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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拨开云雾

    临安城西北角,偌大的张家府邸内,一直担心张泰然安危的张伯彦在这一日大早就派人赶紧喊来了自己的大儿子张宜中过来见他。

    “宜中啊,你那边有泰然的消息了吗?”屋内,张伯彦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数着手中的佛珠,脸色看起来有一些憔悴,整个人绷坐在椅子上,正看着站在身前的张宜中,有些低落的开口问道。

    “哎,父亲,还没有。”听到自己父亲的问话,张宜中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低下头去,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失落的说道,“无心说他已经联系上了‘云良阁’的人手了,我这边已经把所有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各地的知府衙门都通知了,父亲您放心,相信很快就会有泰然的消息了。”

    “他‘云良阁’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几十人的什么民间组织,我们派出去的人呢,那个胡明正前几日不是来信说泰然去了常德府吗,你有联系那边的人吗,他们有什么回复吗?”张伯彦看上去身体状况不太好,讲几句话就要休息一下。看来是因为张泰然的突然离家出走。虽然当日张泰然不管不顾的离家出走,大闹了一番临安城,气得张伯彦下命令谁都不允许去找他回来,可即便是如此,他的心里依旧担心着张泰然的安危。当日夜里,张伯彦就喊来了自己的部下,连夜写信通知各地方的下属去寻人。

    “父亲,能联系的我们都联系了,附近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寻找了,可是胡明正那里自从见过泰然一面之后就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了,整个常德府都给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如今我们也只能向着常德府四周一点一点慢慢寻找。”一想到唯一的线索一下就断了,张宜中不免有些激动。这阵子父子二人的情绪都很紧绷,尤其是那张宜中,朝中的事务与张泰然这边的事情让他几乎夜不能寐,每日都是几近天亮方才能睡上个一两个时辰。

    “不管如何,总之尽快把泰然给找回来。记住了,泰然他这孩子性子烈,随她母亲,让下面的人告诉他,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毕竟都是他的家,让他有什么事情先回来再说,不可再发生冲突,记住没有。”张伯彦说道这里有些激动,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面前的张宜中见状连忙让人去喊大夫过来。

    “好了,好了,我没什么事情。”见张宜中紧张的急忙传来大夫,张伯彦摇着手,一边捂着嘴费力的说道,“宜中啊,再多派一些人手去找,和他们说,限他们十日之内找到泰然,要是找不到泰然,就别再回来见我了。”

    “是,父亲。”张宜中听后毕恭毕敬的答复道。

    云良阁内,柳如是眉头紧锁的坐在椅子上正在思考着什么,她刚刚得知张泰然正向江州这里赶来的消息。事发突然,她不知道张泰然出于何种缘由临时赶往江州这里。柳如是的桌前站着苏小小和另外一位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名字叫韩凤儿。

    看着面前的柳如是一筹莫展的样子,韩凤儿有些焦急的望向身旁的苏小小,可是苏小小似乎没有她那般焦急,只是冲韩凤儿她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打扰柳如是,只管在这里站着便是。

    “少爷还有多久到达江州?”见屋内是无一人开口,柳如是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头上,双眼微闭着问道。

    苏小小听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韩凤儿,韩凤儿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柳姐姐,从现在算起的话,大约也就是两个时辰左右的事情。”

    柳如是听后是连连摇头,她此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向西边进发的张泰然会突然折回,而且方向正好是江州这里。她担心有人从中告诉了张泰然一些什么事情,毕竟张泰然的身世特殊。可是转念一想,这武林之中知道他身世的不过寥寥数人,就算是当年无心带着年幼的张泰然返回中原之前,整个中原也只有柳如是一人知道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就连‘云良阁’里的人都不清楚张泰然的事情。

    “柳姐姐,少爷这次来江州会不会是知道了什么?”苏小小见柳如是一脸愁容,压低了声,试探性的问道。

    柳如是一听,抬起头看向苏小小。

    见柳如是那对犀利的双眸正盯着自己,苏小小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站直了身子,低下头去,怯怯的回道,“柳姐姐,我,我只是乱猜的,随口胡说的。”之后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无论什么原因,少爷这一次来江州定是有什么问题的。”见面前的二人不敢多言,柳如是皱着眉头说道,“如今这个时候,给我加派人手看好了,从这个点,到少爷进城的一举一动,去了什么地方,问了什么事情,每一个细节我都要一字不落的知道。要是再敢有什么出错的地方,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不顾情面责罚你们。”说完,柳如是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苏小小。

    “知道了,柳姐姐。”二人听到之后立马齐声回答道。

    下达命令之后,柳如是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要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就赶快去准备吧,有任何消息都给我及时汇报过来。”

    在大宋、大理交接的南盘江附近,风天佑和陈正二人刚刚处理完当地两大帮派的纷争。事情的起因是当地两大帮派浑江帮和横山寨的冲突,原本只是两个帮派一小撮人手酒后闹事引起的小规模冲突,毕竟这两个帮派在当地向来不和,大小摩擦不断。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冲突后来发展的越发激烈,甚至牵涉到了大理的相关势力,据说吐蕃也派人在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考虑到两个帮派所处的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大理、吐蕃的介入,‘忠义堂’立马决定让风天佑和陈正二人尽快平息纷争,并暗中调查事情的幕后主谋。

    坐在当地一处客栈里稍作歇息,风天佑和陈正二人此时也是身心俱疲。为了解决两帮人马的冲突,二人先是分别一一劝说。这么多年来,二人行走江湖也处理了不少类似的事件,但这一次毕竟牵扯到大理和吐蕃。本来事情已经出现转机,谁知大理那边在其中又煽风点火,指责浑江帮企图联合当地其他帮派伺机消灭横山寨,导致冲突再一次升级,横山寨的两位寨主连夜带领数百人手夜袭浑江帮所在村落,最后没办法二人只好动用武力压制下了纷争。眼看那一日两帮人马杀得是你死我活,风、陈二人突然出现人群之中,千人之中,二人是三下五除二的挟持了两个帮会的帮主,总算是暂时平息了风波。

    “陈前辈,您说这大理那边是不是另有什么阴谋,多次煽风点火,好像就连大理的皇室也有人参与其中,若是此时大理联合吐蕃再用计策反了边境的一些帮派,怕是大宋西南部会有一场战乱。不行,明日我看我还得去那里一趟探个清楚,我这心里还是不放心。”风天佑坐在桌前,面对这桌上的食物连动筷子的心情都没有,心里只是惦记着这整个事件。

    “好啦,天佑,来,吃一块鸡肉,我还挺喜欢这里食物的口味的。”似乎陈正丝毫没有担忧这里的局势,悠然自得的品尝着桌上的美食,“听说这里的鸡吃的和我们那里吃的不同,因为食用了当地特有的一种野果,让鸡肉有一股特有的甘甜味道,快趁热尝一尝,不要浪费了这美食。”

    “前辈,看您的样子,您是全然不担心这里吗?”见陈正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风天佑有些不解,刚拿起筷子可是转念又放了下去。

    听风天佑这么一问,陈正是不急不慢的举起茶杯,伸过去轻轻碰了一下风天佑的杯子,淡然自若的看了风天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天佑啊,其实我觉得,你与其如此焦虑的关心这里,不如想一想中原的事情。”说完,陈正举杯将茶水喝了下去。

    “中原?那里怎么了,晚辈不明白?”风天佑听陈正这么一说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见风天佑被自己说的是一头雾水,陈正夹了一块肉放入风天佑的碗中,“其实在这里几日之后,我就发现事情有一些蹊跷,我始终想不通这里的冲突为什么‘忠义堂’要那么重视,本身就是很小的帮派冲突,结果一下子没有理由的突然变成大规模的冲突。按道理,这两个帮派的冲突目的无非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可是他们这样一直不痛不痒的发生着看似规模很大的冲突,再引入大理方面加入,还有吐蕃那边的势力,这些对于他们而言全然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的,甚至还会引起附近其他小的帮派的虎视眈眈,我想这两方的首领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陈前辈,您这话的意思是?”听完这一通分析,风天佑猛然转过头看向陈正。

    “天佑。”陈正凑近了低声说道,“我觉得这一切更像是巧虎离山之计。”

    风天佑一听大惊失色,他赶忙问道,“调虎离山,前辈您的意思是中原武林有大事发生了吗,会是什么?”

    陈正摇了摇头,“我想不到,这调虎离山不过都是我的猜测罢了。但是仔细想来,就算是要来平息边境的纷争,用不上把我和身为掌门的你都叫上吧,完全可以让青城派的某位年长的弟兄带上十几位弟子就好了。更何况这里的冲突全然说不通。”

    风天佑听后有些紧张,他皱着眉头思索着,半天开口说道,“这样,前辈,我们今日立马返回,您意下如何?”

    陈正细细品来一口茶水,想了想说道,“天佑,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容我调查一下。浑江帮的帮主和横山寨的两位寨主我还想多观察几日搞清楚缘由,再说了,我一个老头子回去也没多大用。但是你不同啊,天佑,你现在是青城的掌门。”说完,陈正拍了拍风天佑的手背,“别担心,我虽然是年纪大了,但是江湖之中,要想取我的性命可没那么容易的。”

    “哟,叶老板,还在这里晒太阳呢。”

    江州的‘江湖迹’门口,叶龙云此刻正双眼微闭,悠闲的躺在藤椅之上晒着太阳,见有进门的客人和他打招呼,叶龙云只是懒洋洋的转过头冲他挥了挥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如今的他人到中年,体态臃肿,发福的身躯配上几近浑圆的面庞,一只肥厚的大手搭在他那高耸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正悠哉的晃动着手中的酒壶。自从师父庄有朋走后,叶龙云也接过了‘江湖迹’这掌柜的位子。可是经历了生死离别的他早已无心世事,平日就是这样借酒消愁,四处晃悠,门店多是交给当年庄有朋的手下管理,好在菜品口味还不错,来店里的多是一些当年的老顾客,勉强维持住营收。

    在他们眼中,如今正躺在门口晒太阳的叶龙云不过如同当年的庄有朋一样,就是一个嗜酒如命、体态发福的寻常中年人罢了,谁也不曾想到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城派少年。

    “老板,叶老板,这儿有您的信。”就在叶龙云晒着太阳酣睡之时,从酒楼内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手中正拿着一份信件。

    “吵什么呢,打扰本大爷休息。”正在睡午觉的叶龙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满脸不耐烦的咂了砸嘴,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好脾气的问道,“是哪个臭小子啊,没看到我这正在休息呢,下次再在这个时间段吵我,小心我不给你发工钱。”说完叶龙云挪了挪身子,又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睛继续午睡去了。

    “听到没有,我刚刚就让你不要吵叶老板了。”一旁正在干活的伙计见那小兄弟给老板骂了,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快快快,快回去干活去吧,小心叶老板生气直接把你赶走了。”

    “可是叶老板,这信,这信可是‘忠义堂’寄来的啊。”年轻小伙子不死心,跑到门口继续说着。

    “‘忠义堂’的信吗,那又如何,烧掉。”听闻来信是从‘忠义堂’寄来,叶龙云抬起手挠了挠自己发红的鼻子,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转过头看向那位少年,板着脸问道,“难道他们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所有‘忠义堂’的信件都烧掉吗?‘忠义堂’,管我什么事情。”

    听到叶龙云的话,少年有些犹豫又有一些害怕,可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说道,“叶老板,规矩我知道,可是,可是这封信不一样啊,是,是和青城山有关的。”

    “你这小子怎么还学着私自偷看老板的信了。”一旁的伙计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开始数落起他来。

    “别吵了。”叶龙云听到信件是关于青城的,立马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伸出手说道,“把信给我,我问你,这信上都说了一些什么?”

    “信上说是青城好像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大事情,考虑到掌门最近不在,希望您可以回去一趟。”年轻人听话的将信交到叶龙云的手中,又退回去说道。

    “青城能发生什么大事情,师兄他不在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和师叔师伯呢。”叶龙云嘴里自顾自的一边嘀咕着,一边仔细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又反复确认了最后加盖的印章,确定是忠义堂寄来的信件无误。可是他想不明白到底这忠义堂信中所指的大事情究竟是什么,毕竟就如他所言,就算是风天佑不在,有他师父老人家,又有谁敢到青城山上去放肆。

    “给我赶快准备一匹好马,带上干粮。”说完,叶龙云有些笨重的从那摇摇晃晃的藤椅上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大步走向酒楼的柜台前,全然不顾店内正在吃饭的客人,一脚将那木质的柜台踢得稀烂,吓得厅内的食客一哄而散,有的胆小的甚至吓得手中的筷子都落在了地上。

    “那,那就是传说中的玄铁重剑吗。”看到叶龙云面前有些破烂的柜台之内竟然藏有一把黑漆漆的巨大宝剑,少年捂着嘴巴吃惊的问道。

    叶龙云可没有时间搭理他,直接探出身子伸手一把将重剑取出,扛在自己的肩上,惊得厅内的客人纷纷躲得老远,就连那些经常行走江湖的客人也着实被这场景惊住了。

    “好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他侧过头去,好像是在和自己肩膀上的铁剑说话一般,“马匹准备好了没,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墨迹。对了,店里你们收拾一下,我要去趟青城山,有些时日才能回来。”伴随着他那低哑的嗓音,叶龙云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手持重剑迈着大步走了出去,留下狼藉一片的酒楼和一屋目瞪口呆的食客。

    与此同时,张泰然正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江州,待他赶到江州府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站在城门外,望着半悬在空中的落日的余晖,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城门。

    一进入城内他便开始打听起关于‘云良阁’的一切信息。得知这所谓的‘云良阁’竟然是一家青楼,满心怒火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在城内骑着马赶去‘云良阁’,生怕陈华英已经身处险境。

    “这位小爷,您快里面请,我们这里可是有着全城最好的姑娘的。”

    张泰然骑着马赶到‘云良阁’前,门口立马有人上来迎接。他直接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根本没有心情搭理其他人,随手将缰绳往下人的手里一扔,气势汹汹的就往里面走去。

    ‘云良阁’的三楼,此时柳如是正和苏小小在屋内谈论着下一步的对策,突然韩凤儿急急忙忙的推门跑了进来。

    “是少爷来了吗?”柳如是见状将手中的笔放下,站起身来问道。

    “是,柳姐姐,少爷,少爷他已经在门口了。”韩凤儿瞪大了她那双浑圆的眸子,慌慌张张的回答道。

    苏小小听后一扭一扭的走到韩凤儿身边,挽起她那纤细的小手,一边摸着一边安慰道,“凤儿,冷静一点,这么慌张干什么,少爷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说完,苏小小回头看向柳如是,“柳姐姐,就让妹妹我先去稳住少爷吧,姐姐您先在楼上待一会儿吧。”言毕,苏小小拉起韩凤儿的手带着她一起出了屋子。

    云良阁门口,张泰然一人直直的站在那里。望着满屋富丽堂皇的装饰和屋内正在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一想到陈华英被带到这种地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压着怒气,怕是他直接冲进门就要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了。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爷啊,生的如此俊俏的脸蛋,这位公子可是稀客啊,来,公子,快请进来,您可是真有眼光啊,来我们云良阁,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全城有名的啊,不仅是长得美艳,而且个顶个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门口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老鸨挥舞着手中的帕子身子一摇一扭的走过来招呼起张泰然。

    “杨姐姐,这位英俊的公子就交给妹妹我吧,您看二楼沈老板那边喝的高兴了,一直叫您过去陪他呢。”就在这时,只见苏小小领着一脸稚气的韩凤儿从楼上缓步走下来,对着门口的老鸨慢条细理的说道。

    张泰然寻声望去,只见两位打扮的艳丽的姑娘正顺着二楼的楼梯一级一级的向下走着。走在前面的那位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一对又细又长的凤眼妩媚动人,配上额头上的花钿更是光彩耀人,如此一对比,楼下的那些姑娘一下便黯淡无光。跟在她身后的姑娘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的跟着身后,看上去就像是随身的丫鬟一般。

    “这位公子爷,小女子苏小小,见过这位公子了。”苏小小扭着她的细腰一摇一摆的走过来,魅声魅气的介绍起自己与身旁的韩凤儿,“公子,这是凤儿,刚进来的丫头,还不懂大人那些事呢。对了,杨姐姐,您快去二楼陪沈老板吧,这里就让我们去照顾这位公子吧。”说完,苏小小还不忘冲那位杨姐姐使了一个眼色。

    这位姓杨的老鸨怎能不明白,今日楼上哪有什么姓沈的老板啊,定是面前这位就是司徒家的公子爷了,她也识趣的退了回去。

    可是张泰然此时心里想的全是陈华英,一想到陈华英此刻身处危险之中,他一直抬着头冲着店里东张西望,根本顾不上眼前的二位美人儿。

    “公子,您在看什么呢,难道是小小不够好看吗?”见张泰然无心搭理他们,苏小小上前一步站在张泰然的面前,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咬着自己的嘴唇含情脉脉的问道,“别看了公子,我和凤儿都给公子您准备了这里最好的包间了,来嘛,公子,就让小小领着您先喝上一杯如何。”

    见张泰然依旧是不为所动,苏小小扭过头对着身旁的韩凤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别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公子,您也别就站在这里啊,快请进来啊。”韩凤儿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了,结结巴巴的说着,气得苏小小回头瞪了她一眼。

    “是啊,公子,在想什么呢,好像有什么心事似得,但是公子您放心,来我们这云良阁就是帮着公子您消除烦恼的啊。”说着,苏小小挽起张泰然的一只胳膊,将自己的身子依偎在他的胳膊上,时不时蹭着张泰然的胳膊,用她那娇哒哒的语气说着,“来嘛,公子,桌上的菜肴都为您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上桌享用呢。”一边说着,苏小小还不忘提醒韩凤儿,让她快去另一边挽着张泰然带他去包间。

    韩凤儿站在那里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又是支支吾吾的说道,“公子,您,您快请进啊,要是您不满意,我们这里还有更好的姑娘呢。”

    苏小小一听气得眉毛都直了,可她刚想说话,只见张泰然指了指大厅内正中间的一张圆桌说道,“不用去包间,我喜欢热闹点的地方,我看那张桌子就不错。”

    韩凤儿一听连忙说道,“不行啊,公子,那张桌子是给和大人特意留的,要不您还是去包间里吧,那里安静一些。”

    “好啦,凤儿,既然公子喜欢热闹,我们就带公子去那张桌子呗。”苏小小快给这个丫头气得不行,眼看韩凤儿还要说话,苏小小连忙打断说道,“凤儿,你先去和他们说一声,就说这位公子要坐在大厅里,快去。”

    支走韩凤儿,苏小小挽着张泰然的胳膊领着他入席就坐。

    “公子,小小先敬您一杯酒,祝您啊心想事成,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叫美人醉,您来尝一尝。”刚入座,苏小小便端起酒杯向张泰然敬过去。可张泰然全然不感兴趣,伸起手挡住了苏小小的敬酒,转而开口问道,“你们这里不是号称什么江州第一吗,就没有什么新来的姑娘吗,是觉得我花不起钱吗,都带上来给我看看。”说完,张泰然眼神犀利的看着一旁正在举酒的苏小小。

    苏小小一听,眼睛转了一下,立马回答道,“怎么,公子爷是嫌弃小小和凤儿年纪大了吗,凤儿她可是刚来的啊,什么事还都不懂呢,还是个不懂人事的小丫头呢。快,凤儿,还不快给公子敬一杯酒。”苏小小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对她使着眼色,“公子要是喜欢啊,今晚就让凤儿来陪您了。”

    “不必了。”见韩凤儿怯生生的举着酒杯,张泰然抬起手拒绝道,“怎么,我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你们这里都做不到的吗,你们云良阁就是这么糊弄客人的吗,怕是京城的青楼也不敢像你们这般啊,看来你们的老板这背景有够厉害的啊。”

    苏小小一听连忙依偎在张泰然身上,摸着他的手妩媚的说道,“讨厌啦,公子,您说的都吓到小小了,怎么可能不给公子您看人呢。不过是小小自己有点小私心,心心念念着公子您,不想让别的姑娘抢了公子您啊。”说完,苏小小招呼来了一旁的丫头,让他们把其他新来的姑娘都领过来。

    没一会儿,刚刚的丫头领着一队的姑娘来到张泰然面前。眼看面前站着一排相貌出众的美女,可张泰然却没有在其中发现陈华英的身影。

    身旁的苏小小可太在行这察言观色的能力了,见张泰然依旧皱着眉毛一言不发,机灵的她已经基本把事情猜出个一二,定是有人告诉张泰然这陈华英在云良阁之中,少爷才会这样火急火燎的赶到江州。一想到这里,苏小小心中不禁暗骂这人的歹毒。如今的她正想着通过身旁的丫头将这些报告给柳如是,却被张泰然给打断。

    “只有这些了吗,还是你们还藏有什么人?”见人群之中没有发现陈华英,张泰然突然脸色一变,板着脸问道。

    苏小小见状立马迎着笑脸说道,“公子,能来我们云良阁的姑娘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哪是那么好进来的啊,这里可不是寻常的门店可以比的啊公子。”说着,苏小小拿起一杯酒举到张泰然的面前,“公子,来嘛,您看您都坐下来这么久了,就先陪小小喝一杯嘛。”

    可面对身旁美人如此殷勤,张泰然却全无兴致。他抬头四周望了望,又开口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的头牌是叫柳如是,对吗,我倒是想见一见这位传言中的江州第一美女究竟长的什么花容月貌,把她叫下来吧。”说完,张泰然反手推开的苏小小递过来的酒杯。

    苏小小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公子,真是不凑巧,柳姐姐今日啊她身体不便,实在是惹公子不高兴了,作为惩罚,还是让小小自罚三杯吧。”说着苏小小低下身去,给自己面前倒满了三杯酒。

    “是吗?”听着苏小小的借口,张泰然不屑的笑了笑,半信半疑的回答道,转过头看了一眼另一侧的韩凤儿。只见韩凤儿见张泰然看过来吓了一跳,眼睛瞪得通圆,不自然的拼命点着头回道,“回公子,是啊,苏姐姐说的是,柳姐姐今日是身体不便。”

    见这小丫头慌慌张张的样子,眼睛还不时的望着楼上瞟去,张泰然心里大概清楚了一些。他摇了摇头,故作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巧啊,也不知道这柳姑娘是不是一听说我来了就病了,你说是吗,苏姐姐?”说完,张泰然意味深长的望向苏小小。

    “公子瞧您说的,小小怎么敢骗您呢,柳姐姐是真的不舒服。”苏小小勾着张泰然的胳膊回答道,“这不是知道惹到公子您不高兴了,特意又多叫了几位姑娘过来陪您了嘛。”

    张泰然又望了望四周,见周围的人似乎不像是店中的客人,更像是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这不禁让他提高了警惕。其实自从一进门,他就感到一丝异样,感觉这里的客人都是伪装的,就是在等待机会好来一招瓮中捉鳖。

    “这样吧,柳姑娘身体不便,我也不为难她了,但是我大老远来了一趟,总不能说连面都见不上吧,你说是不是。”张泰然用手指把弄着身前的酒杯,看似随意的说着。

    “公子,柳姐姐是真不方便啊,来来来,你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公子敬酒,伺候公子用餐。”见张泰然执意要见柳如是,苏小小只好趁机转移话题,招呼着其他几位姐妹过来服侍。

    眼看这苏小小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张泰然心想这满桌的酒菜也不知道给他们下了什么药害自己,自己定要先下手为强。只见他突然一下伸出右手,以雷霆之势迅速扼住苏小小的脖子,一边冲着三楼刚刚韩凤儿张望的方向大声喊道,“柳如是,若是你再不出来,不要怪我对这位苏姑娘手下无情。”

    四周的姑娘见状吓得是一边尖叫着一边四散而逃,云良阁的守卫是立马冲上来将中间三人团团围住,可是谁也不敢拔出兵器。反倒是年纪最小的韩凤儿,虽然见到如此情景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还是一直在劝着张泰然放过苏小小。

    “公子,求您不要伤害苏姐姐,您手下留情啊。”

    被掐住喉咙的苏小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双手拉着张泰然的胳膊好似在求救一般挣扎着,只能听见她不断从喉咙里发出的嗯嗯啊啊的声音。张泰然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站起身来一只手扼住苏小小,一边看向三楼的那间最大的屋子。

    眼看此时苏小小已经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断气了。突然,三楼的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放开她——”只见一位绝美的少妇从屋内慌张的走出来,双手扶在栏杆上对着楼下的张泰然命令道。

    “柳如是?”张泰然抬头看向栏杆柱的美少妇,他嘴中一边问道,一边松开了手放下了苏小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苏小小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旁的韩凤儿是哭着跑着过来扶住她,关切的问道她的情况。

    “我就是柳如是。”见张泰然如此对待苏小小,柳如是有些生气的回答道。一边说着,她一边沿着楼梯一级一级的走下来,向着张泰然走去。

    眼看着柳如是顺着台阶来到了一楼,正迈着步子气冲冲的向张泰然走来,谁知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张泰然突然右手一抬,准备先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一道银光闪过冲向柳如是的右腿。

    韩凤儿最先发现的异样,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是大声呼救也为时已晚,眼见张泰然手中的飞刃直冲向柳如是的双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人影从柳如是的身前闪过,‘当,当’两声挥剑挡下了飞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