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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魑龙金瞳和赤炎砂

    一进入洞中,赵欢就发现,这里的顶有十几丈高,即使是巨人也不会嫌矮,宽大的洞体,能让多个巨人并排而行。并且,在洞穴的石壁上,赵欢还看到了打斗的痕迹,从痕迹上可以推断出,打斗的兵器都是一些巨型武器,所以,赵欢推测这里是巨人的老巢。

    洞穴里的路很长,而且一直往下延伸。很幸运,他们没有再遇到巨人。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赵欢估计已经深入石山的中心了,终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岩洞空间。

    这里真是太大了,完全能装得下小半个雁北城。百丈高的穹顶上,密密麻麻地散布着许多红色的晶石。这些晶石都发着柔和的红光,将整个洞穴照得非常亮。

    洞穴最里面的一堵石壁前,有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的中央,有一个用巨石堆砌而成的火塘,但火塘中却没有火焰,而是孤零零放着几块石头,这些石头,大的比牛头还大,小的则只有赵欢的拳头大。它们闪着耀眼的红光,并不断向上喷吐着灼热的能量。

    “是赤炎砂!”关宁宇失声低呼。

    赵欢听七里香说过,赤炎砂是一种奇特的晶石,一般只出产于地心或者有火龙的地方,相传赤炎砂能量密度极高,一颗拳头大小的赤炎砂,就可以容纳上千鲲能的力量,如果将其打造成法器或者镶嵌在武器上,就会使武器自带火伤。

    并且,如果将赤炎砂磨碎后入药或炼丹,那都是极好的。当时,七里香就因为手上没有赤炎砂,所以才放弃了一个给赵欢驱寒的丹方。

    但是,也因为赤炎砂现世太少,往往一露面,就会被修行界的大能或者是宗门仙家给收走,所以每一块赤炎砂都价值连城。

    “多少钱?”赵欢的问题一出,赵祯和关宁宇同时扭头看向了他。那眼神,赵欢很熟悉,因为孟六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他。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回答赵欢的问题,但赵欢知道,这一定值很多很多钱,多到他想象不到,很可能是几千两银子,不!一定是上万两!(鄙视赵小二)

    赵欢拿定了主意,今天就是死,也要拿点赤炎砂走。

    忽然,关宁宇又说话了:“看那个雕像!”

    顺着关宁宇手指的方向,赵欢看到,在石台后的岩壁上,有一组巨大的巨人雕像。其中正中的一个雕像,头上戴着一个荆棘状的黄金王冠,王冠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火红的珠子,这颗珠子极为怪异,里面似乎有一只眼睛,而且,这只眼睛还在不断地扫视四方,眼睛的目光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魑龙金瞳!”这次连赵祯都失声叫了出来。看来,这颗珠子就是这个洞穴里最有价值的宝物了。

    “两位兄弟,拿下这个宝珠,二位就是大功一件。回去后,我一定禀明父皇,给你们加官进爵、拜将封侯。”赵祯有点按捺不住了。

    闻听此言,关宁宇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殿下,不知道您可带来了东华大内的‘离云’?”此言一出,赵祯一愣。

    关宁宇接着说道:“您看,这洞窟之中至少有几十个巨人,硬闯绝对不行。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以巧破千军。”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香炉。“离开无极洞前,我师傅给了我这个,这是我无极洞的宝物,名叫“是非烟”,只要我点燃这炉香,但凡闻到它的巨人,都会彼此打起来。如果……”

    “我明白了。”赵祯打断了关宁宇的话。“那就请关兄弟点烟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两人商量好后,关宁宇点燃了香炉中的香料。立刻,一股淡淡的幽香,就在关宁宇内劲的催动下,开始向四周扩散。

    见到赵祯掩住了鼻子,赵欢赶紧也有样学样地掩住了口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洞穴里就充满了“是非烟”。

    这“是非烟”果然厉害,闻到此烟的巨人,一个个都显得无比烦躁,不多时,整个大厅空间里,就乱成了一片。巨人们有的相互推搡,有的直接互殴,三五成群的,到处都打成一片。

    见“是非烟”起了效果,赵祯换了个上风头的位子,他从腰间的锦囊里摸出了一根骨笛。只见他轻轻吹奏起了骨笛,一阵似有似无的笛声随之响起。

    赵欢听到了笛声,心头莫名生出许多感慨,有伤感,有哀怨、有悲凉、也有绝望。突然,笛声由低缓转为高亢,赵欢的心中猛地生起了一股无法克制的怒意,这怒意比他那天在寒潭底部怒骂老天还要大。现在,他很想找人打一架,以宣泄心中的怒火。

    突然,赵欢的双耳被人用手捂住了,一道隔空传音在赵欢的脑海中想起。“司马兄弟,赶紧关闭耳道,或者堵住双耳,这‘离云’笛的魔音,比我的‘是非烟’还能迷失人心。”

    赵欢心中一惊,赶紧驱动内力关闭了耳道,心中这才恢复了清明。

    他暗暗惊叹:“好险,差点就栽了,看来,以后要多提防这类鬼东西儿。大师兄说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刚正面不难,但这‘是非烟’和‘离云’笛,却太难对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帮他捂住双耳的关宁宇,点了点头,算是致谢。心中不由得对这个书生一样的青年又多了三分好感。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穹顶之下,已经打成了一片。所有巨人都已经迷失了心智,已经从‘是非烟’导致的争吵与推搡,直接升级成了不死不休的以命相搏。眨眼的功夫,大厅里几十个巨人,已经倒下去了一多半。又过了一会儿,大厅里只剩下两个最强壮的巨人还在互搏。

    见此情景,赵欢明白该他上场了,他一猫腰,飞快地向那两个巨人奔去,同一时间,关宁宇也是一纵身跳向了石台。

    等赵欢砍翻了最后一个巨人后,回头一看,关宁宇已经拿到了魑龙金瞳开始往回跑了。赵欢犹豫了一下,却转身跑向石台,结果他跑到火塘边一看,别说赤炎砂了,连根毛都没有了。

    赵欢那个气啊,这家伙,一定是关宁宇在拿到魑龙金瞳后,顺手把所有的赤炎砂也全拿走了。

    没办法,赵欢只好立刻动身往回跑。刚跑到一半,忽然发现赵祯和关宁宇正在与人打斗,他心里一惊,暗暗祷告赵祯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跑近了一看,原来,好巧不巧,远远落在后面的北狄三人组正好赶到,他们等关宁宇回来之后,立刻发动了突然袭击,打了赵祯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欢回来已经是很快了,但依然有些晚。此时,关宁宇已经是重伤倒地,奄奄一息,而在三人夹击之下的赵祯,也已是险象环生、危在旦夕。

    赵欢大喝一声,举起手中断剑,力劈华山向下斩去,心中暗骂:“滚你俩个大西瓜,居然敢偷袭小爷的人,这北狄毛子太坏了,这不是夺宝啊,这是要杀人啊,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要知道,此时的赵欢,连斩了三个巨人,体能的能量早已积蓄到了三十多鲲,已经是妥妥的锻骨上境,跟进秘境时的锻骨初境完全不可同日耳语,凭良心说,以赵欢现在的锻骨上境,就是面对守在密境外的金身境赤哈,也是一点不怵的。

    赵欢这一下,几乎使出了半身功力,加上没有控制小白,在六十四倍速的加持下,这普普通通的一招,硬是让赵欢给砍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

    迎着赵欢断剑的那个北狄汉子也是个锻骨巅峰,但他的功力只有10鲲,面对赵欢这又重又快的一劈,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金身……”,就被赵欢一断剑砍成了两半。

    另外两个北狄人大惊,其中一个弯弓射向赵欢,而另一个则不要命似的扑向了赵祯。

    射箭的北狄汉子是北狄三人中修为最强的人,但他看到了刚才赵欢斩杀同伴的那一剑,就知道今天要糟。

    从力量上看,这个“小伙子”一定是个金身境,而且很可能是东华的某个老鬼,易容后,骗过了秘境混进来了。今天要想逃生,只有擒住赵祯才有可能。所以,他一边弯弓射箭,一边用东华语朗声说道:“前辈金身境高人,何苦藏头露尾,不如亮明真身,让我等也好死得瞑目一些。”

    “就凭你也配?”赵欢多聪明啊,这种拖延战术的手段,他在雁北城做乞丐、打群架的时候都用烂了,他心知对方是想拖延时间,所以自己一定要速战速决,这样才能腾出手来去救援太子。而且这个弓箭手必须先除掉,万一他突放冷箭,他能躲得了,太子可不一定能避得开。

    一边想着,赵欢又是一招横劈,这次,他不但用上了暗影步,还顺带将速度提升到了一百二十八倍速。

    只见一道人影裹着一团乌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劈中了北狄人手中的长弓,只听“嘡”的一声巨响,长弓没断,但北狄人却被震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洞壁上,口中鲜血狂吐,眼见是不活了。

    赵欢来不及收缴战利品,立刻回身,但却已经迟了。最后一个北狄汉子骁勇异常,居然拼着自己胸口挨了一剑,也强行欺身到了赵祯的身旁。就在赵欢回头的时候,北狄汉子的短刀,已经抵住了赵祯的咽喉。

    “别动!前辈,我知道你速度快、力量大,但你再快也不一定能快得过我的刀。你要是不想你们东华的太子死在这里,那就放我走,我保证,出了秘境,就放了他。”

    赵祯此时已经被吓得面如死灰,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而且他深知北狄人的悍不畏死,万一对方狗急跳墙、玉石俱焚,他就彻底完蛋了。

    他刚想说话,突然看见赵欢对他眨了眨眼,赶紧又把话给咽了下去。就见赵欢突然丢掉了手中的断剑,挺直了腰板,说到:“你怎么知道你挟持的是孤王,而不是孤王的替身呢?”

    此言一出,北狄人和赵祯都傻了,赵欢此时的声音就是赵祯的声音,赵欢此时的举止神态酷似昨天在大帐中的赵祯。

    只见赵欢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服,双手背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司马爱卿,作为狼山卫的死士,你死之后,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保他们终生富贵。我还要禀明父皇为你加官进爵、将你厚葬。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

    “至于你,一个北狄的蛮子,也敢问孤王的身份,你们的情报也太不准了,透露孤王信息的人没告诉你们吗?孤王身高只有七尺,你再看看你手上的那个家伙,八尺都多了,真是笑话,连人都没认清,就敢动手,难怪你北狄打不过我东华,全是一群废物。”

    这几句话,说得霸气侧漏,俨然就是一个即将君临天下的上国储君,连赵祯都快相信自己是司马难,而对面那个才是自己。

    北狄汉子彻底迷茫了,他好不容易、不惜重伤才抓住的东华太子,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狸猫”了?这世界对自己这么残酷吗?现在好了,同伴死了,其中还有一个万万不能死的也死了,自己伤了,抓到的又是个假货,这人生好没意思啊。

    想到这里,他双眼圆睁,怒视着赵欢,说道:“太子殿下,你好高明的手段,今天我认栽了。望殿下开恩,允许我送我同伴的尸首出境。我不走,听凭殿下发落。如果殿下同意,我立刻弃械投降。”

    闻听此言,赵欢“哦”了一声,转而指了指那个弓箭手的尸体,说道:“你说的是他吗?”

    北狄汉子并没有答话,赵欢又向他走了两步,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划算啊,孤王现在是有赢无输,就这么放了你们,我很吃亏啊,不如,你再交出一物,孤王就答应你,不但任由你送走你同伴的尸体,而且连你也可以走。”

    “什么东西?”北狄汉子问了一句。

    “你的项上人头!”话音出口的同时,赵欢突然暴起,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二百五十六倍速,就见一道残影一闪而过,赵欢的左手已经抓住了短刀的刀刃,而右手则在北狄人的面门上闪电一击,北狄人的头猛地往后一震,就直挺挺地向后倒下了。

    赵祯回头看时,才发现,北狄人的额头已经被击得粉碎,并向内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当啷”一声,赵欢将左手的短刀丢掉,单膝跪地,向赵祯说道:“太子殿下请恕罪,微臣救驾来迟,致使殿下受惊,臣罪该万死。”

    赵祯此时依然惊魂未定,他伸手想扶起赵欢,“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殿下,还请殿下恕臣冒充之罪,实在是事发突然,只能冒充殿下,以此迷惑北狄蛮子,还请殿下恕罪。”赵欢并未起身,反而是再一次告罪。

    “好了,好了,孤恕你无罪。”

    此时,赵欢才站起身来。他赶紧跑到关宁宇的身边,一看关宁宇早已没了气息,又去查看了一番几个北狄人的尸首,顺便,还拿走了那把神弓。当他再次回到赵祯身边时,双手奉上了魑龙金瞳和赤炎砂。

    赵祯刚刚收好魑龙金瞳,突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阵雷鸣般的怒吼。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从哪里又新冒出了几十个巨人,他们已经发现魑龙金瞳被盗,并且已经发现了赵欢二人,正在向这里飞奔。

    赵欢见势不妙,一把背起关宁宇的尸体,拽着赵祯就往洞外跑。两人玩命地狂奔,就听身后吼声不断,脚下大地乱颤。幸亏赵祯也是锻骨巅峰,速度不算慢,不到片刻工夫,两个人就冲出了洞口。

    一出洞口,他们就一头扎进了云雾之中。好在脚下有石板路,两个人才不至于迷失方向、狂奔了一会儿,发觉背后动静不大了,两人才放慢了脚步,稍微喘息了片刻。

    此时,距离他们进入秘境已经有三个多时辰了,算算距离和时间,应该能赶在日出之前,走出秘境。

    此次秘境之旅,虽说是险象环生,甚至还折损了一人,但也算收获颇丰。如果能够安全退出秘境,那也算圆满了。于是,两人只稍微休息了片刻,就再次起身,向山下奔去。

    没等他两人走出迷雾,就听山顶上猛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这号角声虽然声音低沉,但却传得很远。正当两人回头望向山顶之时,突然,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同样的号角声。

    赵欢细细辨识了一下,发现,他们两个已经陷入了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