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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自然是要挨揍啊

    每个男孩子穷困潦倒受尽苦难的时候都曾幻想会有天使降落到他的身边,随着光辉的落下生活变得越来越称心如意。

    苏宇鸣是这个男孩的名字,而他的天使则是一个自称莎草的女孩,她说她就是一颗生命力顽强的莎草,在这片贫瘠的大地上艰苦生存,也许终日被人踩在脚下无法抬头,又或许终有一日会被风儿吹起,望向廉价的阳光走向新生。

    “我有一个问题。”苏宇鸣总是在夜里无法安静入睡的时候自己问自己,这个问题并不具备任何实际的意义,更像是一句无聊的牢骚,一句随口抱怨的话语,只是这句话所诉说的对象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罢了,他想象着,想象年少的自己被囚禁在无人踏足的冰原之上,那里充满了寒冷,冰雪覆盖的大地上寸草不生,也许这才是大地原本的模样,白雪皑皑,不容片寸绿色。漆黑的牢笼锁住的不仅是年少少年炽热的心,更是一个想要飞翔却再也无法拥抱天空的少年的梦。

    “你爱我吗?”莎草凝神问苏宇鸣,苏宇鸣抬起头的一瞬间双眼对上莎草的眼睛,那眼神里像是有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吓得苏宇鸣眨眼间便低下了头,莎草望向别处,似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你怎么会这么问?”苏宇鸣艰难地启齿问道,难道不是应该男孩子追女孩子嘛?怎么好像反过来了,本应大方的男孩腼腆了起来,而娇羞的女孩却直击心灵地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也仅仅只是好奇。”莎草应道。

    苏宇鸣抬起头,看着莎草的眼睛,当他仔细端详她的眼神的时候,苏宇鸣才发现,那眼睛里确实有一团火,一团燃向世界,永不熄灭的火。

    “总有一天我的足记会遍布全世界,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充满了我的故事,我不仅要来到这个世界,我还要这个世界,记住我!记住我这个来自海边的女人!”少女坐在篝火旁对着身旁的少年诉说着自由的梦想,也许她并不是在对少年诉说,她只是在阐述自己将要完成的计划。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正常人用尽一生都无法走遍,这个世界又很小,小到苏宇鸣刚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拯救他的天使,他用力的小心谨慎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并在心里暗暗起誓,“不管这世界多么辽阔,生活多么无助,我一定要在你的身边,对你说,我在!”

    年少的苏宇鸣也曾渴求过自由,后来他被自己囚禁了起来,关进了冰原,而此刻这团火似乎烧到了冰原之上。

    “好啊,我陪你去。”苏宇鸣小心地答应下来,不敢再去看女孩炽热的眼睛。

    “你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莎草好奇地问道男孩。

    “就这么过来的啊,稀里糊涂的。”苏宇鸣抬起头,一脸稚气地望向莎草,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前半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要多平安就有多平安。

    莎草叹了口气,低垂着头,喃喃道:“你这么笨的能平安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呢。”莎草盘弄着自己的头发,快速的将头发扎起,蓬松的头发逐渐收缩,直至被炸成马尾,安静的躺在后面。

    “我不笨的好吧。”苏宇鸣张嘴反驳道,他嘟着嘴的样子引起莎草的嘲笑,莎草用手指着他,笑的合不拢嘴。

    风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吹来,莎草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直起身子,将鼻子努力地凑向风的上风向,闻着空气中间杂的气味。

    “小娃娃,不用嗅了,你大爷我已经来了。”说话间,一道伟岸的身躯挡住了月光,他从森林里缓慢的走出来,每走一步都会踩碎地上的枯枝烂叶,动作轻柔,甚至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柯摩罗?”莎草出声询问。

    “不错,这是我的人间身。”来人爽快的承认,虽是佛门弟子,身上却未见袈裟,佛珠之类的物件,腰间别着一柄漆黑的砍刀,胡子拉渣,头发浓密,没有半点和尚模样。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没有理由啊!”莎草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大道万千,我只是恰巧走错了,你我并非仇敌,然打荷者近些来做的事情并不合我佛门宗旨,我打你一拳,送你半场造化,如何?”柯摩罗自顾自地说着,莎草明白,他这最后一句的如何并不是问自己是否同意,而是问她有没有做好接他一拳的准备。

    “接你一拳?接的是打荷者,还是,我?又或者……”莎草偏过头看向苏宇鸣。

    柯摩罗闻言转过头,一脸正色地说道:“龙游浅滩,师兄玩过便好,切勿因自身怒念惹得尘间纷扰。”接着他看向莎草,“二者皆有。”

    “等等?你称呼他为师兄?找你们佛门说法,师兄为长者,你是不是得听他的?”莎草满怀期待地看着柯摩罗,虽说有好处,但总归要挨一拳,这打一巴掌给块糖,这糖她宁愿不要。

    “我休苦难,世间受难多磨者皆是我师兄。”说罢,柯摩罗举起双手,那双掌比之常人宽厚一倍有余,掌上沟壑密布,犹如老树皮般粗糙,他化掌为拳,扎开马步,右脚跺地,右拳随之打出。

    “靠,说打就打啊!”莎草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胸膛,一团黑色液体随之附在手臂之上,空气中一股无形的波动随柯摩罗右拳发出,一道金拳赫然出现在空气中,莎草身形承受不住这一拳,向后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震落满树枯叶,落叶潇潇洒洒自枝间落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宇鸣还未做出动作莎草便已被击至树上,他猛的站起身来,向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冲去,“笨小子!”

    苏宇鸣止住前冲的身形,怒目看向眼前身高近三米的汉子,不甘的向后跑去扶住莎草。

    莎草捂着胸口,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无妨,佛门人不会杀生,这一拳是好意。”黑色的液体渐渐泛起金色的光亮,一缕佛光仿佛扎破云霄照在莎草身上,梵音自心间响起。

    一瞬间,苏宇鸣仿佛身处寺庙大殿之中,那金身佛像不怒自威,身前罗汉林立,住持和尚端坐于金身之前,住持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之人,诵经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他缓缓闭上双眼,说出那句苏宇鸣听了无数遍的词语,“罪过,罪过。”

    苏宇鸣觉得这些秃驴都装模作样,满口的仁义道德,天天是非不讲专讲罪过,既不说明前因后果,也不说清是非对错,无非就是想要骗人钱财,以图消灾破财之意。

    “你还真是乐的清闲,不在你的摩罗殿里修你的金身,偏偏爱跑出来看人间疾苦。”莎草直起身子,似是那一拳已没有影响。

    “你尚且年轻,多经历一番。”柯摩罗不多言,莎草听出其中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不屑的神情,“瞧不起我打荷的,早晚我去拆了你那破庙,看看你所谓的世人在哪儿。”

    “未敢,众生平等。”

    “他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呢,把我杀了?”莎草没好气的回答着,“他是佛,你以为是强盗啊,看谁不爽就给谁一刀,做人得讲理的,做佛更得讲理。如今这世道盛世不足,乱世有余,佛门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你瞧着吧,这帮秃驴早晚得下山来进行他们所谓的普度众生,到时候,这帮身高两米多的和尚,个个手拿兵器,我看谁更像强盗!”

    苏宇鸣不由得嘴抽了抽,强制讲理的画面实在太美,不忍直视啊。

    说话间,莎草的指尖流出黑色的液体,那液体似是有生命般流淌着,许是受到刚刚柯摩罗的影响,黑色的液体中泛起点点金色的光芒。

    “真不讲理,强行喂我家小可吃佛光,也不问我家小可乐不乐意吃,这要是吃坏肚子了,可咋办呀,你说是不是呀,小可。”莎草捧着逐渐化作一个团子的小可,宠溺地说到。

    “走,姐姐带你去打劫!”莎草的大姐头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一股黑恶势力在被一次莫名其妙的暴揍后突然再次崛起。苏宇鸣无奈地看着充满兴致的莎草,默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