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朝露待日晞（1）
【9】
行政楼四楼，大部分的灯光都已经暗了，不过，419依然敞亮，艾露晞还没有走开。
“老师好。”
艾露晞看着眼前的孩子，露出了微笑。还没有等袁青青发话，她先问道：“怎么样？昨天的演唱会好看吗？”
“太精彩了，老师。”袁青青说着，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谢谢你呀，不然，我得被我妈活剥一层皮。”
艾露晞站起身，将试卷递到了袁青青手中，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我在晴川读大学的时候，周杰伦也来过一次，可惜当时没抢到外场，内场的票又太贵，实在不忍心。于是，我终究没看过偶像的演唱会。”
袁青青抬起了头，看着老师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艾露晞摸了摸袁青青的脑袋，随后重新坐到了位置上，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没有事了，徐香凝还有问题。”袁青青说完，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可徐香凝拉住了她的手，说：“你别走，没关系的。”
徐香凝觉得自己很愧疚，青青将自己最深刻的感受告诉我了，甚至把那段本该藏在心中的奇遇也讲给我听了，我却要赶她走，这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袁青青惊讶地看着她，不过并没有反抗，站到了旁边。
徐香凝看着艾露晞，问题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实在是太尴尬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可以从我的嘴巴里问出来啊？
“说啊，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那未免太不地道了吧？”艾露晞的这句玩笑，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徐香凝这才缓缓地开口：“我想问一下关于奖学金的事情。”
不得不说，再平易近人和善解人意的老师，听到这句话都会惊讶一下的，艾露晞也不例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边的袁青青更是如此，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徐香凝开始后悔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能不能拿到，考完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现在问呢？现在问了，难道就可以让我进步五十名吗？显然不可以，那为什么还要问呢？真是蠢货！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建议你去问王老师。”艾露晞终于止住了惊讶，缓缓地说。
问王明？那岂不是更尴尬？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奖学金的事呢？”艾露晞问。
“为了钱。”徐香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也许是一种报复吧。
谁知道，艾露晞摇了摇头：“不是，不然，你为什么不申请助学金？奖学金没有助学金多的。”
拙劣的谎言果然容易被识破，徐香凝低下了头，用最不坚定的话语说出了最狠的一句话：“为了争一口气。”
艾露晞笑着看了一眼手表，说：“去问王老师吧，先在他估计没走。”
徐香凝说了句谢谢，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袁青青问。
“还有什么事。”艾露晞问。
徐香凝再次回过头，看着艾露晞，问道：“昨天晚自习的时候，你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开除了不要紧？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当时的气话，我都忘记我说了什么了。”艾露晞笑了笑，可笑容明显有些尴尬，像是强挤出来的。
不可能，你这么聪慧的人，你的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可能忘记？
走出办公室，徐香凝和袁青青详细描绘了一下昨晚的情景，转眼间来到了王明办公室的门口。办公室里亮着灯，徐香凝推开了门，里面并没有人，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人应该没走，说不定是去上厕所了。
“等吗？”袁青青问。
徐香凝慢慢地靠近办公桌，正准备回答，却忽然看见上面放着一份档案袋，上面写着“潇州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入职协定”几个字，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写着“艾露晞”。
怪不得她昨天说被开除了也无所谓，因为她早就已经有了归宿；怪不得她愿意忍受一切也要帮助袁青青，因为这是她能为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怎么了？”袁青青走到徐香凝的身边，同样看到了桌子上的档案袋，很快猜到了一切。
徐香凝冲出了王明的办公室，迅速奔向419，袁青青跟在她的身后。可419的已经暗了下来，艾露晞离开了。
“这么点时间，她应该没有走远。”袁青青说完，拉住徐香凝的手，向着楼下跑去。
风在耳边吹过，与艾露晞相处的一幕幕在徐香凝的脑袋中闪过。从刚开学时的一声电话，到后来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微笑，平凡的小事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徐香凝觉得，艾老师是她少有的慰藉，她不能离开艾老师。
艾露晞确实没有走远，她不过刚到行政楼楼下，准备去停车场，直到两位女生叫住了她。她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要去晴川？”徐香凝问。
艾露晞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连，只能大致辨认出她在笑。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是打算不辞而别吗？”袁青青问。
艾露晞缓缓地走近了，抬头看着天空——这个夜晚又没有星星，好像星星在这个年代的城市中已经变成了奢侈品，最多不过是零星的几粒，诉说宇宙之中的浪漫与激情。
“我确实要去晴川了，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喜欢煽情，所以没有说。”
“为什么要去晴川啊？我们难道没有晴川的学生优秀……”
“当然不是。”艾露晞打断了袁青青，“你们都很优秀，我去晴川，和这些没有关系。我也还年轻，我和你们一样，都有梦想，毕竟，我毕业与十大名校之一的潇州大学。所以，我想去大城市看看，对不起。还有，帮我最后一件事，可以吗？请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谢谢。”
艾露晞说完，浅浅地鞠了一躬，这一躬让两位女生措不及防，一位老师居然向学生鞠躬了。艾露晞离开了，没有再回头。袁青青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试卷被皱了；而徐香凝强忍着眼泪，却无法释怀。
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只能祝福。
行政楼四楼，大部分的灯光都已经暗了，不过，419依然敞亮，艾露晞还没有走开。
“老师好。”
艾露晞看着眼前的孩子，露出了微笑。还没有等袁青青发话，她先问道：“怎么样？昨天的演唱会好看吗？”
“太精彩了，老师。”袁青青说着，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谢谢你呀，不然，我得被我妈活剥一层皮。”
艾露晞站起身，将试卷递到了袁青青手中，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我在晴川读大学的时候，周杰伦也来过一次，可惜当时没抢到外场，内场的票又太贵，实在不忍心。于是，我终究没看过偶像的演唱会。”
袁青青抬起了头，看着老师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
艾露晞摸了摸袁青青的脑袋，随后重新坐到了位置上，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已经没有事了，徐香凝还有问题。”袁青青说完，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可徐香凝拉住了她的手，说：“你别走，没关系的。”
徐香凝觉得自己很愧疚，青青将自己最深刻的感受告诉我了，甚至把那段本该藏在心中的奇遇也讲给我听了，我却要赶她走，这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袁青青惊讶地看着她，不过并没有反抗，站到了旁边。
徐香凝看着艾露晞，问题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实在是太尴尬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可以从我的嘴巴里问出来啊？
“说啊，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那未免太不地道了吧？”艾露晞的这句玩笑，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徐香凝这才缓缓地开口：“我想问一下关于奖学金的事情。”
不得不说，再平易近人和善解人意的老师，听到这句话都会惊讶一下的，艾露晞也不例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边的袁青青更是如此，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徐香凝开始后悔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能不能拿到，考完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现在问呢？现在问了，难道就可以让我进步五十名吗？显然不可以，那为什么还要问呢？真是蠢货！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建议你去问王老师。”艾露晞终于止住了惊讶，缓缓地说。
问王明？那岂不是更尴尬？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奖学金的事呢？”艾露晞问。
“为了钱。”徐香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回答，也许是一种报复吧。
谁知道，艾露晞摇了摇头：“不是，不然，你为什么不申请助学金？奖学金没有助学金多的。”
拙劣的谎言果然容易被识破，徐香凝低下了头，用最不坚定的话语说出了最狠的一句话：“为了争一口气。”
艾露晞笑着看了一眼手表，说：“去问王老师吧，先在他估计没走。”
徐香凝说了句谢谢，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袁青青问。
“还有什么事。”艾露晞问。
徐香凝再次回过头，看着艾露晞，问道：“昨天晚自习的时候，你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开除了不要紧？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当时的气话，我都忘记我说了什么了。”艾露晞笑了笑，可笑容明显有些尴尬，像是强挤出来的。
不可能，你这么聪慧的人，你的每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可能忘记？
走出办公室，徐香凝和袁青青详细描绘了一下昨晚的情景，转眼间来到了王明办公室的门口。办公室里亮着灯，徐香凝推开了门，里面并没有人，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人应该没走，说不定是去上厕所了。
“等吗？”袁青青问。
徐香凝慢慢地靠近办公桌，正准备回答，却忽然看见上面放着一份档案袋，上面写着“潇州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入职协定”几个字，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写着“艾露晞”。
怪不得她昨天说被开除了也无所谓，因为她早就已经有了归宿；怪不得她愿意忍受一切也要帮助袁青青，因为这是她能为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怎么了？”袁青青走到徐香凝的身边，同样看到了桌子上的档案袋，很快猜到了一切。
徐香凝冲出了王明的办公室，迅速奔向419，袁青青跟在她的身后。可419的已经暗了下来，艾露晞离开了。
“这么点时间，她应该没有走远。”袁青青说完，拉住徐香凝的手，向着楼下跑去。
风在耳边吹过，与艾露晞相处的一幕幕在徐香凝的脑袋中闪过。从刚开学时的一声电话，到后来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微笑，平凡的小事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徐香凝觉得，艾老师是她少有的慰藉，她不能离开艾老师。
艾露晞确实没有走远，她不过刚到行政楼楼下，准备去停车场，直到两位女生叫住了她。她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你要去晴川？”徐香凝问。
艾露晞站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连，只能大致辨认出她在笑。
“为什么不和我们说，是打算不辞而别吗？”袁青青问。
艾露晞缓缓地走近了，抬头看着天空——这个夜晚又没有星星，好像星星在这个年代的城市中已经变成了奢侈品，最多不过是零星的几粒，诉说宇宙之中的浪漫与激情。
“我确实要去晴川了，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不喜欢煽情，所以没有说。”
“为什么要去晴川啊？我们难道没有晴川的学生优秀……”
“当然不是。”艾露晞打断了袁青青，“你们都很优秀，我去晴川，和这些没有关系。我也还年轻，我和你们一样，都有梦想，毕竟，我毕业与十大名校之一的潇州大学。所以，我想去大城市看看，对不起。还有，帮我最后一件事，可以吗？请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谢谢。”
艾露晞说完，浅浅地鞠了一躬，这一躬让两位女生措不及防，一位老师居然向学生鞠躬了。艾露晞离开了，没有再回头。袁青青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试卷被皱了；而徐香凝强忍着眼泪，却无法释怀。
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只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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