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重逢
今天有一件大事，非洲基地有一批重要的客人要来参观“复兴小镇”。颉之兴奋极了，一大早起来就在龙啸耳边念叨，因为颃之和她的丈夫也一起来了。颉之颃之这对双胞胎姐妹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不仅如此，颉之的妈妈竹君也和他们一同来了。
颉之还跟龙啸说了好几个长长的名字，貌似都是非洲基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龙啸都没有往心里去。一提到竹君这个名字，龙啸就很难平静下来。龙啸记得封华之前告诉过自己，竹君在动物DNA破解和动物胚胎方面的研究促成了实验体的产生。龙啸对此耿耿于怀，一直认为她就是实验体的始作俑者。所以当颉之邀请龙啸参加晚上的家宴时，龙啸只推说，龙翼他们一家人太久没见了，要给他们一些隐私，因此并没有去。到了晚上，自己却拽着封华、陈宇飞他们在生态公园里散步，摘果子吃。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在树下吃水果，看到对面隐隐绰绰走来三四个人。龙啸和封华看着对面走来的人眼生，却不想陈宇飞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拳头紧紧攥着，眼中泪光闪动。再看对面的一个身影也是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人走到近处时，大家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楠楠……楠楠……你还活着……我以为，我以为……”
“宇飞！你还活着……”
陈宇飞和那个叫楠楠的女子紧紧搂在了一起。
“这位是……”封华好奇地问。
与楠楠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很纳闷：“Grace，他是谁？他怎么叫你楠楠？”
“她是我的……”那个熟悉的字眼本已到了嘴边，陈宇飞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突然，那个女子从陈宇飞怀中抽身，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
这时候，那个女子的信号接收器传来消息：“洛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早点儿回来吧，咱们明天还要去复兴小镇呢！”
那个女子的脸有些涨红了，急匆匆地对着接收器那边的声音说：“哦，好的，我们这就回来了。一会儿见。”
“是他？你和他……”陈宇飞也涨红了脸。
那个女子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宇飞，竟然和她的朋友们扭头走了，走时只留下一句话：“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还有，请叫我GraceFowler！”
陈宇飞目送着那个女子离去，等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时，就那么直直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在封华眼中，陈宇飞向来是个钢铁一般的硬汉，她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陈宇飞如此失态。
龙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着陈宇飞。
半晌，陈宇飞终于止住了哭声。
龙啸和封华扶他起来：“走，我们送你回家吧。”
陈宇飞点点头。
来到陈宇飞的公寓，封华给陈宇飞倒了一杯水。
龙啸问道：“你是想单独待一会儿，还是我们陪你一会儿？”
陈宇飞红肿着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想问我她是谁，发生了什么？”
龙啸摇摇头：“你不想说，我不会问。”
“好兄弟。”陈宇飞拍拍龙啸的肩膀，“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今天我想和你们说说了。”
陈宇飞讲述了自己来基地前发生的一段往事。
“我和洛白从小青梅竹木，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一同去麻省理工大学读书。洛白小名叫楠楠，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会那样叫她。我们在麻省理工读的是计算机专业。那时候，中国的学生读书都很用功，我们也不例外，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除了用功以外，说句不太谦虚的话，我俩在计算机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系里甚至有老师说我们是百年难遇的计算机天才。洛白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学习成绩又好，在学校的时候自然格外惹人注目，更是引来了不少追求者。JackFowler就是洛白的追求者之一，不过洛白告诉他，她只爱我一个人，非我不嫁，Fowler也就放弃了追求。此后我们一直还和Fowler有来往，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从麻省理工毕业后，我们双双回国，不知怎的，我被空军的高层人物看中，后来我就入伍，成为了空军的高科技技术人才。本来洛白也打算和我一起进入部队，但是Fowler把洛白推荐给了一家美国的大型科技公司，这家公司在中国设有分部，公司给洛白开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无论是科研方面的支持还是经济方面的待遇，都让人很难拒绝，洛白就答应了下来。我们当时还很感谢Fowler帮洛白找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所以回国后，我们的联系也一直没有间断。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Fowler母亲的家族竟然是那家科技公司最大的股东，他们家族在美国的势力深不可测。现在想来，Fowler在学校的时候实在太低调了。
婚姻的初期是甜蜜的，我和洛白都事业有成，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们还打算要一个孩子。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们也没有在意，想着还年轻，顺其自然就好。后来，我被选中参加……”
“主人，您的心跳加速，是否需要帮助？”
陈宇飞的私人健康生活顾问小白突然开口，吓了大家一跳。
陈宇飞面色一沉，说道：“不用了。小白，关机。”
“收到，执行关机程序。”
“哔——”
传来小白关机的声音。
陈宇飞缓了缓，继续说。
“我被选中参加一个叫做‘太阳之子’的绝密计划。一开始，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计划是做什么的，后来才慢慢发现，这个计划和人类永生有关系。当时这项计划对外是绝对保密的，我不能对洛白提起。我作为军方的人，没有参与其中涉及医学的核心科技，只要负责外围工作。”
“什么样的外围工作？”封华有些不明白。
陈宇飞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龙啸，继续说：“战争。”
“什么？”封华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时候，多方势力都在觊觎这项计划。你想想，那可是永生啊！这对一个人的诱惑是无法想象的。所以当时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这项计划，不要让其他势力破坏。为了让我们死心塌地工作，所有加入这项计划的工作人员都得到了通向人类永生之门的入场券。一些高层领导人还可以携带家属加入计划。当然，携带家属也有严格的限制，禁止携带超过45岁的家人加入计划，即使是最近的直系亲属也不行，基本将老人排除在外。向我这样普通的工作人员，配偶和子女是否有资格加入计划，需要上级进行资格审查。当时我们没有孩子，那时候我想，以洛白的资质，肯定没有问题。”
龙啸惋惜地摇摇头，说：“但是她没有通过资格审查，对吗？”
陈宇飞的面色更加沉重了：“是的，她没有通过审查。那段时间，我都后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那个该死的公司！如果她和我一起来军队，我们一定能够一起加入计划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加入计划。我找了很多人，到处求人，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我绝望了。我当时甚至想放弃这个名额，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我是个懦夫，终究没有抵挡住永生的诱惑。
2248年1月1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过完新年，‘太阳之子’计划将会正式启动。为严格保密，所有不能携带家属的工作人员都需要和家人告别，从此，永无相见之日。那天下着大雪，洛白开开心心地做了一桌菜为我送行，还说等我执行任务回来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让她告诉我，她非不说，说要等我回来，我哪里还能回来啊！我猜走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我的阵亡通知单。”
陈宇飞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龙啸和封华已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许久，陈宇飞终于平静了下来。
龙啸拍拍陈宇飞的肩膀，说：“天也晚了，你先休息，咱们明天再说吧。”
陈宇飞点点头，龙啸和封华双双离开了。
一路上，封华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龙啸轻轻拉起她的手，问道：“你在心里埋怨宇飞对吗？觉得他不该那么做。
封华点点头：“没错，我觉得他太过分了，就那样欺骗洛白。如果我是洛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封华突然转过身，看着龙啸的眼睛说：“如果你遇到那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龙啸想了想，沉沉地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
“宇飞面对的可是永生的诱惑啊！你出生在基地，可能感受不深。但是对我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诱惑了，没有之一。”
“那就可以背叛自己的爱人吗？”
“很多情况下，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封华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啸察觉到了封华的异样，紧紧拉住封华的手说道：“别怕，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封华笑了笑：“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筹码吗？”
龙啸有些羞涩地说：“因为我有你就足够了。”
龙啸没想到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土味情话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封华宠溺地倚在他的怀中，看起来受用得很。龙啸笑了，心想，天底下果然没有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女人。
颉之还跟龙啸说了好几个长长的名字，貌似都是非洲基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龙啸都没有往心里去。一提到竹君这个名字，龙啸就很难平静下来。龙啸记得封华之前告诉过自己，竹君在动物DNA破解和动物胚胎方面的研究促成了实验体的产生。龙啸对此耿耿于怀，一直认为她就是实验体的始作俑者。所以当颉之邀请龙啸参加晚上的家宴时，龙啸只推说，龙翼他们一家人太久没见了，要给他们一些隐私，因此并没有去。到了晚上，自己却拽着封华、陈宇飞他们在生态公园里散步，摘果子吃。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在树下吃水果，看到对面隐隐绰绰走来三四个人。龙啸和封华看着对面走来的人眼生，却不想陈宇飞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拳头紧紧攥着，眼中泪光闪动。再看对面的一个身影也是抑制不住地颤抖，那人走到近处时，大家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楠楠……楠楠……你还活着……我以为，我以为……”
“宇飞！你还活着……”
陈宇飞和那个叫楠楠的女子紧紧搂在了一起。
“这位是……”封华好奇地问。
与楠楠一起来的几个人也很纳闷：“Grace，他是谁？他怎么叫你楠楠？”
“她是我的……”那个熟悉的字眼本已到了嘴边，陈宇飞却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突然，那个女子从陈宇飞怀中抽身，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
这时候，那个女子的信号接收器传来消息：“洛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早点儿回来吧，咱们明天还要去复兴小镇呢！”
那个女子的脸有些涨红了，急匆匆地对着接收器那边的声音说：“哦，好的，我们这就回来了。一会儿见。”
“是他？你和他……”陈宇飞也涨红了脸。
那个女子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宇飞，竟然和她的朋友们扭头走了，走时只留下一句话：“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还有，请叫我GraceFowler！”
陈宇飞目送着那个女子离去，等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时，就那么直直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在封华眼中，陈宇飞向来是个钢铁一般的硬汉，她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陈宇飞如此失态。
龙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着陈宇飞。
半晌，陈宇飞终于止住了哭声。
龙啸和封华扶他起来：“走，我们送你回家吧。”
陈宇飞点点头。
来到陈宇飞的公寓，封华给陈宇飞倒了一杯水。
龙啸问道：“你是想单独待一会儿，还是我们陪你一会儿？”
陈宇飞红肿着眼睛，用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想问我她是谁，发生了什么？”
龙啸摇摇头：“你不想说，我不会问。”
“好兄弟。”陈宇飞拍拍龙啸的肩膀，“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今天我想和你们说说了。”
陈宇飞讲述了自己来基地前发生的一段往事。
“我和洛白从小青梅竹木，一起长大。后来我们一同去麻省理工大学读书。洛白小名叫楠楠，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会那样叫她。我们在麻省理工读的是计算机专业。那时候，中国的学生读书都很用功，我们也不例外，年年都拿一等奖学金，除了用功以外，说句不太谦虚的话，我俩在计算机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系里甚至有老师说我们是百年难遇的计算机天才。洛白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学习成绩又好，在学校的时候自然格外惹人注目，更是引来了不少追求者。JackFowler就是洛白的追求者之一，不过洛白告诉他，她只爱我一个人，非我不嫁，Fowler也就放弃了追求。此后我们一直还和Fowler有来往，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从麻省理工毕业后，我们双双回国，不知怎的，我被空军的高层人物看中，后来我就入伍，成为了空军的高科技技术人才。本来洛白也打算和我一起进入部队，但是Fowler把洛白推荐给了一家美国的大型科技公司，这家公司在中国设有分部，公司给洛白开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无论是科研方面的支持还是经济方面的待遇，都让人很难拒绝，洛白就答应了下来。我们当时还很感谢Fowler帮洛白找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所以回国后，我们的联系也一直没有间断。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Fowler母亲的家族竟然是那家科技公司最大的股东，他们家族在美国的势力深不可测。现在想来，Fowler在学校的时候实在太低调了。
婚姻的初期是甜蜜的，我和洛白都事业有成，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们还打算要一个孩子。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我们也没有在意，想着还年轻，顺其自然就好。后来，我被选中参加……”
“主人，您的心跳加速，是否需要帮助？”
陈宇飞的私人健康生活顾问小白突然开口，吓了大家一跳。
陈宇飞面色一沉，说道：“不用了。小白，关机。”
“收到，执行关机程序。”
“哔——”
传来小白关机的声音。
陈宇飞缓了缓，继续说。
“我被选中参加一个叫做‘太阳之子’的绝密计划。一开始，我也不太清楚这个计划是做什么的，后来才慢慢发现，这个计划和人类永生有关系。当时这项计划对外是绝对保密的，我不能对洛白提起。我作为军方的人，没有参与其中涉及医学的核心科技，只要负责外围工作。”
“什么样的外围工作？”封华有些不明白。
陈宇飞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龙啸，继续说：“战争。”
“什么？”封华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时候，多方势力都在觊觎这项计划。你想想，那可是永生啊！这对一个人的诱惑是无法想象的。所以当时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这项计划，不要让其他势力破坏。为了让我们死心塌地工作，所有加入这项计划的工作人员都得到了通向人类永生之门的入场券。一些高层领导人还可以携带家属加入计划。当然，携带家属也有严格的限制，禁止携带超过45岁的家人加入计划，即使是最近的直系亲属也不行，基本将老人排除在外。向我这样普通的工作人员，配偶和子女是否有资格加入计划，需要上级进行资格审查。当时我们没有孩子，那时候我想，以洛白的资质，肯定没有问题。”
龙啸惋惜地摇摇头，说：“但是她没有通过资格审查，对吗？”
陈宇飞的面色更加沉重了：“是的，她没有通过审查。那段时间，我都后悔死了，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去那个该死的公司！如果她和我一起来军队，我们一定能够一起加入计划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加入计划。我找了很多人，到处求人，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我绝望了。我当时甚至想放弃这个名额，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我是个懦夫，终究没有抵挡住永生的诱惑。
2248年1月1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过完新年，‘太阳之子’计划将会正式启动。为严格保密，所有不能携带家属的工作人员都需要和家人告别，从此，永无相见之日。那天下着大雪，洛白开开心心地做了一桌菜为我送行，还说等我执行任务回来要给我一个惊喜。我让她告诉我，她非不说，说要等我回来，我哪里还能回来啊！我猜走没多久，她就收到了我的阵亡通知单。”
陈宇飞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龙啸和封华已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许久，陈宇飞终于平静了下来。
龙啸拍拍陈宇飞的肩膀，说：“天也晚了，你先休息，咱们明天再说吧。”
陈宇飞点点头，龙啸和封华双双离开了。
一路上，封华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龙啸轻轻拉起她的手，问道：“你在心里埋怨宇飞对吗？觉得他不该那么做。
封华点点头：“没错，我觉得他太过分了，就那样欺骗洛白。如果我是洛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封华突然转过身，看着龙啸的眼睛说：“如果你遇到那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龙啸想了想，沉沉地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
“宇飞面对的可是永生的诱惑啊！你出生在基地，可能感受不深。但是对我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世界上最大的诱惑了，没有之一。”
“那就可以背叛自己的爱人吗？”
“很多情况下，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封华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啸察觉到了封华的异样，紧紧拉住封华的手说道：“别怕，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封华笑了笑：“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筹码吗？”
龙啸有些羞涩地说：“因为我有你就足够了。”
龙啸没想到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土味情话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倒是封华宠溺地倚在他的怀中，看起来受用得很。龙啸笑了，心想，天底下果然没有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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