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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藏室

    没有将心中疑惑展现出来,林渊扫了扫卷宗后头也就不再细看,转而抬头对着为首的小吏问道:“请问仁兄怎么称呼?”

    小吏倒是爽快:“在下方栋,这是李康、杨烁、申屠刚......”

    他指着身边的几个小吏一一介绍到。

    林渊含笑点头:“我想请诸位兄弟帮我个忙,将案件相关人员明日正午时带到这楚家大厅来,我这边就由方栋大哥陪同便可。”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向方栋递过一贯钱去。

    “这些事是咱们应该做的,林公子这是干什么。”方栋推诿道。

    林渊笑着将其铜钱塞进方栋怀里开口:“哪里哪里,这雨天赶路着实辛苦,让方栋大哥代我帮兄弟些酒水暖暖身子,着凉了可就是我的错了。”

    方栋哈哈笑了几声不再反驳,而是吩咐身边几人去传人过来。

    “记得以邹大人和姜大人两人的名义将人带过来。”林渊补充道。

    等众人走后,他转身将藏室的门缓缓推开。

    刚一开门,一股浊气便伴着腐败臭气传进鼻尖,身旁的方栋不由得连连打喷嚏。

    “这个房间没有窗子,四周还放着炭炉,一进来就又干又闷,憋得慌,林公子你说这富家人咋都这么怪......”刚收了好处的方栋抽着鼻子想攀谈几句,但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他意识到林渊也是个富家子弟。

    林渊倒是不在意,解释道:“咱们这儿潮气太盛,字画这些藏品若是不干燥些,难免要受损,楚兄是雅士,对待字画更是如自己性命一般。”

    说完他环顾起四周的环境。

    这间藏室除了楚绍外,应该就是他来的最多也最为熟悉。如今除了尸体被挪走,室内的环境和他平时记忆中的没有什么区别。

    藏室是个正方形的坊间,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作,楚绍称其为无名仙子图,是那已故的疯癫伯伯留下的,画中便是这个疯癫老人追求一辈子的仙子,一名面容清冷的女子脚踏飞虹,身穿宽大白色素袍,腰间一边悬着无鞘宝剑,一边则挂着一串玉璧。她手中拈着一支梅花,低眉垂首像是俯瞰尘世。在两侧的墙壁上则是挂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字画,大多是近百年名家所作。而靠着坊间中间则是一张深色皮毛地毯,几张椅子围着地毯成一个圈,椅子与椅子中间则隔着一个小柜,上头三三两两放这些奇珍异宝。

    这就像是自家收藏室的正中央,我先挂一幅等身idol立牌。林渊扯扯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楚绍那位伯伯好。

    但他目光看去,却觉得那仙子正在看他,一时头晕目眩。

    等他再反应过来擦擦眼睛,却又什么都没有。

    看来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了。林渊心想应该是自己在牢房中没休息太累的缘故。

    走到藏室中间,林渊在地毯上看见几滩深色的血迹,血迹不多,但颜色颇深。

    林渊眼神微微一动,转而将目光放向一旁的小柜上。

    上头除了凌乱的基本册子、古玩外,还放着四只空茶杯,林渊凑近闻了闻,茶杯散发着微微茶香。

    方栋道:“尸体和这茶杯仵作都用银针检查过了,无毒。”

    林渊干笑,他是知道银针变色是硫化物与其发生反应,不能用来验毒的,只是放在这儿不论与谁说,都怕是会被当做妖言惑众,明日就该被丢下水祭河脉神去了。只能是心说大梁生物化学知识进步任重道远。

    如此再看了一圈,他见没有其他什么特别,就又带着方栋在藏室外头绕了一圈。

    藏室外头是一片蔷藤盘着梁柱而上,后又往下低垂,开出一片火红的花海来。

    虽说好看,但这走动之间,藤蔓上的刺就挂上了衣服。

    方栋撑着伞陪着林渊走了一阵,盯着衣服被划开的好几个小口脸上一阵肉痛,缩了缩身子道:“这藏室我与兄弟们都已经里里外外看过瞧过无数遍了,林公子在这儿可有其他发现?”

    林渊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地方有着他先前来了多次都不曾察觉的古怪,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心中问了问阳生,阳生则是回答自己目前并没有感知外界的功能,他便也不再多想,只觉得是自己第六感出错。

    转而向方栋问道:“敢问方兄,如今尸体放在何处?”

    方栋见他总算是要走了,急忙道:“楚宅有个冰窖,姜大人特许之后尸体便放在那里,没有放在衙门殓房,我带您去?”

    林渊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听此方栋长舒一口气,自己这件衣服总算是保住了,否则晚上自家婆娘有的闹了,自己又没本事让自家娘们张口就来......

    路上林渊向方栋攀谈起来:“方兄在衙门里干了多久了?”

    刚适应了沉默行走的方栋愣了一下:“承蒙先后几位县老爷厚爱,我在这衙门里已九年。”

    “哦?能经三任县令,怕是方兄非是常人呀。”林渊眼睛一亮夸道。他倒不是刻意恭维,这小吏不像他前世认识的捕快是服役制的,而是由县长自己雇佣,按照大梁风气,三年县令或县长调任了,往往县衙门里的小吏会换一批血,能连任三届的小吏确实很少。

    方栋哈哈一笑:“林公子谬赞,只不过方某做了几年正卒,习得了些许马上功夫,才得了县令大人的赏识。”

    “这可说到点子上了。”林渊说着摸了摸屁股,“咱这马术不好的,一路上来可磨屁股了。”

    方栋脸色怪异:“林公子今日内头穿的是何物?”

    “胫衣啊,不然还是何物?”林渊答道,这问的倒是他内心真的疑惑。

    他在找了家中所有柜子,愣是没在里头找出一条裤子来,胫衣类似开裆裤,外头有裳罩着,走路什么倒是还好,只是一路骑马过来,他的当下都快要擦出火星子来了。

    方栋“噗”地一声:“咱们骑马之人,多是定做绲裆来穿,得亏林公子骑得那是公马,否则哪还了得?”

    林渊摆了摆手:“那我要是骑马去烟雨楼,那岂不就是冲突了嘛。”

    方栋大笑:“难不成林公子就脱裤子这一会儿?”

    如何和一个男人快速成为朋友?除了时政大事就和他说些下三滥的。

    一旦说到下三滥的话题,这话就多了起来,两人一来二去便也熟络许多,到了冰窖门前之时两人已是称兄道弟。

    林渊见差不多便试探着开口问道:“方大哥当时见这尸体时可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