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黎族村寨
回到船舱，宁作吾望着舱顶怔怔地出神，微弱地烛光随着船身左右晃动着，青儿看去，就像有两只离火在她瞳孔中不停地闪烁着，变换着
她很想看清那离火中的内容，却觉得两者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隔着一片浩瀚的星河，而自己在这头，她却在那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
“看什么呢”宁作吾忽然问道
青儿微微一笑“我为你掌灯啊”
这时，只听“Duang”的一声，船身发生一阵猛烈的晃动
宁作吾起身道“看来抛锚了，咱们下去看看吧”
下了船后，看到已经有船夫忙着运货卸货了
这些船夫应该都是崖州本地人，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身材很是精壮，外形和汉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双幽幽的眼睛，不时会闪现出一丝蛮野的光芒
看到宁作吾二人，段誉匆忙的放下指挥的工作，一个飞跃，从甲板上跳了下来，追到二人身后问道
“你们要去前面的村寨吗，这里的土著居民不是很欢迎外人，不如我带两位过去吧”
两人道了谢后，就跟在了段誉的身后
一路上段誉侃侃而谈，讲说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人文趣事，他说话风趣又极有见闻，谈论到一些观点见解时，也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倒是给枯燥的一段路程增加了几许欢笑
站在哨楼上的守卫遥遥的就发现了三人，他目力极好，显然是认出了段誉
只见他向寨内发出一阵响亮的“呼噜噜略~”的声音，高大的寨门就缓缓地向他们打开了
“崖州这里幅员稀少，大多都是些几十户的寨子，前面的寨子叫黎南寨，是比较大的了，有八百户之多”段誉介绍道
青儿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多，那岂不是一个小型城郭了”
段誉微笑道“之前也没有这么多人，只是随着海运的发展，这里物资充裕起来，偏远处的村寨也纷纷向这里合并了”
说后，他目光眺向远方，满怀憧憬道“不久的将来，这里必将成为一个人口密集的大城”
宁作吾的目光随之遥望，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仿佛穿越了千百年的时间，呢喃地赞同道“是的，一定会的”
段誉看向宁作吾，越发觉得宁作吾身上充满了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
段誉不解地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确信呢”
宁作吾的心神从千百年后归来，听到段誉的问话，心道，我是后来人，自然知道了
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与对方说，那岂不是太骇人听闻了，只好巧笑而过，解释道
“多亏了像公子这样的往来商客，才能让这片偏远贫壤的土地，散发出了不同往日的勃勃生机”
听到宁作吾的赞誉，一向从容的段誉，竟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低头谦虚道
“我也是无利不图罢了”
宁作吾摇摇头，不认同道
“以大理的国力，完全有能力把这里据为己有，发展成殖民地，但公子却仁义无双，不仅不欺压土著居民，还互利往来，造福一方百姓，方圆百里不见一艘盗船，公子的功劳，可见一斑，公子不必过谦了”
青儿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宁作吾，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段誉早已被那句仁义无双醉的飘飘然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宁作吾的话语里已经知道了他大理世子的身份
虽然称呼世子，其实也是王子，因为此时大理早已自成一国，这也是各国默认的事实
只是大理与宋国交好，虽然宋失去了半壁江山，威势不再，但是对于前宗主国，大理依然谦虚的以郡王自居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寨门前，此时两个青壮站在一位有些佝偻的老者身后，迎接着他们
“段公子，老朽，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者的汉语不太熟练，但一字一句的，咬得很是真切
段誉爽朗地笑道“阿共不必客气，我才下船，带两位朋友来寨里看看，临时仓促，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还望阿共不要怪罪”
老者显然不知如何应对汉文化的客套方式，侧开身子，连忙道“请随意，请随意”
说完之后，老者向出来围观的妇女小孩们吼了一连串不明的语言，簇拥的人群立刻呼啦啦地跑开了
段誉见怪不怪的迈步走了进来
青儿拉着宁作吾的小手悄悄问道“什么是阿共啊”
看着眼神左看右看，充满好奇的青儿，宁作吾笑道“应该是爷爷，阿爷的意思吧”
青儿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宁作吾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像是公，侯，王，皇，这些需要仰起头才能发出的长音，都有表示敬重的涵义，听段公子言语亲切熟路，应该不是族长的意思，是阿爷的可能性多些”
青儿听后认真地点点头，却是深信不疑
段誉听到宁作吾的解释，心中颇为惊叹，与自己学过一些本地语言不同，没想到她竟然通过只言片语就能准确地推断出其中涵义，这种才智他还从未在哪个女子身上见过，想一想，好像男子中也没有见过
黎南寨虽然房屋简陋，但是路面却很整洁，青石铺成的小路，连接着高低不同的木楼，一条清水沟和一条污水沟分别流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远处有女子滔着清水，在一块岸石上拍打着衣物
木屋楼上有孩童纷纷探出头，充满好奇的看着他们
再远处，十几名赤膊的汉子正忙活着裁断树干，又有几座新的房屋正在修建着
看得出来，小小的村寨，却有着新兴的势头
但是了解历史的宁作吾知道，有场席卷整片大陆的灾难，或许就要来临了
一年？十年？还是几十年？
她不确定，但会来的终究也逃不掉，就像，谁又能想到盛极一时的大明，也会如昙花一现般的消失呢
三人在族长家吃了这里特有的热带水果，又喝了别具风味的椰子茶
回到船上，青儿发现宁作吾好像有心事，回来时就一直没有说话
她握着宁作吾的手，感觉有些冰凉，关切道“怎么了”
宁作吾看着关心自己的青儿，摇摇头，轻声问道“青儿，如果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吧”
青闻言儿只觉有一道闪电快速地划过大脑
她失神了
因为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青儿不知道宁作吾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伤感
她有想过宁作吾会离开她，缺不曾设想自己也会离开她
自己会吗？
也许会吧，毕竟自己身上背负着太多的重担
她很想痛快地说“我不会，一直不会”
但是她犹豫了，因为她是大明公主，她是朱九儿啊
宁作吾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自她重生以来就一直陪伴着她的女孩
尤其记得当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见到的那张慌张又惊喜的面容
她叫她小姐
呵呵
那时觉得多么荒谬，现在就觉得多么珍惜
这时，船身一阵晃动，
两人不约而同的摔倒在了床上
“启航了啊”宁作吾幽幽地说道
外面不停地传来水手的吆喝声，还有海浪的拍打声
而两人的船舱内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耳边传来青儿坚定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小姐”
她很想看清那离火中的内容，却觉得两者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隔着一片浩瀚的星河，而自己在这头，她却在那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着
“看什么呢”宁作吾忽然问道
青儿微微一笑“我为你掌灯啊”
这时，只听“Duang”的一声，船身发生一阵猛烈的晃动
宁作吾起身道“看来抛锚了，咱们下去看看吧”
下了船后，看到已经有船夫忙着运货卸货了
这些船夫应该都是崖州本地人，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身材很是精壮，外形和汉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双幽幽的眼睛，不时会闪现出一丝蛮野的光芒
看到宁作吾二人，段誉匆忙的放下指挥的工作，一个飞跃，从甲板上跳了下来，追到二人身后问道
“你们要去前面的村寨吗，这里的土著居民不是很欢迎外人，不如我带两位过去吧”
两人道了谢后，就跟在了段誉的身后
一路上段誉侃侃而谈，讲说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和人文趣事，他说话风趣又极有见闻，谈论到一些观点见解时，也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倒是给枯燥的一段路程增加了几许欢笑
站在哨楼上的守卫遥遥的就发现了三人，他目力极好，显然是认出了段誉
只见他向寨内发出一阵响亮的“呼噜噜略~”的声音，高大的寨门就缓缓地向他们打开了
“崖州这里幅员稀少，大多都是些几十户的寨子，前面的寨子叫黎南寨，是比较大的了，有八百户之多”段誉介绍道
青儿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多，那岂不是一个小型城郭了”
段誉微笑道“之前也没有这么多人，只是随着海运的发展，这里物资充裕起来，偏远处的村寨也纷纷向这里合并了”
说后，他目光眺向远方，满怀憧憬道“不久的将来，这里必将成为一个人口密集的大城”
宁作吾的目光随之遥望，眼神有些迷离起来，仿佛穿越了千百年的时间，呢喃地赞同道“是的，一定会的”
段誉看向宁作吾，越发觉得宁作吾身上充满了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
段誉不解地问道“姑娘为何如此确信呢”
宁作吾的心神从千百年后归来，听到段誉的问话，心道，我是后来人，自然知道了
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与对方说，那岂不是太骇人听闻了，只好巧笑而过，解释道
“多亏了像公子这样的往来商客，才能让这片偏远贫壤的土地，散发出了不同往日的勃勃生机”
听到宁作吾的赞誉，一向从容的段誉，竟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低头谦虚道
“我也是无利不图罢了”
宁作吾摇摇头，不认同道
“以大理的国力，完全有能力把这里据为己有，发展成殖民地，但公子却仁义无双，不仅不欺压土著居民，还互利往来，造福一方百姓，方圆百里不见一艘盗船，公子的功劳，可见一斑，公子不必过谦了”
青儿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宁作吾，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段誉早已被那句仁义无双醉的飘飘然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宁作吾的话语里已经知道了他大理世子的身份
虽然称呼世子，其实也是王子，因为此时大理早已自成一国，这也是各国默认的事实
只是大理与宋国交好，虽然宋失去了半壁江山，威势不再，但是对于前宗主国，大理依然谦虚的以郡王自居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寨门前，此时两个青壮站在一位有些佝偻的老者身后，迎接着他们
“段公子，老朽，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者的汉语不太熟练，但一字一句的，咬得很是真切
段誉爽朗地笑道“阿共不必客气，我才下船，带两位朋友来寨里看看，临时仓促，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还望阿共不要怪罪”
老者显然不知如何应对汉文化的客套方式，侧开身子，连忙道“请随意，请随意”
说完之后，老者向出来围观的妇女小孩们吼了一连串不明的语言，簇拥的人群立刻呼啦啦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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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拉着宁作吾的小手悄悄问道“什么是阿共啊”
看着眼神左看右看，充满好奇的青儿，宁作吾笑道“应该是爷爷，阿爷的意思吧”
青儿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宁作吾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像是公，侯，王，皇，这些需要仰起头才能发出的长音，都有表示敬重的涵义，听段公子言语亲切熟路，应该不是族长的意思，是阿爷的可能性多些”
青儿听后认真地点点头，却是深信不疑
段誉听到宁作吾的解释，心中颇为惊叹，与自己学过一些本地语言不同，没想到她竟然通过只言片语就能准确地推断出其中涵义，这种才智他还从未在哪个女子身上见过，想一想，好像男子中也没有见过
黎南寨虽然房屋简陋，但是路面却很整洁，青石铺成的小路，连接着高低不同的木楼，一条清水沟和一条污水沟分别流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远处有女子滔着清水，在一块岸石上拍打着衣物
木屋楼上有孩童纷纷探出头，充满好奇的看着他们
再远处，十几名赤膊的汉子正忙活着裁断树干，又有几座新的房屋正在修建着
看得出来，小小的村寨，却有着新兴的势头
但是了解历史的宁作吾知道，有场席卷整片大陆的灾难，或许就要来临了
一年？十年？还是几十年？
她不确定，但会来的终究也逃不掉，就像，谁又能想到盛极一时的大明，也会如昙花一现般的消失呢
三人在族长家吃了这里特有的热带水果，又喝了别具风味的椰子茶
回到船上，青儿发现宁作吾好像有心事，回来时就一直没有说话
她握着宁作吾的手，感觉有些冰凉，关切道“怎么了”
宁作吾看着关心自己的青儿，摇摇头，轻声问道“青儿，如果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吧”
青闻言儿只觉有一道闪电快速地划过大脑
她失神了
因为她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青儿不知道宁作吾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伤感
她有想过宁作吾会离开她，缺不曾设想自己也会离开她
自己会吗？
也许会吧，毕竟自己身上背负着太多的重担
她很想痛快地说“我不会，一直不会”
但是她犹豫了，因为她是大明公主，她是朱九儿啊
宁作吾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自她重生以来就一直陪伴着她的女孩
尤其记得当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见到的那张慌张又惊喜的面容
她叫她小姐
呵呵
那时觉得多么荒谬，现在就觉得多么珍惜
这时，船身一阵晃动，
两人不约而同的摔倒在了床上
“启航了啊”宁作吾幽幽地说道
外面不停地传来水手的吆喝声，还有海浪的拍打声
而两人的船舱内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耳边传来青儿坚定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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