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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座庙

    “哈哈,这座山还真是难找啊,师父他老人家给的什么破谜语,什么山海之中,止步缥缈虚无啥玩意儿的,真是耽误功夫。”一个壮汉踩着一块石头抱怨道。

    “还不是因为你太笨,我早就说了要往东边去,你偏不听!”一个相比之下体态娇小的女子走了出来,她踩着壮汉的大腿蹦上大汉的肩膀,远眺着不远处的寺庙。

    “这庙还真是捡漏,庙里真会有真佛吗?师父不会框我们的吧。你说呢,达达?”

    “呵,我知道个蛋。”壮汉言语间一脚踩碎了脚下的石头,石块爆炸着溅射出去,击穿周遭的树木。

    “说不定师父只是不想我们待在部落里游手好闲才把咱俩骗出来的。我想我的小马驹了,也不知道它离了我能不能吃好睡好了。”达达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思念着他的小马驹。

    书冶鄙视了脚下的达达一眼,她居高临下的踩了达达一脚,“你那还叫小马驹?那头乌列东可是族里最大的一匹了,也不知道被你喂了什么,居然能长那么大。”书冶想起达达口中的小马驹就一阵恶寒,族里民风彪悍,干些什么事有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掩着,这就导致她难免会看到一些让人难忘的场景。

    达达挠了挠脑袋,“没喂啥啊,正常我吃啥就给他吃点啥,它不挑剔的,很好养活。”乌列东作为原族的一种驯化物种,在原族中非常常见,其长相类似马匹,头上会有牛角似的角质,在腿部上并没有形成与马类相似的结构,而是跟牛类相同,这也使得它们在速度上不如马类。

    书冶白了他一眼,怪不得这家伙的伙食标准那么高,原来是喂乌列东吃跟他一样的东西,那要是不长那么大就见鬼了,“我可算是明白啥叫吃穷一个家了。”

    达达憨笑着,“书冶,咱们为啥要信上帝啊?”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教会衣服,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他在族里也问过师父,只不过得到的回答都很敷衍罢了。

    “你说咱身上这身?”书冶揪了揪身上的衣服,“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这衣服是教会的,达达,你要记住。”书冶伸出小手抚摸着达达的脑袋,“我们从来不信上帝,我们是自由的民族,至于为什么我们会穿着教会的衣服,是因为。”说到这里,书冶将脑袋凑近了达达的耳朵,捏着他的耳垂,小声的说道:“是因为他们来讨伐我们的时候,被宰了而已。”达达说的很轻松,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就好像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一样。

    达达抓了抓头,“好吧,怪不得师父不告诉我呢,咱们去完庙里再去一趟教会吗?”达达抬起头注视着书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不行哦,教会那里都是些很奇怪的东西,你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想打架的话去庙里吧,庙里的人,嗯……”书冶思索了一下,“都很淳朴,他们是我们友好的邻居。”

    达达听到书冶的回答垂下了头,看来他对答案并不感到高兴。

    “两位这是要上山吗?”一道声音从一旁的树旁传出,随之而来的是有节奏的斧头砍伐树木的声音。

    达达摸着树木走过去,在一颗树的旁边看到了正在伐木的中年男人,那人顶着一顶自己编制的粗制草帽,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草,绿色的汁液被他咬出来,嘴角随着男人的咀嚼有绿色汁液溢出。

    “今天恐怕不行哦,山上来了很重要的客人,两位不适宜上山。”男人砍着树,出口说道。

    “我们也是客人啊,自然是要上山的,凌统这是要拦着我俩吗?”达达肩上的书冶开口说道,她认识眼前伐木的男人,正是眼前庙中的守门人。

    “并非如此,我庙有朋自远方来,自当不亦乐乎,只是今日客房已满,住不下了。”凌统低头砍着树,头也未曾抬起。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听到这话的达达眼中的颓丧一然消散,斗志直接高昂,摩拳擦掌地摆好战斗姿势。

    “啪!”地一声,书冶一巴掌拍在达达脑瓜上,“你想干什么?走,咱下山,明天再来。”

    达达一脸无辜地看向站在他肩头上的达达,委屈道:“咱就这么回去吗?”

    “昂,不然呢,打上去吗?他不是说了没房间睡觉了吗?”

    “这不重要吧,咱这样……好没面子的。”

    “啪!”又是一声脆响,书冶在相同的位置又给了达达一巴掌,“面子有啥用,又不能吃,少跟着墨风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看我回去揍不揍他,好好的孩子教成啥样了。”

    达达揉着脑袋,瘪着嘴不情愿地原路返回。

    “我们明早上山,记得备些吃食。”

    “那是自然。”凌统仍专心砍着木头,铁器砍在木头上深沉的声音传荡整个树林间。

    下山的路上,达达三步一回头,“你烦不烦,还看什么?”书冶立在他的肩头,感受着小腿处不断传来的摩擦声不耐烦的说。

    “咱们为啥不打上去啊?”达达对书冶的决定还是不解,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与人切磋,交流武义,这在达达眼里就是逢人就打,见面就动手。

    书冶膝盖一弯,顺势坐在达达肩膀上,摸着达达的大脑袋,语重心长的说:“你要是不想死,就别听墨风那个鸟人给你讲的打山门,别以为是个人就脾气好,山门是什么?那是门面,被你打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书冶拍了拍达达,示意他回头面对寺庙,此刻他们正在下山的中途,这个位置刚好避开了上山的路途,可以看到山顶上那座寺庙的全貌,“看到什么了吗?”

    达达看了一眼寺庙,又瞅了瞅书冶,随即又狐疑地盯着寺庙看了许久,“一座庙?”达达试探着问。

    “啪!”不出意外地话还是那个位置,达达捂着被拍的地方,小声嘀咕着,不能打脑袋。

    “你看那座庙,像是在云里,又好似在雾里,那座庙里住着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书冶弯下腰,低头看着达达的眼睛。

    “一群和尚?”

    “啪!”随着一声脆响,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力道。

    “一群佛门身的,和尚。”达达加重了佛门这两个字,“知道吗?佛教的人喜欢分身,这个分身并不是一份为多的意思,而是他们将自己的修行分为三个阶次,分别是,人间身,佛门身和地狱身,这三身分别则对应着现在,未来以及过去,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笑的是这群和尚却将地狱身定义为过去,佛门身定义为未来,你可知这是何意?”书冶弯下腰,凝视着达达。

    达达悄悄将手掌放在后脑勺上,宽大的手掌几乎覆盖了他后脑勺的全部,他小声地说:“是因为他们……虚伪?”

    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出意外的,“啪!”书冶的手掌并未落到达达的手掌上,她只是隔着空气拍了一掌,然而这一掌却结结实实打在达达的后脑勺上。

    “可以这么说。”

    “那你还打我。”达达小声说。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而佛不应有这些情绪,入佛门的第一道门槛,便是斩去七情六欲,随后人就成了佛,一如你看到的砍树的那位守门人,他的眼里不曾有欲望,亦没有感情。那间不起眼的庙里,有着好几位这样的佛。”

    “这边是我不让你打山门的理由。”

    说到这里达达突然抬起头,“哦,我明白了,咱打不过!”达达兴奋地看着书冶,就像是考试的了满分邀功的孩子。

    书冶盯着达达的眼睛,许久,她叹了一口气。

    “啪!”

    “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