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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有人欲取他性命

    李敢重伤痊愈,死而复活!

    这消息很快传回了长安城,一时间,各个势力的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薛家书房之内,薛峰一脸的激动。

    在他看来,李敢现身之日,就是薛家快意恩仇之时。

    至于李敢的伤势是否恢复,并无多大区别,至多是多损耗一些苍头奴而已。

    “幼稚!”

    薛泽淡淡的斥责着。

    在他看来,一个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他把薛峰当作接班人来培养,但这个儿子更喜欢习武多一些,关键时刻缺少冷静和城府,这让他很是失望。

    薛峰最怕自己的阿耶,听到斥责,惊谔的抬头,这一次,他不敢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等待指令。

    其实,薛峰也是一个机智勇敢的少年,但随着薛泽年龄的增加,对儿子的期望越大,管教更加的严格,于是,硬生生把一个灵活机变的孩子变成了木讷呆滞、有事只知道服从指令、不喜欢动用自己的脑子的人。

    眼见儿子表现更加的不堪,薛泽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立即带人前往可乐,但是,只要静观其变则可,不可冒然行事。”

    “不杀?”薛峰疑惑了。

    “是不用杀。”薛泽鼓起耐心,解释了多一句,“李敢的仇人不止我们一家,由他人代劳,有何不可?”

    薛峰点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在他认为,亲自手刃仇人才叫畅快淋漓。

    李家。

    李勇作为李薛的大儿子,知道父亲在自杀前还在长吁短叹,为李敢的遭遇而惋惜,此刻得知堂弟重伤得治,立即高兴的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李绅就不然,他把李敢的信当作邀功之物,直接交给了李陵。

    “活着?好事啊!”

    李陵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但脸颊皮肉轻轻的抖动,表明了他内心的恚怒。

    自从接任家主之位后,他一直在努力表现自己,在长安城里得到了贤礼下士、聪慧机智的美名。

    因为他每当有所过失的时候,别人都会轻轻的叹息一声:“唉,如果李敢为家主就好了。”

    反正,他在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战斗。

    现在好了,李敢回来了,就让那些瞎子看看,我李陵一点也不比他差。

    不!是远远的比他优秀。

    李陵心里狠狠的想着,伸手从墙壁上取下长弓,走向了练武场。

    李敢不是号称神射手吗?我李陵就要在你最擅长的领域上让你一败涂地。

    初夏已至,司马府邸内的山茶已经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

    “这一枝山茶,是你阿母在你出生的那年亲手所种。”

    司马相如躺在软绵绵的锦榻上,目光中带着怀念。

    这一刻,他想起了初见妻子时的惊艳,用一曲凤求凰赢得了美人之心的情形历历在目。

    “也许,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司马相如竟然笑了,失去了对死亡的畏惧,有的只是与妻子重逢的渴望。

    司马婷儿半跪在床前,眼眶之中泛动着泪光,不发一言,只是用手为父亲压紧了被角。

    她的动作让司马相如醒过神来,不忍见到爱女的伤心,于是转移话题,“怎么,李敢来信啦?”

    “是。”

    “福大命大的小子,”司马相如称赞了一句,然后说道:“但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这是为何?”

    “因为……”

    司马相如沉吟了许久,才长舒了一口气,叹息道:“因为有人要取他性命。”

    “取他性命?”司马婷儿大惊,急忙问道:“是谁?”

    司马相如缓缓闭起了双目,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同时,霍去病正拿着李敢的信件,一脸的不屑。

    “不喝生水,不吃生食?说得轻巧!”他抬起头来,对着赵破奴冷笑着说道:“说得好象他没去过大漠一样!”

    “他只是说平常时候吧?”

    “屁,他让我就算上战场,身边也要带着一名专门带着水葫芦的家将。”

    “这……做不到吧?”这一下,连赵破奴也认为李敢在胡说八道。

    在大漠里,能找到一顿食物,找到一口水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顾得上是生是熟吗?

    “反正我不信他的鬼话。”霍去病嗤之以鼻,“好象他幸而不死之后,变成了巫师,能预测上下几百年的一样。”

    “反正也算对你的关心。”

    “哼!”

    霍去病冷哼,但嘴角显露出的浅笑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现在的他,身负赫赫战功,高居大司马之位,平常所听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言,能象李敢这样真正关心他的人已经很少了,如果再添一个,也许只有眼前这个赵破奴。

    至于李敢信中所提到的让他远离卫伉,霍去病根本不信。

    卫伉是他至亲之人,整天疑神疑鬼的还不如多喝几壶甜酒。

    只是,为何李敢在信中会提到朔方?

    朔方是一个边郡,秦未时曾被匈奴占据,前几年才由卫青大将军领兵“收河南地,置朔方、五原郡”。

    因此郡路途遥远,山水险恶,所以朝廷常把一些犯人贬斥于此地。

    霍去病知道,早几天因在朝堂之上极力主张册立三王,而让皇帝有所不喜,但还不至于就此而丢官被贬。

    “胆敢诓骗我?哼!”

    霍去病冷笑着,随手将简牍丢在一旁。

    赵破奴摇头苦笑。

    霍去病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他生性懒散,不拘言词,喜怒形于色,所以常常会得罪人还不自知。

    就说对李敢吧,时时喊打喊杀的,但听到他跌下悬崖之后派出人手一路追寻,刚得知他在可乐邑出现,立即派人暗中保护。

    “服一次软有这么难吗!”赵破奴不以为然的摇头。

    可乐城里。

    李敢有汉阳兵营的庇护,倒是不用逃之夭夭了,赌场自然也得到保存。

    不过,李敢几天之后接到了金竹的紧急指令,让他立即动身前往镡封。

    一旁的杨哲很是诧异,问道:“你还回夜郎?”

    回到犍为郡,算是一只脚踏在汉国的土地了,李敢为何不返回长安,为何不留在汉阳军营?

    以李敢的能力,就算从零开始,以良家子从军,也会很快就能升官亚爵。

    李敢白了他一眼,不作解释。

    别说金竹的救命之恩,远在苗部,还有亚朵在望眼欲穿呢。

    此刻的镡封县,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