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私活
观黄馨映水，漪漪茫茫。
我闻着花香，满眼，是你的模样。
————————————————————弦女印瞳
...........................................................................................
她叫弦女，生于苗疆。
他叫印瞳，就住她家边上。
弦女爱着印瞳。十岁那年，她羞于开口，却将闺名写在了纸上。
印瞳爱着弦女。他看着手中的名字，为她痴狂。
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约定十四岁那年结亲，从此幸福一生。
没成想，邻村有女，看上印瞳。她夺夫不成，心生怨恨。着蛊于酒中，骗印瞳喝下。
只言五年为期。若与她结为连理，方为印瞳破蛊。
二人奔波四年，走遍苗疆，寻访巫医无数，却无人能解。只得高人指点，说那北境汝州，有一神木。其花似樱，其叶如桑。取新花三朵，就水而服，方得无恙。
二人自此北上。
五年期限将至，若寻得神木，印瞳可活。若寻不得.....................
茶馆外，凉棚下。蒋诗韵抿着小嘴，面带忧伤。印瞳面色不好，肤色普遍发黑，很明显的中毒征兆。
她通晓医理，深知印瞳命不久矣，所幸，还有一丝希望。
江月闷闷的放下茶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自己刚碰上个糟心事，却毕竟不是生离死别。可眼前男女，哎...................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还算好一些了。
“山高路远，那神木虚无缥缈。也不知，能否找到。”印瞳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微微的低下了头。
弦女无言，掏出手绢，为他拭了拭额头汗珠。
汝州在京州的正北方，离湖州相隔三省。汝州是一片广袤的无人区。那里戈壁慌摊，即便有几片面积数百里的草地，也难免荒凉。
由于近十年来，天朝在东海灵宫的带动下，与北国展开了贸易往来。得利与此，京州正北于天水关之间多了几座城池。
这多少让原本荒无人烟的汝州，有了一丝生迹。只不过，那也只是一条直线。除了商路以外，其余地方，依旧寥无人烟。
也因为商路的存在，汝州四处，藏了不少马匪强盗。那里地广人稀，山穷水恶。官府几次围剿，都没什么成效。也不敢追的太紧，若把马匪逼到临州土地，百姓又得遭难。不如着重把控官道附近，一来节省人力，以逸待劳。二来，就让那帮祸害聚集在无人区也好。
因为那帮祸害在，倒是养活了镖局行当，也算给好人添了点就业岗位。
说来也算讽刺，但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你奈苍天何？
“五十两。”江月复而饮下一碗茶水，干脆利落的说道。
二人闻言一愣，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迷踪阁虽是门派，其实就是个佣兵组织。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不做，但保局他们却是接的。
江月幻气境的修为，他的身手，昨天晚上两个人是见识过的。六十几个山匪，眨眼之间，就死了一半。临了又是一阵霍霍，当他们走的时候，那帮土匪，只剩下寥寥十几人。如果有江月保着他们同行，这跨越无人区的可能性，绝对会大大增加。
弦女虽是欣喜非常，却面露难色。刚要开口，却被江月拦下：“不够就欠着，小爷今天高兴，不收你们利息。这钱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我。”
弦女闻言连连点头：“多谢恩公................”
江月抬手一摆：“诶！恩公什么的就免了。我叫江月。”
印瞳木讷，质朴的笑着，端起茶碗，真挚道：“朋友。”
江月一笑：“朋友？”
弦女欣然举起茶碗：“朋友！”
江月哈哈一笑，茶碗相碰：“朋友！”
蒋诗韵看着欢喜，娇躯微微耸动着，连道：“诗韵也去！诗韵也去！”说着，举起茶碗，与他们碰在了一起。
四人哈哈一笑，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你们坐着等我。这趟可得走个小半年，我回去把牌儿摘了。省的柜上以为我还在这，要是接了单子，那就麻烦了。”江月笑着敲了敲桌子，没别的，掏银子先把帐结了。
他大摇大摆的家走，留下三个人坐在那里。
这家伙这些年倒是攒了些银子。刨去吃吃喝喝这种平日用度，小一百两还是有的。
五十两银子他也就随口一说。无非是一个由头，若不提银子，人家怎好麻烦他一个“生意人”。
要知道，一两银子就够一户五口之家用上一个月的。五十两，普通人家没个十年是攒不下来的。说是欠着，其实等于是干白活了。
这事蒋诗韵知道，弦女跟印瞳也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别看江月吊儿郎当，为人是出了名的义气。宜城百姓或许不一定见过他，但是一听江月的名字，也都挑大拇哥。
而他这一番举动，在蒋诗韵看来，却是有点侠气了。加之他长的不错，这丫头不禁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她在那水眸泛波。弦女看在眼里，倒也品出了其中滋味。
“蒋姑娘是江月的心上人？”弦女笑着问道。
蒋诗韵闻言回神，俏脸瞬间染满红霞，赶紧垂首，摇了摇头。
花季少女，羞容可人，堪称美景...................
“滚滚滚！！！又接私活！！总有一天，影得把你腿打断。”江心作背着包覆，站在迷踪阁的门口，愤愤的骂道。
江月不好意思的赔着笑脸，一边小跑着离开，一边回头喊道：“行啦！老头，你多保重哈。”
江心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去给谁帮忙了。“一走几个月，闲的你！嗬！”他看着江月远去的背影，一提手中包袱。
他今天也接了一个单子，跑的是西南。师徒二人各忙各的，本是常事，却不想，这一别，自此天人永隔...................
.............................................................................................
这世道，富人出行旅居车马。穷人可不得靠着两条腿么？
四个人，也就江月有点银子。
那对苦命鸳鸯，走了四年多，又不是家缠万贯，离家半年，能有多少盘缠可想而知。
蒋诗韵下山游历，赚来的那点诊金，自己都只能勉强饱腹。别说马这种奢侈品，驴都买不起一头。
江月做了规划，沿路雇马车。一路北上宁州，等到了汝州，再做打算。
毕竟，印瞳腿上有伤，加上受蛊虫折磨，说他病入膏肓，也差不来齐。真要用脚走过去，找不找得到神木暂且不提，他会不会死在半道上，那还得两说了。
蒋诗韵配了一些药粉，撒在了印瞳的伤口上，欣然道：“这方子是师父教给诗韵的，对这种外伤有奇效，放心吧，两日便好呢！”
二人感念的冲她笑着，诚挚的点了点头。
江月百无聊赖的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
马车的另一边，一架旅居与他擦身而过。车上坐着一位姑娘，她身穿红色广袖仕女衫，内搭襦衫诃子裙。
这衣服是她今日启程前特意换的。眨眼六年光景，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无非是个子又高了些，身子也更显丰润。
阳光透着窗纸，洋在她胸前白皙粉嫩的雪腻上。
她盘腿坐在床上，闭着凤目水眸，长长的睫毛无限美好。
六年过去了，那人不知今夕怎样？
“江月？哎哟，小姐您来的不巧。江月接了个私活，这刚走没多久呢。”看她衣着华丽，容貌出众，一副豪门千金的模样。那柜上的小厮，不敢怠慢，话语恭敬的说道。
“私活？”颦儿眨巴着水眸，似有不解。
那小厮见状一笑，解释道：“嗨，那小爷热心肠。说是接私活，保不齐又给谁帮忙去了。”
颦儿会意点头，转而问道：“可知几时回来？”
那小厮面露难色，诚然道：“这却不知。少则几日，多则月余。阁中八重以上高手，得闲者仍有数人。小姐若有需要，小人可以推荐的。”
颦儿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多谢。”
她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却又走了回来，随即拈出一颗银瓜子，放在柜台上说道：“妾身就在鸿福居落脚，若江月回来，劳烦你通知一声。”
银瓜子打赏，这真叫一个讲究。大户豪门多有打赏的习惯，为了方便，出门的时候，身上通常会带这种银瓜子。若是遇上那种没带丫鬟仆人的贵客，但凡对方用银瓜子结账，那就意味着你不用着他铜钱了。这种豪客对商贩来说，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银瓜子重约二十克，价值四百文钱。能顶这小厮月余薪资了。看着那柜上的银瓜子，这货眼睛都直了，立马将银瓜子收入囊中，屁颠屁颠的从柜台里面跑出来，殷切的为颦儿送行。
“贵人慢走，您放心，江爷要是回来，小的一定通知到位。”那小厮点头哈腰的说着，目送那旅居远去。
“嗬.......江爷可是不赖。也不知道哪结的缘，这大小姐人美多金，这一单下来，必然能挣个不少了。”那小厮吸了吸鼻子，掂了掂手里的银瓜子，哼着小调，转身回去..............
灵安街头，旅居中，颦儿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宣纸，朱唇轻喃：“虫鸣蝉叫夜莺啼，云染月隐星河泣。风啸携雨宜城渡，花落声消灵安寂。”
她口中浅浅的念着，心头，浅浅的念着......................
我闻着花香，满眼，是你的模样。
————————————————————弦女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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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弦女，生于苗疆。
他叫印瞳，就住她家边上。
弦女爱着印瞳。十岁那年，她羞于开口，却将闺名写在了纸上。
印瞳爱着弦女。他看着手中的名字，为她痴狂。
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约定十四岁那年结亲，从此幸福一生。
没成想，邻村有女，看上印瞳。她夺夫不成，心生怨恨。着蛊于酒中，骗印瞳喝下。
只言五年为期。若与她结为连理，方为印瞳破蛊。
二人奔波四年，走遍苗疆，寻访巫医无数，却无人能解。只得高人指点，说那北境汝州，有一神木。其花似樱，其叶如桑。取新花三朵，就水而服，方得无恙。
二人自此北上。
五年期限将至，若寻得神木，印瞳可活。若寻不得.....................
茶馆外，凉棚下。蒋诗韵抿着小嘴，面带忧伤。印瞳面色不好，肤色普遍发黑，很明显的中毒征兆。
她通晓医理，深知印瞳命不久矣，所幸，还有一丝希望。
江月闷闷的放下茶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自己刚碰上个糟心事，却毕竟不是生离死别。可眼前男女，哎...................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还算好一些了。
“山高路远，那神木虚无缥缈。也不知，能否找到。”印瞳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微微的低下了头。
弦女无言，掏出手绢，为他拭了拭额头汗珠。
汝州在京州的正北方，离湖州相隔三省。汝州是一片广袤的无人区。那里戈壁慌摊，即便有几片面积数百里的草地，也难免荒凉。
由于近十年来，天朝在东海灵宫的带动下，与北国展开了贸易往来。得利与此，京州正北于天水关之间多了几座城池。
这多少让原本荒无人烟的汝州，有了一丝生迹。只不过，那也只是一条直线。除了商路以外，其余地方，依旧寥无人烟。
也因为商路的存在，汝州四处，藏了不少马匪强盗。那里地广人稀，山穷水恶。官府几次围剿，都没什么成效。也不敢追的太紧，若把马匪逼到临州土地，百姓又得遭难。不如着重把控官道附近，一来节省人力，以逸待劳。二来，就让那帮祸害聚集在无人区也好。
因为那帮祸害在，倒是养活了镖局行当，也算给好人添了点就业岗位。
说来也算讽刺，但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你奈苍天何？
“五十两。”江月复而饮下一碗茶水，干脆利落的说道。
二人闻言一愣，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迷踪阁虽是门派，其实就是个佣兵组织。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不做，但保局他们却是接的。
江月幻气境的修为，他的身手，昨天晚上两个人是见识过的。六十几个山匪，眨眼之间，就死了一半。临了又是一阵霍霍，当他们走的时候，那帮土匪，只剩下寥寥十几人。如果有江月保着他们同行，这跨越无人区的可能性，绝对会大大增加。
弦女虽是欣喜非常，却面露难色。刚要开口，却被江月拦下：“不够就欠着，小爷今天高兴，不收你们利息。这钱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我。”
弦女闻言连连点头：“多谢恩公................”
江月抬手一摆：“诶！恩公什么的就免了。我叫江月。”
印瞳木讷，质朴的笑着，端起茶碗，真挚道：“朋友。”
江月一笑：“朋友？”
弦女欣然举起茶碗：“朋友！”
江月哈哈一笑，茶碗相碰：“朋友！”
蒋诗韵看着欢喜，娇躯微微耸动着，连道：“诗韵也去！诗韵也去！”说着，举起茶碗，与他们碰在了一起。
四人哈哈一笑，将那茶水一饮而尽。
“你们坐着等我。这趟可得走个小半年，我回去把牌儿摘了。省的柜上以为我还在这，要是接了单子，那就麻烦了。”江月笑着敲了敲桌子，没别的，掏银子先把帐结了。
他大摇大摆的家走，留下三个人坐在那里。
这家伙这些年倒是攒了些银子。刨去吃吃喝喝这种平日用度，小一百两还是有的。
五十两银子他也就随口一说。无非是一个由头，若不提银子，人家怎好麻烦他一个“生意人”。
要知道，一两银子就够一户五口之家用上一个月的。五十两，普通人家没个十年是攒不下来的。说是欠着，其实等于是干白活了。
这事蒋诗韵知道，弦女跟印瞳也知道。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别看江月吊儿郎当，为人是出了名的义气。宜城百姓或许不一定见过他，但是一听江月的名字，也都挑大拇哥。
而他这一番举动，在蒋诗韵看来，却是有点侠气了。加之他长的不错，这丫头不禁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她在那水眸泛波。弦女看在眼里，倒也品出了其中滋味。
“蒋姑娘是江月的心上人？”弦女笑着问道。
蒋诗韵闻言回神，俏脸瞬间染满红霞，赶紧垂首，摇了摇头。
花季少女，羞容可人，堪称美景...................
“滚滚滚！！！又接私活！！总有一天，影得把你腿打断。”江心作背着包覆，站在迷踪阁的门口，愤愤的骂道。
江月不好意思的赔着笑脸，一边小跑着离开，一边回头喊道：“行啦！老头，你多保重哈。”
江心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去给谁帮忙了。“一走几个月，闲的你！嗬！”他看着江月远去的背影，一提手中包袱。
他今天也接了一个单子，跑的是西南。师徒二人各忙各的，本是常事，却不想，这一别，自此天人永隔...................
.............................................................................................
这世道，富人出行旅居车马。穷人可不得靠着两条腿么？
四个人，也就江月有点银子。
那对苦命鸳鸯，走了四年多，又不是家缠万贯，离家半年，能有多少盘缠可想而知。
蒋诗韵下山游历，赚来的那点诊金，自己都只能勉强饱腹。别说马这种奢侈品，驴都买不起一头。
江月做了规划，沿路雇马车。一路北上宁州，等到了汝州，再做打算。
毕竟，印瞳腿上有伤，加上受蛊虫折磨，说他病入膏肓，也差不来齐。真要用脚走过去，找不找得到神木暂且不提，他会不会死在半道上，那还得两说了。
蒋诗韵配了一些药粉，撒在了印瞳的伤口上，欣然道：“这方子是师父教给诗韵的，对这种外伤有奇效，放心吧，两日便好呢！”
二人感念的冲她笑着，诚挚的点了点头。
江月百无聊赖的趴在车窗边上，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
马车的另一边，一架旅居与他擦身而过。车上坐着一位姑娘，她身穿红色广袖仕女衫，内搭襦衫诃子裙。
这衣服是她今日启程前特意换的。眨眼六年光景，她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无非是个子又高了些，身子也更显丰润。
阳光透着窗纸，洋在她胸前白皙粉嫩的雪腻上。
她盘腿坐在床上，闭着凤目水眸，长长的睫毛无限美好。
六年过去了，那人不知今夕怎样？
“江月？哎哟，小姐您来的不巧。江月接了个私活，这刚走没多久呢。”看她衣着华丽，容貌出众，一副豪门千金的模样。那柜上的小厮，不敢怠慢，话语恭敬的说道。
“私活？”颦儿眨巴着水眸，似有不解。
那小厮见状一笑，解释道：“嗨，那小爷热心肠。说是接私活，保不齐又给谁帮忙去了。”
颦儿会意点头，转而问道：“可知几时回来？”
那小厮面露难色，诚然道：“这却不知。少则几日，多则月余。阁中八重以上高手，得闲者仍有数人。小姐若有需要，小人可以推荐的。”
颦儿温和的笑着，摇了摇头：“多谢。”
她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却又走了回来，随即拈出一颗银瓜子，放在柜台上说道：“妾身就在鸿福居落脚，若江月回来，劳烦你通知一声。”
银瓜子打赏，这真叫一个讲究。大户豪门多有打赏的习惯，为了方便，出门的时候，身上通常会带这种银瓜子。若是遇上那种没带丫鬟仆人的贵客，但凡对方用银瓜子结账，那就意味着你不用着他铜钱了。这种豪客对商贩来说，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银瓜子重约二十克，价值四百文钱。能顶这小厮月余薪资了。看着那柜上的银瓜子，这货眼睛都直了，立马将银瓜子收入囊中，屁颠屁颠的从柜台里面跑出来，殷切的为颦儿送行。
“贵人慢走，您放心，江爷要是回来，小的一定通知到位。”那小厮点头哈腰的说着，目送那旅居远去。
“嗬.......江爷可是不赖。也不知道哪结的缘，这大小姐人美多金，这一单下来，必然能挣个不少了。”那小厮吸了吸鼻子，掂了掂手里的银瓜子，哼着小调，转身回去..............
灵安街头，旅居中，颦儿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宣纸，朱唇轻喃：“虫鸣蝉叫夜莺啼，云染月隐星河泣。风啸携雨宜城渡，花落声消灵安寂。”
她口中浅浅的念着，心头，浅浅的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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