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赵龙
中原城内一间豪华客栈的包间呢，赵龙做东，仇西燕作陪，清明带着孩子落座。
赵龙端起酒杯，对着清明说道：“小女前年圣都遇袭，幸亏清明你相救，一直都没机会感谢，这杯敬清明同学，在北朝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清明站了起来，说道：“我酒量不行，就随便喝一点了。”
看着赵龙一饮而尽，清明说道：“赵思慕是我同学，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帮上大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清明你谦虚了，当时的情况思慕回来说了，刘麻子可不是普通人，你的临场反应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清明给小草喂了几口点菜，说道：“侥幸吧。”
赵龙见清明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变转换了个话题，问道：“清明你这是路过中原城吗？”
“是的，明天就走了，回南朝去。”
“这么急？”
“是啊，出来时间太长了。”
“哦？”
“去年的时候还有几个同学来这边找过你呢。”仇西燕插话道。
“谁？怎么说？”清明问道。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你的三个同学找到我这里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听米修说你在锁龙关被草原蛮子给掳去了，我当时还不信，草原蛮子抓你去干嘛呢，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米修当时也不愿多说，现在他人都不在了，清明到底怎么回事呀？”仇西燕快人快语。
清明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问道：“是哪几个同学找过来的？怎么会找到你这里的？”
“就是那个小丽带着两位同学过来的，不知道哪里查到你来过中原城的，然后便找到我哥哥那里去了，我告诉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因为也不能确定你是否被掳走，只说看到你往平北城走了。对了你另两个同学可有名了，是张云轩和普文忠，南北会盟代表你们南朝出战的。当时我还在现场看了，但是离得太远，我都认不出来……”
赵龙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仇西燕，清明呵呵一笑，也不急着回答，继续问道：“南北会盟谁赢了？”
赵龙抢着回道：“还是我们北朝赢了，不过张云轩确实惊艳了所有人，赢了北朝的祝九天，普文忠也是惜败，本来清明你也应该要参加的吧？”
仇西燕很吃惊，瞪着大眼睛看着清明，觉得一点都不了解清明，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清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世事无常，本来我只是出来游历，谁曾想遇到锁龙关事变，当初只是好奇，却因此身陷囹圄，一晃都快两年了，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啊。”
赵龙已经着实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这短短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见清明不愿说太多，又不好多问，便说道：“如今前线在打仗，要穿越那里可不容易啊！”
“是啊，一言难尽，对了，我在前线碰到你哥哥了。”清明对着仇西燕说道：“当时身上没钱了，我还问他借了一些银子才回到这里的。”
“那清明你现在有钱吗？”仇西燕觉得清明很可怜。
“还可以坚持几天吧，主要是带着个孩子，生活不能太随意，小孩要是病倒了麻烦的。”清明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身上还有点零花钱，你先用着吧，不能让孩子饿着。”仇西燕站了起来，拿出钱来要塞给清明……
赵龙出去了一趟，问酒店老板拿了三百两银票，回到包间给了清明，表示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给。
“够了，够了，足够我回圣都了。”清明也不客气，把银票放好，倒是把仇西燕塞过来的钱还给了她。
清明看起来像饿坏了，一边照应孩子吃东西，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大吃，看得两人也不好意思耽误清明吃饭，想着等吃完了再慢慢说。
吃着差不多了，清明忽然对着赵龙问道：“我一路从北方过来，大家在谈论局势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骂你赵院长呀，到底怎么回事？”
“以讹传讹罢了！”赵龙有些无奈。
“都说你是主和派，难道你也是主战派？”清明紧追不舍。
“哎，只是一次朋友间谈论时局，那次多喝了点酒，没注意影响，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了。”
“看起来是外面冤枉你了呀，原来你也是主战的。”清明边吃边说道。
“清明同学你也很喜欢给人戴帽子呀！这可不是好习惯哦。”
“怎么说？”
赵龙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解释道：“当时是这么回事，分析时局嘛，肯定要多方讨论，咱们站在中立的位置，分析一下草原的情况：锁龙关掌握在北朝手里的时候，关外千里草原无险可守，随时受到北朝军队的威胁，无法安全生产，草原萎缩三分之一的领地，实力大减。只要你是草原天汗，肯定不甘现状，时刻想着解除这个威胁，所以只要北朝还占领锁龙关，就不可能有长期和平。我只是分析了草原的状况，居然被说成为草原势力代言，变成了主和派，还有更激进的说我是叛国呢。”
清明不断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打仗对双方老百姓伤害太大，那么多人消耗在战场上，本来那些人都是好丈夫，好儿子，如今都变成杀人的野兽。但是现在北朝失去了锁龙关肯定无法接受，要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很难啊。”
赵龙说道：“关键还是怎么说服民众，你像咱们南北朝的相处方式就很不错，保持了几百年的和平了。”
“可是草原上的牧民和咱们南北朝还是不一样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野蛮不开化，民众很难接受呀。”
赵龙叹息道：“是啊，改变确实很难，其实以南北朝的人口规模，只要与草原上和平相处，不出百年，草原将被咱们同化掉，草原上的人口还是太少了，一切顺利的话，将来可能就如同咱们南北朝一样，虽有矛盾，但非死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受益的还是百姓。”
“赵院长高瞻远瞩，清明佩服！”清明觉得赵龙和印象中的差别很大，也许是自己出了问题，清明猛然惊醒，自己和赵龙一起交谈这么久，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种熟悉感，清明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往的细节，现在对赵龙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书本或者传言，方林的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消散了！
发现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以后，清明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在赵龙面前谈论太多，接着说道：“赵院长位高权重，又以天下苍生为重，实乃圣天大陆之幸！晚辈下午还需要办点事，实在抱歉，只能先告辞了！”
“不急，不急！”赵龙和仇西燕都站了起来。
“实在感谢赵院长的慷慨相助，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清明抱起小草便告辞了。
赵龙两人看到清明去意已决，只能送出酒店，给对方叫了两马车，看着对方远去。
清明走后，赵龙忽然对仇西燕说道：“仇西燕，你回去写个报告，把你知道的关于清明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明天交给我。”
“好的。”
“这个清明身上有太多秘密，看不透啊！”
中原书院政务院东南角，周围林木茂盛，主路在这有一岔道，拐进十几米，便看到一处清幽所在，一座两层小楼，精致典雅，门口有个小塘，小道都是上等花岩铺设，处处显示主人的不凡之处。
江珊一早就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却发现此处已经好久无人居住了，方瑶去哪里了？如今的她应该是去舅舅那里了吗？等下出去问了就知道了。
江珊走到小塘边大树旁，轻踮脚边在树背后缝里拿出一把钥匙，很顺利地开门进入房子。屋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来了，很重的霉味。
江珊来到二楼主卧，直接走到床前的柜子前，在底下暗箱内拿出了一些银票和首饰，然后又恢复原样，坐在床头发呆了一会儿。
“方林，一晃你都走了两年多了呀！”江珊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间，看了最后一眼。打算下楼梯的时候路过女儿房间，决定还是去看看。
打开房门，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女儿的房间还是乱糟糟的，不会整理，自己失踪这么久了，她一定很难熬吧，也没人可以安慰她，方瑶今年应该十七岁了，都是大人了呀。
窗外飞来一只鸟，停在窗台上休息，江珊看呆了，不知过了多久，江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江珊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赶忙闭着擦了下眼睛，却还是看到窗台下边的书桌边上，一个木雕立在那里，看起来有点灰了，这么久没人擦了！
江珊急忙走了过去，拿起木雕像，仔细擦干净，细细看来，正是女儿十岁的时候，方林化了三天时间给她做的木雕，栩栩如生，非常精致，完美地展现了方瑶当年的神韵。
江珊的手有些发抖，从怀中拿出清明送给自己的木雕，两个木雕放一起仔细对比，除了材质不一样外，基本看不出差别。
江珊看着自己的那个雕像，已经被自己摸得非常光滑，在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刻，只有这个木雕陪伴自己，成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江珊喃喃说道：“方林，你还没走吗？”
等到天快黑了，清明才看到江珊回来，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小草看到江珊就跑了过去，妈妈妈妈，奶声奶气地叫着，江珊抱起小草，走了过来，两人往客房走去。
清明边走边问道：“见到女儿了吗？”
“没有，她去天都了，去她舅舅那里了。”
“哦，不要紧，咱们回去路过天都，可以顺便去看她。”
两人回到房间，江珊拿出三百两银票递给清明。清明说自己有钱足够了，不用江珊的钱，在清明还想推脱的时候，没想到江珊怒了：“给你就拿着！”
清明默默地收下银票，不敢多嘴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珊一直盯着清明看，清明很纳闷，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江珊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我就看你端碗吃饭的时候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有点奇怪。”
“这个呀，我从小就这样，我爸妈骂过我好多次，就是改不了，呵呵…习惯了。”
江珊也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明现在非常摸不透江珊，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吃完饭，江珊和清明出去买些换洗衣服，每个人都买了几套，给清明买的比较年轻，总算看起来不那么黑了，像个年轻人的样子了，小草的衣服比较简单，却给自己买了几件灰色的，穿得像个中年妇女，和江珊现在二十岁的年纪一点都不符。
夜晚的中原城也非常繁荣，到处流光溢彩，小草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非常兴奋，什么都想去看，江珊今天非常有耐心，都随着他，三人逛到很晚才回客栈，江珊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清明也松了口气。
晚上清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出发，过几天就能到天都，到时候就能见到白长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是不是有变化，会不会忘了自己，清明发现自己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清明到达天都的时候已经很热了，这里依旧繁华，看不到战争对这里的任何影响。
清明定了一家高档的客栈，如今不需要省钱了，两人倒是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了，如今的江珊看起来已经比清明都年轻了，就是老穿着灰色妇人衣服，和清明的光鲜不甚协调，如今的清明也白了不少，倒是没人把他当草原蛮子了。
江珊打算在天都多停留几天，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哥哥，情绪还是挺高的。
这天吃过早饭，江珊把孩子丢给清明，独自去见方瑶了。清明也早就计划好了，雇了车，带着小草去找白长水。
清明还是很激动，太久没见了，自己依然一如当初。今天特意把衣服头发整理得很好，想着等会儿见了白长水应该怎么说。
还是熟悉的宅子，古朴的大门，清明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敲了几下。
出来一个面生的年轻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找谁？”
“小哥你好，我找白掌柜，麻烦通报一下。”
年轻人仔细打量着清明，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名叫清明，是你们白掌柜的旧相识。”
年轻人有点开始怀疑清明了，问道：“你不知道她已经很久不住这里了吗？”
清明赶忙解释道：“我和白掌柜确实很久没见了，确实不知道，请问小哥她现在住哪里了？”
年轻人回道：“这个我们东家的行踪我们下人也不了解呀。”
清明见状，继续说道：“我前年来的时候，你们白掌柜还住这里，是你们白伯接待我的，我真的有事，还望小哥告知。”
年轻人看起来一脸为难的样子，清明赶忙从怀里摸出几十个铜钱，塞给他说到：“我不是坏人，真的有急事，麻烦小哥了。”
年轻人收下了铜钱，说道：“去年白掌柜的父亲过世后，她就搬到白氏纺织工坊那里去住了，不过最近她不在天都，据说去东海考察去了。”
“哦，那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呢？”清明知道不会有答案，还是问了一下。
“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清明很失望，还是雇车去了白氏工坊，那边只是给清明登记了一下，说白掌柜不在，清明也找不到熟人，只能悻悻地回客栈了。
江珊已经提前回来了，清明有点奇怪，便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到方瑶了吗？”
江珊抚摸着手里的木雕，平静地说道：“我看到她了，现在她在天院读书，看起来很开心，我没上去相认，父母离开这么久，她好不容易走出来，我不想再给他增加烦恼。再说我这病可以说生死未卜，只会再度让她痛苦。”
清明坚定的说道：“江珊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
江珊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还是等我病好了再回来找她吧，清明你没事的话咱们明天就走吧。”
清明犹豫了一下：“好，咱们明天就出发，尽快回圣都。”
清明已经离开天都五天了，皇宫内议事厅，皇帝赵天涯坐在上首，左边坐着军中统帅冯定边老将军等三位军中大员，右边坐着赵龙院长，下首三位主管政务的内阁成员。
冯定边声音洪亮：“如今前线战线稳定，军队基本保持4个月轮换一次，对军队的战斗力的提高帮助很大，整合的目标基本达到。远征的计划已经做好，物资储备达到三分之一，只要资金到位，明年春夏之交就可以行动。另外在西固原西北一千里的地方新发现的水源地，从最近三个月储存的水量来看，比预计的要好，明天开春了就可以往那边的据点运送物资了。”
赵天涯点了点头：“很好！赵龙你那边进展如何？”
赵龙看了看手边的报告，说道：“资金筹集计划比预期慢了点，好在留了余量，北朝财富最多的前十位，有三位的财富已经掌握在政府手中，有三位正推进中，问题不大，剩下的四位还需要推进，因为不能暴露政府意图，所以很多事情需要隐蔽推进，比如找合适的代理人有些困难，上次以皇族外戚的名义进行吞并，工作做得太粗糙，社会影响很不好，还是不能太心急，不能影响秩序稳定。我算了一下，到明年春资金至少可以到位九成，不会影响大局。”
“嗯。”赵天涯继续说道：“赵院长忍辱负重，为国鞠躬尽瘁，北朝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为国分忧，只是本分！”赵龙说道。
“各位还有补充的吗？”
“关于雷霆计划中水源问题，军中的报告和以往有些出入，内阁希望和军方过些日子共同组织一次实地勘探。”
“可以，具体我这边派鲁副将和你们对接。”
……
赵天涯有点累，战争开启半年后，当时冯定边，赵龙和自己确定了雷霆计划，不断完善，如今进展顺利，明年夏季北朝八万铁军将穿越千里戈壁，扫荡草原，给予曲桑致命一击，最后锁龙关将得不到任何补给，不攻自破。一切顺利的话至少压制草原百年，解决几代人的边患问题。对外则放出主战和主和两派，迷惑对手。
会议结束了，赵龙追上冯定边老将军，说道：“老冯，等一下，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两人走向角落里。
“外面传言你小儿子和白长水是天院同学，当年曾经追求过白长水？确有其事吗？”
“说到军毅那小子就来气，年轻时为了白长水这个女人，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家门不幸！”冯定边叹息。
“我觉得可以从军毅身上做些文章，我和白掌柜比较熟，可以牵线。”赵龙望着走廊远处。
冯定边哈哈一笑：“外面都传言你赵龙是白氏纺织最大的老板，看来传言不尽可信，如赵院长般一心为公的人不多见了。”
“为了北朝，个人何计毁誉。”赵龙淡淡地说道，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
赵龙端起酒杯，对着清明说道：“小女前年圣都遇袭，幸亏清明你相救，一直都没机会感谢，这杯敬清明同学，在北朝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清明站了起来，说道：“我酒量不行，就随便喝一点了。”
看着赵龙一饮而尽，清明说道：“赵思慕是我同学，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帮上大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清明你谦虚了，当时的情况思慕回来说了，刘麻子可不是普通人，你的临场反应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清明给小草喂了几口点菜，说道：“侥幸吧。”
赵龙见清明似乎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变转换了个话题，问道：“清明你这是路过中原城吗？”
“是的，明天就走了，回南朝去。”
“这么急？”
“是啊，出来时间太长了。”
“哦？”
“去年的时候还有几个同学来这边找过你呢。”仇西燕插话道。
“谁？怎么说？”清明问道。
“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你的三个同学找到我这里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听米修说你在锁龙关被草原蛮子给掳去了，我当时还不信，草原蛮子抓你去干嘛呢，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米修当时也不愿多说，现在他人都不在了，清明到底怎么回事呀？”仇西燕快人快语。
清明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问道：“是哪几个同学找过来的？怎么会找到你这里的？”
“就是那个小丽带着两位同学过来的，不知道哪里查到你来过中原城的，然后便找到我哥哥那里去了，我告诉了他们当时的情况，因为也不能确定你是否被掳走，只说看到你往平北城走了。对了你另两个同学可有名了，是张云轩和普文忠，南北会盟代表你们南朝出战的。当时我还在现场看了，但是离得太远，我都认不出来……”
赵龙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仇西燕，清明呵呵一笑，也不急着回答，继续问道：“南北会盟谁赢了？”
赵龙抢着回道：“还是我们北朝赢了，不过张云轩确实惊艳了所有人，赢了北朝的祝九天，普文忠也是惜败，本来清明你也应该要参加的吧？”
仇西燕很吃惊，瞪着大眼睛看着清明，觉得一点都不了解清明，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清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世事无常，本来我只是出来游历，谁曾想遇到锁龙关事变，当初只是好奇，却因此身陷囹圄，一晃都快两年了，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啊。”
赵龙已经着实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这短短的几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见清明不愿说太多，又不好多问，便说道：“如今前线在打仗，要穿越那里可不容易啊！”
“是啊，一言难尽，对了，我在前线碰到你哥哥了。”清明对着仇西燕说道：“当时身上没钱了，我还问他借了一些银子才回到这里的。”
“那清明你现在有钱吗？”仇西燕觉得清明很可怜。
“还可以坚持几天吧，主要是带着个孩子，生活不能太随意，小孩要是病倒了麻烦的。”清明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身上还有点零花钱，你先用着吧，不能让孩子饿着。”仇西燕站了起来，拿出钱来要塞给清明……
赵龙出去了一趟，问酒店老板拿了三百两银票，回到包间给了清明，表示如果不够的话可以再给。
“够了，够了，足够我回圣都了。”清明也不客气，把银票放好，倒是把仇西燕塞过来的钱还给了她。
清明看起来像饿坏了，一边照应孩子吃东西，自己也狼吞虎咽的大吃，看得两人也不好意思耽误清明吃饭，想着等吃完了再慢慢说。
吃着差不多了，清明忽然对着赵龙问道：“我一路从北方过来，大家在谈论局势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骂你赵院长呀，到底怎么回事？”
“以讹传讹罢了！”赵龙有些无奈。
“都说你是主和派，难道你也是主战派？”清明紧追不舍。
“哎，只是一次朋友间谈论时局，那次多喝了点酒，没注意影响，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了。”
“看起来是外面冤枉你了呀，原来你也是主战的。”清明边吃边说道。
“清明同学你也很喜欢给人戴帽子呀！这可不是好习惯哦。”
“怎么说？”
赵龙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解释道：“当时是这么回事，分析时局嘛，肯定要多方讨论，咱们站在中立的位置，分析一下草原的情况：锁龙关掌握在北朝手里的时候，关外千里草原无险可守，随时受到北朝军队的威胁，无法安全生产，草原萎缩三分之一的领地，实力大减。只要你是草原天汗，肯定不甘现状，时刻想着解除这个威胁，所以只要北朝还占领锁龙关，就不可能有长期和平。我只是分析了草原的状况，居然被说成为草原势力代言，变成了主和派，还有更激进的说我是叛国呢。”
清明不断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打仗对双方老百姓伤害太大，那么多人消耗在战场上，本来那些人都是好丈夫，好儿子，如今都变成杀人的野兽。但是现在北朝失去了锁龙关肯定无法接受，要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很难啊。”
赵龙说道：“关键还是怎么说服民众，你像咱们南北朝的相处方式就很不错，保持了几百年的和平了。”
“可是草原上的牧民和咱们南北朝还是不一样的，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野蛮不开化，民众很难接受呀。”
赵龙叹息道：“是啊，改变确实很难，其实以南北朝的人口规模，只要与草原上和平相处，不出百年，草原将被咱们同化掉，草原上的人口还是太少了，一切顺利的话，将来可能就如同咱们南北朝一样，虽有矛盾，但非死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受益的还是百姓。”
“赵院长高瞻远瞩，清明佩服！”清明觉得赵龙和印象中的差别很大，也许是自己出了问题，清明猛然惊醒，自己和赵龙一起交谈这么久，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种熟悉感，清明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往的细节，现在对赵龙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书本或者传言，方林的一些记忆已经开始消散了！
发现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以后，清明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在赵龙面前谈论太多，接着说道：“赵院长位高权重，又以天下苍生为重，实乃圣天大陆之幸！晚辈下午还需要办点事，实在抱歉，只能先告辞了！”
“不急，不急！”赵龙和仇西燕都站了起来。
“实在感谢赵院长的慷慨相助，以后有机会再登门拜访！”清明抱起小草便告辞了。
赵龙两人看到清明去意已决，只能送出酒店，给对方叫了两马车，看着对方远去。
清明走后，赵龙忽然对仇西燕说道：“仇西燕，你回去写个报告，把你知道的关于清明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遗漏！明天交给我。”
“好的。”
“这个清明身上有太多秘密，看不透啊！”
中原书院政务院东南角，周围林木茂盛，主路在这有一岔道，拐进十几米，便看到一处清幽所在，一座两层小楼，精致典雅，门口有个小塘，小道都是上等花岩铺设，处处显示主人的不凡之处。
江珊一早就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却发现此处已经好久无人居住了，方瑶去哪里了？如今的她应该是去舅舅那里了吗？等下出去问了就知道了。
江珊走到小塘边大树旁，轻踮脚边在树背后缝里拿出一把钥匙，很顺利地开门进入房子。屋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来了，很重的霉味。
江珊来到二楼主卧，直接走到床前的柜子前，在底下暗箱内拿出了一些银票和首饰，然后又恢复原样，坐在床头发呆了一会儿。
“方林，一晃你都走了两年多了呀！”江珊恋恋不舍地走出房间，看了最后一眼。打算下楼梯的时候路过女儿房间，决定还是去看看。
打开房门，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女儿的房间还是乱糟糟的，不会整理，自己失踪这么久了，她一定很难熬吧，也没人可以安慰她，方瑶今年应该十七岁了，都是大人了呀。
窗外飞来一只鸟，停在窗台上休息，江珊看呆了，不知过了多久，江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江珊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赶忙闭着擦了下眼睛，却还是看到窗台下边的书桌边上，一个木雕立在那里，看起来有点灰了，这么久没人擦了！
江珊急忙走了过去，拿起木雕像，仔细擦干净，细细看来，正是女儿十岁的时候，方林化了三天时间给她做的木雕，栩栩如生，非常精致，完美地展现了方瑶当年的神韵。
江珊的手有些发抖，从怀中拿出清明送给自己的木雕，两个木雕放一起仔细对比，除了材质不一样外，基本看不出差别。
江珊看着自己的那个雕像，已经被自己摸得非常光滑，在最艰难最难熬的时刻，只有这个木雕陪伴自己，成为自己的精神寄托。
江珊喃喃说道：“方林，你还没走吗？”
等到天快黑了，清明才看到江珊回来，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小草看到江珊就跑了过去，妈妈妈妈，奶声奶气地叫着，江珊抱起小草，走了过来，两人往客房走去。
清明边走边问道：“见到女儿了吗？”
“没有，她去天都了，去她舅舅那里了。”
“哦，不要紧，咱们回去路过天都，可以顺便去看她。”
两人回到房间，江珊拿出三百两银票递给清明。清明说自己有钱足够了，不用江珊的钱，在清明还想推脱的时候，没想到江珊怒了：“给你就拿着！”
清明默默地收下银票，不敢多嘴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珊一直盯着清明看，清明很纳闷，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吃饭有什么问题吗？”
江珊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我就看你端碗吃饭的时候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有点奇怪。”
“这个呀，我从小就这样，我爸妈骂过我好多次，就是改不了，呵呵…习惯了。”
江珊也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明现在非常摸不透江珊，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吃完饭，江珊和清明出去买些换洗衣服，每个人都买了几套，给清明买的比较年轻，总算看起来不那么黑了，像个年轻人的样子了，小草的衣服比较简单，却给自己买了几件灰色的，穿得像个中年妇女，和江珊现在二十岁的年纪一点都不符。
夜晚的中原城也非常繁荣，到处流光溢彩，小草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非常兴奋，什么都想去看，江珊今天非常有耐心，都随着他，三人逛到很晚才回客栈，江珊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清明也松了口气。
晚上清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就出发，过几天就能到天都，到时候就能见到白长水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是不是有变化，会不会忘了自己，清明发现自己有点患得患失起来。
清明到达天都的时候已经很热了，这里依旧繁华，看不到战争对这里的任何影响。
清明定了一家高档的客栈，如今不需要省钱了，两人倒是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了，如今的江珊看起来已经比清明都年轻了，就是老穿着灰色妇人衣服，和清明的光鲜不甚协调，如今的清明也白了不少，倒是没人把他当草原蛮子了。
江珊打算在天都多停留几天，可以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哥哥，情绪还是挺高的。
这天吃过早饭，江珊把孩子丢给清明，独自去见方瑶了。清明也早就计划好了，雇了车，带着小草去找白长水。
清明还是很激动，太久没见了，自己依然一如当初。今天特意把衣服头发整理得很好，想着等会儿见了白长水应该怎么说。
还是熟悉的宅子，古朴的大门，清明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敲了几下。
出来一个面生的年轻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找谁？”
“小哥你好，我找白掌柜，麻烦通报一下。”
年轻人仔细打量着清明，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我名叫清明，是你们白掌柜的旧相识。”
年轻人有点开始怀疑清明了，问道：“你不知道她已经很久不住这里了吗？”
清明赶忙解释道：“我和白掌柜确实很久没见了，确实不知道，请问小哥她现在住哪里了？”
年轻人回道：“这个我们东家的行踪我们下人也不了解呀。”
清明见状，继续说道：“我前年来的时候，你们白掌柜还住这里，是你们白伯接待我的，我真的有事，还望小哥告知。”
年轻人看起来一脸为难的样子，清明赶忙从怀里摸出几十个铜钱，塞给他说到：“我不是坏人，真的有急事，麻烦小哥了。”
年轻人收下了铜钱，说道：“去年白掌柜的父亲过世后，她就搬到白氏纺织工坊那里去住了，不过最近她不在天都，据说去东海考察去了。”
“哦，那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呢？”清明知道不会有答案，还是问了一下。
“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清明很失望，还是雇车去了白氏工坊，那边只是给清明登记了一下，说白掌柜不在，清明也找不到熟人，只能悻悻地回客栈了。
江珊已经提前回来了，清明有点奇怪，便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到方瑶了吗？”
江珊抚摸着手里的木雕，平静地说道：“我看到她了，现在她在天院读书，看起来很开心，我没上去相认，父母离开这么久，她好不容易走出来，我不想再给他增加烦恼。再说我这病可以说生死未卜，只会再度让她痛苦。”
清明坚定的说道：“江珊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
江珊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还是等我病好了再回来找她吧，清明你没事的话咱们明天就走吧。”
清明犹豫了一下：“好，咱们明天就出发，尽快回圣都。”
清明已经离开天都五天了，皇宫内议事厅，皇帝赵天涯坐在上首，左边坐着军中统帅冯定边老将军等三位军中大员，右边坐着赵龙院长，下首三位主管政务的内阁成员。
冯定边声音洪亮：“如今前线战线稳定，军队基本保持4个月轮换一次，对军队的战斗力的提高帮助很大，整合的目标基本达到。远征的计划已经做好，物资储备达到三分之一，只要资金到位，明年春夏之交就可以行动。另外在西固原西北一千里的地方新发现的水源地，从最近三个月储存的水量来看，比预计的要好，明天开春了就可以往那边的据点运送物资了。”
赵天涯点了点头：“很好！赵龙你那边进展如何？”
赵龙看了看手边的报告，说道：“资金筹集计划比预期慢了点，好在留了余量，北朝财富最多的前十位，有三位的财富已经掌握在政府手中，有三位正推进中，问题不大，剩下的四位还需要推进，因为不能暴露政府意图，所以很多事情需要隐蔽推进，比如找合适的代理人有些困难，上次以皇族外戚的名义进行吞并，工作做得太粗糙，社会影响很不好，还是不能太心急，不能影响秩序稳定。我算了一下，到明年春资金至少可以到位九成，不会影响大局。”
“嗯。”赵天涯继续说道：“赵院长忍辱负重，为国鞠躬尽瘁，北朝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为国分忧，只是本分！”赵龙说道。
“各位还有补充的吗？”
“关于雷霆计划中水源问题，军中的报告和以往有些出入，内阁希望和军方过些日子共同组织一次实地勘探。”
“可以，具体我这边派鲁副将和你们对接。”
……
赵天涯有点累，战争开启半年后，当时冯定边，赵龙和自己确定了雷霆计划，不断完善，如今进展顺利，明年夏季北朝八万铁军将穿越千里戈壁，扫荡草原，给予曲桑致命一击，最后锁龙关将得不到任何补给，不攻自破。一切顺利的话至少压制草原百年，解决几代人的边患问题。对外则放出主战和主和两派，迷惑对手。
会议结束了，赵龙追上冯定边老将军，说道：“老冯，等一下，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两人走向角落里。
“外面传言你小儿子和白长水是天院同学，当年曾经追求过白长水？确有其事吗？”
“说到军毅那小子就来气，年轻时为了白长水这个女人，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家门不幸！”冯定边叹息。
“我觉得可以从军毅身上做些文章，我和白掌柜比较熟，可以牵线。”赵龙望着走廊远处。
冯定边哈哈一笑：“外面都传言你赵龙是白氏纺织最大的老板，看来传言不尽可信，如赵院长般一心为公的人不多见了。”
“为了北朝，个人何计毁誉。”赵龙淡淡地说道，脸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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