽然令人不爽但很开胃不是？
任亦宁没得选，只好视死如归的挨着他小舅舅坐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躲不过，谁叫自个儿离家出走呢？
关丽娟找了一小瓶半斤装的劲酒，拿到桌子上，然后坐下问谁喝酒？
田二杆和关家伟连忙摇头，心说，就那半斤酒，都不够高老板润喉咙，哪有他们的份？
钱中华家有娇妻管着，惯常是滴酒不沾。
于是，大家心照不宣，静默无声的吃饭。
只有高军自饮自酌的喝酒。
其实，关丽娟主动给高军找酒喝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平日里不喝酒的高军不善言辞，但只要沾了点酒，嘴皮子就特溜，而且一开口就醉话连连，唠唠叨叨的没一两个小时停不下来，弄得她不胜其烦，苦不堪言。
今儿个，她就是要叫任亦宁这小子领教一下他家小舅舅这项特别的技能。
果不其然。
酒至半酣之时，高军开始了。
他说，“任亦宁，你这臭小子狗胆不小，不招你，不惹你，你居然给老子闹离家出走，弄得老子炒菜都没心思，饭店都快因为你倒闭。再者说了，要论离家出走，你小子还嫩着呢，想当年，老子离家出走的时候才12岁，你知道老子为什么离家出走吗？因为老子初中没考上，觉得特别丢脸，就死活不去学校读书了。你外公外婆交了高价学费，非要我接着上学，我不去，被你外婆抽了一顿，我一气之下就跟着一群人跑到哈尔滨来了，我想证明给你外公外婆看，不读书，我照样可以挣大钱，于是，我跑了一年没给家里一点消息，在哈尔滨这个地方差点冻死，差点被人打死，能他妈活下来真得感谢祖上积德。如果再叫我回到12岁，就是被你外公外婆打死我也不离家出走了，因为我的离家出走，连累了我大姐，就是你妈，我大姐比我大六岁，从小把我背到大，对我这个小弟弟好的没话说，我离家出走一年没有消息，正在读高中的大姐急的不得了，也离家出走来找我，可我那大姐傻得厉害，不但没把我找回家，还把自己给弄丢了，被你爸那个王八羔子给骗回了家，，，”
说到这里，高军突然泪流满面，有些哽咽得说不下去。
所谓酒后吐真言，这些话字字带血，句句有泪，是高军一辈子的悔与痛。
任亦宁有些意外又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小舅舅，他以为他小舅舅会狠狠的骂他一顿，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小舅舅的自我忏悔。
他本来想好如何来应对他小舅舅的责骂，他也有很多压在心底的伤心和痛楚需要发泄，他想痛斥老妈和老爸吵架不管他，老妈离家打工，把他扔在学校里，打架也好，没生活费也好，他找不到离家打工的老妈，也不知道老爸在哪儿？老妈说，没钱的时候，找大伯要，可不管他找谁去借，都没人给他一分钱，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爸妈抛弃的孩子，一度的绝望得想死，事实上，他也真的喝了一包老鼠药，那味道恶心的他吐的一塌糊涂，还好吐了，他没死成，但经此一事，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世上，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他想好好活着，靠自己好好活着，吃再多的苦他都不怕。他不想再要这世间淡漠的亲情，他想摆脱父母自由自在的活着。
可今天，突然从舅舅嘴里听到了老妈的事情，他突然就觉得心痛无比，从小到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老妈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记得老爸喝醉酒拿着菜刀追着老妈砍，他记得老妈站在滚滚流动的大河边犹豫的身影，他记得老妈病在床上身边没一个亲人的凄凉，他也记得最后老妈回家了，知道他受了委屈，不想读书了，就说再也不走了，要守在他身边打工供他读书，，，
不得不说，关丽娟这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看着两个泪水盈眶的男人。
关丽娟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辞，她说，“宁宁，这世上的每个人能活下来都很不容易，都是九死一生的长大，试着想想，每个人从娘胎一生下来，就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意外，什么车祸，水灾，火灾，台风，海啸，地震，泥石流，瘟疫，跳楼，谋杀，抹脖子的等等等，，，有的意外避免不了，所以有的人死了，有的意外来了，从我们身边溜过去了，我们得以庆幸，又能活下去了，，你要记住，我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值得庆幸，所以，无论面对什么困苦艰难，我们多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去寻找自己活在这世上的价值，我跟你说，这世界上有价值的东西多着呢，喜欢的音乐，，心爱的女孩，美味的食物，还有让人一生都想去寻求的梦想。总之，宁宁，你要记住，今天我和你小舅舅给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不当一回事，不论你是叛逆的少年，还是成熟的大人，轻贱生命就是轻贱你自己。”
关丽娟的总结陈辞说得有些煽情，弄得在座的每个人都沉思不语。
任亦宁少年自此对他这个小舅妈刮目相看，心想他小舅舅真是傻人有傻福，能娶到他舅妈这样聪明强干又有智慧的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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