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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说服

    齐明剑听了从心往外高兴,这秦王真是了不得,他还能看透人的心思。齐明剑本来就不想进宫,进来了,也不想在这儿长期呆。

    看来这事秦王比谁清楚,真是太厉害了,齐明剑忙说:“感谢大王知遇之恩!”

    秦王又说:“你还没有说朕的心,你再看朕的胸怀?”

    “心胸深厚,可纳万里江山,容得下百川湖海!”齐明剑又壮着胆子说道。他生怕秦王产生误会,没敢用心胸宽广,看着秦王圆滚滚的龙体体型,他用了“心胸深厚”这个字眼,更为贴切巧妙。

    秦王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还是一个有仇必报,城府极深,天下独尊的君主。

    齐明剑这样赞美他,说得更是恰如其分。

    秦王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美美的说:“小了,朕能容得天下,刚才有一个人,在外面骂朕,‘得了天下,就容不得天下人,’本应杀之,可朕还要留用他,就把他留在朕的身边,他的心比天大,口出狂言,还要弃我而去,我给他官做,看他还走不走。”

    “这是谁呀,有这么的大胆子,不是会真的,让秦王动怒了吧?”齐明剑暗自发问。

    “看朕能不能容得下他,他有多大的本事,朕就让他坐多大的官。”秦王十分自信地说着。

    齐明剑这才想起来,秦王说的这个人,就是尉缭,看来秦王是真心要,接纳天下圣贤良才了。

    要说秦王也是专门对那些能洞察人心,又能创造出奇谋,有大智慧者感兴趣。

    齐明剑知道尉缭一直在游说秦王,用重金收买天下的英雄,这一招在七国之中,都是行得通的高招。

    他还知道尉缭,还有更阴险的绝招,那就是暗杀,制造偶然事件,让那些死心塌地,以秦国为敌者,有招到天谴的感觉,为此感到恐惧。

    想起这些,齐明剑有了几分紧张,以这样的人为敌,或者是打交道,怎么能不让人分心害怕呢。

    仅凭自身第一反应,出现的这一点忧郁,就以足说明,尉缭的谋略,是行之有效的,一定会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敢再敌视秦国。

    这样也可让以秦王为敌的追随者,彻底丧失信心,这也是齐明剑进宫前就想过,并想要做的事。

    良将都懂得各为其主,既然自己是秦国的官员,就绝对不能有二心,就算是玩牌,也得讲究个规则吧。

    看来秦王对尉缭也是心中有术,这也说明秦王已经下了,对六国开战的决心,齐明剑深知秦王的雄心壮志,就称赞道:“大王英明!”

    齐明剑不光只是顺情说好话,他还是很在乎秦王的身体健康。

    医者仁心,出于对秦王身体的爱护,齐明剑想,一定要想办法,劝秦王放弃服用丹药。

    这会见秦王高兴,齐明剑就讲道:“秦王乃是修仙之身,有平日的修为足以,不可再服用丹药了。”

    秦王听到这话,马上把脸沉了下来,大惑不解地问道:“国医这话,又是从何起说呀?”

    秦王表情分明在说,你这不是呆着没事闲的吗,方技医生管起方士金丹的事来了。喝你医家的苦口良药可以,怎么就不能吃道家的丹药?

    看秦王那架势,齐明剑要不是能把这事是说明白了,这小命今天可能就要撂这儿了。

    自古修炼长生不老仙术,无奇不有,道门数不胜数。只是炼金丹似乎更容易让帝王接受,千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似乎修仙就应当服用丹药。

    春秋战国诸子百家,要想靠近大王的人,有谁没有在长生不老,修炼丹药上下过工夫。秦王府里那么多能人异士,尤其是那些方士,他们张口闭口,都是金丹之说,弄得不知有多少大学士,也都成了方士,学着修炼起丹药。

    有谁不想求得长生不老之方,献给秦王,迎合秦王求仙的心情。

    各种丹药理念,似乎在追求长生不老者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此时此刻,齐明剑站出来,想要说服秦王,难度可想而知。

    若是秦王此时想得开,真的大度,不与其计较,齐明剑说什么都无关紧要。

    若是让秦王误解了,认为齐明剑是劝他放弃长生不老的念头,认命等着寿期的到来,那齐明剑的小命,可就真的要先到头了。

    秦王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齐明剑,手已经握着剑柄上,准备拔剑了。

    他也不知道,齐明剑这小子,今天是那条筋不对路了,真敢和他这样说话,是不是真的想找死呀。

    齐明剑走上前来,靠近秦王。

    他指镜子中秦王胃部影像里有几颗尚未完全消化的丹药丸说道:“大王请看,这粒药丸在腹内发着黑气,它们早已把体内颜色熏成重色,这丹药就是一种神经毒素,让人上瘾并产生虚幻,却不能让人清洁干净的羽化成仙。”

    这些丹药对人的神经元,有麻痹作用,只能让人短时间内兴奋,只是齐明剑不方便明和秦王说明。

    秦王自己也感觉到了,每次服用完丹药,也确实时常有心智被迷惑的感觉,他恍惚之中,不是知道是仙境还是幻觉,过后要是不服用丹药,常有神经疼痛症状出现,也有了服毒药的感觉。

    他早就觉得,是哪儿出现了问题,今天听到齐明剑这样一说,他便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这可如何是好,可否有什么,可替代丹药的长生不老仙药?”秦王也真的担心起来,问道。

    齐明剑说:“是药三分毒,要是能采得长生不老的仙草之药,还是可以解毒,平日里还是要多食蔬菜和鲜果,合理营养膳食。”

    秦王点头称是,他又看着自己肥大的心脏和肝脏说道:“都说朕是小心眼,你看朕这心是不是太大了?”

    齐明剑说:“医经讲,守中之道,不可太过,也不可不及,心脏和肝脏过大,过小,都有可能是病症。”

    秦王下意识用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和肝脏的部位,点头称赞道:“一直以来,是有不适,还真没有人和朕说过,看来朕五脏皆大,也是过劳所致的病症,朕还是要闭关静修几日才行。”

    秦王好仙,修仙之法,只要是听到有人说行之为效,他还都是乐意偿试,可能见到实际效果的并没有遇到过,都是一些让人自我感觉良好的忽悠。

    只是这种自我安慰,对于个别人的心因性疾病,还是能起到一两层有效的缓解作用。

    秦王有很多时候,在咸阳城的闭关之所,也能调解自己的身心状态,缓解过大的压力,这事齐明剑也是略知一二。

    “大王英明,清静无为,才是修仙之根本,外求不如内求,只有求己,才是正道之根本。”

    齐明剑斗胆说出道家清静无为的理念,秦王对《道德经》的理念和经文,更是耳熟能详,他早就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个人的命运,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

    在秦王看来,天下一统,江山永固,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

    此时,与世长存的真正含义,他比谁都清楚。

    秦王苦笑着又问:“你看朕的心里和身后,那些影像是什么?”

    齐明剑细看镜中背景里秦王体内,果真是有不太清晰的影像出现。

    一会儿,这些影像显现出来,镜子里就出了秦王坐在战车上,指挥千军万马,浩浩荡荡,扫平天下的场面;接着出现了,看上去是秦王登基,成为始皇帝的场面;最后又是整齐的秦军列队,守候在秦王身边。

    齐明剑想着这些场面,刚好秦皇始的经历相吻合。便恭敬诚恳地说道:“心存天下江山一统,功成名就,身后百万雄兵追随护驾。”

    秦王笑了,讲道:“还真有你的,你说没看到这些,朕都不信,朕看也是这样。”

    齐明剑关切地问:“大王,丹药之事?”

    秦王看齐明剑不依不饶的样子,把握着剑柄的手放开,笑着说道:“朕知你意,好服用丹药了。”

    这也真是在难为秦王,在这个时候劝秦王,看来只有齐明剑,他这样的世外高人,才敢做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