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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手足相残

    第二日清早,伤势有所恢复的司徒怜幽一大早就叫醒了还在睡觉的风天佑,“风天佑,你还不起来吗,这天色已经快亮了,我们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说着司徒怜幽用着自己的剑鞘捅了捅迷糊不清的风天佑。这个大小姐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危,已经在路上耽误了两日了,再这样下去,要是药送晚了她可是要拿风天佑是问。

    风天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乏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还是什么缘由。他刚站起身来,忽觉眼前一片眩晕,整个人东摇西晃的站不稳。幸好他扶住了一旁的木门,低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望了一眼庙内,只见司徒怜幽已经自顾自的走出门了。

    也没时间顾上自己身体的情况,风天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走了出去。

    “你怎么起了这么久。”见风天佑半天才出来,司徒怜幽质问道,她此时正在解开拴马绳。

    “没,没什么,对不住,让司徒姑娘久等了。”风天佑有些疲惫的说道。

    面前的司徒怜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问道,“风天佑,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风天佑摇了摇手,“没事的,司徒姑娘,我们赶紧上路吧。”

    由于着急逃跑,这二人就只骑了一匹马赶过来的。如今这荒郊野岭的,四处也看不到人家,没办法,只好是有伤在身的司徒怜幽坐在马上,风天佑在后面牵着马跟着,等走到最近的镇上再买一匹马。

    二人从破庙出发,走了快一个时辰,司徒怜幽坐在马背上抱怨道,“喂,风天佑,你走的好慢啊,你能不能快一点,你这武功都白学了吗,我们已经耽误了好久了,要是我哥有什么安危你承担得了吗。”

    风天佑这一日为了照顾司徒怜幽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加上内力消耗的厉害,现在头还有一点昏昏的,这脚下是想快也快不了。前面司徒怜幽虽然有一些担心风天佑的身体,但是既然他都说没事了,也就没有在意。这马是越走越快,风天佑拉着绳跟着,到后来就是他整个人左摇右摆的,好似喝醉了一般,完全是给马拉着走。

    眼看他身子晃得越来越厉害,突然这脚下一不留神,风天佑一个踉跄一头栽在地上。

    司徒怜幽开始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这走了几步回头一看人不见了,再一看风天佑整个人倒在地上,吓得她立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把地上的风天佑扶起转过身来,喊了他几声,“喂,风天佑,你不要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风天佑,你倒是说话啊。”

    可是这风天佑一直没有反应,司徒怜幽发现他已经昏迷不醒,用手一摸他的脑门,这额头如今是热的发烫。见到如此情形,司徒怜幽心里一想,定是这昨夜给寒风吹得着凉生病了。连忙一把把他抱起,放在马背上,让他坐在前面,自己坐在身后一边扶着他一边拉着缰绳。

    望着身前病重的风天佑,牵着马绳的司徒怜幽自语道,“风天佑,你真是好福气,让本小姐伺候你。”说着,司徒怜幽一脚踢向马的腹部,赶忙赶去最近的城镇。

    等到风天佑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间客栈的床上。他缓缓的转过头去一看,司徒怜幽正在一旁替他熬药。风天佑艰难的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虚弱的开口问道,“司徒姑娘,这是哪里。”

    见风天佑醒了,司徒怜幽小心翼翼的双手端过来一碗药汤,说道,“你先躺下,不要说话,先喝了这个,大夫说你这是受了风寒,又没有休息好,快,把药给喝下去。”说着,将一个枕头塞在风天佑的颈后,端着碗就要把药往他嘴里倒。

    可是风天佑这嘴唇刚碰到药碗,就给烫的直哆嗦,皱着眉头喊道,“烫,烫,哪有给病人喝滚开的药汤的。”

    司徒怜幽一听不乐意了,“爱喝不喝,风天佑我告诉你,本小姐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敢这样吼我,要不是看在你昨日救了我,谁要管你,还让我伺候起你来了,你要是再嫌弃,你去找你那个萧淑媛过来服侍你,本小姐我生下来就不是来伺候人的。”说罢把药碗往旁边重重一放,碗里的汤药也溅出了不少,“真是气死我了,你活该生病。”

    风天佑一看,连忙惭愧的说道,“大小姐,要是我刚刚话说重了,你不要生气,我这就给你赔不是。”

    司徒怜幽这生下来就是给人伺候着的,在家里什么时候自己动手干过活儿。刚刚用厚厚的抹布包着碗,当然不知道这药汤有多烫。

    她背对着风天佑,站在门口半晌一声不吭,想了半天,最终不情不愿的回过来,用手摸了一下这个药碗,确实有一点烫,自知刚刚是自己做得不对,心里不免有一些惭愧,于是乎拿起桌上的小勺,盛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口,伸过去,低声埋怨道,“风天佑,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能让本小姐来伺候你,快给我把药喝了,明日一大早就要启程赶路。”

    可这司徒怜幽哪里会照顾人,眼看这勺子就这样硬生生塞进风天佑的嘴里,差点把风天佑给呛着,他赶忙说道,“司徒姑娘,我看还是我自己来喝这药好了,你也累了,赶紧去休息一下把。”

    司徒怜幽一听,把勺子往碗里一扔,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好你个风天佑,告诉你,本小姐我受够了,本小姐伺候你喝药你还挑三拣四。你知道为了救你我这一路多辛苦吗,你就躺在那边不管不顾的,你那么重一个人,你知道把你背上来有多累吗,早知道就不把你给救回来,让你在这荒郊野岭的自生自灭。”说着说着司徒怜幽越来越觉得自己委屈。

    风天佑面露难堪的说道,“好了,司徒姑娘,都是风某的不好,在下这就给你道歉。无论如何,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害你忙活了这么大半天,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去药王谷吧,不然晚了。”

    司徒怜幽听了这话,脸色一沉,“我和你说风天佑,要是因为你我哥有任何问题,回去拿你是问。”说罢又盛了一小勺喂过去,“但是现在我岂可丢下你一人,我哥说过,这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情义,你当日就我一命,现在你我二人就算是两清了。”

    听司徒怜幽这么说,风天佑笑着回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懂得江湖情义。”

    见风天佑取笑自己,司徒怜幽没好脾气的回道,“风天佑,你少看不起人,别以为长我几岁就能教育本小姐。你给我好好休息,大夫说了,你身子骨硬,这药下去见效快,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说罢,转过身去,关上房门,自己一人出去了。

    风天佑望着司徒怜幽的背影,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药汤,吹了吹气,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下去。

    药王谷中,司徒复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陈正给他用了几味不同的药方,他的脉象如今稳定了很多,但是人仍然是昏迷不醒。萧淑媛就问道,“陈前辈,你说这几服药下去,他人怎么还是昏迷不醒啊。”

    陈正说道,“这毒得慢慢来,这毒虽不致命,但是在体内扩散的很快,要清楚干净可没有那么简单。何况现在还不清楚毒药的成分,不可轻易用药。”

    听了陈正的解释,萧淑媛说道,“陈前辈,那要不要我用金针试一试。”

    一旁的冯燕飞附和道,“是啊,陈大侠,我们家小姐的医术虽然不及我大哥,但是金针的手法也是了得。”

    陈正摇了摇头,“这毒现在还不可,只怕这金针下去,毒在体内不受控制,要是毒气攻心就糟糕了,在没有弄清楚毒药的成分之前,我也只能是一步步小心的来。”

    “对了,小丫头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我看她一直都关在屋里。”萧淑媛问道沈雨婷的情况,上一次使用熏香之后,沈雨婷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一些,陈正也借着机会用针灸配合着汤药给她服下。

    陈正说道,“没有那么快,她的情况得慢慢来,要是操之过急的话,只怕是会有严重的后果。”

    在唐府,自从上次风天佑过来取药,唐艳心里一直担心着风天佑他们的安危,也不知道那位司徒家小姐的哥哥中了他们唐家的毒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现在他们一行人有没有赶到药王谷,这毒解了没有。她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出这牢笼一般的唐府,正在她想着的时候,门外的吵架的声音打断了她。唐艳疑惑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轻轻的推开门一开,原来是大哥二哥正在争吵。

    唐飞站在那里对着唐鸿骂道,“小兔崽子,你是活腻了吗,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你是找死吗。”说着,唐飞用手指不停地点着唐鸿的胸口,看他满面通红,一摇一摆的样子,老远就能闻到这一身酒气,看来昨夜是没少喝酒。

    唐鸿一挥手,甩开唐飞的胳膊,恶狠狠的看着唐飞,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怎么了,老子我就是动了那娘们怎么了,你他妈能把我杀了不成啊,你敢吗你,为了一个青楼姑娘,唐家手足相残,这传出去,也不知道大当家会怎么想,江湖上会怎么说,是吧,大哥。”

    唐飞一听,一股火气冲上脑门,借着酒气,抬手一个耳光打过去,鲜血从唐鸿的嘴角瞬间滑出。这打完还不够出气,唐飞接着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妈就是一个瘸了腿的废物,门口的乞丐都比你强。我他妈告诉你,唐鸿,老子今日念你姓唐,只是给你一个嘴巴,你这破瘸子要是再敢去找她,我把你另一条腿也他妈给废了你信不信。”说着,唐飞用手指指着唐鸿的鼻子,双眼瞪着他。

    唐艳见了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唐飞的胳膊,慌忙的说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可以打起来了呢。”

    这时,唐展也跑了过来。他蹲下身一把扶起地上的唐鸿,对着唐飞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说,唐飞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如今唐家已经够乱了,我们不能再给家里添乱了。”

    “呸——”唐飞骂道,当即一脚踹过去,幸好唐展用身体替唐鸿挡住,不然这一脚踢在唐鸿身上可是要出人命的。

    唐飞见唐展挡在身前,收回了自己的腿,摇摇晃晃的接着骂道,“狗东西,敢抢我女人,告诉你,唐鸿,我他妈就没你这个废物弟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唐飞,老子今日是看在三弟和小妹在这里,看在他们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你他妈的要是再敢去找她,我非要了你命。”说完,大手一挥,推开面前的唐艳,“我说到做到——”说着,唐飞恶狠狠的指了指地上的唐鸿,一摇一晃的走了。

    见唐飞走了,唐艳立马弯下身来,从身上拿出手帕,准备帮唐鸿擦去嘴角的血渍,望着唐鸿脸上深红色的手掌印,她心疼的问道,“二哥,你和大哥这是怎么了,你们两兄弟一直以来都是挺好的,怎么,怎么会成现在这个这样的。”

    唐鸿看了看身旁的唐艳,一把甩开唐艳的手,扭过头去,一言不发,扶着拐慢慢站起来,“谁和他是兄弟了,我们二人的事情,不要你们插手。”

    唐展见状说道,“好,二哥你既然不肯说,那我替你说了。小妹,这不最近城里的‘万花楼’来了位头牌,据说这全城的男人都给迷得神魂颠倒,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二人才吵起来的。但是大哥也太不是东西了,你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唐鸿扶着拐站了起来,“呸,谁认他这个哥哥了,他不让我碰,我还偏碰给他看,他能把我杀了不成。他不要忘了,这唐门现在还不是他唐飞一个人说了算,别以为拿了个玉佩就是当家的了。”说完,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了。

    “什么玉佩。”听了唐鸿的话,唐艳不解的问道,“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唐展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想必是大当家和他们说了什么吧,我猜。”

    唐艳望着唐展,伤心的叹了一口气,“家里怎么成了现在这样了,大哥他。”

    见自己小妹一脸伤心的样子,唐展拍着唐艳的肩膀安慰道,“小妹,会没事的,都会过去的。等事情都解决了,家里也就一切如初了。”正说着,唐经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开口就问道,“刚刚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在这里。”

    唐展知道他指的就是唐飞唐鸿,说道,“大哥二哥二人都已经走了。”

    唐经听了,气得直跺脚,张口就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啊,家里现在都这么乱了,这二人竟然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吵得是不可开交,哎,这两个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唐艳见父亲神情憔悴,安慰道,“父亲,您不要生气了,女儿想哥哥们自然心里有分寸,不会胡来的。”

    唐经回道,“有个屁,这二人要是知道轻重就好了,对了,展啊,你爹的房间你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唐艳过去帮你一起整理。”

    唐展说道,“也好,三叔,最近家里的事情也是挺多的,父亲的遗物到现在还没有收拾好,要是小妹能帮我一起收拾实在是太好了。”

    第二日早上,司徒怜幽和风天佑两人重新上路,由于考虑到风天佑的身体,司徒怜幽坚持让他坐到马车里,自己在前面带路。万幸的是,风天佑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积劳成疾加上受了风寒体力不支才昏倒的,但是路上风天佑也不放心让司徒怜幽一人坐在前面,于是乎跟着坐在另一边。

    司徒怜幽埋怨道,“你这不休息好,要是又犯病昏倒了,本小姐可没有功夫停下来管你,到时候这荒郊野外的,可没人管你死活。”

    风天佑抱拳说道,“怎么说风某都万分感谢司徒姑娘的救命之恩。依在下之见,司徒小姐其实心地并不坏,为什么平日里要把自己扮成那样。”

    “坏?我是坏人吗?”司徒怜幽一听,用力的挥了挥缰绳,“扮成哪样,我告诉你,风天佑,你别以为自己和我很熟的样子,本小姐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

    风天佑听了笑了笑,“但是昨天还是谢谢你了,害你照顾了我一天。”

    司徒怜幽举起手说道,“免了,我现在只想早一点赶去药王谷。”

    夕阳西下,借着最后一点余辉,二人总算是赶到药王谷,来到竹林前,风天佑跳下马车,对林中喊道,“陈前辈,晚辈风天佑带着解药前来,望前辈解开机关。”说完,这竹林中的绿竹竟然移动起来,分开了一条小径,通往竹林深处。司徒怜幽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奥妙的机关,跟着走进竹林,伸着头四周打探着。

    来到小路尽头,无心早就在门口等候,见司徒怜幽过来,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司徒怜幽没有时间解释,拿出解药说道,“这红色的就是我哥中的毒,快给陈前辈看一下,其他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陈正接过药瓶,“好,坦之,你随我去药房,其他人就想在这里休息片刻。”

    萧淑媛见风天佑回来了,一把冲上去抱住风天佑,嘴里埋怨道,“死傻蛋,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就这样留下我一人走了,还和那个狐狸精。”一旁的司徒怜幽听了这话,没等她说完,便转过身来,指着萧淑媛质问道,“臭丫头,你说谁是狐狸精。”

    眼看这二人要吵起来,风天佑连忙拉住萧淑媛,捂住她的嘴,给司徒怜幽赔不是,“司徒姑娘,淑媛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望你见谅。”又接着说道,“对了,司徒兄是不是还在里面,他现在怎么样了。”

    冯燕飞说道,“恩,司徒少侠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陈大侠说了,毒是已经控制住了,让我们不要担心。”

    司徒怜幽听了,连忙就让无心带她去他哥那里,来到门口,无心说道,“小姐,少主现在情况虽然稳定了,但是陈大侠让我们不要进门去打扰他,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吧。”听了这话,司徒怜幽看了看房门,愣了一会儿,说道,“无心,那我们就坐在门口等吧。”,说完,从一旁找来一张椅子,二人就这样默不啃声的坐在了门口。

    见司徒怜幽走了,沈雨婷静悄悄的走过来,递给风天佑一碗水。

    风天佑一脸惊讶的看着萧淑媛,又看着沈雨婷,双手接过碗,弯下腰问道,“那雨婷有没有乖乖的,没有给大家填什么乱吧。“

    沈雨婷没有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回屋子里了。

    风天佑站起来,对萧淑媛说道,“淑媛,这几天雨婷没有什么意外吧,陈前辈他怎么说,是不是他有什么办法治疗。”

    “没有,还是那样,怎么也不说话,就怕她憋坏了,但是陈前辈已经用药给雨婷治疗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你看她都肯出门了。你啊,就知道关心其他人,也不担心担心自己,害的我这几天为你担惊受怕的。”萧淑媛锤着风天佑的胸口说道。

    风天佑听了忙说道,“真是对不起啊,淑媛,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听风天佑这么一说,萧淑媛有些不悦的转头说道,“谁担心你了,风天佑,怕是有那个司徒家的姑娘陪着你,这一路上你不知道有多开心快活了吧,最好就不要回来了,免得打扰了你们二人。”

    冯燕飞见情况不妙,连忙说道,“对了,风兄弟,是不是路上发生了什么状况,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我和小姐二人都差一点出去找你们。”

    风天佑便把路上遇到完颜衮三个徒弟的事情可他们说了一遍,但他还是故意没有提及司徒怜幽主动招惹对方的事情。听完后,萧淑媛问道,“他们怎么会好好来这个地方,莫非他们又有什么阴谋。”

    冯燕飞说道,“听风兄弟的描述,我看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风兄弟逃走的,何况他们这一次又是乔装打扮,又是暗中行动,和他们上一次来中原的浩浩荡荡的声势全然不同,想必这一次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听了冯燕飞的分析,风天佑说道,“冯前辈,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如今师父他旧伤未愈,也不知道那个完颜衮恢复的如何,万一他们要加害师父,那不是,不行,我得回青城山一趟。”

    见风天佑这转身就要赶回青城山,冯燕飞立马拉住了风天佑,“且慢,风兄弟,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且不论那完颜衮的伤势如何,就是上次那一战,想必那完颜衮如今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不敢轻易再上青城山的了,何况他们这一次乔装行动,定是怕别人认出来,想来那完颜衮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完全,如今我更担心的是唐门,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怕就是西蜀五寨的人了,要是他们成功了,我看,接着就是青城山了。”

    听到唐门要对青城派下手,萧淑媛不屑的说道,“笑话,那青城派高手如云,怎么会怕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呢。”

    见萧淑媛对唐门不以为然,冯燕飞说道,“小姐,那你认为司徒少侠的武功如何,沈门主的武功如何,要是真刀真枪的比试那就罢了,可天下谁不知道唐门阴险毒辣,就怕他们暗中使诈。”

    “都是一帮卑鄙小人,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家伙了。”想到过往和唐门的恩怨,萧淑媛不服气的说道。

    听了冯燕飞的分析,风天佑点点头,“不错,那我要快写封信给师兄还有西蜀五寨的人,告知完颜衮的事,同时让他们加倍小心唐门的行动。”

    冯燕飞说道,“恩,特别是西蜀五寨的人,我看这一次完颜衮他们来并不是想打草惊蛇,西蜀五寨几个人性子急,特别要告知他们让他们不要招惹到完颜衮那一帮人。”

    没过了一会儿,陈坦之一个人从一旁走出来,说道,“风兄弟,怎么样,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风天佑便把路上的经过又说给了陈坦之听,陈坦之听完,摇了摇头,道,“这完颜衮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一行人此次南下西行,虽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目标不是青城派也不会是其他门派,不然也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逃走的。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不是唐门那种会用下三滥的招数,何况要是他们想威胁青城派的话,我看风兄弟早就给他们抓起来当人质了,也不会让你们逃走了。”

    冯燕飞觉得陈坦之分析的有理,点点头,“小兄弟分析的是,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陈坦之转而又说道,“既然不是为了这事情,那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事,这完颜衮身为大金第一高手,德高望重,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不用劳烦他的徒弟去这么远,除非是不可告人的事情,只能让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做。”

    见几人在这里分析了这么久,萧淑媛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在这里乱猜了,只是徒增烦恼,我看啊,遇到他们打上一两回合问个清楚便是,对了,陈大哥,那解药怎么样了。”

    听萧淑媛这么一说,陈坦之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了说正事,我父亲还在配制解药,他说这毒成分复杂,稍有不慎肯就会后果很严重,所以他必须以身试毒找到解药。”

    几人一听以身试毒,吓得是一身冷汗,风天佑赶忙紧张的问道,“那陈前辈现在这么样。”

    见大伙儿如此紧张,反倒是陈坦之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放心,我父亲自有分寸,他只是吸入少量的,而且我已经替他封住了全身的几处大穴,毒气就算进入体内也不会那么快的散开,他估计最快明日早上便可以配制出解药,我这出来就是给你们报个信,一会儿我还要回去陪着我父亲,就麻烦你们几位自理了。”说完,陈坦之转身回去了药房。可他这刚走没几步,突然又转过身来,走到风天佑身旁,凑近低声问道风天佑,“对了,风兄弟,你们这一趟去唐家,唐姑娘,她还好吗。”

    风天佑听后看了看陈坦之,点点头,“陈兄,你放心,唐姑娘她很好,她还带话说让你放心。”

    陈坦之听了这话脸上不由的笑了笑,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回药房了。

    一旁的萧淑媛见陈坦之走了,小声在风天佑耳边说道,“我看这陈大哥和唐姐姐二人的关系不简单,你看刚刚陈大哥的表情,那分明就是相思中的恋人。”

    风天佑听到后回道:“你个小丫头,成天就是胡思乱想。”

    “哼——“见风天佑不以为然,萧淑媛嘟着嘴,“你们男人懂什么,切,好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帮忙准备晚饭呢。”

    眼看这天色渐暗,众人还没有吃晚饭,既然陈正让大家自理,这晚饭也就是大家自己解决了。冯燕飞毕竟是老江湖,又上过战场,临时烧点饭炒两个菜不在话下。萧淑媛和风天佑二人跟着冯燕飞在厨房里帮忙打杂,这时候沈雨婷从屋里走出来,跟在风天佑的身后也帮着干起来活儿。可是唯独司徒家的二位还是一直坐在司徒复休息的门口候着。

    没多一会儿,饭菜就都准备好了,风天佑和萧淑媛二人一样样将饭菜端上桌子。见司徒家的人还在门口坐着,风天佑便走过去开口问道,“司徒姑娘,无心前辈,我们准备了一点饭菜,不知道和不和二位的胃口,大伙儿一路都劳累了,一起坐下吃一点东西吧。”

    见风天佑过来邀请自己一起吃饭,司徒怜幽抬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我就坐在这里守着我哥。”

    萧淑媛听了这话,气呼呼的走过来,一把拉住风天佑,开口说道,“风哥哥,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快过来吃吧,某些人就是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要管他们,饿他们几顿又死不了。”

    司徒怜幽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这话,她当即就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萧淑媛说道,“臭丫头,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了。”

    见司徒怜幽喊对自己出言不逊,萧淑媛也不示弱,回道,“哟,反了你了,臭丫头喊谁呢,怎么连你们司徒家的人也敢在江湖上大放厥词呢,你有本事试试看,看谁把谁的嘴给撕了。”说着萧淑媛就准备卷起袖口开打。

    就在二人唇枪舌战之际,就看沈雨婷端着一碗饭跑过来,把碗‘嘭——’的一声放在桌上,吓了众人一跳,之后又跑到自己的位子去了。

    见状,二人互相瞪了一眼,萧淑媛拉着风天佑气冲冲的走了。司徒怜幽心里憋着气,刚一屁股坐下,随即又站起来,对无心说道,“走,无心,我们去吃饭去。”

    见司徒怜幽要过来一起吃饭,萧淑媛转身回道,“等一下,本小姐改变主意了,现在不愿意给你吃了,你们要吃啊,自己去厨房做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眼看一场大战又要爆发,风天佑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回头陪着笑脸对司徒怜幽说道,“司徒姑娘,淑媛她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一起过来吃吧。”

    见风天佑这般护着司徒怜幽,萧淑媛恶狠狠的瞪着他,一把甩开他,气汹汹的坐到椅子上,半天不肯理他说话。

    昆仑之巅,此时的常空同于飞羽二人正在切磋棋艺。只见常空手持黑子,想都没想便落在了棋盘的星位。对面的于飞羽,正执一白子落在了对角的星位。见自己师弟的白子落地,常空伸手拿起一旁的黑子便又迅速的落了下去。于飞羽定睛一看,知道自己师兄刚刚这一步是叫‘三步一杀’,连忙举起白子落下企图破了常空的局。对面于飞羽的步步紧逼,常空依旧是飞快的落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看他在右下角又落下一枚黑子。于飞羽缓缓拿起身旁的白子,双目紧盯着棋盘上的战局,一时竟下不定主意。

    “怎么了,师弟,今日怎会这番的犹豫不决,是有心事在身?”常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于飞羽,开口问道。

    面对自己师兄的问话,于飞羽仍旧是手握着白子,就看他眉头一皱,右手举在空中,迟迟不肯落子。突然只听一声脆响,白子盘中落下。对面的常空又以飞快的速度再落一子。于飞羽一看,这是‘五方弯刀’。如今棋盘上的白子早就入了常空的局中。于飞羽见状,懊恼不已,左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飞羽啊,你可是在为西蜀的事情烦恼。”常空再落一子,抬头问道。

    面对师兄的再次提问,于飞羽叹了一口气,“师兄,如今西蜀的天变了,怕是不止是这西蜀,只怕是整个武林都要有一场风雨呢。”于飞羽望着面前的棋盘说道,“这一旦落子,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我看你也去西蜀走一趟吧,说不定能帮上他们什么忙。”听完于飞羽的话,常空说道。

    “哎——”于飞羽望着面前的棋盘,只见此刻胜负已分,他将手中握着的白子缓缓的放入身旁的竹篮中,“希望我的担忧都是多虑的吧。”

    唐家府中,唐鸿一人在自己的房内喝着闷酒,因为上次的事情,大当家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但是令他不服气的是,这门主的玉佩,大当家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只交给他哥哥唐飞一人保管,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没有希望成为这个唐家的新主人了,心情低落的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不见任何人。

    这时,外面夜深人静,只听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有人说道,“二哥,您休息了吗,我是三弟。”原来是唐展半夜跑过来了。

    唐鸿心想这天色已经不早了,都该准备洗漱就寝了,怎么唐展这个时候跑到我这里来,不耐烦的回复道,“三弟,我已经就寝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说吧。”

    听了这话,见二哥不是很想见自己,唐展接着说道,“二哥,有些要紧的事情,想和你讨论讨论,要是实在是不方便,那我明天再来。”

    听闻有重要的事情,唐鸿想了一想,还是走了过去,把门拉开一点,透着门缝,就看唐展正手捧着一盘子的东西,带来一壶酒和一些小菜站在门口。

    见二哥给自己开了门,唐展举起手中的酒菜说道,“二哥,佣人说你都闷在屋子里一天没有出门了,当弟弟的特地给你带了一些好酒好菜。”说罢,唐展特意将盘子举高了一点让唐鸿可以看清楚一些。

    唐鸿见了,打开了门,让唐展进屋里来。二人坐下之后,唐展拿出带来的好酒,给二哥斟上一杯,双手举着递过去,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哥,这一杯酒,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替大哥向你赔罪的。”

    唐鸿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站起身来气愤的说道,“唐展,如果你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而来找我的话,那你不要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给你好脸色,这酒我不会喝的,这些东西请你也都给我拿走,我不会接受唐飞他这些假仁假义的。”说完唐鸿袖子一挥,示意让唐展自己出去。

    见唐鸿脸色大变,唐展放下手中的杯子,接着说道,“二哥,您不要误会,不是大哥让我过来的,只是当弟弟的觉得这件事大哥实在是做得不对,关心你,特地过来看你的。至于今晚过来,二哥你错怪我了,也不是任何人让我过来的,这些都只是出于一个当弟弟的心意。”

    听了这话,唐鸿看了看唐展,方才消了气坐下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说吧,唐展,有什么要事非要今晚说不可。”

    见自己二哥喝下了酒,唐展又给唐鸿添上了酒,“二哥,小弟今天来就是觉得二哥您昨日在大当家的面前失态了。”

    看着唐展给自己倒酒,唐鸿问道,“失态?我怎么失态了,你说我失态了,你怎么不说唐飞他当着大当家的面骂我,要是我失态了,那唐飞是什么。”唐鸿语气激动的说着,“你们说我失态,是,毕竟现在他唐飞才是以后的当家,我就是你们眼里一个废物。”

    见唐鸿又一次激动起来,唐展连忙又递过去一杯酒,安慰着唐鸿说道,“二哥你先别激动,且听当弟弟的给你分析分析。您这话说的不错,大哥是不对。但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昨天你的表现,是不是触到了大当家的底线了。”

    “底线,什么底线。”唐鸿听后立马转头问道。

    见唐鸿好奇的问自己,唐展不慌不忙的给他解释道,“你想,二哥,大当家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是谁当这门主吗,还是担心西蜀的情况。其实你细细想,这些都不是,她老人家现在最担心的当然是害怕兄弟二人为了这门主之位手足相残,毁了唐门的基业。大当家身为唐家的当家,放在首位的永远是唐家的利益,永远是家族的利益,这才是一个当家应当考虑的。而你昨天当着大当家的面说她老人家把玉佩只给了大哥一人,这让大当家的以为你要和大哥抢这个位子,大当家的当然会生气了。到时候手足相残,毁掉的是唐家的百年基业啊。”

    听唐展这么一说,唐鸿也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有些不妥,“唐展,当年你也知道,大当家是承诺会把这门主玉佩一分为二给我们保管,可如今,我就是气不过,为了唐家,我连这条腿都搭进去了,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可他唐飞又做了什么,凭什么这门主的位置就是他唐飞一人的。”说道这里,唐鸿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一股恶气涌上脑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说吧,唐展,我知道你今日过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见自己的二哥愁眉苦脸,唐展继续说道,“二哥,你先消消气,说句不好听的,大当家这么快就决定将门主之位交给大哥,一方面是因为你的腿脚现在行动不便,如今唐家四处受敌,当然希望这门主是英勇善战。但是最重要的是,她担心你们二人为了这个位子反目成仇,所以她要早点下决定,这其实是保护了你啊,让你死了这一条心,大哥也不担心你抢他的位子,自然不会加害于你,你说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二哥,这个门主的位子,你也不是说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听唐展说完,唐鸿拿起酒杯,一脸无奈的回道,“希望?还有什么指望,如今门主的玉佩大当家都交给了唐飞。”唐鸿说完又是一杯下肚,“莫非他唐飞愿意将门主之位拱手相如?”

    见唐鸿又唉声叹气,唐展起身又给唐鸿的酒杯里添满了酒,说道,“二哥,这个门主之位,历来都是能者居之,大当家现在把玉佩给了大哥,只是因为怕你们为了这个门主之位争吵。现在三叔身体还好着,就算是玉佩在大哥手上,论资历,家里除了大当家的,自然都是听三叔的。何况如今唐家的形式很是不稳定,家里已经不能再出问题,要是让外人知道唐家的大少爷二少爷为了这门主的位子吵得不可开交,岂不是让别人抓住了把柄。所以大当家的先暂定把门主的位子交给大哥。但是二哥你想,一旦外面的情况稳定下来,大当家自然是会再好好考虑谁才能当这一家之主。大哥生性暴躁,做事容易冲动,不计后果,这如今的情形自然是最优的人选,但是一旦将来情况稳定下来,大哥无论是在谋略还是在能力上,都不及二哥您。其实大当家心里自然也清楚,二哥你和大哥谁更适合管理整个唐门,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将这门主之位交给您不就是了吗。”

    “你说的轻松。”唐鸿见唐展停了下来,举起酒杯说道,“不过,你接着说。”

    唐展接着说道,“所以如今,二哥,第一,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表现出来对大哥的不满,尤其是对于大当家把门主的位子给他这件事上,就算你不满意,也要藏在心里,要让大当家和家里的人都觉得你已经想开了,为了唐家做出了让步,准备一心一意的辅佐大哥。这其二,就是你要表现出来你有着比大哥更强的领导能力,门主之位未必就是武功高的得之,而是得人心者得之,所以我觉得,二哥你应该向大当家的申请亲自带着人马去剿灭西蜀五寨的人,要是成功,这门主之位自然是你的囊中之物。”

    听完唐展的分析,唐鸿想了想,“唐展啊,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西蜀五寨’之事,大当家怎么会放心只让我一人带着人马去呢,何况西蜀五寨并非等闲之辈,也给你说的太轻松了吧,这万一不成功。”

    见自己二哥尚未行动便开始担忧起来,唐展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二哥,这行动当然不会让二哥一人去,我和大哥也会跟着你去的。”

    “你说什么,唐飞也会跟着去?”唐鸿惊讶的说道。

    唐展解释道,“二哥,先听我说完,这让大哥跟着去,一来大当家见你们兄弟两和解,心里也顺心,二来呢,行动多一个人,多一分成功的机会。但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一次招的人手,都要是二哥你自己去找,找你信得过的,都要是你的人,这一旦大功告成,向大当家汇报的时候,你想想,你的手下会替着谁说话。”

    唐鸿听完,点了点头,“妙啊,唐展啊,妙啊,没想到平日看你闷不做声的,心里的主意还挺多的,好,我们明日就和大当家商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