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至高之术
大风卷起黄土，站在广阔的荒原上，看着对面拿法杖随意挽着剑花的男子，张桓僖举起“紫霄”冲了上去。
“当！”剑并没有顺利的从侧方斩过，而是在中途就被法杖挡住剑中段，再难寸进。
“再来。”男子站在原地不动。
剑向男子的头劈去。
男人轻扭手腕、臂弯、肩头，三者各自移动了一小个弧度，法杖就从侧挡的架势变成了横挡于头前。
“当！”剑再一次被挡下。
“再来。”男子再次说到。
“当！”
“再来。”
“当！”
“再来。”
……
之后十几次，张桓僖劈、刺、撩、扫、斩、点各种动作都试过了，甚至趁着姜十三挡剑时撩起一脚，可姜十三都轻而易举的用法杖防住了。
让人憋屈的是，姜十三甚至没有移动一下。
更让人憋屈的是，自己每一个剑式都在没有成型时就被挡住，完全没有发挥应有的威力。
示意张桓僖后退几步，姜十三笑眯眯的说：“现在该我了吧。”
说罢，一手插兜，一手握住法杖作拖剑式，走了过来。
趁剑势未成，断其节奏。张桓僖率先发难，一剑扫了过去。
姜十三微微点头，这一剑十分致命，抓住了对手尚未起手的空档，在对手惯用手的对侧使用难以闪避的横扫，贸然后退也只会打断自己的进攻节奏。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面对这一击，姜十三只得换手，左手使法杖挡下了这一剑。
见被挡下，张桓僖立刻收势，打算进一步行动。
步伐不变，姜十三走到了张桓僖近前，刺出一剑。
张桓僖提剑便挡。
可惜没有挡到。
姜十三又一次将手腕、臂弯、肩头扭转一个微小的角度。法杖势头不减地躲开了原本挡在前进路线前的剑。姜十三再一微微扭腰，杖尾就指向了张桓僖的喉头。
“你输了。”姜十三举着法杖，看向面前的少年。
“真离谱，轻松挡下我的剑不说，刺过来的那一剑也太诡异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剑法。”张桓僖放下剑，略有幽怨的说。
“别不高兴了，一会教你这套剑法。”姜十三拿起法杖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法杖，脸上挂着半永久的微笑。
“把剑给蒂芙琳德，让我和人家小姑娘练练。”姜十三把头转向在旁边看着两人练剑的蒂芙琳德。
“这样子不好吧……”张桓僖迟疑，生怕姜十三伤到蒂芙琳德。
“你别说，我看人家小姑娘大概率比你强。”
只见张桓僖将剑交给蒂芙琳德后，蒂芙琳德掂了掂剑的重量，然后不声不响地冲向姜十三。
一剑劈下。
姜十三挑了挑眉毛，举杖挡下。
蒂芙琳德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狂乱且凌厉。
不止是剑，还冷不丁的来上一拳一脚，姜十三除了格挡外还会进行闪避。
突然，蒂芙琳德抬起右腿，同时踮起左脚，来了一记回旋踢，朝着姜十三的面门而去。
姜十三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作为德拉克的蒂芙琳德显然是有尾巴的。
蒂芙琳德转动的势态不变，紧随着刚刚被躲过的踢击，覆盖着坚硬鳞片的龙尾凌厉地扫向姜十三头部！
其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抬剑格挡。
姜十三脸色微变，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下，蒂芙琳德的尾巴带着破空声从他的头顶扫过。
接下来，姜十三没有像意料之中那般摔倒在地。在他向后倒下的同时，就用法杖支撑住了身体，在蒂芙琳德扫尾之后，趁着蒂芙琳德没有机会进行进一步的动作，姜十三便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直接用手夹住剑，姜十三对蒂芙琳德：“可以了，很不错。”
蒂芙琳德微微点头。
“我说了吧，人家小姑娘大概率比你强。”姜十三对着张桓僖挑了挑眉毛。
“唉。”把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掏出，慢慢走过来的张桓僖无奈地摊手：“看样子是我学艺不精。”
“也不算你学艺不精，蒂芙琳德在外面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没有这种对危机的处理能力是很难活下去的。”姜十三说。
张桓僖点点头：“嗯。”同情地看向蒂芙琳德。
刚刚熟练且迅捷地进行一连串攻击的蒂芙琳德现在被同情的目光注视，却显得僵硬和不自在，低着头，微微红着脸小声地说：“都，都过去了。”
然后她看向姜十三：“姜老师不是说要教剑术吗？”
姜十三很是慈祥地摸了摸蒂芙琳德的头，然后收手后退了两步，问张桓僖：“桓僖，刚刚和我练了练，感觉如何。”
一说起这个，张桓僖就来了气：“诶，你拿一手剑术太奇怪了吧，我刚出手就被挡下来了，甚至我故意做假动作都被你轻松挡下来了。我之前和家里认识的剑术宗师切磋都没有怎么憋屈的！”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姜十三咧嘴笑了起来，显然对剑术的效果很满意。
“别那么臭屁了，你不是要教剑术吗？”显然张桓僖对于姜十三用剑术暴打他怨气不小。
“哈哈，好了好了，别发小脾气了，不然我再告诉你我没有练过剑术，一点都没有，你不得气炸了。”姜十三似乎还想继续刺激张桓僖。
“嗯？完全没练过吗？”张桓僖反而觉得不对劲了，开始思索起来。
姜十三脸上挂着淡笑，似乎在期待着张桓僖的回答。
“难不成，你用源石技艺欺负小孩子了？”
“啪。”
一脸期待的姜十三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算了，我的问题，我直接讲吧。”姜十三面无表情，拿起手杖做了一个架势。
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蒂芙琳德把目光移到了姜十三的手上。张桓僖顺着蒂芙琳德的目光一起转移到了姜十三手上。
点点的微光向姜十三握杖的手上聚集，随后以均匀的向四方扩散，最终形成以姜十三臂长为半径的球体。在这个球的里里外外，由稀疏的微光为起点，发散出了无数细密的长度等于杖长的线，再度组成了一个个球。
看着两个学生惊异不已的目光，姜十三继续开口：“这些就是在不移动的情况下，右手持剑时，剑的所有移动可能。”他在眼镜后碧绿眼睛的在微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明亮。
“看。内部的这个球代表的是手的移动可能位置，这些线就是剑所有的运行可能。”
姜十三身边的拿剑的蒂芙琳德身旁同样也出现点点微光，组成了以手部为中心臂长为半径的球，然后再次往外发散组成以剑长为半径的球。
因为两人还保持着之前切磋的站位，所以两者为中心的球体相交很大一部分。
“现在，我们之间这些由光点组成的图像相交了的这一部分就是我们所有的剑斗过程中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看着对着纷繁绚丽的光球发愣的两人，姜十三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喂喂喂，别看球了，上课呢上课呢。”
把两个人的思绪转回来后，姜十三不等他们发问，就继续说道：“有了这份图像，我们就能够在对手刚刚有出手的意图时就知道他所有的变招，然后找出最优解。”
姜十三张开双臂，说到。
“这份剑术，就是名副其实的‘至高之术’！”
张桓僖举手。
“这位同学，提出你的问题。”
“请问老师，这么多种可能，怎么才能找到最优解。”
“同学，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所有我们要对这个图像进行简化。”
“首先，由于人体结构的各种限制，相当一部分位置肩关节是运动不到的。”
两人靠近身体侧的光点消失了相当一部分。
“基于同样的原理，手腕、肘关节同样有无法运动到的地方。”
又是相当一部分光点消失。
“剑术，重要的是能砍到人，所以说不能触及人体的同样可以省略。”
姜十三拉进和蒂芙琳德的距离，然后停下。未能触及姜十三和蒂芙琳德身体的光点消失。
“最后，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人体限制无法顺利发力，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这一部分可以视情忽略。”
一部分光点黯淡了下去。
蒂芙琳德举手：“问题是，人的脚和身体是会移动的不是吗。”
随着蒂芙琳德的发话，两人身边直接浮现出无数光点将两人淹没。
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挥手，赶走了遮挡自己的光点，姜十三继续说：“所以说，我在防御你们攻击的时候没有移动脚步，这也是减少运算量的策略。”
之前多出的光点再次消散。
“刚才蒂芙琳德一个回旋踢加上扫尾，就上当于大大增加了我的计算量。我没有挡住而是闪开就是已经我输了。做的很不错啊，小姑娘”姜十三向蒂芙琳德竖起大拇指。
蒂芙琳德低下了头，可是嘴角却微微翘起。
张桓僖再次举手，在姜十三的点头后继续说：“可是就算是简化了这么多依旧很复杂，这真的是人能做出的运算量吗？”
姜十三笑了笑：“如果我不用源石技艺的辅助，仅仅是防御剑的情况下，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我知道的剑术大师能赢下我。”
然后他用左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不过我的源石技艺天生就会增加我的运算能力。”
“那你这不等于白说。”张桓僖紧握拳头，恨不得给姜十三一拳。
姜十三不紧不慢：“别急，虽然你短时间内确实做不到计算出所有剑的运行轨迹，但是将剑术几何化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得到一些通用的解，把握好这些位置，你就能更好的优化你的战斗技巧。”
“一会我把通解图像交给你们。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和你们演练这套剑术，希望你们能找出其中的普遍规律。”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剑术理论在伊比利亚极为盛行。基于剑术的性质，使用这套剑术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数学家。他们喜欢将自己的数学问题代入到剑斗中，用决斗来思考数学问题。”姜十三补充了一些课外小知识。
“他们能掌握这么复杂的剑术，在数学上一定颇有建树吧。”张桓僖理所当然的说。
“额……”姜十三表情古怪，最后缓缓开口：“他们全都死在了决斗中，没有活到自己的学术研究可以有所建树的年龄。”
“……”无语，沉默。
这段颇有黑色幽默意味的回答就这样成为了今天这场教学的结尾。
……
这天晚上。
躺在帐篷里，张桓僖又一次进入了那场关于切尔诺伯格的黑红梦境。
满是血肉的可怕梦境之中，那个满是源石结晶的异化人形又一次抓住了他，开始了亵渎的呓语。
“来吧，成为我们的一……”。那满是破碎晶体的口中发出了残破刺耳的声音。那双被晶体刺穿的手即将伸向张桓僖的头上。
又是一道白光撕开了黑红的天空，在白光的照耀下，地面上的碎肉、残肢、骨片就像水泼进了热锅，发出嗤嗤的声响，似乎要被白光融化。
那个怪异人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张桓僖甚至能看到面前那双手的细节，被源石刺破的部分渗出的缕缕血丝。
处于梦中迷蒙状态的张桓僖下意识的看向了天空中那道身影。
那是一道白色为主色调的身影，身披一件不知道是强光照耀下显白还是说本身就是纯白色的长袍。应该是背对着自己，只能看那人披着乌黑浓密的长发。最为显眼的是，这道身影的长发没有垂下，而是搭在了一个竖在脑后，有着绚丽花纹的明亮神环内。
那到身影缓缓落下，最终脚尖一点，落在了地面上。
然后，张桓僖醒来了。
脑海中只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模糊片段，胃里似乎也在翻涌。
好像又梦到切城当时的情况了，好像还有一个明亮的圆圈，你是什么东西，萨科塔（可以理解为天使族）的光环吗。
带着疑惑，张桓僖又昏昏睡去。
帐篷外，注视着南方的姜十三回头看了一眼帐篷方向，没有说话。
“当！”剑并没有顺利的从侧方斩过，而是在中途就被法杖挡住剑中段，再难寸进。
“再来。”男子站在原地不动。
剑向男子的头劈去。
男人轻扭手腕、臂弯、肩头，三者各自移动了一小个弧度，法杖就从侧挡的架势变成了横挡于头前。
“当！”剑再一次被挡下。
“再来。”男子再次说到。
“当！”
“再来。”
“当！”
“再来。”
……
之后十几次，张桓僖劈、刺、撩、扫、斩、点各种动作都试过了，甚至趁着姜十三挡剑时撩起一脚，可姜十三都轻而易举的用法杖防住了。
让人憋屈的是，姜十三甚至没有移动一下。
更让人憋屈的是，自己每一个剑式都在没有成型时就被挡住，完全没有发挥应有的威力。
示意张桓僖后退几步，姜十三笑眯眯的说：“现在该我了吧。”
说罢，一手插兜，一手握住法杖作拖剑式，走了过来。
趁剑势未成，断其节奏。张桓僖率先发难，一剑扫了过去。
姜十三微微点头，这一剑十分致命，抓住了对手尚未起手的空档，在对手惯用手的对侧使用难以闪避的横扫，贸然后退也只会打断自己的进攻节奏。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面对这一击，姜十三只得换手，左手使法杖挡下了这一剑。
见被挡下，张桓僖立刻收势，打算进一步行动。
步伐不变，姜十三走到了张桓僖近前，刺出一剑。
张桓僖提剑便挡。
可惜没有挡到。
姜十三又一次将手腕、臂弯、肩头扭转一个微小的角度。法杖势头不减地躲开了原本挡在前进路线前的剑。姜十三再一微微扭腰，杖尾就指向了张桓僖的喉头。
“你输了。”姜十三举着法杖，看向面前的少年。
“真离谱，轻松挡下我的剑不说，刺过来的那一剑也太诡异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剑法。”张桓僖放下剑，略有幽怨的说。
“别不高兴了，一会教你这套剑法。”姜十三拿起法杖转了一圈，然后放下法杖，脸上挂着半永久的微笑。
“把剑给蒂芙琳德，让我和人家小姑娘练练。”姜十三把头转向在旁边看着两人练剑的蒂芙琳德。
“这样子不好吧……”张桓僖迟疑，生怕姜十三伤到蒂芙琳德。
“你别说，我看人家小姑娘大概率比你强。”
只见张桓僖将剑交给蒂芙琳德后，蒂芙琳德掂了掂剑的重量，然后不声不响地冲向姜十三。
一剑劈下。
姜十三挑了挑眉毛，举杖挡下。
蒂芙琳德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狂乱且凌厉。
不止是剑，还冷不丁的来上一拳一脚，姜十三除了格挡外还会进行闪避。
突然，蒂芙琳德抬起右腿，同时踮起左脚，来了一记回旋踢，朝着姜十三的面门而去。
姜十三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作为德拉克的蒂芙琳德显然是有尾巴的。
蒂芙琳德转动的势态不变，紧随着刚刚被躲过的踢击，覆盖着坚硬鳞片的龙尾凌厉地扫向姜十三头部！
其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抬剑格挡。
姜十三脸色微变，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下，蒂芙琳德的尾巴带着破空声从他的头顶扫过。
接下来，姜十三没有像意料之中那般摔倒在地。在他向后倒下的同时，就用法杖支撑住了身体，在蒂芙琳德扫尾之后，趁着蒂芙琳德没有机会进行进一步的动作，姜十三便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直接用手夹住剑，姜十三对蒂芙琳德：“可以了，很不错。”
蒂芙琳德微微点头。
“我说了吧，人家小姑娘大概率比你强。”姜十三对着张桓僖挑了挑眉毛。
“唉。”把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掏出，慢慢走过来的张桓僖无奈地摊手：“看样子是我学艺不精。”
“也不算你学艺不精，蒂芙琳德在外面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没有这种对危机的处理能力是很难活下去的。”姜十三说。
张桓僖点点头：“嗯。”同情地看向蒂芙琳德。
刚刚熟练且迅捷地进行一连串攻击的蒂芙琳德现在被同情的目光注视，却显得僵硬和不自在，低着头，微微红着脸小声地说：“都，都过去了。”
然后她看向姜十三：“姜老师不是说要教剑术吗？”
姜十三很是慈祥地摸了摸蒂芙琳德的头，然后收手后退了两步，问张桓僖：“桓僖，刚刚和我练了练，感觉如何。”
一说起这个，张桓僖就来了气：“诶，你拿一手剑术太奇怪了吧，我刚出手就被挡下来了，甚至我故意做假动作都被你轻松挡下来了。我之前和家里认识的剑术宗师切磋都没有怎么憋屈的！”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姜十三咧嘴笑了起来，显然对剑术的效果很满意。
“别那么臭屁了，你不是要教剑术吗？”显然张桓僖对于姜十三用剑术暴打他怨气不小。
“哈哈，好了好了，别发小脾气了，不然我再告诉你我没有练过剑术，一点都没有，你不得气炸了。”姜十三似乎还想继续刺激张桓僖。
“嗯？完全没练过吗？”张桓僖反而觉得不对劲了，开始思索起来。
姜十三脸上挂着淡笑，似乎在期待着张桓僖的回答。
“难不成，你用源石技艺欺负小孩子了？”
“啪。”
一脸期待的姜十三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算了，我的问题，我直接讲吧。”姜十三面无表情，拿起手杖做了一个架势。
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蒂芙琳德把目光移到了姜十三的手上。张桓僖顺着蒂芙琳德的目光一起转移到了姜十三手上。
点点的微光向姜十三握杖的手上聚集，随后以均匀的向四方扩散，最终形成以姜十三臂长为半径的球体。在这个球的里里外外，由稀疏的微光为起点，发散出了无数细密的长度等于杖长的线，再度组成了一个个球。
看着两个学生惊异不已的目光，姜十三继续开口：“这些就是在不移动的情况下，右手持剑时，剑的所有移动可能。”他在眼镜后碧绿眼睛的在微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明亮。
“看。内部的这个球代表的是手的移动可能位置，这些线就是剑所有的运行可能。”
姜十三身边的拿剑的蒂芙琳德身旁同样也出现点点微光，组成了以手部为中心臂长为半径的球，然后再次往外发散组成以剑长为半径的球。
因为两人还保持着之前切磋的站位，所以两者为中心的球体相交很大一部分。
“现在，我们之间这些由光点组成的图像相交了的这一部分就是我们所有的剑斗过程中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看着对着纷繁绚丽的光球发愣的两人，姜十三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喂喂喂，别看球了，上课呢上课呢。”
把两个人的思绪转回来后，姜十三不等他们发问，就继续说道：“有了这份图像，我们就能够在对手刚刚有出手的意图时就知道他所有的变招，然后找出最优解。”
姜十三张开双臂，说到。
“这份剑术，就是名副其实的‘至高之术’！”
张桓僖举手。
“这位同学，提出你的问题。”
“请问老师，这么多种可能，怎么才能找到最优解。”
“同学，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所有我们要对这个图像进行简化。”
“首先，由于人体结构的各种限制，相当一部分位置肩关节是运动不到的。”
两人靠近身体侧的光点消失了相当一部分。
“基于同样的原理，手腕、肘关节同样有无法运动到的地方。”
又是相当一部分光点消失。
“剑术，重要的是能砍到人，所以说不能触及人体的同样可以省略。”
姜十三拉进和蒂芙琳德的距离，然后停下。未能触及姜十三和蒂芙琳德身体的光点消失。
“最后，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人体限制无法顺利发力，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这一部分可以视情忽略。”
一部分光点黯淡了下去。
蒂芙琳德举手：“问题是，人的脚和身体是会移动的不是吗。”
随着蒂芙琳德的发话，两人身边直接浮现出无数光点将两人淹没。
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挥手，赶走了遮挡自己的光点，姜十三继续说：“所以说，我在防御你们攻击的时候没有移动脚步，这也是减少运算量的策略。”
之前多出的光点再次消散。
“刚才蒂芙琳德一个回旋踢加上扫尾，就上当于大大增加了我的计算量。我没有挡住而是闪开就是已经我输了。做的很不错啊，小姑娘”姜十三向蒂芙琳德竖起大拇指。
蒂芙琳德低下了头，可是嘴角却微微翘起。
张桓僖再次举手，在姜十三的点头后继续说：“可是就算是简化了这么多依旧很复杂，这真的是人能做出的运算量吗？”
姜十三笑了笑：“如果我不用源石技艺的辅助，仅仅是防御剑的情况下，应该没有任何一个我知道的剑术大师能赢下我。”
然后他用左手食指点了点太阳穴：“不过我的源石技艺天生就会增加我的运算能力。”
“那你这不等于白说。”张桓僖紧握拳头，恨不得给姜十三一拳。
姜十三不紧不慢：“别急，虽然你短时间内确实做不到计算出所有剑的运行轨迹，但是将剑术几何化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得到一些通用的解，把握好这些位置，你就能更好的优化你的战斗技巧。”
“一会我把通解图像交给你们。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和你们演练这套剑术，希望你们能找出其中的普遍规律。”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剑术理论在伊比利亚极为盛行。基于剑术的性质，使用这套剑术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数学家。他们喜欢将自己的数学问题代入到剑斗中，用决斗来思考数学问题。”姜十三补充了一些课外小知识。
“他们能掌握这么复杂的剑术，在数学上一定颇有建树吧。”张桓僖理所当然的说。
“额……”姜十三表情古怪，最后缓缓开口：“他们全都死在了决斗中，没有活到自己的学术研究可以有所建树的年龄。”
“……”无语，沉默。
这段颇有黑色幽默意味的回答就这样成为了今天这场教学的结尾。
……
这天晚上。
躺在帐篷里，张桓僖又一次进入了那场关于切尔诺伯格的黑红梦境。
满是血肉的可怕梦境之中，那个满是源石结晶的异化人形又一次抓住了他，开始了亵渎的呓语。
“来吧，成为我们的一……”。那满是破碎晶体的口中发出了残破刺耳的声音。那双被晶体刺穿的手即将伸向张桓僖的头上。
又是一道白光撕开了黑红的天空，在白光的照耀下，地面上的碎肉、残肢、骨片就像水泼进了热锅，发出嗤嗤的声响，似乎要被白光融化。
那个怪异人形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张桓僖甚至能看到面前那双手的细节，被源石刺破的部分渗出的缕缕血丝。
处于梦中迷蒙状态的张桓僖下意识的看向了天空中那道身影。
那是一道白色为主色调的身影，身披一件不知道是强光照耀下显白还是说本身就是纯白色的长袍。应该是背对着自己，只能看那人披着乌黑浓密的长发。最为显眼的是，这道身影的长发没有垂下，而是搭在了一个竖在脑后，有着绚丽花纹的明亮神环内。
那到身影缓缓落下，最终脚尖一点，落在了地面上。
然后，张桓僖醒来了。
脑海中只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模糊片段，胃里似乎也在翻涌。
好像又梦到切城当时的情况了，好像还有一个明亮的圆圈，你是什么东西，萨科塔（可以理解为天使族）的光环吗。
带着疑惑，张桓僖又昏昏睡去。
帐篷外，注视着南方的姜十三回头看了一眼帐篷方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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