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人才有家
墙上的时针滴答滴答指向下午的四点，也轮到了小孩子们放学的时间，寂冷的街道上多了些嬉笑打闹和大人们操心的喝止声，让枯燥的冬日都增添了一分活力
身旁的少女似乎也被这种天真嘻闹的氛围感染了，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带着牵在一起的手一晃一晃，活脱脱一个沉稳的大人带着一个好动的小孩子上街一样
两人穿梭在打闹的包围中也没有丝豪违和，似乎少女就是应该如孩童般充满活力，身旁得少年就是应该如大人般保驾护航
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早早的就堆满了硕果累累的年橘，各式各样的花朵，有些商铺都在路上支起了木板，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春联之类的物品
姜璃的目光寻着身边路过的嬉笑声落到了两人的中间，看着被他紧紧包裹住的小手，调皮的在温厚的手心扭动了一下，对方那有些尴尬的脸色让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是不是害羞～？“
忽然贴近的低语引得林谕一阵颤栗，温热的水汽调皮的撩拨着耳廓上的绒毛，一根接着一根都竖了起来
下意识的反应躲开，扭头刚想驳斥就看到她小脸羞红，但目光依旧勇敢的看着自己，有满足，有开心，有坚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选择松开收手
林谕对此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不适应是真的，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宠溺，手中握得更紧了，嘴硬着不肯承认
“才。。才没有。。只是没有经验而已。。“
“谁还不是。。我也是第一次呢。。“
说到这里就有些忿忿的踢踏的步子，既是回应也是不满的咕哝着，撇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拉下一点拉链露出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子，让吹来的寒风更好的带走脸上快要着火的热量，毕竟光明正大做这样的事谁不害羞呢？
姜璃也害羞极了，但事情总是有好有坏的嘛，自己不努力努力，那根愚笨的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开窍呢！
这样想着心里便泛起不满，可爱的哼唧声吸引了身旁人的视线，让原本警惕四周的目光变得柔和，变得痴迷
她真的很好看
或许这是废话，若不是她那出色的皮囊也不会发生那件事，自己这个烂人也不会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但这是林谕心中最简单最直白的观点，好看的定义有很多，有普世的美丑观，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加持，谁也说不清楚好看的定义是什么
或许是身上被洗得洁白的羽绒服，姜璃很爱惜自己送的东西，洗的时候也跟着自己曾今洗鞋那样，用小苏打让衣服显得更白更干净
不是那么崭新的上衣搭配身下已经泛白的老旧棉裤，简单的彩色圈圈勾勒尾部的白色袜子包裹着脚踝，脚下踢踏着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老旧中点缀着新意，质朴的穿着，少女飞扬的长发间凸显着年轻的活力，嘴角挂着的盈盈笑容便是让人最期待的光景
加油吧林谕。。让这抹笑意。。长存。。
“唉！你看路啊！“
自从刚才看得入神导致差点撞上后姜璃就不让林谕带着走了，收敛一下心思认认真真的走路
只是。。
他别老看我行不行！还在大街上呢！
留意到身旁肆无忌惮看过来的目光，心里即开心又害羞，又想他多多为自己着迷一点，但又开始感受到四周那若隐若无的视线，就像是第一次牵手上街一样充满压力，生怕某个角落里跳出来熟人打声招呼
班上同学。。去世指数零星！说不定还能漏点消息出去呢！以免总有人过来嗡嗡嗡！
王韬。。去世指数三颗星。。对了！他还叫我那个来着。。！！！
刘婆婆。。去世指数五颗星。。反正那次脑子一热早就试过了。。除了长辈的身份其实也没有什么压力。。毕竟心里那个小本本上刘婆婆可是打了勾！
陈月。。去世指数满天星！！！！就是不想碰见她！！！！！！
转动小脑瓜分析出了会在这里碰见的所有可能，一分钟前还一门心思要认真看路的少女早就两颊羞红，琥珀色的眸子晕乎乎的，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摇头晃脑自我否认
看路的事终究还得落在林谕头上，从隐约漏出来的三言两语也不难猜出身旁的少女在担心碰到熟人的事
没事没事。。我脸皮厚。。不就是姜璃嘛。。又不是别人。。
尽管林谕想要心理安慰，但一想到被熟人看到还是不免得有些紧张，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说里那种逛街遇到双方父母的情况不会发生吧
一边思考着一边走路，步伐都不由得有些放慢了，来到商场门口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五点
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商场里也在搞年货特惠活动，来抢购的大爷大妈，来吃饭的年轻人，或者只是单纯凑热闹来的，人流量开始多了起来，林谕也不得不把姜璃拉近身旁以免她遭受人流的冲击
又是这里。。
少女的脸色却不如前几次那般愉悦，区别以往几次，这一次总感觉心里有一种堵堵的感觉，走进高大洁净的玻璃大门后那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有种可以名状的抗拒
我为什么呢。。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旁想要得到答案，但林谕脸上那兴致勃勃的神态让到眼角的疑惑又吞了回去，眼底思索的意味不减
姜璃本身拥有很强的自我认知能力，毕竟在残忍的社会不是温馨的家里，没有会惯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在小饭店打工，最重要的不是获取生活必须的钱财，更多的帅哥师傅教会的生存道理，被培养了适合生存下去的本能直觉
林谕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儿的沉思，手上紧紧抓住小手防止走丢，兴奋的目光扫荡过年货的区域，什么糖啊。。饼干。。春联。。甚至于考虑着买一株桃花回去尝鲜
这种感觉对于林谕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久违，三四年孤独的压抑找到了宣泄口，甚至心中泛起了亢奋般的购买欲，恨不得把所有感兴趣的东西都带回家装饰
“你看这个怎么样？“
率先进花场里，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停下脚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母亲的手晃动着，留意到对方目光看过来，便开口完善起购买的理由
“你看这百合。。这花苞好大。。你别看它现在没有什么香味。。拿回家养几天开了。。整个屋子都是香的！“
看着林谕那兴奋劲，姜璃也有些意动，弯下腰闻闻还未绽放的花苞，目光打量了一圈，虽然不懂花，但看看四周其他花的模样心里也落一个不错的评价
只是。。
没有给出答复，抬头看了一样四周，摊位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年轻情侣，那些来买东西的大爷大妈们看都没有看一眼这里，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有些不对。。
“我们再看看吧。。“
“行！“
两人在花场里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一处买桃花的地方，林谕就又拉着姜璃去看，开始介绍着面前这些“细木头“
“你看这桃花怎么样。。你别看它现在跟树枝一样，那只是上面的花苞还没有开，拿回家养几天一开花之后也是很香的！“
你看这鱼会动呢！活泼得很！
你看这青菜绿油油的！多么健康新鲜！
你看这猪肉这个颜色！这纹理！
。。。。。
林谕的讲解方式不知不觉让姜璃回忆起第一次去市场买菜，被那些七嘴八舌的商家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时此刻就如彼时彼刻，疑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你真的没骗我？“
“额。。“
这个反问倒是把林谕问到了，眼神刚下意识开始躲闪就被抓住了，在那怀疑的眼神中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真实情况
“就。。我以前看别人过年家里。。就买这些。。“
“你自己在家里没有养过没？“
“没。。不过我路过一楼的时候闻到他阳台挺香的。。“
“既然没买过为什么要。。“
“哟！逛街呢！“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一句熟悉的调侃声传了过来，紧接着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的怪罪声
“小月你看到就算了！打搅别人干嘛！“
为时已晚，已经回头的两人在身后的不远处把陈月那抹调侃的笑意看得是一清二楚，还搞怪的努努嘴巴示意来两人中间那不清不白的关系
身旁还跟着宁阿姨一边拉着自己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儿，一边露出抱歉的笑容
两人的脑袋都嗡的一响，姜璃害羞得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拉起一起的手却又止住了，目光投向身旁的林谕，眼神中有询问和慌乱
林谕也心有灵犀的看过来，快速的瞟了一眼两人中间，紧张得抿住嘴，目光闪烁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依旧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胆小鬼！胆小鬼！分明就是逃避！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女孩子来选！
这座城市应该是林谕的地盘才对！就算了宁阿姨也是林谕先认识朋友的阿姨！今天也是林谕带自己来的商场才会碰见这事！
于情！于理！于法！于。。管它于什么！
再恨得牙痒痒，无论小脑瓜怎么乱成一锅粥，最后选择还是要由自己做出，一咬牙一跺脚，不多的底气从被包裹的小手涌进，语无伦次的回应着
“宁阿姨过年好！“
也不管自己说什么，说完拖着拉在一起的手一溜烟就躲到林谕身后去了，怯怯的揪住他后背的衣物，礼貌的露出半张小脸，就只管开了个头，剩下的事直接撒手
被推出来的林谕脑袋也嗡嗡的，但既然已经被人看到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反正有宁阿姨在陈月也不至于太过放肆，开口就是胡说八道，抬手随便就指了一个方向
“啊。。宁阿姨好啊。。你也来买年货啊。。那边。。那边的糖不错的。。“
“啊。。糖是吧。。一会我也去看看。。“
嘴上回应，眼睛看着眼前扭扭捏捏却依旧没松开手的少年少女，目光中除了些惊奇之外更多的是赞许，作为过来人她也是知道当面遇到熟人是一副怎么样的窘态
“你们俩。。“
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尾指互相勾住的动作，算是“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女性的八卦之心被激发出来后忍不住开口追问
“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下楼梯就见你们有那个味道了。。我听小月说你们俩不是住一起吗？
这么久了。。难道到最近才。。
啊～阿姨不问了！不问了！我们去看看糖。。你们逛你们逛“
看到对面两人一副都要去世的样子，宁玉梅也识趣的闭嘴，压抑下中年女性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找着借口就想拉着陈月走
陈月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个大概，现在终于是线下撞到了，一肚子坏水都还没发泄，不好好笑一顿那不是便宜他们了？
“妈，你自己去逛吧，我们跟林谕他们去走走“
宁玉梅也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本着有大人在年轻人就不好意思的念头，留下摆脱的话就匆匆离去
“哎。。“
“哎。。“
只有林谕两人才知道，宁玉梅的离开才是最坏的情况，挽留的声音还没有传开恶魔就已经加快脚步靠近，一脸的不怀好意
“好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是吧。。“
为了两人的“安全“躲在身后的姜璃握拳抬手，激动摇晃反驳着某人的污蔑
“才！才没有！“
“那你出来“
“才不要！“
姜璃才不愿意去面对陈月这个家伙，以林谕高大的身躯为掩护，一个找一个躲，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
陈月一个体育生愣是搞不过有默契的两人，耐心渐渐耗尽后直接就亮杀手锏——伸手掏手机
胆小鬼见到这个动作就知道大事不好，毕竟自己可是有不少的把柄在对方手机上，比如什么要林谕以前的照片啊。。什么怎么追林谕。。还有上次生日会拍到的那个错位视频。。
那些东西可不能让林谕看见，不然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混了！
“好！好！我出来了！“
两害取其轻，利落的选择投降，小步小步的从林谕身后挪动出来，陈月见到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另一只手，笑脸吟吟的拽着
就这副脸色姜璃当场就后悔了，明知道对方是一肚子坏水，但现在是躲都躲不开，只能朝身旁唯一的稻草投去求救的目光
林谕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陈月狠狠的瞪了回来，警告不要多管闲事，甚至感觉还不够，一挥手直接拍开了两人间的连接，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姜璃抢了过来抱在怀里
“借我一会，反正一会完整的还给你！“
“木头。。“
“哟！还有昵称了！来来来。。都跟我说说！“
救命稻草也沉没了，林谕拿陈月没什么办法，对女孩子也不能用强不是，两人关系好也是知道的，叹气目送陈月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拉的就把姜璃往一旁的休息区走去，摇摇头跟了上去
女生之间的小秘密自然不能让一个男的听见，林谕还没有落座就被轰走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别前无视那张苦瓜脸，送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说！说说！怎么回事？“
无关者一走开陈月就迫不及待的发问，晃醒了还在试图用目光求救的某人，帮她认清楚现在的状况
姜璃也认命了，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关，就挑三拣四的说了一下离开后发生的事，有意的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想要逃避制裁
“有这么简单嘛。。“
陈月听完后一整个就是狐疑，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相信的味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谁先表白的，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
这些东西才是一个八卦少女想要听到了，毕竟一个果农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一年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收成，回忆起那种日晒雨淋日子心里就苦
没想到结果那几天自己却不在家，到家才发现果子都没了，见都见不到成熟的样子不说，连一口都没有吃上，那种难受的感觉谁有谁知道
“就。。就这样。。“
小声吱唔反驳，连姜璃自己都觉得自己底气弱，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低着小脑瓜都不敢看对方，努力的控制藏在小白鞋里的小脚趾互相比试
不过陈月倒是不在意太多，主要是想看被调侃一下就害羞得不行的样子，姜璃能等来一个美好的结局心中便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不妄她那份深刻的信任
至于谁先表白的？
秋！
还要问！肯定是这个妮子自己白给的！
至于其中的过程嘛。。
陈月不蠢，她知道两人间必定发生了大事，否则林谕必然绝对不会跨越坚守的红线，作为朋友这么年了，那位少年的固执和坚守还是有目共睹的
撇了一眼身旁娇羞得不行的少女一眼便不想去问更多了，后放着手撑着长凳，扬起头看向明亮的天花板，真心的给对方道贺
“你们俩真好啊。。“
姜璃听出了语气中羡慕的意思，微微抬头看到她惆怅的样子，小脸上的红晕都消散不少，犹豫了一下，好心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如果。。如果。。我是说假设。。你能主动一点说不定。。“
对于这个建议陈月直接就是一个白眼，她才不想变得像姜璃一样满脑子都是男人，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像你一样白给啊！“
“才！才没有！我才不是主动表白的！是他。。他先的。。“
挥舞起小手阻拦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挺直腰杆恨不得都要蹦起来，极力的想要反驳
但一想到那天晚上醉酒后的表白红晕就止不住的飘出，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陈月也不想跟这个笨蛋少女多纠缠，以前整个人就显得呆呆的，一提到林谕整个人都乱了
更别提现在有了爱情的滋润之后就显得更蠢了，可能整个脑子都被“木头～“占满了，说不定在家里就是一个只会啊吧啊吧的小傻子呢
这么想着心思反而越来越向往了，把话从没法聊的边缘拉了回来，好奇的跟已经有过经验的人论证着网上的言论
“我听说。。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是不是都特别恋爱脑啊。。就是会疯狂的宠对方。。就跟没有理智一样。。林谕那样子的人应给不至于反差这么大吧。。“
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见到姜璃在发呆不回答自己，忍不住含着些怨气的抬手碰了碰她，继续探讨着
“他有没有把你给宠坏啊。。“
宠坏。。
买菜。。衣服。。画画。。买年货。。
这两个字就像是猛然砸下的铁棒，悍然敲碎了表层构建的甜蜜，几天来的记忆连同这心底的苦涩翻涌而出，腐蚀着心脏发出阵阵的剧痛
“别发呆啊。。问你呢。。以前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现在是美满了。。可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多少给点建议吧。。“
林谕宠坏我。。
醒悟。。反省。。恐惧。。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铺面而来，满是污秽的洪流裹挟微不足道的甜蜜冲刷着乖孩子姜璃，让现实主义的本能开始回归
恐惧来源于在意这种情绪，在意的情绪却又会催生恐惧，两者相辅相成，但其中一者诞生的那一刻便如同滚下山坡的巨石势不可挡
明亮的琥珀色眸子染上了一抹阴霾，眼中的视线无意识的开始失焦，惊愕的微张小嘴，小手紧紧拽住裤腿想让自己冷静，身子却止不住的发抖
“姜璃——！“
忽然的站起让陈月的尾音都飙了起来，关心的跟着起身，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伸出手一边扶着她开始有些晃动的身子，一边询问情况
“没事吧？怎么了？“
“陈月！“
“啊？怎么了！？“
两人一惊一咋的问答引来了旁人异样的目光，但姜璃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手裹住陈月的手掌，就如同以往一样诚恳的表示感谢
“陈月，谢谢你！
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出来让你问个清楚！
再见！“
“啊。。喔。。“
陈月也是一脸的懵，目送着姜璃急匆匆的远去，只是。。她刚才的话。。好像。。十分熟悉呢。。
姜璃在一旁的店铺里一眼就看见了里面提着篮子在里面挑选商品的身影，迈开步子小跑着向对方赶去
听到脚步声的林谕回头就见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姜璃，立马拿起篮子向对方展示自己刚才挑选的商品
“我知道有什么问题了。。那些花都有些太老派了。。我们应该买一点年轻人的东西。。你看着这个电动炮仗就很不错。。环保又有年味！“
没等继续介绍其他姜璃就伸手一把拉过他的手，还在发颤的目光迅速的扫过篮子，又看了一眼周围，领着他快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姜璃也不说话，林谕还以为是她不喜欢这些，于是便改变审美的方式，看到一些不错的小物件就又拿
只是林谕一拿姜璃就一放，两人一来一回篮子里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少，等到出店铺门口的时候终于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我们去那边。。“
“木头“
“嗯？还是你。。“
一直在前方领路的姜璃回过头来，记忆中那双洋溢快乐的双眸此刻却充满悲伤，说到一半的话便噎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我们回家“
一路沉默着，连姜璃在分叉口走错了回家的路林谕也没有开口问，就这样压抑烦躁的跟在身边
走进社区
路过卖雪糕的店
走进市场
在一家卖春联的商铺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一副红底黑字的纸质春联
“老板多少钱？“
“这个10块，不过靓女啊。。这边这个盒子这种好啊。。也就三十几。。牢固又结实。。上面还亮晶晶的粉。。你们年轻人都买这个“
“不用了，就这个吧“
“那行吧。。“
。。
亦步亦趋着，买完后林谕忽然就明悟了什么，那种烦躁感忽然就消失了，心底忽感平静，温和的双眸中因眼前的少女而泛起点点挣扎的波澜
夸！
插进钥匙，瞬时间拧两圈，最后手用力再扭一点，另一只手一拉门把家门便开了，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比着眼睛都能做好
碰！
走在后面的人用手微微一带家门便关了，此刻已经是六点有多，夕阳的余晖斜斜的照进阳台，橙红的光晕在有些灰白的墙壁上反射，满满的装满整个客厅
“哎。。“
刚一进门连鞋子都还没脱就被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拖走了，手中装着春联的袋子也一个手滑掉在了门口的过道里
姜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人按在沙发上，随即瘫倒在怀中，小脑瓜不住的在胸膛前磨蹭着，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喃喃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怎样。。对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装傻！“
从胸前抬起的小脑瓜声嘶力竭的喊着，被蹭乱的刘海无章的散落在额前，隐约露出后面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揪住衣服的小手带着深深的无力，高声质问着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我。。“
扭开逃避的目光被抓了回来，被一双小手紧紧扣住脸不让离开，挺进身子贴脸过来，重重的呼出的鼻息拍打在对方的脸上，此刻的姜璃渴望一个答案
“回答我林谕。。“
发红的眼眶和语气中的哀求让林谕心软了，微垂的眼帘，低声说出自己的理由
“我欠你的太多了。。我想好好弥补你。。“
“欠我！？你有什么好欠我的！？“
“。。。“
“你说话！“
奋力的晃动他的脑袋，甚至还分出手去扭他的耳朵想让他开口，不小的力道都把耳朵给揪红了，但换来的只有不变的沉默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每天真的都很快乐！你为什么就要去在意以前发生过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行吗！？
你回答我！“
少年的身板很瘦，怪罪的敲打落在胸膛发出沉闷的怦怦声，姜璃试图用疼痛唤醒那个原本理智又沉稳的他
敲打了一会换来的依旧是沉默不语，姜璃也不再去费劲，她懂他，沉默本身其实就是一种答案，明了后便有些绝望的低下了头，抿抿嘴，最后一次叫出那个属于自己的昵称
“木头。。“
片刻重新抬起的眼神中满是坚决，既然他林谕可以一意孤行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个对两人都好的选择
“如果。。“
停顿了片刻，胸膛起伏得更快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无力滑落到肩膀处，却能扣着掌心使劲到发白，分开不断颤抖的唇瓣，努力控制着声线一字一字的说出下面的话
“如果，你接受我这份感情只是因为愧疚。。我。。我宁愿不要！“
最后的话是喊出来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的流淌而出，激动的动作让眼角的水珠飞溅，滴落在身下那件黑色外衣上，顺着脸颊流进大口喘气的嘴巴中，勾连着心中的苦涩
心如刀割的姜璃已经分辨不出更多，反正该说的自己都说了，这样扭曲的感情没有资格去捆绑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这样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占用对方的人生
如果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还不如一刀两断，他依旧是那位冷漠理智的学霸，自己则回到小饭馆当一个累死累活的厨师
依旧没有回应就是答案，姜璃心意已决，拖着阵阵发软的身子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要离开
“不要。。“
起身的瞬间后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下一刻便重新躺进了温暖的怀抱中，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带着嘶哑，哽咽和颤抖
“才不是才不是。。我对你怎么可能只有愧疚！“
林谕拼命的摇着头，紧闭的眼帘中滲出的泪水沾湿对方的脖子，润湿发丝，伴随晃动把尾端弄得更加杂乱
少女的泪水撕开了愧疚，让那本被苦涩包裹的理智重新浮上水面，清醒后的心中满是歉意和后怕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做“
愧疚的道歉声让姜璃知晓了答案，委屈又害怕的泪水终于能毫不保留，不再压抑的对着自己的木头倾泻，双手紧抱最喜欢的脖子，深深埋进脖颈处
“啊～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是啊。。自己最喜欢的不正是对方身上那种质朴，那种坚强，而不是一个披着漂亮皮囊的，每天只会哭唧唧撒娇的花瓶
这种珍贵的东西却差一点就要被自己亲手丢掉！差一点就要亲手埋葬自己最在意的人！
“我不想消费你！我不想浪费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这样对我那以后的我还是我吗！？
我不想。。不想被你讨厌。。我不想被你讨厌！“
姜璃真的被吓坏了，泪水中有不知所措，有委屈，有害怕，奋力把自己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哭了很久很久，都哭到有些声音有些力竭了才渐渐变弱
“木头～“
听着平日里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变得像破铜锣一样林谕都心疼坏了，急忙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
“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要抱～“
“好好好。。“
双臂紧紧的圈住她娇小的身躯，用她最喜欢的抱小宝宝式，最大程度的包裹住她的四肢，尽自己所能的给予她安全感
发抖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姜璃挺起来身子，那双因为泪水而红肿的双眼再一次加深了林谕心中的愧疚
姜璃看出来了，抓起他的手擦擦小脸上的眼泪便重新笑了出来，伸出小手指怪罪又带着不满的戳着他的脸，赶在他开口前就抢得先手
“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木头不哭。。等一会我煲点雪梨银耳给你喝“
林谕还能说什么，眼中满带歉意的温和，只好轻抚她的小脸表达了愧疚，姜璃对此毫不在意，反手扣着他的脸惩罚般的揉捏着
现在姜璃可算是清醒了，回忆起买衣服时林谕遮遮掩掩的样子，想必那些东西也不便宜，袜子是大概率不行，那内衣还有一件还没有拆封来着
当初是买了五件，姜璃便挑了三件白的两件粉的，其中四件正常一点的都已经洗了，剩下白色那件一时脑子抽风买的玩意
先不说下面细线挂着一张布的模样，上面是带着蕾丝花纹装饰，除了关键的两点什么都能看见，那半透明的样式在姜璃看来就跟没穿一样，那件东西拆都敢没拆，就生怕被林谕看见
一想起来那件东西姜璃就害羞得不行，选择重新埋进肩窝，软软的询问着
“木头。。那个衣服能不能退啊。。我还有一些还没有穿。。“
林谕愣了一下便坚定的摇摇头，眼中含着宠溺，一本正经的说着理由
“不可以，如果没有质量问题都不可退“
“为什么啊。。我都没穿过“
“反正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
“喔。。“
见这个借口姜璃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林谕便换了一种说法，围绕着过年来做文章
“别想这么多啦。。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过年礼物吧。。这还是我们的第一个年呢“
我们的第一个年耶。。
心里嘀嘀咕咕的想着，女孩子天生都是爱浪漫的，本着礼尚往来的想法甚至给他一份跨年礼物的想法考虑
但想着林谕送自己的东西肯定都不便宜，若是还以平等的金额还礼，那自己的小金库能不能撑住还另说，想到这里便开始感到愧疚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给你买礼物。。“
林谕听到后愣了一下，对她的想法惊讶后便哑然失笑，轻轻蹭蹭她的小脑瓜
“买什么礼物。。还要过日子的。。“
“那。。那。。“
毫不掩饰的直白和脸上泛起的红晕再次把姜璃打败，不服输的哼哼唧唧反驳着
“双标。。你自己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怎么想。。“
林谕对不满的埋冤只是笑笑，对于姜璃要送礼物而感到惊讶也是正常，毕竟此生最好的礼物已经被自己捡了个大漏，那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抬头瞄了一眼过道里隐约露出的春联一角，犹豫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试探的开口建议着
“话说。。我们真的不用买其他东西吗？
我是说不买太贵的。。就是一些简单的小零食。。过年家里没有过年的味道是不是不太好。。“
又是这种说法，这次姜璃留了个心眼，做好准备后才起身，双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用着居高临下的视角盯着身下的少年，额头顶着额头靠在一起，语气也换上了一副般说教的语气，严厉警告着某人不要有小心思
“买一点可以！但必须要我挑听见没有！“
“好。。好。。你挑。。“
“这还差不多。。“
心满意足的转了个身背靠着怀里重新躺下，扭扭身子熟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小手一路下滑的就摸到了大手，两手熟练的和他十指相扣，不用多说便能享受到舒服的按摩
目光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半年有多的家，一个新家，一个能带来安心，幸福，温暖的港湾，还附赠了一个只会对自己好的笨蛋木头
“过年嘛。。家是要有点年味。。“
语气有些变了，不再像是一名租客，更像是女主人考虑装饰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扬起小脑瓜和他四目相对，直直目视着自己的木头，满足一笑
“但。。有人的地方。。才有家呢。。“
身旁的少女似乎也被这种天真嘻闹的氛围感染了，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带着牵在一起的手一晃一晃，活脱脱一个沉稳的大人带着一个好动的小孩子上街一样
两人穿梭在打闹的包围中也没有丝豪违和，似乎少女就是应该如孩童般充满活力，身旁得少年就是应该如大人般保驾护航
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早早的就堆满了硕果累累的年橘，各式各样的花朵，有些商铺都在路上支起了木板，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春联之类的物品
姜璃的目光寻着身边路过的嬉笑声落到了两人的中间，看着被他紧紧包裹住的小手，调皮的在温厚的手心扭动了一下，对方那有些尴尬的脸色让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是不是害羞～？“
忽然贴近的低语引得林谕一阵颤栗，温热的水汽调皮的撩拨着耳廓上的绒毛，一根接着一根都竖了起来
下意识的反应躲开，扭头刚想驳斥就看到她小脸羞红，但目光依旧勇敢的看着自己，有满足，有开心，有坚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选择松开收手
林谕对此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不适应是真的，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宠溺，手中握得更紧了，嘴硬着不肯承认
“才。。才没有。。只是没有经验而已。。“
“谁还不是。。我也是第一次呢。。“
说到这里就有些忿忿的踢踏的步子，既是回应也是不满的咕哝着，撇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拉下一点拉链露出天鹅般白皙修长的脖子，让吹来的寒风更好的带走脸上快要着火的热量，毕竟光明正大做这样的事谁不害羞呢？
姜璃也害羞极了，但事情总是有好有坏的嘛，自己不努力努力，那根愚笨的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开窍呢！
这样想着心里便泛起不满，可爱的哼唧声吸引了身旁人的视线，让原本警惕四周的目光变得柔和，变得痴迷
她真的很好看
或许这是废话，若不是她那出色的皮囊也不会发生那件事，自己这个烂人也不会捡到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但这是林谕心中最简单最直白的观点，好看的定义有很多，有普世的美丑观，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加持，谁也说不清楚好看的定义是什么
或许是身上被洗得洁白的羽绒服，姜璃很爱惜自己送的东西，洗的时候也跟着自己曾今洗鞋那样，用小苏打让衣服显得更白更干净
不是那么崭新的上衣搭配身下已经泛白的老旧棉裤，简单的彩色圈圈勾勒尾部的白色袜子包裹着脚踝，脚下踢踏着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老旧中点缀着新意，质朴的穿着，少女飞扬的长发间凸显着年轻的活力，嘴角挂着的盈盈笑容便是让人最期待的光景
加油吧林谕。。让这抹笑意。。长存。。
“唉！你看路啊！“
自从刚才看得入神导致差点撞上后姜璃就不让林谕带着走了，收敛一下心思认认真真的走路
只是。。
他别老看我行不行！还在大街上呢！
留意到身旁肆无忌惮看过来的目光，心里即开心又害羞，又想他多多为自己着迷一点，但又开始感受到四周那若隐若无的视线，就像是第一次牵手上街一样充满压力，生怕某个角落里跳出来熟人打声招呼
班上同学。。去世指数零星！说不定还能漏点消息出去呢！以免总有人过来嗡嗡嗡！
王韬。。去世指数三颗星。。对了！他还叫我那个来着。。！！！
刘婆婆。。去世指数五颗星。。反正那次脑子一热早就试过了。。除了长辈的身份其实也没有什么压力。。毕竟心里那个小本本上刘婆婆可是打了勾！
陈月。。去世指数满天星！！！！就是不想碰见她！！！！！！
转动小脑瓜分析出了会在这里碰见的所有可能，一分钟前还一门心思要认真看路的少女早就两颊羞红，琥珀色的眸子晕乎乎的，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摇头晃脑自我否认
看路的事终究还得落在林谕头上，从隐约漏出来的三言两语也不难猜出身旁的少女在担心碰到熟人的事
没事没事。。我脸皮厚。。不就是姜璃嘛。。又不是别人。。
尽管林谕想要心理安慰，但一想到被熟人看到还是不免得有些紧张，走路的步伐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说里那种逛街遇到双方父母的情况不会发生吧
一边思考着一边走路，步伐都不由得有些放慢了，来到商场门口的时候都已经接近五点
因为是过年的缘故，商场里也在搞年货特惠活动，来抢购的大爷大妈，来吃饭的年轻人，或者只是单纯凑热闹来的，人流量开始多了起来，林谕也不得不把姜璃拉近身旁以免她遭受人流的冲击
又是这里。。
少女的脸色却不如前几次那般愉悦，区别以往几次，这一次总感觉心里有一种堵堵的感觉，走进高大洁净的玻璃大门后那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有种可以名状的抗拒
我为什么呢。。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旁想要得到答案，但林谕脸上那兴致勃勃的神态让到眼角的疑惑又吞了回去，眼底思索的意味不减
姜璃本身拥有很强的自我认知能力，毕竟在残忍的社会不是温馨的家里，没有会惯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在小饭店打工，最重要的不是获取生活必须的钱财，更多的帅哥师傅教会的生存道理，被培养了适合生存下去的本能直觉
林谕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儿的沉思，手上紧紧抓住小手防止走丢，兴奋的目光扫荡过年货的区域，什么糖啊。。饼干。。春联。。甚至于考虑着买一株桃花回去尝鲜
这种感觉对于林谕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久违，三四年孤独的压抑找到了宣泄口，甚至心中泛起了亢奋般的购买欲，恨不得把所有感兴趣的东西都带回家装饰
“你看这个怎么样？“
率先进花场里，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停下脚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母亲的手晃动着，留意到对方目光看过来，便开口完善起购买的理由
“你看这百合。。这花苞好大。。你别看它现在没有什么香味。。拿回家养几天开了。。整个屋子都是香的！“
看着林谕那兴奋劲，姜璃也有些意动，弯下腰闻闻还未绽放的花苞，目光打量了一圈，虽然不懂花，但看看四周其他花的模样心里也落一个不错的评价
只是。。
没有给出答复，抬头看了一样四周，摊位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位年轻情侣，那些来买东西的大爷大妈们看都没有看一眼这里，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有些不对。。
“我们再看看吧。。“
“行！“
两人在花场里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一处买桃花的地方，林谕就又拉着姜璃去看，开始介绍着面前这些“细木头“
“你看这桃花怎么样。。你别看它现在跟树枝一样，那只是上面的花苞还没有开，拿回家养几天一开花之后也是很香的！“
你看这鱼会动呢！活泼得很！
你看这青菜绿油油的！多么健康新鲜！
你看这猪肉这个颜色！这纹理！
。。。。。
林谕的讲解方式不知不觉让姜璃回忆起第一次去市场买菜，被那些七嘴八舌的商家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时此刻就如彼时彼刻，疑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你真的没骗我？“
“额。。“
这个反问倒是把林谕问到了，眼神刚下意识开始躲闪就被抓住了，在那怀疑的眼神中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出真实情况
“就。。我以前看别人过年家里。。就买这些。。“
“你自己在家里没有养过没？“
“没。。不过我路过一楼的时候闻到他阳台挺香的。。“
“既然没买过为什么要。。“
“哟！逛街呢！“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一句熟悉的调侃声传了过来，紧接着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的怪罪声
“小月你看到就算了！打搅别人干嘛！“
为时已晚，已经回头的两人在身后的不远处把陈月那抹调侃的笑意看得是一清二楚，还搞怪的努努嘴巴示意来两人中间那不清不白的关系
身旁还跟着宁阿姨一边拉着自己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儿，一边露出抱歉的笑容
两人的脑袋都嗡的一响，姜璃害羞得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拉起一起的手却又止住了，目光投向身旁的林谕，眼神中有询问和慌乱
林谕也心有灵犀的看过来，快速的瞟了一眼两人中间，紧张得抿住嘴，目光闪烁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依旧把选择权交给了对方
胆小鬼！胆小鬼！分明就是逃避！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女孩子来选！
这座城市应该是林谕的地盘才对！就算了宁阿姨也是林谕先认识朋友的阿姨！今天也是林谕带自己来的商场才会碰见这事！
于情！于理！于法！于。。管它于什么！
再恨得牙痒痒，无论小脑瓜怎么乱成一锅粥，最后选择还是要由自己做出，一咬牙一跺脚，不多的底气从被包裹的小手涌进，语无伦次的回应着
“宁阿姨过年好！“
也不管自己说什么，说完拖着拉在一起的手一溜烟就躲到林谕身后去了，怯怯的揪住他后背的衣物，礼貌的露出半张小脸，就只管开了个头，剩下的事直接撒手
被推出来的林谕脑袋也嗡嗡的，但既然已经被人看到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反正有宁阿姨在陈月也不至于太过放肆，开口就是胡说八道，抬手随便就指了一个方向
“啊。。宁阿姨好啊。。你也来买年货啊。。那边。。那边的糖不错的。。“
“啊。。糖是吧。。一会我也去看看。。“
嘴上回应，眼睛看着眼前扭扭捏捏却依旧没松开手的少年少女，目光中除了些惊奇之外更多的是赞许，作为过来人她也是知道当面遇到熟人是一副怎么样的窘态
“你们俩。。“
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尾指互相勾住的动作，算是“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女性的八卦之心被激发出来后忍不住开口追问
“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下楼梯就见你们有那个味道了。。我听小月说你们俩不是住一起吗？
这么久了。。难道到最近才。。
啊～阿姨不问了！不问了！我们去看看糖。。你们逛你们逛“
看到对面两人一副都要去世的样子，宁玉梅也识趣的闭嘴，压抑下中年女性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找着借口就想拉着陈月走
陈月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个大概，现在终于是线下撞到了，一肚子坏水都还没发泄，不好好笑一顿那不是便宜他们了？
“妈，你自己去逛吧，我们跟林谕他们去走走“
宁玉梅也拿自己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本着有大人在年轻人就不好意思的念头，留下摆脱的话就匆匆离去
“哎。。“
“哎。。“
只有林谕两人才知道，宁玉梅的离开才是最坏的情况，挽留的声音还没有传开恶魔就已经加快脚步靠近，一脸的不怀好意
“好啊你们两个。。偷偷摸摸的是吧。。“
为了两人的“安全“躲在身后的姜璃握拳抬手，激动摇晃反驳着某人的污蔑
“才！才没有！“
“那你出来“
“才不要！“
姜璃才不愿意去面对陈月这个家伙，以林谕高大的身躯为掩护，一个找一个躲，上演了一出秦王绕柱
陈月一个体育生愣是搞不过有默契的两人，耐心渐渐耗尽后直接就亮杀手锏——伸手掏手机
胆小鬼见到这个动作就知道大事不好，毕竟自己可是有不少的把柄在对方手机上，比如什么要林谕以前的照片啊。。什么怎么追林谕。。还有上次生日会拍到的那个错位视频。。
那些东西可不能让林谕看见，不然以后的日子都不用混了！
“好！好！我出来了！“
两害取其轻，利落的选择投降，小步小步的从林谕身后挪动出来，陈月见到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另一只手，笑脸吟吟的拽着
就这副脸色姜璃当场就后悔了，明知道对方是一肚子坏水，但现在是躲都躲不开，只能朝身旁唯一的稻草投去求救的目光
林谕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陈月狠狠的瞪了回来，警告不要多管闲事，甚至感觉还不够，一挥手直接拍开了两人间的连接，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姜璃抢了过来抱在怀里
“借我一会，反正一会完整的还给你！“
“木头。。“
“哟！还有昵称了！来来来。。都跟我说说！“
救命稻草也沉没了，林谕拿陈月没什么办法，对女孩子也不能用强不是，两人关系好也是知道的，叹气目送陈月一边说一边半推半拉的就把姜璃往一旁的休息区走去，摇摇头跟了上去
女生之间的小秘密自然不能让一个男的听见，林谕还没有落座就被轰走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离别前无视那张苦瓜脸，送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说！说说！怎么回事？“
无关者一走开陈月就迫不及待的发问，晃醒了还在试图用目光求救的某人，帮她认清楚现在的状况
姜璃也认命了，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关，就挑三拣四的说了一下离开后发生的事，有意的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想要逃避制裁
“有这么简单嘛。。“
陈月听完后一整个就是狐疑，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相信的味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谁先表白的，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
这些东西才是一个八卦少女想要听到了，毕竟一个果农勤勤恳恳的工作了一年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收成，回忆起那种日晒雨淋日子心里就苦
没想到结果那几天自己却不在家，到家才发现果子都没了，见都见不到成熟的样子不说，连一口都没有吃上，那种难受的感觉谁有谁知道
“就。。就这样。。“
小声吱唔反驳，连姜璃自己都觉得自己底气弱，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低着小脑瓜都不敢看对方，努力的控制藏在小白鞋里的小脚趾互相比试
不过陈月倒是不在意太多，主要是想看被调侃一下就害羞得不行的样子，姜璃能等来一个美好的结局心中便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不妄她那份深刻的信任
至于谁先表白的？
秋！
还要问！肯定是这个妮子自己白给的！
至于其中的过程嘛。。
陈月不蠢，她知道两人间必定发生了大事，否则林谕必然绝对不会跨越坚守的红线，作为朋友这么年了，那位少年的固执和坚守还是有目共睹的
撇了一眼身旁娇羞得不行的少女一眼便不想去问更多了，后放着手撑着长凳，扬起头看向明亮的天花板，真心的给对方道贺
“你们俩真好啊。。“
姜璃听出了语气中羡慕的意思，微微抬头看到她惆怅的样子，小脸上的红晕都消散不少，犹豫了一下，好心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如果。。如果。。我是说假设。。你能主动一点说不定。。“
对于这个建议陈月直接就是一个白眼，她才不想变得像姜璃一样满脑子都是男人，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像你一样白给啊！“
“才！才没有！我才不是主动表白的！是他。。他先的。。“
挥舞起小手阻拦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挺直腰杆恨不得都要蹦起来，极力的想要反驳
但一想到那天晚上醉酒后的表白红晕就止不住的飘出，咿咿呀呀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陈月也不想跟这个笨蛋少女多纠缠，以前整个人就显得呆呆的，一提到林谕整个人都乱了
更别提现在有了爱情的滋润之后就显得更蠢了，可能整个脑子都被“木头～“占满了，说不定在家里就是一个只会啊吧啊吧的小傻子呢
这么想着心思反而越来越向往了，把话从没法聊的边缘拉了回来，好奇的跟已经有过经验的人论证着网上的言论
“我听说。。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是不是都特别恋爱脑啊。。就是会疯狂的宠对方。。就跟没有理智一样。。林谕那样子的人应给不至于反差这么大吧。。“
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见到姜璃在发呆不回答自己，忍不住含着些怨气的抬手碰了碰她，继续探讨着
“他有没有把你给宠坏啊。。“
宠坏。。
买菜。。衣服。。画画。。买年货。。
这两个字就像是猛然砸下的铁棒，悍然敲碎了表层构建的甜蜜，几天来的记忆连同这心底的苦涩翻涌而出，腐蚀着心脏发出阵阵的剧痛
“别发呆啊。。问你呢。。以前我帮了你这么多。。你现在是美满了。。可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多少给点建议吧。。“
林谕宠坏我。。
醒悟。。反省。。恐惧。。后悔。。各种复杂的情绪铺面而来，满是污秽的洪流裹挟微不足道的甜蜜冲刷着乖孩子姜璃，让现实主义的本能开始回归
恐惧来源于在意这种情绪，在意的情绪却又会催生恐惧，两者相辅相成，但其中一者诞生的那一刻便如同滚下山坡的巨石势不可挡
明亮的琥珀色眸子染上了一抹阴霾，眼中的视线无意识的开始失焦，惊愕的微张小嘴，小手紧紧拽住裤腿想让自己冷静，身子却止不住的发抖
“姜璃——！“
忽然的站起让陈月的尾音都飙了起来，关心的跟着起身，小心翼翼的探出头，伸出手一边扶着她开始有些晃动的身子，一边询问情况
“没事吧？怎么了？“
“陈月！“
“啊？怎么了！？“
两人一惊一咋的问答引来了旁人异样的目光，但姜璃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手裹住陈月的手掌，就如同以往一样诚恳的表示感谢
“陈月，谢谢你！
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出来让你问个清楚！
再见！“
“啊。。喔。。“
陈月也是一脸的懵，目送着姜璃急匆匆的远去，只是。。她刚才的话。。好像。。十分熟悉呢。。
姜璃在一旁的店铺里一眼就看见了里面提着篮子在里面挑选商品的身影，迈开步子小跑着向对方赶去
听到脚步声的林谕回头就见了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姜璃，立马拿起篮子向对方展示自己刚才挑选的商品
“我知道有什么问题了。。那些花都有些太老派了。。我们应该买一点年轻人的东西。。你看着这个电动炮仗就很不错。。环保又有年味！“
没等继续介绍其他姜璃就伸手一把拉过他的手，还在发颤的目光迅速的扫过篮子，又看了一眼周围，领着他快步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姜璃也不说话，林谕还以为是她不喜欢这些，于是便改变审美的方式，看到一些不错的小物件就又拿
只是林谕一拿姜璃就一放，两人一来一回篮子里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少，等到出店铺门口的时候终于就忍不住开口询问
“怎么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些我们去那边。。“
“木头“
“嗯？还是你。。“
一直在前方领路的姜璃回过头来，记忆中那双洋溢快乐的双眸此刻却充满悲伤，说到一半的话便噎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我们回家“
一路沉默着，连姜璃在分叉口走错了回家的路林谕也没有开口问，就这样压抑烦躁的跟在身边
走进社区
路过卖雪糕的店
走进市场
在一家卖春联的商铺停下了脚步，随手拿起一副红底黑字的纸质春联
“老板多少钱？“
“这个10块，不过靓女啊。。这边这个盒子这种好啊。。也就三十几。。牢固又结实。。上面还亮晶晶的粉。。你们年轻人都买这个“
“不用了，就这个吧“
“那行吧。。“
。。
亦步亦趋着，买完后林谕忽然就明悟了什么，那种烦躁感忽然就消失了，心底忽感平静，温和的双眸中因眼前的少女而泛起点点挣扎的波澜
夸！
插进钥匙，瞬时间拧两圈，最后手用力再扭一点，另一只手一拉门把家门便开了，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比着眼睛都能做好
碰！
走在后面的人用手微微一带家门便关了，此刻已经是六点有多，夕阳的余晖斜斜的照进阳台，橙红的光晕在有些灰白的墙壁上反射，满满的装满整个客厅
“哎。。“
刚一进门连鞋子都还没脱就被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拖走了，手中装着春联的袋子也一个手滑掉在了门口的过道里
姜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人按在沙发上，随即瘫倒在怀中，小脑瓜不住的在胸膛前磨蹭着，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用着最平淡的语气喃喃着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怎样。。对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装傻！“
从胸前抬起的小脑瓜声嘶力竭的喊着，被蹭乱的刘海无章的散落在额前，隐约露出后面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揪住衣服的小手带着深深的无力，高声质问着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我。。“
扭开逃避的目光被抓了回来，被一双小手紧紧扣住脸不让离开，挺进身子贴脸过来，重重的呼出的鼻息拍打在对方的脸上，此刻的姜璃渴望一个答案
“回答我林谕。。“
发红的眼眶和语气中的哀求让林谕心软了，微垂的眼帘，低声说出自己的理由
“我欠你的太多了。。我想好好弥补你。。“
“欠我！？你有什么好欠我的！？“
“。。。“
“你说话！“
奋力的晃动他的脑袋，甚至还分出手去扭他的耳朵想让他开口，不小的力道都把耳朵给揪红了，但换来的只有不变的沉默
“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每天真的都很快乐！你为什么就要去在意以前发生过的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不行吗！？
你回答我！“
少年的身板很瘦，怪罪的敲打落在胸膛发出沉闷的怦怦声，姜璃试图用疼痛唤醒那个原本理智又沉稳的他
敲打了一会换来的依旧是沉默不语，姜璃也不再去费劲，她懂他，沉默本身其实就是一种答案，明了后便有些绝望的低下了头，抿抿嘴，最后一次叫出那个属于自己的昵称
“木头。。“
片刻重新抬起的眼神中满是坚决，既然他林谕可以一意孤行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个对两人都好的选择
“如果。。“
停顿了片刻，胸膛起伏得更快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无力滑落到肩膀处，却能扣着掌心使劲到发白，分开不断颤抖的唇瓣，努力控制着声线一字一字的说出下面的话
“如果，你接受我这份感情只是因为愧疚。。我。。我宁愿不要！“
最后的话是喊出来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的流淌而出，激动的动作让眼角的水珠飞溅，滴落在身下那件黑色外衣上，顺着脸颊流进大口喘气的嘴巴中，勾连着心中的苦涩
心如刀割的姜璃已经分辨不出更多，反正该说的自己都说了，这样扭曲的感情没有资格去捆绑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这样的自己也没有资格占用对方的人生
如果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还不如一刀两断，他依旧是那位冷漠理智的学霸，自己则回到小饭馆当一个累死累活的厨师
依旧没有回应就是答案，姜璃心意已决，拖着阵阵发软的身子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要离开
“不要。。“
起身的瞬间后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下一刻便重新躺进了温暖的怀抱中，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带着嘶哑，哽咽和颤抖
“才不是才不是。。我对你怎么可能只有愧疚！“
林谕拼命的摇着头，紧闭的眼帘中滲出的泪水沾湿对方的脖子，润湿发丝，伴随晃动把尾端弄得更加杂乱
少女的泪水撕开了愧疚，让那本被苦涩包裹的理智重新浮上水面，清醒后的心中满是歉意和后怕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做“
愧疚的道歉声让姜璃知晓了答案，委屈又害怕的泪水终于能毫不保留，不再压抑的对着自己的木头倾泻，双手紧抱最喜欢的脖子，深深埋进脖颈处
“啊～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是啊。。自己最喜欢的不正是对方身上那种质朴，那种坚强，而不是一个披着漂亮皮囊的，每天只会哭唧唧撒娇的花瓶
这种珍贵的东西却差一点就要被自己亲手丢掉！差一点就要亲手埋葬自己最在意的人！
“我不想消费你！我不想浪费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这样对我那以后的我还是我吗！？
我不想。。不想被你讨厌。。我不想被你讨厌！“
姜璃真的被吓坏了，泪水中有不知所措，有委屈，有害怕，奋力把自己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哭了很久很久，都哭到有些声音有些力竭了才渐渐变弱
“木头～“
听着平日里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变得像破铜锣一样林谕都心疼坏了，急忙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
“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要抱～“
“好好好。。“
双臂紧紧的圈住她娇小的身躯，用她最喜欢的抱小宝宝式，最大程度的包裹住她的四肢，尽自己所能的给予她安全感
发抖的身子慢慢的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姜璃挺起来身子，那双因为泪水而红肿的双眼再一次加深了林谕心中的愧疚
姜璃看出来了，抓起他的手擦擦小脸上的眼泪便重新笑了出来，伸出小手指怪罪又带着不满的戳着他的脸，赶在他开口前就抢得先手
“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木头不哭。。等一会我煲点雪梨银耳给你喝“
林谕还能说什么，眼中满带歉意的温和，只好轻抚她的小脸表达了愧疚，姜璃对此毫不在意，反手扣着他的脸惩罚般的揉捏着
现在姜璃可算是清醒了，回忆起买衣服时林谕遮遮掩掩的样子，想必那些东西也不便宜，袜子是大概率不行，那内衣还有一件还没有拆封来着
当初是买了五件，姜璃便挑了三件白的两件粉的，其中四件正常一点的都已经洗了，剩下白色那件一时脑子抽风买的玩意
先不说下面细线挂着一张布的模样，上面是带着蕾丝花纹装饰，除了关键的两点什么都能看见，那半透明的样式在姜璃看来就跟没穿一样，那件东西拆都敢没拆，就生怕被林谕看见
一想起来那件东西姜璃就害羞得不行，选择重新埋进肩窝，软软的询问着
“木头。。那个衣服能不能退啊。。我还有一些还没有穿。。“
林谕愣了一下便坚定的摇摇头，眼中含着宠溺，一本正经的说着理由
“不可以，如果没有质量问题都不可退“
“为什么啊。。我都没穿过“
“反正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
“喔。。“
见这个借口姜璃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林谕便换了一种说法，围绕着过年来做文章
“别想这么多啦。。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过年礼物吧。。这还是我们的第一个年呢“
我们的第一个年耶。。
心里嘀嘀咕咕的想着，女孩子天生都是爱浪漫的，本着礼尚往来的想法甚至给他一份跨年礼物的想法考虑
但想着林谕送自己的东西肯定都不便宜，若是还以平等的金额还礼，那自己的小金库能不能撑住还另说，想到这里便开始感到愧疚
“我。。我没有这么多钱给你买礼物。。“
林谕听到后愣了一下，对她的想法惊讶后便哑然失笑，轻轻蹭蹭她的小脑瓜
“买什么礼物。。还要过日子的。。“
“那。。那。。“
毫不掩饰的直白和脸上泛起的红晕再次把姜璃打败，不服输的哼哼唧唧反驳着
“双标。。你自己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怎么想。。“
林谕对不满的埋冤只是笑笑，对于姜璃要送礼物而感到惊讶也是正常，毕竟此生最好的礼物已经被自己捡了个大漏，那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抬头瞄了一眼过道里隐约露出的春联一角，犹豫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试探的开口建议着
“话说。。我们真的不用买其他东西吗？
我是说不买太贵的。。就是一些简单的小零食。。过年家里没有过年的味道是不是不太好。。“
又是这种说法，这次姜璃留了个心眼，做好准备后才起身，双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用着居高临下的视角盯着身下的少年，额头顶着额头靠在一起，语气也换上了一副般说教的语气，严厉警告着某人不要有小心思
“买一点可以！但必须要我挑听见没有！“
“好。。好。。你挑。。“
“这还差不多。。“
心满意足的转了个身背靠着怀里重新躺下，扭扭身子熟练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小手一路下滑的就摸到了大手，两手熟练的和他十指相扣，不用多说便能享受到舒服的按摩
目光环顾四周，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半年有多的家，一个新家，一个能带来安心，幸福，温暖的港湾，还附赠了一个只会对自己好的笨蛋木头
“过年嘛。。家是要有点年味。。“
语气有些变了，不再像是一名租客，更像是女主人考虑装饰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扬起小脑瓜和他四目相对，直直目视着自己的木头，满足一笑
“但。。有人的地方。。才有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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