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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花车(中)

    江月记得,《星幕传》里,最早出现江湖黑话的章节,就是落雁山女匪首那一回。如今的凤灵王后,也就是白星幕的正宫王后,闺名代晓锦云。

    当年,白星幕一行人经过落雁山,平了山匪冤案。而后,那帮沦为山匪的百姓,出于感恩,在落雁山建造了一个小庙,里面贡着的,就是代晓锦云。

    而代晓锦云在临行前,留下了一句话。仙女自认落雁山女匪首,将落雁山归为了她的地盘。并自我贺号:“斩妖除魔,正气浩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落雁山女匪首,超级山大王杨蒙蒙!”

    江湖贺号都是道上朋友给的,哪有自己封的道理?且她这个江湖贺号,那叫一个让人捧腹呢,所以江月留下了一丝印象。

    如今情况紧急,他便是想到了这回事。

    眼见他说自己是混落雁山的,那匪首脸色顿时变了。

    要知道,那凤灵王后乃是东海灵宫的主母,何等强悍?如今生活在落雁山的那些百姓皆是受她庇护之人。如果这个小伙子,真像他说的那样,乃是落雁山出身。那么,自己就算饿死,也决不能动他一丝一毫。

    然而,这匪首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落雁山远在肃州蒲城边上,离这里相隔老鼻子路程,这小伙子看着像本地人,又怎么会是落雁山出身?

    他有心觉得这芽儿唬人,奈何凤灵王后的雌威太盛。都知道白星幕护短,灵宫阁是出了名的虽远必诛。当年摄魂教不长眼,绑了灵宫的二爷钱多多,结果落了个灭顶之灾,煌煌百万教众的规模,不出一年就被东海推平了。

    他是真不敢冒险啊................

    正当犹豫之际,却是耳听得一阵女子惊呼。

    场间四个土匪,八个村民,立马惊觉。他们望着呼声传来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惊惶无措。

    江月根本顾不及多想,一个箭步,飞也似的赶了过去。

    他们在前面跑,四个土匪在后面追。

    途经一片村里的空地,平日里是晒东西用的。偏左边的位置,有一个草木搭的凉亭。那下面是一口长宽皆是五米的水池,引的山水,乃村中妇人洗浣衣服所用。

    过了那里,稍一拐弯,就是珠儿的家。

    还未赶到,却已闻其声。耳听得珠儿家中一阵嘈杂喧闹。隔着院子矮墙,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土匪腋下夹着珠儿的脖子,单手持刀,正一个劲的将她往屋外拖。

    珠儿娘头发凌乱,从屋里哭嚷着追了出来。

    她刚一拉到那土匪的衣摆,却是被那土匪一脚踹在了小腹上。连闷哼都没有,珠儿娘倒在了地上,无声无息。

    珠儿见之一阵哭喊。紧接着她的哭喊声。看到这一幕的珠儿爹瞬间红了眼睛。老爷子一声怒嚎,举起手里的柴刀就冲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局势失控,江月将心一横,立马跟了上去。心想来个以二敌一,现将这瘦高个宰了。

    却不想这家伙有些本事,单刀架住珠儿爹砍来的一刀,紧接着抬腿就是一脚。

    他个子高呢,一米八往上,手脚自然也长。这一脚踹的不轻,珠儿爹应声倒地。

    江月手持柴刀,紧随其后,正想趁着他对付珠儿爹的功夫,来个侧翼偷袭。怎料这瘦高个早有防备,他身子一个较劲,将珠儿的身子侧了过来。

    小丫头的力气哪有他大?又被钳住了脖子,眼见着那略显发育的屁股冲着自己这边撞了过来,江月无奈之下,只能收手,随即朝着那瘦高个的背后迂回。

    这时候,珠儿爹已经倒地了。

    那瘦高个一声狞笑,眼见江月绕后,就跟他玩起了转圈圈。

    珠儿的屁股盘子就跟那转轮的指针一样,死死的对准了江月。

    “来!你来啊!”那瘦高个面色通红,薄着嘴唇,一脸的兴奋。

    江月顿生一计,身随脑动。只见他大喝一声:“我草尼玛的!”那右腿用力一踹,贴着珠儿右边的臀瓣就是一脚。

    珠儿吃痛,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这招可谓漂亮至极。珠儿摔倒,那瘦高个一时半会哪能将她立起来?拖着一个人那还转的动?

    眼见着挡箭牌成了累赘,那瘦高个看着江月双手持刀劈下。被逼无奈,他不得不松开珠儿。

    只听得“噹”的一声脆响。千钧一发之际,柴刀被他架住。

    还是老路数,这货架住柴刀,顺势抬脚踹来。

    江月虽然不会武功,但这土匪也不会武功啊。那要说大家都是正常人,无非就是比谁更壮实,谁的打手套路更好了呗?

    江月虽然只有十二岁,多年的锻炼,加上他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他这体格虽然没有前世的一米八那么高,却也已经一米七往上了。

    年轻小伙子多锻炼,又没破身子,那有的是劲道。

    而要论打人,那江月自认一代豪杰了!群殴干架,一个打三个那是毛毛雨,加点小心,对付五个也不在话下。要对付七个,虽说难免带伤,但也能打赢。

    诶,你还别说,江月虽然不懂什么叫自由搏击,但是,他还真就是这么厉害。

    或许,这就叫做天份吧..................

    刚才这货对付珠儿爹,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套路他都记在了心里,哪能着了他的道?

    就预判了他这一脚会跟过来。江月一个侧身躲过,然后,他松手了。

    是的,他两手一松,竟是弃了那把柴刀。

    与此同时,空出来的两只手就这么抓住那瘦高个的腿,紧接着往上用力一掰。

    那货单腿站立,又被这么掰了腿,一个踉跄,摔向后方。

    江月身手矫捷,一个扫堂腿,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大腿根上。

    这一脚有力道,那货的大腿立马麻了。

    扫腿的同时,江月顺势将地上的柴刀捡起,随即这么一砍!!

    那瘦高个是躺在地上的,钢刀在他手里拿着呢,这一刀砍过来,他拿什么挡?

    拿腿挡??

    挡个屁!刀过来了,他下意识的就只能躲呗。只见他腰腹用力,一个抬腿,躲开了江月横砍的一刀。

    然而,意外的是,他本想做个后滚翻。躲过一刀后重新站立起来,那就有的打。

    可倒霉的是,珠儿院里今天刚砍了柴火。珠儿爹要收拾没收拾,得知来了山匪,这不是去村口集合了么。

    那对柴火就堆在那瘦高个翻滚的路径上。

    好家伙,他一个翻身压下,前身正好压在了那些带尖的干柴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还不算完,行动受阻的他,现在可是趴在地上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银芒落下!

    刹那间,桃花朵朵开................

    江月追的这一刀,正正好好劈在那货的头顶上。

    他身子颤了几下,随即一软................

    死了...........这可不就死了呗.....................

    江月心潮汹涌,不断的喘息着。只感到一阵耳鸣,杀人了,他活了三十九年,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看小说杀人,那是假的。看电影杀人,那是假的。然而,江月这是实打实的杀了人。虽然是坏人,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一阵悸动。

    那神经绷的死死的,便是连身边珠儿的尖叫声,他都没怎么听清。

    毕竟是条汉子,不过片刻,他立马恢复了些许神智。

    那边厢可是打成一团了!江月一咬牙,拔出那把柴刀,朝着院外奔去。

    他人是麻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只知道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随着打斗,他心神逐渐平息。虽说自己这边有人数优势,可也都是一些农家汉,而且还上了年纪。真遇上打打杀杀的事情,说不犯怵,那是骗人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几个交锋,几位长辈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土匪那边,却仅有一个精瘦的小子挂彩。伤的还不是很重,也就是右手臂上被划了个口子。

    珠儿爹中了一脚,早就不行了,现在还躺在院子里挣扎着想起来。

    三个六十来岁的看着也已经够呛。

    江月心中焦急万分,再拖下去,自己哪里对付的了四个?那是土匪!!又不是混混!!

    耳听得又是一声尖叫。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自己家!江月跟他爹心中顿时一紧。

    有心去救,怎奈面前四个壮汉拦着。

    “尼玛的!!”江月心急之下,打算拼了。举起柴刀就奔着那匪首砍去。

    如此莽撞,这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那匪首一脸狞笑,抬刀欲挡。却见江月从腰间不知道掏出了个什么东西,顺手一丢。

    那匪首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去挡。他用手挡着面门,难免影响视线。江月冲锋而来,高举柴刀。

    两边喽啰见状不妙,赶紧挥刀砍他,却是砍了个空...................

    不知江月是怎么想的,他一路喊叫,大有拼命的意思,却是突然收住脚步,停在了他们刀刃攻击的范围之外。

    不多不少,刚好一寸.................

    只见,他一刀落下,打了个两者之间的前后摇。其中一个喽啰的手,乃至于前臂,被他那柴刀劈了个正着!

    裂开的甘蔗见过么?那精瘦汉子的前臂裂成两半,哀嚎声顿时不绝于耳。

    看着江月得逞,缓步后退。那胖子骂了一句:“姥姥!!!”话音未落,那身影已经冲了过来。

    江月跟他对了一刀。那胖子有劲!这一刀砍的江月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

    后面那几个长辈看他刚才一刀两开,受他激励,心里顿时涌出一丝斗志,这时也早就已经跟了上来。

    眼看着柴刀朝着自己砍来,那胖子本能的往后一缩。跟赶上来帮忙的匪首站在了一起。

    “瓢儿,芽儿扎手,扯呼?”那胖子眼眶深陷,死死的盯着江月。

    “扯呼?扯你娘个裤裆开花花!老子要弄死他!!!”那手被砍成两半,完全裂开的精瘦土匪大声的叫骂道。

    事情到了这份上,那匪首也是红了眼睛。按道理说,眼前的局势其实并不明朗,谁胜谁负其实真还不一定。

    自己这边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对面虽然都还健全,但看那样子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

    听着刚才动静,自己的兄弟该是得手了。

    这边有了人质,那就怎么都好说。更何况,怎么着也是土匪,那性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他可不愿认。

    他要真认的下这口气,那得多能审时度势?何至于混成这个德行呢?

    眼见他胳膊一甩,顶开了那胖子,大嘴一撇,叫嚷道:“芽儿伤咱排琴,不得碎了给高杆儿报仇??”

    “善!先碎了这些孙食,完事毁他们子孙窑儿过瘾!”那胖子见自己老大立了杀心,倒也没了退意。

    排琴是兄弟手足,碎就是杀,子孙窑儿就是媳妇。

    言下之意,今天他们就是要屠了这小村子,然后干些奸杀掳掠的勾当了。

    江月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隐隐约约能理解这帮人起了玉石俱焚的心。那哪还能任由他们在那商量?

    心火一冒,举起柴刀便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