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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村来客

    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偶有威风拂过,吹得地里的庄稼“沙沙沙”发出脆响,伴随着交响乐手青蛙们阵阵的歌声,高低呼应,与远处村落不时传来的狗吠,交织在一起,就是一部唯美乡村协奏曲。

    在荒野杂草中醒来的门夏,四周除了这些声音,眼前还有一些黑乎乎的高大的树,一个个摇晃着枝叶,像守卫黑暗的勇士一般,张牙舞爪。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肩膀,起身就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向着远处有灯光的方向走去。远处看那应该是一个被绿树环抱的村落,因为她所处的地势比较高,所以能透过那些树木隐约看见零散的亮着的灯光。

    草地的露水湿了她的脚面,不小心还踩进了一个水坑,夹杂着淤泥的水瞬间透过鞋面渗透到了脚下,湿湿凉凉黏黏糊糊的。门夏顾不上这些,顺着黑暗中唯一能看见发白的路,走了下去。好一会儿,才进了村子。一个一个木头栅栏的黑漆漆的院子里,不见任何声响。好容易发现一个一人来高的院墙里亮着灯,还未走近,灯就熄了。快要到村头才碰上一家开灯的,院子里传来狗的叫声,随着她拍打铁门的声音,叫的更甚,一声高过一声。

    “谁呀,等会儿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院内应了声,然后传来脚步声,门缝中一闪一闪的一道亮光走近。

    门栓生了锈,嘎吱嘎吱蹭了好几下大门,门才开了,出来的是个身材略壮实的男人,还用电筒晃了一下她的脸。

    “你好,我就想问下路。”她下意识的躲避电筒刺眼的光。

    “你要打听哪?”

    “我......”门夏懵了,脑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她要敲开门要问路呢,对于这一举动,此刻她的脑袋都无法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请问这里是哪?”

    “这里是刘家屯,你从哪来啊?看你这打扮,不像这跟前儿的呢。”男人一口东北话,电筒晃了一下她的全身,穿着蓝色雪纺的半袖,乳白色的八分裤,脚上是一双浅驼色的小皮鞋,此刻沾满了污泥,在男人看来从穿衣打扮,多半是个城里人,乡下人谁会穿白裤子。

    “刘二,你干啥呢,能不能让狗别叫唤了,小刚都睡着了明天还上学呢。”屋里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斥责声。

    “知道了,一天天的,就你嗓门大,比大黑都能叫唤。”

    “我......忘了,抱歉,打扰了。”门夏无法应付眼前一问三不知的尴尬,赶忙转身离开。迎着夜色,顺着白色的甬道,往前走去。

    “上哪还能忘了,大晚上开啥玩笑。哎,上哪你就问,我知道我就告诉你了。”刘二伸出头看了看远去的黑影还喊了一嗓子,见门夏没有回应,咣当关上了铁大门,嘎吱吱拉上了门栓。

    彼时的乡间,夜里十分寂静,甚至走出很远,她还能听见刚才那家训狗的说话声,这么黑还是留在村里比较安全,再走下去,她也没有方向。门夏就在村口最后一家停了下来,墙外刚好有个木桩,她坐了上去,靠在土墙边上,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真美啊!可是她为什么在这里,竟然一无所知。

    刘家屯的张大娘第二天一早出来倒脏水时,在门口发现了睡着了门夏,好心的她带到家里还吃了早饭,往常村里来一些要饭的啊,杂耍的啊,基本她都会留饭,用她的话说,活着都不容易,几口吃的,也穷不着富不了的。

    “看这闺女长得喜人劲儿,你家是哪的啊?”吃完了饭,张大娘才问门夏,可她都摇头不知,热心的大娘就把她带到了村支部,村支部有电话,消息也灵通,总会知道附近谁家走丢了啥亲戚。

    门夏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头发已然发白的李书记打电话,乡里派出所说没有报案说人丢了的,可以给记录一下,但是不接收这个人。

    “这走夜路找不着道的挺多,可这大白天啥也不知道还不好碰,看着也没疯没傻的。”李书记喃喃说道。

    “不是逃婚出来撒谎了吧。”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小声说道,门夏来时听张大娘说,说话的是这里的妇女主任叫赵秀华。

    李书记又再一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下她。

    点了点头,可是这人到这,这么大个姑娘,往哪送。南北二屯的也没听说谁家闺女丢了,只能这么等着,万一找来呢,道儿远的话,等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说不定。

    “报纸上不可以打寻人启事嘛。”村长张玉成提议道,村干部里数他年轻,今年才三十五。

    “你看哪个老百姓家看报纸。”张会计喝了口茶水,还吐了两口茶叶梗。

    “老百姓不看,村干部看也行啊,再者,你看她这模样,好像也不是咱这老农家里的。”

    “行,我给乡里打电话问问,问问怎么登报。”

    “那得登晚报,日报没人看啊。”看李书记又去打电话了,张会计还冲着他背影喊。

    李书记打完电话,决定借学校张老师的照相机给门夏照相,张玉成说登启示最好有照片,好认。可是借的这个相机里胶卷没用完,不用完没法洗相片,这几个村干部就开始在支部大院里拍照,一会儿他跟他照一个,他跟他照一个,姿势和表情,都要精益求精。忙活了小半天,最后连圈里养的四头猪都跟着混了一个照片。

    门夏默默看着,突然觉得这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叔们还挺可爱的。

    胶卷让那个出主意的张玉成骑着自行车送去了街里的照相馆,说是洗出来还得三天,对于这个陌生的大姑娘,接下来的住处又让大伙犯了难。

    这个村子一般都是三间房,像他们这几个,家境都不错,也无非就是瓦房,可是多余出来的屋子,还真没有,李书记家跟儿子儿媳一起住,张会计倒是儿子没结婚,可是单身大小伙子,带回姑娘家,万一传出点啥往后都不好找对象了,赵妇女主任家里有两个半大小子,就一铺炕也不方便,就是张玉成,也是两间屋子,媳妇孩子一个炕上睡觉的。

    最后门夏被留在村支部的办公室里,正好有一张平常来应付检查说是值班的床。吃饭就跟着村支部看屋的老杨头一块吃。

    再次回到这屋子,门夏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一面墙上挂满了大照片,有***,***那种大相框的照片,还有一面是零零星星贴了几个奖状。村支部的这个屋挺大,四个桌子,两两对面放着,黄色的油漆面已经磨的快要看不出痕迹,漏出木头也被磨得黑亮,桌面上放着切割平整的玻璃板因年久也没有那么通透,玻璃下面还压着近期乡里发的一些通知和一些小字条,桌子临窗而放,窗台上放着红色印花的暖壶,旁边还扣着四个花玻璃的杯子,她刚来的时候,妇女主任赵秀华就是用那个给她倒得热水。桌子上很干净,一人一个搪瓷的茶缸子,只有李书记的桌子边放着一个白色带盖的瓷杯。一角的书架上摆放着几本书,下边是厚厚的一摞报纸。

    地当中倒放着一个自行车,一个轱辘还露出半截红色的里胎,一个破洋漆盆在地上,旁边放着铁皮自制的小铁搓,应该是自行车胎扎了还没粘完。往里头走有个不大的小屋,刚好能放个小床,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着还算干净。

    大家几乎在村部待了一小天,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门夏站在桌子边上,就能将大队部院里一览无余,东侧靠墙边修了一排自行车棚,往南挨着南墙是个小猪舍,不太显眼,如果不是白天知道,她也看不太出来,大概是这个建筑在村部不太应景。大门是对开的那种镂空的铁艺大门,西侧墙是三间仓房,院子正中是一米多宽的红砖甬路,两侧都被开了菜地,靠西边有一口水井。

    老杨头不算热情,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来喊她,就送来一个大碗,盛着白白的米饭,上面高高的摆着土豆片,还有一个小碟子的辣椒咸菜。

    “厕所在哪知道不?从这屋出去,看那个窗户外头没有,靠西的那边。晚上我不出去,你这屋自己锁好门,这个是手电,有事喊我。”嘱咐完老杨头就一脸的不高兴背着手出去了。

    他今年才五十五岁,早些年死了老伴,儿子在外地,自己一个人才干了这么一个活,钱不多,好在吃喝都是村上的。整这么个大姑娘,放他这,他也怕传出些不好听的。想到六队那个傻媳妇,他就觉得气闷。

    门夏静静的吃了饭,躺在小床上,看着外头的星星,渐渐的睡去,脑袋里空空,就连个梦都没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老杨头正在外面的菜地里忙活,地上还放着一个收音机,正哇啦哇啦的喊着二人转。

    “杨叔,我帮你干点啥吧。”门夏打了水,洗了把脸,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也不好闷头过去,不得不打了个招呼。

    “不用,饭在锅里呢,你自己去吃吧。”老杨头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裤子,膝盖处鼓着两个大包,青灰色的半袖,看见门夏进屋了,他才放下锄头,从裤腰处别着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支卷好的烟卷,撕了一下,划了根火柴,点着叼在嘴里,头也不抬,接着用锄头铲那绿油油的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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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访记:

    村妇:大娘,你说当初要不是你留那丫头吃饭,送村支部,她现在能有工作留这?要我说啊,你就去说,这就是缘分,何况咱家孩子差哪啊,还配不上她不知道哪来的野丫头。

    张大娘:留顿饭就是缘分的话,你那弟弟在饭店当厨子,那么多缘分,咋没领个媳妇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