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程序师能力初显
屋内夜明可没闲着，掩上门，只见夜明熟练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弹珠大小暗金色铜球，黑暗中铜球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明显不是铜能拥有的色泽。
师傅说这是铱金，稀有昂贵的管制金属，有着高熔点、高硬度、轻质量、耐腐蚀强等特点，最重要的是有自净的效果，被称为最干净的金属，细菌、微生物、病菌、孢子、气溶胶等等，都不能在铱金上繁衍和存活甚至附着，且铱金本身高度稳定对人体无害，无能量溢散不会污染细胞，是医用第一金属。
夜明给这颗球起名叫“金蛛”，这是师傅给夜明的入网子器，是他自己的统信芯片上分离出来的子器件，让夜明能够在未植入统信芯片的情况下，进入镜像世界，完成程序师实践。
夜明是拥有学籍的在校学生，没有像社会人一样不管你愿不愿意强制统一植入统信芯片，准确的说你只要还是在籍学生，且未满十八岁，你都可以选择植入或者不植入。
夜明知道学校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植入了，只是师傅非常抗拒徒弟太早做出这样的选择，如今用的也是师傅芯片上分出来的一个子通道。不过对于夜明本身入门级别的实践需求来说也够用了。
听师傅说过学生拥有更高的学历，就能够有机会获取到更高等级的统信芯片，也意味着更高的自由度。至于是何种自由度，公共知识并没有解释，似乎对普通大众有意掩饰着，是个迷。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网已是人类基因的一部分。
夜明抬指轻敲了两下铱金球，金球微微震动，暗金色球体上隐蔽繁复的花纹发亮，黑暗中咔嚓一声，八条暗金色的尖锐长腿如同八足蛛一般伸展开来。
经过一番变形，已经状如蜘蛛的入网子器，灵动的舒展着细而尖锐的八条长足，在夜明的掌心转了一圈似在辨别方位，而后八条长足齐奔，沿着夜明的右臂爬上后颈，在后颈第三块脊椎骨的位置驻足，长足微曲，贴肉趴着一动不动。
突然夜明后颈微疼，入网子器的八条长足如针插豆腐一样刺入夜明的身体，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有植物的根系在自己的神经网络内扎了根，连接上了大脑。
这便是嵌入式硬件的佩戴方法，夜明猜测师傅的统信芯片级别不低，因为自己的金蛛虽然只是个子器，也比夜明见过的普通人的高级的多。
普通人的统信芯片，也在后颈第三脊椎骨处，不过不是嵌入进去的，是直接外科手术埋入体内的，植入意味着一辈子都不能取出，将伴随着你直到火化，学校那些已经植入统信芯片的同学也是那样。后颈有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细疤痕，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嵌入好设备，夜明来到镜子前，从抽屉里取出美瞳带上，纯黑色的美瞳，可以很好的防止自己的视网膜特征被提取，同时附上一张轻薄的恶鬼面具，作为一名专业人员，夜明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有时甚至关乎性命，比如他现在做的事，偷书。
当然了，程序师序列的入门等级，九品捕捉郎，在镜像世界里畅游一下知识的海洋怎么能算是偷了？
做好一切夜明闭眼躺在床上，随着意识下达登录指令，一股微微的吸力从脑海深处传来，意识恍惚间再次睁开眼睛已处于一片熟悉的黑暗中，四周寂寞无声，黑洞洞的。
夜明面具后的脸无奈的憋憋嘴，嘟囔道：“等我有钱了，一定要鸟枪换炮，每次登入镜像世界，都要卡个七八秒，搞的好像灵魂出窍死掉了一样。”
由于使用的是子器登录，肯定不如直接用统信芯片好，所以一开始初始化图像会延时很多，买一个的加速算法即可。可是很贵夜明买不起。亦或者放开算力消耗限制，直接烧钱也能很快，当然夜明还是耗费不起。
心中默默数着数，第八秒，第一丝光挣扎着亮起，镜像世界缓缓的展现在夜明的面前，如黎明的一角拉开了夜幕，一个恢弘的世界出现在夜明的眼前，高楼大厦，巍巍楼阁，鳞次栉比，灯火辉煌，森林，河流，城墙，依次坐落在大地上，夜明甚至能看到空气中的灰尘和露水，仿佛此刻就是降临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不由得让人产生怀疑，只有微微抬手触摸才会发现空洞。
夜明之所以登录镜像世界前把房门先掩着的原因是，使用沉浸式的意识登入方法进入镜像世界，现实世界的肉体会处于梦游态，似睡非睡的样子，周围环境的安全威胁会增加，一般夜明都是在师傅那里进行程序师实践，今天是第一次自己在家操作。
梦游态是中低级程序师登入镜像世界实操必须要面对的难题，即在意识沉浸式登入镜像世界的前提下，在情绪激动或者情难自制的时候，潜意识会忘记自己暂时在镜像世界，从而现实世界的肉身下意识会对意识在镜像世界接收到的信息做出接受反应的问题。
通俗点解释来说，就是做梦的时候梦见踩空了楼梯，亦或掉下了悬崖，脚会下意识抽抽一下。这在梦游态下更容易出现。
为了克服梦游态下身体自控力的问题，程序师是需要进行脑力训练的，这是程序师转属的附加科目序列，只是夜明还没学到这里，如今只能凭借未加训练的本能。
在这方面，夜明也仅仅只能做到非激烈状态下的克制而已，比如夜明触摸的时候，手的运动的幅度是一米，而现实中手不过抬高了十几厘米就停了下来。也意味着夜明即时区分开了混淆，放弃了肉身的控制，不然应该也会抬高一米。
镜像世界。
画面一转，从登录时的空中鸟瞰状态，夜明恢复正常落地视角，面前熟悉的场景，是自己的家没错，还是那个小院，不过不是现在的小院，是五年前的小院，微微有些陌生。
镜像世界中小院门口的那棵白杨树还是个小树苗，现实中门口的白杨树已经有二层楼那么高了，夜明记得这棵树是五年前的自己种下的。这应该是五年前高分卫星例行扫描的沙盘建模，镜像世界是一比一真实映射现实世界的，就像它的名字镜像。
这种感觉就像是平行时空穿越一样，五年后的自己穿越到五年前，除了自己长大了，整个世界都没变，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夜明不止一次进入镜像世界了，但是每次都有相同的感慨。
正在夜明陶醉在这五彩斑斓一比一的真实世界时，夜明耳边准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镜像世界免费预览时间已过，请选择画面环境等级“。
夜明脸蛋顿时苦了起来，赶紧睁大眼睛再看一眼这美丽的世界，再看看手环上的算力值，下一秒，世界的色彩全部消散，成了黑白色，夜明选择的是最低的环境画面等级，毕竟算卡上的数字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穷鬼。
唉！果然穷才是原罪，穷鬼的在这里连世界都是不一样的，黑白色的模糊渲染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算力值的消耗，远处的场景直接模糊掉了，非重要的场景色彩尽失，远处的森林和小溪成了静止不动的水墨画。
奶奶的太吝啬了，黑白就和黑白吧连风的动态效果都没了，看画吗？太欺负人了，再次吐槽了一番这个世界对穷鬼的不友好，夜明开始办正事了，毕竟黑白的世界也是要耗费算力的。
夜明熟门熟路的从手环私人文件管理夹中取出一张，程序符，名为寻址符，一寸二长，半寸宽的黑色符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助记符。
夜明双指夹在手中一阵恋恋有词，妈咪妈咪轰了一阵，一跺脚，一个袖珍的小花狗出现在夜明脚边，憨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吐着舌头，在夜明的裤脚上蹭来蹭去亲昵。
夜明看了看自己手环上的算力值又下降了好几千个额度，不由一阵心疼，程序符顾名思义是编写调试好的程序，记录在便宜的储存符纸上，使用的时候直接在镜像世界环境中运行它就好了，运行算力由使用者支付。
至于夜明又是跺脚又是嘀咕的花架子，纯属孩子心性瞎胡闹，夜明俯身摸了摸花狗小班比，揉了揉它的狗头吩咐道:“斑比闻一下教材印刷厂的位置，我上次可是喂过好几份西元市的电子地图给你了哦，赶快闻一闻！“。
班比摇头晃脑的享受着主人的抚摸，一边东闻闻西闻闻，突然看向一个方向，旺旺的大声叫了两声。
夜明一看这两声叫声耗费了十个浮点值去模拟，肉疼的直摆手，道：“别叫了斑比，叫一声都是钱呀！你主人是个穷光蛋不配听到你可爱的叫声！”。
斑比无辜的晃着尾巴，看着夜明，尝试性的张开大嘴巴又微微合上，轻轻的哼哼了两声，还一副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主人，仿佛再问，声音小点是不是省钱点？
夜明看了看算力卡数值没有消减满意的点点头，心想斑比真是为主人着想的好狗，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发现算力有消减了两点，夜明把注意力转移到斑比摇的欢快的小尾巴上。
镜像世界西元市东街道，发生了奇特的一幕，一人一狗在铺着黑白地砖上的街道奔跑着，跑在前方的小花狗明显在怄气，大眼睛满是幽怨，因为无耻的穷鬼主人为了省钱，没收了自己的尾巴，没有尾巴可摇了。
夜明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没有了摇尾巴的动效，又省了好几十的算力值了。
过街穿巷，路过几家洗脚会所大保健，小花狗把夜明带到了西元市官方印刷厂的职工通道后门，夜明拿出几块骨头状的小狗饼干喂给斑比，就析构掉了这个小可爱，当然最后把小班比最爱的尾巴还给了它，小家伙把失而复得的尾巴紧紧的夹在胯下，不敢轻易的摇晃。
西元市印刷厂，是教材刊印发行的一处工厂，西元市小学和初中的教材都由此处的发行厂发行，夜明要做的就是入侵光印扫描机的记录，将光印机的输入操作重定向到自己的储存符纸介质上来一次偷梁换柱，偷梁换柱的概念理论上并不算是软件上的入侵，而只是外接流程的修改，光印机的工作流程仍旧是闭路且圆满了的，不会触发看守程序。
夜明现在入门级九级捕捉郎的水平，是兑付不了正儿八经的看门兽的，起码得到八级驯兽师的水平才够看。
废话不多说，夜明推开印刷厂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就不再是清晰的世界，而是黑洞洞的一片混沌，按照联盟法律规定敏感机构的内部陈涉是可以被豁免建模的，这就给探查设置了很大的障碍。
但是这并难不倒夜明，从手环的文件管理夹中取出一张蠕虫符，这次倒没有运行程式前的一阵瞎鼓捣，毕竟是危险场所，动作越多留下痕迹也越大，容易暴露，心念一动，一大团透明色的蠕虫从夜明手中的程式符中喷涌而出，像是绞肉机的喷出的肉馅。
蠕虫一厘米长，通体半透明灰色，0.8的通透度，一前一后两端各一个小黑点，是口器和肛器，当初师傅教授夜明这个程式的时候，夜明就挺好奇这玩意要这两个器官干啊，吃字节1拉字节0吗？
大片的蠕虫行动迅速，按照辐射范围均匀的铺散在方圆五米的空间中，快速蠕动的附着在无形的隐藏信息上啃食，随着这些蠕虫的扩散，黑洞洞的空间中物件的陈设显示出来，那里是墙哪里是桌子，哪里是通道，哪里是管线仪器，都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大概。
随着夜明的走动，以夜明为中心的蠕虫开始随着夜明移动的速度和方向爬行，原地留下斑斓的黏液，标记和来时的路。
行走了大概两分钟夜明感觉到已经快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了，一只八倍镜出现在夜明的手中，这是夜明预先埋下的通信桥。
光印机厂是一座无人的工厂，除了配备了几个维护运营的技术人员，平常的工作早就已经全自动了，当然了这种地方一般是不用人的，毕竟人才是最难保密的生物，更何况面对价值昂贵的版权付费内容了，人远远不如程序诚实。
但是机器总是需要维修的，比如光印探头，虽说这种设备一般是运回原厂维修，但是奈何原厂贵呀，更何况这玩意技术含量不高。鬼市的铺子里就能办，大家默契的选择鬼市，你好我好也能抽点成。
好巧不巧夜明兼职的时候修过，别看夜明才八岁，但是夜明除了自己的职业最感兴趣外，第二感兴趣的就是机械电子硬件，能够东拼西凑出一个变形金刚的并且可以赢得黑市擂台赛的家伙可不是盖的。
不过程序师还是硬件很好的程序师修都有个小毛病，就是总管不住自己的手爱留点后门，程序上的后门机器开机时会自检，很难覆盖，但是硬件后门就简单多了。
八倍镜夜明开始观测，在黑暗中一寸一寸的移动，不一会一个小红点亮起闪烁了一下，夜明赶紧保持手部动作不动，持续观测。
被动观测器件，当被特定方式观测时才能够运作，一条红线从虚空中衍生出来，投射到八倍镜中，夜明赶紧拿出一片空白的储存符纸，承受光印刻写。
就在夜明暗自庆幸时，突然发现观测信号开始波动，仿佛有第三方正在投来观测视线，暂时还没有破解观测成立的密码。
夜明心头一跳赶紧停下观测，断开观测通道，小心翼翼的猫着腰，一打手势，四散的蠕虫迅速聚集将夜明和他的八倍镜包裹成一个虫球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观测孔。
夜明猫在原地通过八倍镜一阵疯狂窥探，突然一滴哈喇子滴落在夜明的眼前，紧接着一条猩红的舌头垂落在镜头前，如同从天而降的一块红色帷幕，一伸一缩的仿佛还吞吐着热气，真实的令人发指。
夜明此刻就是个大傻逼也知道坏事了，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开启所有程式的静默休眠模式，蠕虫们都不在蠕动了，仿佛小石子，自己也是一动不动的，强忍着扑鼻的腥臭血腥味道，一边在心里吐槽，妈的狗大户，算力多了没处花把程序兽的外形搞那么逼真干什么？连味道分子都模拟，舌头搞这么长难道是舔狗兽？果然这年头印书最赚钱。
腹诽归腹诽，夜明快速思考，开始复盘，自己到底哪一步没有走好没发现了，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处境。
是挺尴尬的，自己现在真在这只大舔狗兽的胯下了，简称被狗骑，夜明只希望对方不是只公狗，不然？夜明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那狗在身前闻了闻，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大狗头，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正打算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一舔眼前的这块石头时，突然另一只巡视的看门狗在前方的弯道处疯狂的咆哮撕咬起来，夜明身旁的bug兽眼睛瞬间通红，朝着前方冲去。
夜明也终于看清了大舔狗的全貌，只见一只纯黑色的地狱三头犬，一人多高，猩红的大舌头，细长的公狗腰，和狗腿，胯下？咦？怎么还有一条腿，夜明后悔的闭上眼睛，但是随着奔跑四处晃动的狗8====>实在太显眼。
夜明恨的咬牙切齿，妈的写这个地狱犬看门兽的程序师实太猥琐，太侮辱人了，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趁着地狱三头犬的注意力被转移，夜明再次连上观测线，抓紧时间刻录教材内容，一边时刻关注着远方的动静。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饱含着痛苦，夜明眉头一皱，嘀咕道：“狗还会这么叫？挺有人味呀？”。
接着传来一声怒喝，“畜生你敢伤我？“。
师傅说这是铱金，稀有昂贵的管制金属，有着高熔点、高硬度、轻质量、耐腐蚀强等特点，最重要的是有自净的效果，被称为最干净的金属，细菌、微生物、病菌、孢子、气溶胶等等，都不能在铱金上繁衍和存活甚至附着，且铱金本身高度稳定对人体无害，无能量溢散不会污染细胞，是医用第一金属。
夜明给这颗球起名叫“金蛛”，这是师傅给夜明的入网子器，是他自己的统信芯片上分离出来的子器件，让夜明能够在未植入统信芯片的情况下，进入镜像世界，完成程序师实践。
夜明是拥有学籍的在校学生，没有像社会人一样不管你愿不愿意强制统一植入统信芯片，准确的说你只要还是在籍学生，且未满十八岁，你都可以选择植入或者不植入。
夜明知道学校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植入了，只是师傅非常抗拒徒弟太早做出这样的选择，如今用的也是师傅芯片上分出来的一个子通道。不过对于夜明本身入门级别的实践需求来说也够用了。
听师傅说过学生拥有更高的学历，就能够有机会获取到更高等级的统信芯片，也意味着更高的自由度。至于是何种自由度，公共知识并没有解释，似乎对普通大众有意掩饰着，是个迷。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网已是人类基因的一部分。
夜明抬指轻敲了两下铱金球，金球微微震动，暗金色球体上隐蔽繁复的花纹发亮，黑暗中咔嚓一声，八条暗金色的尖锐长腿如同八足蛛一般伸展开来。
经过一番变形，已经状如蜘蛛的入网子器，灵动的舒展着细而尖锐的八条长足，在夜明的掌心转了一圈似在辨别方位，而后八条长足齐奔，沿着夜明的右臂爬上后颈，在后颈第三块脊椎骨的位置驻足，长足微曲，贴肉趴着一动不动。
突然夜明后颈微疼，入网子器的八条长足如针插豆腐一样刺入夜明的身体，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有植物的根系在自己的神经网络内扎了根，连接上了大脑。
这便是嵌入式硬件的佩戴方法，夜明猜测师傅的统信芯片级别不低，因为自己的金蛛虽然只是个子器，也比夜明见过的普通人的高级的多。
普通人的统信芯片，也在后颈第三脊椎骨处，不过不是嵌入进去的，是直接外科手术埋入体内的，植入意味着一辈子都不能取出，将伴随着你直到火化，学校那些已经植入统信芯片的同学也是那样。后颈有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细疤痕，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嵌入好设备，夜明来到镜子前，从抽屉里取出美瞳带上，纯黑色的美瞳，可以很好的防止自己的视网膜特征被提取，同时附上一张轻薄的恶鬼面具，作为一名专业人员，夜明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有时甚至关乎性命，比如他现在做的事，偷书。
当然了，程序师序列的入门等级，九品捕捉郎，在镜像世界里畅游一下知识的海洋怎么能算是偷了？
做好一切夜明闭眼躺在床上，随着意识下达登录指令，一股微微的吸力从脑海深处传来，意识恍惚间再次睁开眼睛已处于一片熟悉的黑暗中，四周寂寞无声，黑洞洞的。
夜明面具后的脸无奈的憋憋嘴，嘟囔道：“等我有钱了，一定要鸟枪换炮，每次登入镜像世界，都要卡个七八秒，搞的好像灵魂出窍死掉了一样。”
由于使用的是子器登录，肯定不如直接用统信芯片好，所以一开始初始化图像会延时很多，买一个的加速算法即可。可是很贵夜明买不起。亦或者放开算力消耗限制，直接烧钱也能很快，当然夜明还是耗费不起。
心中默默数着数，第八秒，第一丝光挣扎着亮起，镜像世界缓缓的展现在夜明的面前，如黎明的一角拉开了夜幕，一个恢弘的世界出现在夜明的眼前，高楼大厦，巍巍楼阁，鳞次栉比，灯火辉煌，森林，河流，城墙，依次坐落在大地上，夜明甚至能看到空气中的灰尘和露水，仿佛此刻就是降临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不由得让人产生怀疑，只有微微抬手触摸才会发现空洞。
夜明之所以登录镜像世界前把房门先掩着的原因是，使用沉浸式的意识登入方法进入镜像世界，现实世界的肉体会处于梦游态，似睡非睡的样子，周围环境的安全威胁会增加，一般夜明都是在师傅那里进行程序师实践，今天是第一次自己在家操作。
梦游态是中低级程序师登入镜像世界实操必须要面对的难题，即在意识沉浸式登入镜像世界的前提下，在情绪激动或者情难自制的时候，潜意识会忘记自己暂时在镜像世界，从而现实世界的肉身下意识会对意识在镜像世界接收到的信息做出接受反应的问题。
通俗点解释来说，就是做梦的时候梦见踩空了楼梯，亦或掉下了悬崖，脚会下意识抽抽一下。这在梦游态下更容易出现。
为了克服梦游态下身体自控力的问题，程序师是需要进行脑力训练的，这是程序师转属的附加科目序列，只是夜明还没学到这里，如今只能凭借未加训练的本能。
在这方面，夜明也仅仅只能做到非激烈状态下的克制而已，比如夜明触摸的时候，手的运动的幅度是一米，而现实中手不过抬高了十几厘米就停了下来。也意味着夜明即时区分开了混淆，放弃了肉身的控制，不然应该也会抬高一米。
镜像世界。
画面一转，从登录时的空中鸟瞰状态，夜明恢复正常落地视角，面前熟悉的场景，是自己的家没错，还是那个小院，不过不是现在的小院，是五年前的小院，微微有些陌生。
镜像世界中小院门口的那棵白杨树还是个小树苗，现实中门口的白杨树已经有二层楼那么高了，夜明记得这棵树是五年前的自己种下的。这应该是五年前高分卫星例行扫描的沙盘建模，镜像世界是一比一真实映射现实世界的，就像它的名字镜像。
这种感觉就像是平行时空穿越一样，五年后的自己穿越到五年前，除了自己长大了，整个世界都没变，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夜明不止一次进入镜像世界了，但是每次都有相同的感慨。
正在夜明陶醉在这五彩斑斓一比一的真实世界时，夜明耳边准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镜像世界免费预览时间已过，请选择画面环境等级“。
夜明脸蛋顿时苦了起来，赶紧睁大眼睛再看一眼这美丽的世界，再看看手环上的算力值，下一秒，世界的色彩全部消散，成了黑白色，夜明选择的是最低的环境画面等级，毕竟算卡上的数字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穷鬼。
唉！果然穷才是原罪，穷鬼的在这里连世界都是不一样的，黑白色的模糊渲染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算力值的消耗，远处的场景直接模糊掉了，非重要的场景色彩尽失，远处的森林和小溪成了静止不动的水墨画。
奶奶的太吝啬了，黑白就和黑白吧连风的动态效果都没了，看画吗？太欺负人了，再次吐槽了一番这个世界对穷鬼的不友好，夜明开始办正事了，毕竟黑白的世界也是要耗费算力的。
夜明熟门熟路的从手环私人文件管理夹中取出一张，程序符，名为寻址符，一寸二长，半寸宽的黑色符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助记符。
夜明双指夹在手中一阵恋恋有词，妈咪妈咪轰了一阵，一跺脚，一个袖珍的小花狗出现在夜明脚边，憨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吐着舌头，在夜明的裤脚上蹭来蹭去亲昵。
夜明看了看自己手环上的算力值又下降了好几千个额度，不由一阵心疼，程序符顾名思义是编写调试好的程序，记录在便宜的储存符纸上，使用的时候直接在镜像世界环境中运行它就好了，运行算力由使用者支付。
至于夜明又是跺脚又是嘀咕的花架子，纯属孩子心性瞎胡闹，夜明俯身摸了摸花狗小班比，揉了揉它的狗头吩咐道:“斑比闻一下教材印刷厂的位置，我上次可是喂过好几份西元市的电子地图给你了哦，赶快闻一闻！“。
班比摇头晃脑的享受着主人的抚摸，一边东闻闻西闻闻，突然看向一个方向，旺旺的大声叫了两声。
夜明一看这两声叫声耗费了十个浮点值去模拟，肉疼的直摆手，道：“别叫了斑比，叫一声都是钱呀！你主人是个穷光蛋不配听到你可爱的叫声！”。
斑比无辜的晃着尾巴，看着夜明，尝试性的张开大嘴巴又微微合上，轻轻的哼哼了两声，还一副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主人，仿佛再问，声音小点是不是省钱点？
夜明看了看算力卡数值没有消减满意的点点头，心想斑比真是为主人着想的好狗，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发现算力有消减了两点，夜明把注意力转移到斑比摇的欢快的小尾巴上。
镜像世界西元市东街道，发生了奇特的一幕，一人一狗在铺着黑白地砖上的街道奔跑着，跑在前方的小花狗明显在怄气，大眼睛满是幽怨，因为无耻的穷鬼主人为了省钱，没收了自己的尾巴，没有尾巴可摇了。
夜明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没有了摇尾巴的动效，又省了好几十的算力值了。
过街穿巷，路过几家洗脚会所大保健，小花狗把夜明带到了西元市官方印刷厂的职工通道后门，夜明拿出几块骨头状的小狗饼干喂给斑比，就析构掉了这个小可爱，当然最后把小班比最爱的尾巴还给了它，小家伙把失而复得的尾巴紧紧的夹在胯下，不敢轻易的摇晃。
西元市印刷厂，是教材刊印发行的一处工厂，西元市小学和初中的教材都由此处的发行厂发行，夜明要做的就是入侵光印扫描机的记录，将光印机的输入操作重定向到自己的储存符纸介质上来一次偷梁换柱，偷梁换柱的概念理论上并不算是软件上的入侵，而只是外接流程的修改，光印机的工作流程仍旧是闭路且圆满了的，不会触发看守程序。
夜明现在入门级九级捕捉郎的水平，是兑付不了正儿八经的看门兽的，起码得到八级驯兽师的水平才够看。
废话不多说，夜明推开印刷厂的大门，出现在眼前的就不再是清晰的世界，而是黑洞洞的一片混沌，按照联盟法律规定敏感机构的内部陈涉是可以被豁免建模的，这就给探查设置了很大的障碍。
但是这并难不倒夜明，从手环的文件管理夹中取出一张蠕虫符，这次倒没有运行程式前的一阵瞎鼓捣，毕竟是危险场所，动作越多留下痕迹也越大，容易暴露，心念一动，一大团透明色的蠕虫从夜明手中的程式符中喷涌而出，像是绞肉机的喷出的肉馅。
蠕虫一厘米长，通体半透明灰色，0.8的通透度，一前一后两端各一个小黑点，是口器和肛器，当初师傅教授夜明这个程式的时候，夜明就挺好奇这玩意要这两个器官干啊，吃字节1拉字节0吗？
大片的蠕虫行动迅速，按照辐射范围均匀的铺散在方圆五米的空间中，快速蠕动的附着在无形的隐藏信息上啃食，随着这些蠕虫的扩散，黑洞洞的空间中物件的陈设显示出来，那里是墙哪里是桌子，哪里是通道，哪里是管线仪器，都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大概。
随着夜明的走动，以夜明为中心的蠕虫开始随着夜明移动的速度和方向爬行，原地留下斑斓的黏液，标记和来时的路。
行走了大概两分钟夜明感觉到已经快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了，一只八倍镜出现在夜明的手中，这是夜明预先埋下的通信桥。
光印机厂是一座无人的工厂，除了配备了几个维护运营的技术人员，平常的工作早就已经全自动了，当然了这种地方一般是不用人的，毕竟人才是最难保密的生物，更何况面对价值昂贵的版权付费内容了，人远远不如程序诚实。
但是机器总是需要维修的，比如光印探头，虽说这种设备一般是运回原厂维修，但是奈何原厂贵呀，更何况这玩意技术含量不高。鬼市的铺子里就能办，大家默契的选择鬼市，你好我好也能抽点成。
好巧不巧夜明兼职的时候修过，别看夜明才八岁，但是夜明除了自己的职业最感兴趣外，第二感兴趣的就是机械电子硬件，能够东拼西凑出一个变形金刚的并且可以赢得黑市擂台赛的家伙可不是盖的。
不过程序师还是硬件很好的程序师修都有个小毛病，就是总管不住自己的手爱留点后门，程序上的后门机器开机时会自检，很难覆盖，但是硬件后门就简单多了。
八倍镜夜明开始观测，在黑暗中一寸一寸的移动，不一会一个小红点亮起闪烁了一下，夜明赶紧保持手部动作不动，持续观测。
被动观测器件，当被特定方式观测时才能够运作，一条红线从虚空中衍生出来，投射到八倍镜中，夜明赶紧拿出一片空白的储存符纸，承受光印刻写。
就在夜明暗自庆幸时，突然发现观测信号开始波动，仿佛有第三方正在投来观测视线，暂时还没有破解观测成立的密码。
夜明心头一跳赶紧停下观测，断开观测通道，小心翼翼的猫着腰，一打手势，四散的蠕虫迅速聚集将夜明和他的八倍镜包裹成一个虫球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观测孔。
夜明猫在原地通过八倍镜一阵疯狂窥探，突然一滴哈喇子滴落在夜明的眼前，紧接着一条猩红的舌头垂落在镜头前，如同从天而降的一块红色帷幕，一伸一缩的仿佛还吞吐着热气，真实的令人发指。
夜明此刻就是个大傻逼也知道坏事了，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开启所有程式的静默休眠模式，蠕虫们都不在蠕动了，仿佛小石子，自己也是一动不动的，强忍着扑鼻的腥臭血腥味道，一边在心里吐槽，妈的狗大户，算力多了没处花把程序兽的外形搞那么逼真干什么？连味道分子都模拟，舌头搞这么长难道是舔狗兽？果然这年头印书最赚钱。
腹诽归腹诽，夜明快速思考，开始复盘，自己到底哪一步没有走好没发现了，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处境。
是挺尴尬的，自己现在真在这只大舔狗兽的胯下了，简称被狗骑，夜明只希望对方不是只公狗，不然？夜明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那狗在身前闻了闻，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大狗头，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正打算习惯性的伸出舌头舔一舔眼前的这块石头时，突然另一只巡视的看门狗在前方的弯道处疯狂的咆哮撕咬起来，夜明身旁的bug兽眼睛瞬间通红，朝着前方冲去。
夜明也终于看清了大舔狗的全貌，只见一只纯黑色的地狱三头犬，一人多高，猩红的大舌头，细长的公狗腰，和狗腿，胯下？咦？怎么还有一条腿，夜明后悔的闭上眼睛，但是随着奔跑四处晃动的狗8====>实在太显眼。
夜明恨的咬牙切齿，妈的写这个地狱犬看门兽的程序师实太猥琐，太侮辱人了，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趁着地狱三头犬的注意力被转移，夜明再次连上观测线，抓紧时间刻录教材内容，一边时刻关注着远方的动静。
“啊！”。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饱含着痛苦，夜明眉头一皱，嘀咕道：“狗还会这么叫？挺有人味呀？”。
接着传来一声怒喝，“畜生你敢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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