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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回家

    目光随着十二骑士的背影渐渐越过,景阳悄无声息得落下了遮蔽的窗帘,马车渐渐越过广场的东侧,向右直行不知过来多久,一座战争气息的庭院突兀得出现在地平线的视野上,最显而易见的是竖立着的塔楼,足有八十几米之高,塔顶的射击平台上安放着一张八角弩,两名卫士正站在巨弩旁,警觉地观察着四周。这座塔楼把方圆几里之内全都覆盖在射程内,可以同时观察到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任何的隐蔽在塔楼的照射下都将无所遁形。

    箭塔的基座和井梯显得很新,显然是经常进行维护和保养的久,塔身上有不少古老的战斗痕迹,由金属铸成的箭台也有几块修补之处。显然,塔楼接受过战火的考验,并非是单纯的摆设。

    庭院的的模样随着马车的靠近越来越明显,景阳坐在马车中没有说话,显然对于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紧接着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地势,进入视线的景物是人为修建而成的小山小水,绿树成荫的道路随着阳光的照射,显现出一种宁静的美。可最奇特的则是庭院的中心不知是人为修建的,还是自然而成的天然古树,一颗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古来槐树,覆满淡清色树叶的枝干不断向外生长,不知已经渡过了多少个年轮!奇异的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漫天的绿叶迅速的变成金黄,而下一瞬间,微风吹过大片深深浅浅的金色树叶,又显露出原本的翠绿。

    在巨树的下方,一座巍峨宏伟的战堡依山势而建,黑色的墙体和丛林般高耸的哨塔与李察记忆中的回忆开始慢慢重叠聚合,不知为何似乎少了些威严压抑而多了几分雄伟奇绝。在战堡之外,密密麻麻的建筑同时依地势而建。大部分建筑物都有着坚固的墙体和狭小的窗户,似乎在下一刻就能从中射出致命的利箭。而在唯一的几处制高点上,则矗立着醒目的箭塔,把整个庭院都覆盖在它们的射程内。

    看到那座巨树,景阳不知为何忽然心跳加快了几分。空中弥散的隐隐槐花味道,也让他莫名觉得多了几分亲切。

    这时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来,接过了马车和随行的人员。金一则领着景阳,一路向着内部走去。

    通向中心庭院的道路非常宽敞,却十分曲折,每每在转折地带,李察都会看到伫立守卫的卫士。帝国制式的未央剑伫立手中,见到景阳和金一则微微点头。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景阳默默看着眼前这些沉默不语的卫士么,下意识的用内识查探了一下,尽然都是低阶的修士,但是非常奇怪的是,他们的内息都非常混乱,似乎受到过重创。

    一路走来,道路上来往的人流与刚经过的人潮相比不算多,也有妇女,甚至还有老人和孩子,但是其中士兵的比例却是格外的高。

    就在从人流到庭院中的几百米路上,景阳至少感受到了了十多位三境左右的的修士。他们虽然内息十分混乱,但是从阳元感知到的数量和质量上来说都达到了三境的门槛。重要的是,这些修士都还只是外部的守卫者,虽然似乎有些和真正的修士的有些差距,但是景阳知道,能在庭院中担当卫士的,每个人都是真正的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血勇之辈。单从一个人的角度上来衡量的话,似乎在长安的众多门阀内相比并与显得如何的出众,但是经过金吾卫的锻炼,景阳深刻的明白到一个道理,简单的修为高地,并不是直接衡量战力高低的唯一标准,唯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从而生存下来的人才能被称为真正的修行者,难以想象,这样的战斗力如果被聚集起来将会是怎样的一股力量。

    仅以一路所见,景阳就感觉到这座庭院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完全是一座随时可以支持其发动一场战争的的战斗要塞,这很不对,景阳在心中默默想到,是什么让开国的十二门阀之一的家族能如此的警戒,这不符合现在的规则。

    虽然长安金门素有穷兵黩武的传统,当代的家主们又基本上都是战功赫赫,马背建功的将军们。想到这里,李察倒是有些好奇,现在的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等金一叫门,门符的大门就自行缓缓打开。和其他将门不同的是,铺面而来的巨大庭院,整个庭院没有设置正常的屏风,庭院的两边是随手可提的十八般兵器,从最常见的刀枪剑戟,到各种奇门兵刃,你可以在这里找到现存为止在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任何武器。各种武具和防具被披挂在两边的人偶之上,似乎在下一刻,只要需要就能随时随着它们的主人重新冲向战场。

    庭院的内部十分明亮,随处可见得灯笼与火烛点亮了这一方天地。但是内部的通道却并不宽阔,比之进来的道路显得复杂曲折,通道中到处都是兵器架和挂灯,还靠墙摆放着不少厚重的铁盾,盾面上打造着数根三棱尖刺。兵器的刃口簇亮,盾面打磨得光可鉴人,尖刺闪动着寒芒,这些凶物显然并不是装饰品,在必要时把铁盾往地上一插,再用特制的支架顶住,立刻就成为坚固有效的掩体。显然,这座庭院似乎在建筑之初就作好了随时战争的准备。

    整个前厅,都是由这样的建筑风格所构建而成,自起走出前厅,来到中间的起居部分时才陆续有客房和起居室等日常生活的气息开始出现。当走入最后的会客厅时,景阳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张与长安城内那十二座雕像之一出奇相像的面容-金圣尧。

    那是一个拥有着奇异魅力的男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和不加修理的短须构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虽然眼角已经爬上了些许细密可见的纹路,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出奇的干净,让人对视之时只感觉到一股真诚和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