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葫芦蕉扇显神功

    行者厉害，莲花洞三进三出，这次是变做一个无名小妖脱了身，还骗走了幌金绳。他前面变做老怪，现在变做小妖，就是猴子尾巴和猴屁股上两块红变不得，这是他的硬伤。他与二郎神赌变化的时候，变一座土地庙，也是尾巴不好收拾，变做一根旗竿，被二郎神识破了。

    红葫芦也厉害。银角大王说，我这葫芦是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补到乾宫夬地，见一座昆仑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这个紫金红葫芦，却便是老君留下到如今着。为什么把介绍葫芦的这段文字记录下来，到了火焰山再解释。二魔执了宝贝，跳在空中，叫声名字，行者忍不住，应了他一声，嗖的被他吸进葫芦去，带回洞里。

    还是大圣本事更大，使骗术逃了出来，还把葫芦骗到了手，反把二魔装在里面。他拿着葫芦，又往莲花洞口而来，一边走，一边把那葫芦摇摇，像发课一样。这就是红葫芦的好处，里面装了银角，大圣手上没有增加任何分量。这个好处有什么用，下一回解释。

    发课是占卜方法的一种，可以摇铜钱，也可以转罗盘。在道观和寺院里求签，得先摇几下签筒，可以体会到大圣发课的感觉。行者不是说了嘛，银角在葫芦里摇出来的声音，就像发课的筒子响。能够算出下雨的时辰和点数的袁守诚，既然被称作神课先生，他自然是需要发课的。有一句诗形容他，一槃子午安排定，可见他是通过转罗盘来发课的。

    钦天监袁天罡不用发课，哪怕他想摇星星或者把它们转上一圈，也做不到啊。天象已经在那里了，他只要根据天象来断定吉凶就可以了。袁守诚在泾河龙王面前没有明着用铜钱或者罗盘，而是袖传一课，可能是在袖子里摇铜钱发课吧。所以道士的袖子宽大，要在里面做文章，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也许这就是袖里乾坤这条成语的由来。

    镇元子两次捉拿逃跑的三藏师徒，用的就是袖里乾坤的手段。有条成语叫两袖清风，其实说的应该是道士的袍袖，普通人的袖子可没有那么宽大。再仔细想想，那些当官的说自己两袖清风，但你还真的不知道他在袖子里搞什么名堂呢。嘿嘿。

    金角大王在门外摆开阵势，大骂行者，你这猴子，十分无礼，害我兄弟，伤我手足，着然可恨。行者回骂，你这讨死的怪物，你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似我师父，师弟连马四个生灵，平白的吊在洞里，我心何忍，情理何甘。仔细看一下，行者没有把白马给省略掉，他对动物还是有起码的尊重的，只要不是妖精就好。

    那老魔使七星剑，与大圣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败。大圣使出分身法，那魔慌了，将左手擎着宝剑，右手伸于项后，取出芭蕉扇子，望东南丙丁火，正对离宫，唿喇的一扇子搧将下来，平白地搧出火来。这芭蕉扇厉害，也不是凡间常有之物，也不是人工造就之物，乃是自开辟混沌以来产成的珍宝之物。等兜率宫里看炉的道人再次出场时，还会回来看这段文字。

    大圣见此恶火，却也心惊胆颤，捻着避火诀，径奔他莲花洞里，想着要救师父。又见那洞门外有百十个小妖，按不住恶性凶顽，抡起铁棒，一路打将进去。可怜把那苦炼人身的功果息，依然是块旧皮毛。这句话有深意，等真武大帝出场的时候再解释。大圣没见到三藏，却偷到了玉净瓶，急抽身往洞外而走，逃了个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