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诡异的界桥
夜明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很柔软，夜明想睁开眼睛，脑中刚产生这个想法，便头痛欲裂，仿佛盘古的巨斧在脑中劈砍一般。
突然老师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响起。
“徒儿，这是为师留给你的一份语音信息，你脑力调动过度继而枯竭，大脑自我保护强制宕机，这就是强开双任务模式的后遗症，意识复苏后定然头痛欲裂，你且保持心境空灵，念头收束唯一，听为师讲。”
夜明照做，疼痛稍减少。
“首先警示吾徒，双任务模式切莫再开，双任务模式本质上是脑力等级的第五级分身级，你还没有进行脑力方面的训练，此次纯属侥幸无大碍，不然下场就是精神分裂，这次为师帮你护道，且你真身所处的现实环境相对安全，才有这样喜人的成果，但是如若侥幸擅自开启，到时候为师只能亲自送你去精神病院啦，绝无侥幸之理，切记切记！”。
夜明点点头，他天生聪慧，直觉敏锐，当时石头处在危险中，他顾不得许多，才有了如此冒险的行径，此刻没了火烧眉毛的事情逼迫，回过神来，也是处处冷汗。
老师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这已是夜明听到过的最严厉的警告了，当下牢记在心。
“现在你要做的是稳步复苏意识，慢慢掌控身体，为师传授给你一段“静心咒”，你于心中默念，慢慢复苏意识，可以缩短后遗症时间，强化精神柔韧度。醒来后抽空找为师一趟，可以开启新的学习任务了。”
夜明接着就听到一阵音如石磐敲击，复又冰玉乍破的奇特吟唱，节奏舒缓，韵脚高古，光是听着就感觉到疼痛有所缓解，杂念退散，进入无物无我的境界。
夜明不自觉跟随着吟唱起来，慢慢的感觉到心脏仿佛契合着音节的节奏，一起一伏。
一次循环，两次循环，三次循环，夜明越发熟练，慢慢融入本能，这时老师的嘱托再次响起。
“静心咒，一个脑科学巨擘世家的科研成果，属于未公开专利保护内容，有钱都学不到，为师传授于你，切记切记，要保密，不然我可能都有些麻烦!
以后在做医疗器械检查的时候不要默念静心咒，不然脑电波波形会暴露的。三十息过后，你就可以试着苏醒啦！切记不要再开双任务模式，不要任性。”
夜明记在心里，继续循环，每次循环过后，夜明就感觉自己大了一圈，渺小的意识仿佛一个一点点被吹大的气球，慢慢的填充满整个身体，过程舒缓有力，脑海中的电波也仿佛会呼吸一般，完全跟上了心脏供血和肺部供氧的节奏，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境界。
三十次循环过后，夜明感觉到脑海中劈砍的巨人仿佛累了，阵痛的频率下降了，力度也有所缓和，夜明尝试着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紧接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急救车后面跑出来，然后自己的床被抬起。
石头和张烛明在旁焦急的看着，还有娇武老师，一脸焦急的询问医生是不是头部撞到了，突然晕倒了，还有心跳，怎么意识都快消失了了？是不是仪器坏掉了？你在检查检查。
旁边的校医，被娇武教习拽着袖子，耐心解释道：“瞳孔反射测试和自我意识测试，都失败了，完全就是植物人的状态，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更详细的结论需要跟精密的仪器支撑，这是校医院所不具备的，去大医院做全面检查吧！娇武教习，你冷静一点！请支持我的工作。”
石头在一旁自责的抽泣着，眼眶子红彤彤的，好像是认为夜哥跳起来接自己的时候被自己撞伤了脑袋才这样的。
张烛明瞪大着眼睛，双手合十，祈祷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夜明脑子还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毕竟现在的场景和昏迷前的场景跨度太大，有些衔接不上。
于是他抬起手拍了拍抬着他担架女护士，由于看不清护士姐姐的脸，一时斟酌不清是喊姐姐还是喊阿姨。
护士一边照看着仪器一边抬着夜明，没好气的拍掉夜明的手，头也不回道：“别闹忙着呢！”。
声音很年轻，夜明的困惑被解开了。
“姐姐，你们要送我去哪呀？”
“送你去哪？救护车还能送你去哪？送你去医院呀！”。
护士姐姐下意识说完，房间里所有人都呆住了，齐刷刷的看向夜明。
夜明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想偷摸的把眼睛闭上。
娇武教习一声急喝道，“把眼睛给我睁开！”。
夜明被吓了一跳，当下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周围的人。
校医一脸震惊的快步走上前，拿出手电筒对着夜明的瞳孔照射，这敲敲，那捏捏，发现除了眼球有些血丝，能看出夜明有些劳累，其他的体征都在正常不过，一点都看不出前一刻还被自己诊断成植物人的迹象。
校医看众人都看着自己，等着给出结论，唯唯诺诺不确定道。
“没什么异常，难道医院的仪器坏啦？”。
声音小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石头和张烛明一听说没什么异常，都兴奋的围在夜明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娇武教习使劲的戳校医的后背，救护车小组见乌龙一场，收队告别，呜呜呜的来，又呜呜呜的走。
临走时护士长狠狠骂了一顿跟随陪同的校领导，似乎是要在教育系统告她一状。
随后校医又被校领导原样奉还的骂了回去，夜明都有些同情校医叔叔了，他此刻伏案坐在机器前使劲的薅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时不时地的看向夜明。
吓的夜明内心的腹诽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校医看过来的时候一个劲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装傻装懵，做出一副我也不知道，我也搞不清状况，我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被校医叔叔又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三四遍之后，校医只能沮丧的放走了夜明，夜明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拉着石头和张烛明跑出教室。
校医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跑得贼快的夜明，独自怀疑人生。
娇武教习给夜明请了假，今天一天不用上课，夜明准备去找师傅，他有很多的疑问要问。
石头、张烛明要去上课在岔路和夜明分开，一个身着灰色卫衣的少年拦着了夜明。
夜明认出了他，是那个出声提醒自己的人，叫荆木，校长的孙子，是个天才，学完全部课程的自修者。
“我叫荆木。”
“我叫夜明，谢谢你出言提示！”。
荆木面带笑容，问道：“我们交个朋友吧！”。
夜明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想，加上了荆木的通信号，二人擦肩而过。
夜明走出几步路，手环响了下，一份荆木发来的电子明信片，信件上还带着灿烂笑脸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友善。
夜明刚要点开，一只花色的看门斑点狗被主动唤醒浮出桌面，围绕着电子明信片嗅了嗅，然后朝明信片文件狂啸。
夜明停下手指，嘴角勾了勾，来者不善，为所有数据加了一层乱码流，然后分身出一个沙箱，将明信片移入其中打开，并回复了一个友好的笑脸，就不在管它了，自己还有更急迫重要的事去做。
......
夜明穿过东街，街边的交通摄像头跟随着一辆车辆调整了角度，夜明进商店买了瓶酒，门口的欢迎光临机器人多看了夜明半秒钟，保持标准的十五度微笑。
周记的老雕花，对门的窑子鸡也捎上了一只，醉虾，糖渍梭子蟹，打包好。
提着一大包小包的，夜明来到一处巷子，又穿过骑楼停在一扇小破门前，旁挂一破幡子，上书“上算生死轮回，下算天命姻缘”。
夜明双手占着，膝盖顶开小破门，一瘦羊胡子老头，正在给一旗袍高叉大婶摸骨，看手相，小眼睛精光闪闪，嘴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手上也不闲着又是摸又是捏。
把大婶哄的眉开眼笑，把手抽出来笑着要揍老头，一会又自己伸了回去。
夜明咳嗽两声，惊醒二人，婶婶红着脸笑嘻嘻的告辞，路过夜明，伸手欠欠的捏了捏夜明脸上最后的婴儿肥。
老头笑眯眯的把胖婶婶送出门，喊道：“他婶再来呀！”。
老头关上门，细细打量了下徒儿，问道：“脑袋还疼吗？这么快就来我这了？”。
夜明抬头看着这个一会一脸猥琐相，一会一本正经的老家伙，哼了一声，道：“不疼了。”
老头搓着手接过夜明手上的大包小包，趿拉着布鞋，咚咚咚的上了二楼，把徒弟孝敬的东西铺开在桌子上，提一杯花雕汲溜了一口，打了个颤，砸吧砸吧嘴。
“乖徒儿最近许是发了横财呀，这次的花雕没兑水，纯的很。”
夜明翻了白眼，嘴还挺叼，三斤酒兑一两水都喝的出来，发了横财也不告诉你，哼！不过自己卖假货宰大款的事老头应该知道了。
撕开一只糖渍梭子蟹，吸吮着鲜甜的胰脏，膏黄，夜明眨巴眨巴嘴。
“师傅我啥时候也可以植入统信芯片呀？大街上好像是个人都有，我上个网还得用你的子器才可以。”
老头吃的快。两只梭子蟹被吃空了，夜明暗自加快速度。
“统信芯片？那玩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看到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没植入那个吗？等你啥时候辍学了，或者考不上大学，你不想植入都有人找上门来请你去植入了，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玩意！”。
夜明憋憋嘴，没细想，老头也没打算细讲。这种不舒服腌臜的玩意，不适合吃饭的时候说，倒胃口。
夜明隐约也觉得身体里植入东西是不太对劲，只是哪不对劲，说不太出来。
“老师，界桥是什么玩意？”
夜明想到了自己过的那个心关。
老头擦擦嘴，准备给夜明细细讲讲，抬头一看混蛋玩意趁自己说话，都干掉三只螃蟹了，现在也没闲着，左吸右吮，上下其手，当下把袋子系上，严肃道。
“讲重要的东西了，好好听。”
夜明意犹未尽的吮吮手指，擦擦手。
“界桥，顾名思义，联通两个世界的桥梁，镜像世界在你五岁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过，从给了你金蛛子器后，你自己也去过不少次，说说你的感受吧。”
夜明道：“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呀，老师不是说是结合人体脑科学和网络技术创造，以及现实人类社会规则，高度抽象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吗？”。
老头点点头。
“那你是如何区分镜像世界是镜像世界的了？”。
夜明想也未想道。
“这还用区分，不用用心分辨，仅凭感受就能分辨出现实世界和镜像世界的区别呀，眼睛细看能看出来，鼻子细闻能闻吹来，用手细摸能摸出来，耳朵细听能听出来，五感所反馈的一切都告诉你是假的呀！还用问。”
老头道：“那你怎么战斗的时候突然害怕了呀！”
夜明被落了面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突然一下会痛了，五感变敏感了嘛，吓到了，就一会会哦，我还不是看出来了，真是的！”。
接着夜明问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敏感逼真了了？老师？”。
似乎是觉得自己露怯了，夜明找补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是没见过这回事，当时我害怕死球了，我还没找到妈妈了，只要不害怕认真看仔细点，一看就是假的，镜像世界怎么会死人了？难道还有人能爬网线过来砍我不成。哼！”。
老头哈哈大笑，看着乖徒弟不说话，重新把袋子揭开，推到夜明身边道。
“先吃吧，还长身体了，吃饱了在聊！”。
夜明有些摸不着头脑，醉虾，糖渍蟹的香味顺着鼻孔钻入，勾动味蕾。
开双任务模式，消耗很大，夜明此刻很饿，肚子咕咕咕的响，当下放下心中疑惑也不管老师买的什么关子，开始吃了起来。
丰腴肥美的蟹，鲜到骨子里，不愧是六月份的蟹呢，鲜美多汁的不像话，拿出一直藏在餐盒里的不锈钢蟹八件，夜明飞快的挑出雪白的蟹肉，挑起一块放入口腔，微微一抿，感觉到蛋白质怦然破裂，搅动着味蕾，鲜美无比。
吸入一条醉虾，Q弹的口感，虾肉的韧性和弹性在对抗咬合肌，微微用力，虾肉全线溃散，鲜美的肉汁爆裂开来，唇齿留香，配合着酒精的辛辣过瘾的不得了。
夜明抽空看了眼老师，发现老师丝毫没有动手的欲望，仅仅是端了一本酒，在哪自斟自酌，面含笑意。
夜明嘟囔道：“老师你再不吃我就吃完啦，我肚子饿着了，可不管你了啊？”。
老师摆摆手，示意夜明随意，夜明也不管老师为何今天转性了，平时可是个老吃货了，今天带的也都是老师爱吃的几口。
扒拉开荷叶，露出褐色的窑子鸡，撕掉一个鸡腿，好烫，好烫，夜明一边吹着气，一边换手拿。
沾上三月槐花蜜化开的蘸水，裹上一抹焦褐，夜明一口包进嘴里，鸡肉焖烤三个多小时，肉汁不曾流失，骨肉却早已分离。
夜明拔出一根完整的鸡腿骨头，嘴里包着满满的肉，大快朵颐，好不开心。
很快醉虾见底，糖渍蟹也只剩两只脱落的大鳌，剩下一滩汁水，窑子鸡，变成了一大堆骨头，夜明擦了擦手。
正准备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却发现肚子响起来的只有咕咕叫的声音。夜明疑惑的摸了摸肚子，又抓了抓脑袋。
没饱？不应该呀，平常自己吃这么多早就该吃撑了呀，就算这次消耗过大，吃这么多怎么也都不应该再感觉到饿了呀？
老师放下酒杯，指指屋内，问道：“没吃饱？屋内桌子上有水果，肉脯，饼干再去吃点吧！“。
夜明肚子饿的慌，在老师这他本来也不客气。四岁开始就常在这混吃混喝，像是隔壁家爷爷一样，虽然是叫的老师，但其实有些像爷孙的相处关系。
老师好像没有家人，夜明也不太确定，反正他没见过也没问，怕老头伤心，两人相处随意，夜明上厕所喊老头送纸的事，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
穿过门槛的时候，被蚊子叮了一口，酥酥麻麻的，一会就鼓起了个小红疙瘩，夜明伸手挠了挠，又疼又痒。
桌子上放着水果零食，夜明伏案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零食袋子装满了垃圾桶，夜明打了个饱嗝，然后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夜明一屁股呆坐在地板上，认真的凝视着肚子。
爬起来从冰箱拿出两瓶山泉水，咚咚咚的全灌入肚子里，这下怎么都该饱了，自己吃了很多饼干，灌水发泡，体积膨胀很多，绝对满满的饱腹感。
确实夜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饱了，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出门坐在老师旁边，刚准备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突然自己肚子诡异的再次咕咕的叫了起来，夜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了，瞳孔紧缩，凝视着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被蚊子叮咬出来的的红疙瘩，使劲掐了掐，疼痛袭来，红包上两道指甲印发白。
蚊子咬的就应该是这个感觉不是吗？
老师放下酒杯，看向夜明笑问道：“想吃饱吗？”。
夜明点点头。
老师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夜明的肚子，说道：“在感觉下！”。
夜明摸了摸，突然感到胃部胀痛，吃撑了一般的下坠感，食物仿佛填充到了自己的嗓子眼，也对吃了那么多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呀，这种胀痛感才正常呀！
夜明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浓浓的不解，瘫倒再地上，扶着肚子。
老师笑问道。
“徒儿，你觉得你现在在哪？”。
夜明抬起头，环顾着四周，陷入沉默......
突然老师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响起。
“徒儿，这是为师留给你的一份语音信息，你脑力调动过度继而枯竭，大脑自我保护强制宕机，这就是强开双任务模式的后遗症，意识复苏后定然头痛欲裂，你且保持心境空灵，念头收束唯一，听为师讲。”
夜明照做，疼痛稍减少。
“首先警示吾徒，双任务模式切莫再开，双任务模式本质上是脑力等级的第五级分身级，你还没有进行脑力方面的训练，此次纯属侥幸无大碍，不然下场就是精神分裂，这次为师帮你护道，且你真身所处的现实环境相对安全，才有这样喜人的成果，但是如若侥幸擅自开启，到时候为师只能亲自送你去精神病院啦，绝无侥幸之理，切记切记！”。
夜明点点头，他天生聪慧，直觉敏锐，当时石头处在危险中，他顾不得许多，才有了如此冒险的行径，此刻没了火烧眉毛的事情逼迫，回过神来，也是处处冷汗。
老师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这已是夜明听到过的最严厉的警告了，当下牢记在心。
“现在你要做的是稳步复苏意识，慢慢掌控身体，为师传授给你一段“静心咒”，你于心中默念，慢慢复苏意识，可以缩短后遗症时间，强化精神柔韧度。醒来后抽空找为师一趟，可以开启新的学习任务了。”
夜明接着就听到一阵音如石磐敲击，复又冰玉乍破的奇特吟唱，节奏舒缓，韵脚高古，光是听着就感觉到疼痛有所缓解，杂念退散，进入无物无我的境界。
夜明不自觉跟随着吟唱起来，慢慢的感觉到心脏仿佛契合着音节的节奏，一起一伏。
一次循环，两次循环，三次循环，夜明越发熟练，慢慢融入本能，这时老师的嘱托再次响起。
“静心咒，一个脑科学巨擘世家的科研成果，属于未公开专利保护内容，有钱都学不到，为师传授于你，切记切记，要保密，不然我可能都有些麻烦!
以后在做医疗器械检查的时候不要默念静心咒，不然脑电波波形会暴露的。三十息过后，你就可以试着苏醒啦！切记不要再开双任务模式，不要任性。”
夜明记在心里，继续循环，每次循环过后，夜明就感觉自己大了一圈，渺小的意识仿佛一个一点点被吹大的气球，慢慢的填充满整个身体，过程舒缓有力，脑海中的电波也仿佛会呼吸一般，完全跟上了心脏供血和肺部供氧的节奏，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境界。
三十次循环过后，夜明感觉到脑海中劈砍的巨人仿佛累了，阵痛的频率下降了，力度也有所缓和，夜明尝试着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紧接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从急救车后面跑出来，然后自己的床被抬起。
石头和张烛明在旁焦急的看着，还有娇武老师，一脸焦急的询问医生是不是头部撞到了，突然晕倒了，还有心跳，怎么意识都快消失了了？是不是仪器坏掉了？你在检查检查。
旁边的校医，被娇武教习拽着袖子，耐心解释道：“瞳孔反射测试和自我意识测试，都失败了，完全就是植物人的状态，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更详细的结论需要跟精密的仪器支撑，这是校医院所不具备的，去大医院做全面检查吧！娇武教习，你冷静一点！请支持我的工作。”
石头在一旁自责的抽泣着，眼眶子红彤彤的，好像是认为夜哥跳起来接自己的时候被自己撞伤了脑袋才这样的。
张烛明瞪大着眼睛，双手合十，祈祷着，一脸的不知所措。
夜明脑子还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毕竟现在的场景和昏迷前的场景跨度太大，有些衔接不上。
于是他抬起手拍了拍抬着他担架女护士，由于看不清护士姐姐的脸，一时斟酌不清是喊姐姐还是喊阿姨。
护士一边照看着仪器一边抬着夜明，没好气的拍掉夜明的手，头也不回道：“别闹忙着呢！”。
声音很年轻，夜明的困惑被解开了。
“姐姐，你们要送我去哪呀？”
“送你去哪？救护车还能送你去哪？送你去医院呀！”。
护士姐姐下意识说完，房间里所有人都呆住了，齐刷刷的看向夜明。
夜明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想偷摸的把眼睛闭上。
娇武教习一声急喝道，“把眼睛给我睁开！”。
夜明被吓了一跳，当下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周围的人。
校医一脸震惊的快步走上前，拿出手电筒对着夜明的瞳孔照射，这敲敲，那捏捏，发现除了眼球有些血丝，能看出夜明有些劳累，其他的体征都在正常不过，一点都看不出前一刻还被自己诊断成植物人的迹象。
校医看众人都看着自己，等着给出结论，唯唯诺诺不确定道。
“没什么异常，难道医院的仪器坏啦？”。
声音小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石头和张烛明一听说没什么异常，都兴奋的围在夜明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娇武教习使劲的戳校医的后背，救护车小组见乌龙一场，收队告别，呜呜呜的来，又呜呜呜的走。
临走时护士长狠狠骂了一顿跟随陪同的校领导，似乎是要在教育系统告她一状。
随后校医又被校领导原样奉还的骂了回去，夜明都有些同情校医叔叔了，他此刻伏案坐在机器前使劲的薅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时不时地的看向夜明。
吓的夜明内心的腹诽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校医看过来的时候一个劲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装傻装懵，做出一副我也不知道，我也搞不清状况，我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被校医叔叔又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三四遍之后，校医只能沮丧的放走了夜明，夜明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拉着石头和张烛明跑出教室。
校医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跑得贼快的夜明，独自怀疑人生。
娇武教习给夜明请了假，今天一天不用上课，夜明准备去找师傅，他有很多的疑问要问。
石头、张烛明要去上课在岔路和夜明分开，一个身着灰色卫衣的少年拦着了夜明。
夜明认出了他，是那个出声提醒自己的人，叫荆木，校长的孙子，是个天才，学完全部课程的自修者。
“我叫荆木。”
“我叫夜明，谢谢你出言提示！”。
荆木面带笑容，问道：“我们交个朋友吧！”。
夜明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多想，加上了荆木的通信号，二人擦肩而过。
夜明走出几步路，手环响了下，一份荆木发来的电子明信片，信件上还带着灿烂笑脸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友善。
夜明刚要点开，一只花色的看门斑点狗被主动唤醒浮出桌面，围绕着电子明信片嗅了嗅，然后朝明信片文件狂啸。
夜明停下手指，嘴角勾了勾，来者不善，为所有数据加了一层乱码流，然后分身出一个沙箱，将明信片移入其中打开，并回复了一个友好的笑脸，就不在管它了，自己还有更急迫重要的事去做。
......
夜明穿过东街，街边的交通摄像头跟随着一辆车辆调整了角度，夜明进商店买了瓶酒，门口的欢迎光临机器人多看了夜明半秒钟，保持标准的十五度微笑。
周记的老雕花，对门的窑子鸡也捎上了一只，醉虾，糖渍梭子蟹，打包好。
提着一大包小包的，夜明来到一处巷子，又穿过骑楼停在一扇小破门前，旁挂一破幡子，上书“上算生死轮回，下算天命姻缘”。
夜明双手占着，膝盖顶开小破门，一瘦羊胡子老头，正在给一旗袍高叉大婶摸骨，看手相，小眼睛精光闪闪，嘴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手上也不闲着又是摸又是捏。
把大婶哄的眉开眼笑，把手抽出来笑着要揍老头，一会又自己伸了回去。
夜明咳嗽两声，惊醒二人，婶婶红着脸笑嘻嘻的告辞，路过夜明，伸手欠欠的捏了捏夜明脸上最后的婴儿肥。
老头笑眯眯的把胖婶婶送出门，喊道：“他婶再来呀！”。
老头关上门，细细打量了下徒儿，问道：“脑袋还疼吗？这么快就来我这了？”。
夜明抬头看着这个一会一脸猥琐相，一会一本正经的老家伙，哼了一声，道：“不疼了。”
老头搓着手接过夜明手上的大包小包，趿拉着布鞋，咚咚咚的上了二楼，把徒弟孝敬的东西铺开在桌子上，提一杯花雕汲溜了一口，打了个颤，砸吧砸吧嘴。
“乖徒儿最近许是发了横财呀，这次的花雕没兑水，纯的很。”
夜明翻了白眼，嘴还挺叼，三斤酒兑一两水都喝的出来，发了横财也不告诉你，哼！不过自己卖假货宰大款的事老头应该知道了。
撕开一只糖渍梭子蟹，吸吮着鲜甜的胰脏，膏黄，夜明眨巴眨巴嘴。
“师傅我啥时候也可以植入统信芯片呀？大街上好像是个人都有，我上个网还得用你的子器才可以。”
老头吃的快。两只梭子蟹被吃空了，夜明暗自加快速度。
“统信芯片？那玩意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看到你们学校的学生都没植入那个吗？等你啥时候辍学了，或者考不上大学，你不想植入都有人找上门来请你去植入了，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玩意！”。
夜明憋憋嘴，没细想，老头也没打算细讲。这种不舒服腌臜的玩意，不适合吃饭的时候说，倒胃口。
夜明隐约也觉得身体里植入东西是不太对劲，只是哪不对劲，说不太出来。
“老师，界桥是什么玩意？”
夜明想到了自己过的那个心关。
老头擦擦嘴，准备给夜明细细讲讲，抬头一看混蛋玩意趁自己说话，都干掉三只螃蟹了，现在也没闲着，左吸右吮，上下其手，当下把袋子系上，严肃道。
“讲重要的东西了，好好听。”
夜明意犹未尽的吮吮手指，擦擦手。
“界桥，顾名思义，联通两个世界的桥梁，镜像世界在你五岁的时候我就带你去过，从给了你金蛛子器后，你自己也去过不少次，说说你的感受吧。”
夜明道：“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呀，老师不是说是结合人体脑科学和网络技术创造，以及现实人类社会规则，高度抽象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吗？”。
老头点点头。
“那你是如何区分镜像世界是镜像世界的了？”。
夜明想也未想道。
“这还用区分，不用用心分辨，仅凭感受就能分辨出现实世界和镜像世界的区别呀，眼睛细看能看出来，鼻子细闻能闻吹来，用手细摸能摸出来，耳朵细听能听出来，五感所反馈的一切都告诉你是假的呀！还用问。”
老头道：“那你怎么战斗的时候突然害怕了呀！”
夜明被落了面子有些不好意思道：“突然一下会痛了，五感变敏感了嘛，吓到了，就一会会哦，我还不是看出来了，真是的！”。
接着夜明问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敏感逼真了了？老师？”。
似乎是觉得自己露怯了，夜明找补道：“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是没见过这回事，当时我害怕死球了，我还没找到妈妈了，只要不害怕认真看仔细点，一看就是假的，镜像世界怎么会死人了？难道还有人能爬网线过来砍我不成。哼！”。
老头哈哈大笑，看着乖徒弟不说话，重新把袋子揭开，推到夜明身边道。
“先吃吧，还长身体了，吃饱了在聊！”。
夜明有些摸不着头脑，醉虾，糖渍蟹的香味顺着鼻孔钻入，勾动味蕾。
开双任务模式，消耗很大，夜明此刻很饿，肚子咕咕咕的响，当下放下心中疑惑也不管老师买的什么关子，开始吃了起来。
丰腴肥美的蟹，鲜到骨子里，不愧是六月份的蟹呢，鲜美多汁的不像话，拿出一直藏在餐盒里的不锈钢蟹八件，夜明飞快的挑出雪白的蟹肉，挑起一块放入口腔，微微一抿，感觉到蛋白质怦然破裂，搅动着味蕾，鲜美无比。
吸入一条醉虾，Q弹的口感，虾肉的韧性和弹性在对抗咬合肌，微微用力，虾肉全线溃散，鲜美的肉汁爆裂开来，唇齿留香，配合着酒精的辛辣过瘾的不得了。
夜明抽空看了眼老师，发现老师丝毫没有动手的欲望，仅仅是端了一本酒，在哪自斟自酌，面含笑意。
夜明嘟囔道：“老师你再不吃我就吃完啦，我肚子饿着了，可不管你了啊？”。
老师摆摆手，示意夜明随意，夜明也不管老师为何今天转性了，平时可是个老吃货了，今天带的也都是老师爱吃的几口。
扒拉开荷叶，露出褐色的窑子鸡，撕掉一个鸡腿，好烫，好烫，夜明一边吹着气，一边换手拿。
沾上三月槐花蜜化开的蘸水，裹上一抹焦褐，夜明一口包进嘴里，鸡肉焖烤三个多小时，肉汁不曾流失，骨肉却早已分离。
夜明拔出一根完整的鸡腿骨头，嘴里包着满满的肉，大快朵颐，好不开心。
很快醉虾见底，糖渍蟹也只剩两只脱落的大鳌，剩下一滩汁水，窑子鸡，变成了一大堆骨头，夜明擦了擦手。
正准备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却发现肚子响起来的只有咕咕叫的声音。夜明疑惑的摸了摸肚子，又抓了抓脑袋。
没饱？不应该呀，平常自己吃这么多早就该吃撑了呀，就算这次消耗过大，吃这么多怎么也都不应该再感觉到饿了呀？
老师放下酒杯，指指屋内，问道：“没吃饱？屋内桌子上有水果，肉脯，饼干再去吃点吧！“。
夜明肚子饿的慌，在老师这他本来也不客气。四岁开始就常在这混吃混喝，像是隔壁家爷爷一样，虽然是叫的老师，但其实有些像爷孙的相处关系。
老师好像没有家人，夜明也不太确定，反正他没见过也没问，怕老头伤心，两人相处随意，夜明上厕所喊老头送纸的事，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
穿过门槛的时候，被蚊子叮了一口，酥酥麻麻的，一会就鼓起了个小红疙瘩，夜明伸手挠了挠，又疼又痒。
桌子上放着水果零食，夜明伏案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零食袋子装满了垃圾桶，夜明打了个饱嗝，然后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夜明一屁股呆坐在地板上，认真的凝视着肚子。
爬起来从冰箱拿出两瓶山泉水，咚咚咚的全灌入肚子里，这下怎么都该饱了，自己吃了很多饼干，灌水发泡，体积膨胀很多，绝对满满的饱腹感。
确实夜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饱了，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出门坐在老师旁边，刚准备继续问刚才的问题。
突然自己肚子诡异的再次咕咕的叫了起来，夜明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了，瞳孔紧缩，凝视着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被蚊子叮咬出来的的红疙瘩，使劲掐了掐，疼痛袭来，红包上两道指甲印发白。
蚊子咬的就应该是这个感觉不是吗？
老师放下酒杯，看向夜明笑问道：“想吃饱吗？”。
夜明点点头。
老师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夜明的肚子，说道：“在感觉下！”。
夜明摸了摸，突然感到胃部胀痛，吃撑了一般的下坠感，食物仿佛填充到了自己的嗓子眼，也对吃了那么多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呀，这种胀痛感才正常呀！
夜明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浓浓的不解，瘫倒再地上，扶着肚子。
老师笑问道。
“徒儿，你觉得你现在在哪？”。
夜明抬起头，环顾着四周，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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