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决裂
JackFowler和洛白四目相对，坐在桌边吃饭。
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但是他们俩人至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此刻，Fowler终于忍不住了：“楠楠，你怨我，对吗？”
洛白恨恨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知道你们在亚洲基地见过面，他还发现了Jackson的身世。”
“你……”洛白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还知道，你对他说，你嫁给我以后过得很好，让他不要来打扰你。你还跟他说，Jackson只有一个父亲，就是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刻的洛白已经泪流满面。
Jackson惨然一笑：“你要知道，非洲基地最有权势的委员长想知道一些事情是很容易的。”
洛白不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落泪。
“楠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特别感动。我一直担心你见到他后会离开我，但我想不到你会对他那么决绝，我很感动。”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
“因为他来抢你了！我不得不反击！”
“什么？”
“你以为陈宇飞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来非洲基地？还不是冲着你和儿子？他是来抢你的！他要把你和儿子从我身边抢走！”
“我告诉过他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可他没有听你的！”
“不，他听了。他来基地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一次，也没有打扰Jackson，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在等，等合适的机会。你被他蒙蔽了！他是优秀的军人，优秀的军人都是极有耐心的。你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听你的话了？你太天真了。如果那样，他就会一直待在亚洲基地，又何必来此？你看到的这些都只是表象。他待在非洲基地，每天出现在训练场，这样你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他，Jackson每天也能看到他。现在他不会做什么，但是再往后，他一定会慢慢找机会接触你，慢慢唤起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再往下，他就会告诉Jackson他的身世。楠楠，你敢说，这些天来，你对他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吗？”
洛白坚定地说：“没有，一点儿都没有。Jack，打从和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认定了你。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来到我身边，让我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这些年，你对我和Jackson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得不承认，那天看到他还活着，对我触动很大。我很高兴他还活着，毕竟，他是我曾经深爱的丈夫，过去，他对我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但那是曾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我也理解他，很少有人能够经受住永生的诱惑，但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他在我心里，已经死去很久了。”
“楠楠，我……我……我不知……”Jack对洛白突如其来的表白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堂堂非洲基地最有权势的委员长，此刻，竟然在自己的妻子面前结巴了。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你竟然不惜以毁掉月球殖民计划为代价，执意杀死陈宇飞。”
“我……楠楠，对不起。我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不相信你的，我不该杀陈宇飞的。”
洛白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什么？”此刻的Jack一头雾水。
“你错在要亲手毁掉我们的梦想。”
“我们的梦想？”
“对，我们的梦想。你难道一直以为殖民月球，探索宇宙，只是你一人的梦想吗？不，从我加入月球殖民计划以来，那同样也是我的梦想，是Jackson的梦想，是每一位月球殖民项目参与者的梦想！你要毁掉的，是整个非洲基地的梦想，是人类探索宇宙的梦想！”
“楠楠，我……我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殖民计划。”
“没错，一开始我的确对殖民计划不那么上心。但是你非要拉我进来，慢慢地，我看到你在殖民计划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身边还有那么多同伴，他们都倾尽全力，想要完成这个计划。这么多年过来，殖民月球已经成了基地很多人的信仰，也成了我的信仰。无数次，我想象着咱们一家三口生活在月球上，在那里建造我们的家园，说不定还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楠楠，你竟然想了这么多，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啊！”
“我也说不上来。你一直对我很好，非常好。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种过分的客气，一种不属于夫妻之间的客气。有些话，我不知怎样对你说。”
Jack低下了头，心里默默想，自己一直以为陈宇飞是洛白的心结，想不到，那其实是他的心结。而他面对洛白时那过分的客气，正式来自于他的愧疚，但那份愧疚的原因，是他万万说不出口，也是万万不能让洛白知道的。
看到Jack没有说话，洛白继续说：“Jack，如果陈宇飞当时真的命丧黄泉，你以为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我都计划好了，我会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的。”
“不！Jack，你根本没有摆平的机会，真正天真的人是你！你在非洲基地这些年一手遮天，你以为那些委员长对你俯首帖耳，他们是真的服你吗？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颠覆你和你的团队。你的计划早就已经露出了马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Smith一直在等，等你把陈宇飞杀死，然后让你以命抵命！他才是那个有耐心的军人！”
Fowler呆住了，他的世界彷佛一点点在他眼前崩塌。他不敢相信，自己周密策划的一切，竟然会被他最瞧不上的跟屁虫Smith发现。
“这不可能！Smith那个废物，怎么会发现我的计划。”
“就像你说的，一位有权有势的基地委员长想知道一些事，不是那么困难。”
Fowler的眼睛瞪的圆鼓鼓的，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洛白向Fowler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在Fowler频繁造访重力适应训练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作为月球殖民项目的总负责人，Fowler原本很少踏入重力适应训练场，一年之中只是象征性地视察几次而已。但是在最近一段时期内，他为了策划陈宇飞的事故，频繁出入训练场，并且打听了不少关于训练的细节，立刻引起了Smith等人的注意。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洛白猜测，Smith一定对她和陈宇飞的关系有了一些猜测，或者得到了某些证据，所以想到Jack有可能会对陈宇飞采取一些手段。
“唉，我自以为万无一失，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洛白无奈地笑笑：“你竟然学会用中国的成语了。”
Jack也是一脸苦笑：“都是你教我的。不过，连我都被瞒得死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Cindy告诉我的。事发那天，Smith得到消息，要去训练场抓你，结果他和别人的谈话不小心被Cindy听到。你知道Cindy的，她是那么善良的人，连一只兔子都不忍伤害，怎么可能任凭事情发展，闹出人命来呢？她知道事情和你有关，就来找我商量。就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在最后一刻拦下了你。”
“我一直以为那时候你是去救陈宇飞的，想不到你是来救我的。”终于，Jack低下头，“照这个情势下去，他死，我必偿命。”
Jack紧紧抱住洛白，流下泪来：“对不起，楠楠，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我被一己私欲所蒙蔽，险些酿成大错。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和儿子了。”
洛白从Jack的怀中挣脱：“Jack，我理解你这样做的初衷，只是……”
“楠楠？”Jack的声音中透出惊恐，“楠楠，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洛白摇摇头：“我不知道。”
Jack此时已经无法自抑：“楠楠，你不要吓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不能离开我啊！”
“Jack，”洛白此刻也是面色惨淡，“那时候你是认定要杀了他，你因为一些猜疑就要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些天我一直想和你说，只是说不出口，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只能实话实话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彼此冷静一下。害怕失去并不能够成为杀人的理由。”
Jack此刻显得手足无措，最不巧的是，Jackson此时出现在了门口。原本不经常回家的他，因为家里出了这件大事，最近倒是跑得很勤。
从父母脸上，Jackson明显感到了家中气氛的异常：“你们俩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Jack一言不发，洛白不得不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和你爸爸打算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Jackson对这件事的反应非常激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爸？怎么能在他最难的时候离开他！你忘记他往日对你的好了吗？难道他不是基地的委员长了，不能给你带来身份、地位，你就要离开他吗？”
听了儿子的话，洛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浑身忍不住地发抖：“Jackson，在你眼中，我是那样的人吗？”
Jack心疼地抱住妻子，一个巴掌打在儿子脸上：“不许你那样说你妈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她！”Jackson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后就夺门而出。
“楠楠……”Jack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妻子，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说了。”洛白摇摇头，“你果然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想到往日里Jackson对父亲的崇敬，Jack对Jackson的着力培养，洛白此刻心中五味陈杂。过去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内心是幸福而甜蜜的，但此刻，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苦辣涌上心头。
洛白在Jack留恋与悔恨的目光中从家中离开了。
距离那场事故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但是他们俩人至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此刻，Fowler终于忍不住了：“楠楠，你怨我，对吗？”
洛白恨恨地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知道你们在亚洲基地见过面，他还发现了Jackson的身世。”
“你……”洛白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还知道，你对他说，你嫁给我以后过得很好，让他不要来打扰你。你还跟他说，Jackson只有一个父亲，就是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
此刻的洛白已经泪流满面。
Jackson惨然一笑：“你要知道，非洲基地最有权势的委员长想知道一些事情是很容易的。”
洛白不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落泪。
“楠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这样说的时候，我特别感动。我一直担心你见到他后会离开我，但我想不到你会对他那么决绝，我很感动。”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那种事！”
“因为他来抢你了！我不得不反击！”
“什么？”
“你以为陈宇飞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来非洲基地？还不是冲着你和儿子？他是来抢你的！他要把你和儿子从我身边抢走！”
“我告诉过他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可他没有听你的！”
“不，他听了。他来基地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一次，也没有打扰Jackson，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在等，等合适的机会。你被他蒙蔽了！他是优秀的军人，优秀的军人都是极有耐心的。你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听你的话了？你太天真了。如果那样，他就会一直待在亚洲基地，又何必来此？你看到的这些都只是表象。他待在非洲基地，每天出现在训练场，这样你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他，Jackson每天也能看到他。现在他不会做什么，但是再往后，他一定会慢慢找机会接触你，慢慢唤起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再往下，他就会告诉Jackson他的身世。楠楠，你敢说，这些天来，你对他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吗？”
洛白坚定地说：“没有，一点儿都没有。Jack，打从和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认定了你。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来到我身边，让我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这些年，你对我和Jackson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得不承认，那天看到他还活着，对我触动很大。我很高兴他还活着，毕竟，他是我曾经深爱的丈夫，过去，他对我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但那是曾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我也理解他，很少有人能够经受住永生的诱惑，但理解并不意味着原谅。他在我心里，已经死去很久了。”
“楠楠，我……我……我不知……”Jack对洛白突如其来的表白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堂堂非洲基地最有权势的委员长，此刻，竟然在自己的妻子面前结巴了。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你竟然不惜以毁掉月球殖民计划为代价，执意杀死陈宇飞。”
“我……楠楠，对不起。我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不相信你的，我不该杀陈宇飞的。”
洛白冷笑一声：“事已至此，你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什么？”此刻的Jack一头雾水。
“你错在要亲手毁掉我们的梦想。”
“我们的梦想？”
“对，我们的梦想。你难道一直以为殖民月球，探索宇宙，只是你一人的梦想吗？不，从我加入月球殖民计划以来，那同样也是我的梦想，是Jackson的梦想，是每一位月球殖民项目参与者的梦想！你要毁掉的，是整个非洲基地的梦想，是人类探索宇宙的梦想！”
“楠楠，我……我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殖民计划。”
“没错，一开始我的确对殖民计划不那么上心。但是你非要拉我进来，慢慢地，我看到你在殖民计划上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身边还有那么多同伴，他们都倾尽全力，想要完成这个计划。这么多年过来，殖民月球已经成了基地很多人的信仰，也成了我的信仰。无数次，我想象着咱们一家三口生活在月球上，在那里建造我们的家园，说不定还能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楠楠，你竟然想了这么多，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啊！”
“我也说不上来。你一直对我很好，非常好。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种过分的客气，一种不属于夫妻之间的客气。有些话，我不知怎样对你说。”
Jack低下了头，心里默默想，自己一直以为陈宇飞是洛白的心结，想不到，那其实是他的心结。而他面对洛白时那过分的客气，正式来自于他的愧疚，但那份愧疚的原因，是他万万说不出口，也是万万不能让洛白知道的。
看到Jack没有说话，洛白继续说：“Jack，如果陈宇飞当时真的命丧黄泉，你以为你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我都计划好了，我会想办法摆平这件事的。”
“不！Jack，你根本没有摆平的机会，真正天真的人是你！你在非洲基地这些年一手遮天，你以为那些委员长对你俯首帖耳，他们是真的服你吗？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颠覆你和你的团队。你的计划早就已经露出了马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Smith一直在等，等你把陈宇飞杀死，然后让你以命抵命！他才是那个有耐心的军人！”
Fowler呆住了，他的世界彷佛一点点在他眼前崩塌。他不敢相信，自己周密策划的一切，竟然会被他最瞧不上的跟屁虫Smith发现。
“这不可能！Smith那个废物，怎么会发现我的计划。”
“就像你说的，一位有权有势的基地委员长想知道一些事，不是那么困难。”
Fowler的眼睛瞪的圆鼓鼓的，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洛白向Fowler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在Fowler频繁造访重力适应训练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作为月球殖民项目的总负责人，Fowler原本很少踏入重力适应训练场，一年之中只是象征性地视察几次而已。但是在最近一段时期内，他为了策划陈宇飞的事故，频繁出入训练场，并且打听了不少关于训练的细节，立刻引起了Smith等人的注意。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洛白猜测，Smith一定对她和陈宇飞的关系有了一些猜测，或者得到了某些证据，所以想到Jack有可能会对陈宇飞采取一些手段。
“唉，我自以为万无一失，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洛白无奈地笑笑：“你竟然学会用中国的成语了。”
Jack也是一脸苦笑：“都是你教我的。不过，连我都被瞒得死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Cindy告诉我的。事发那天，Smith得到消息，要去训练场抓你，结果他和别人的谈话不小心被Cindy听到。你知道Cindy的，她是那么善良的人，连一只兔子都不忍伤害，怎么可能任凭事情发展，闹出人命来呢？她知道事情和你有关，就来找我商量。就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在最后一刻拦下了你。”
“我一直以为那时候你是去救陈宇飞的，想不到你是来救我的。”终于，Jack低下头，“照这个情势下去，他死，我必偿命。”
Jack紧紧抱住洛白，流下泪来：“对不起，楠楠，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我被一己私欲所蒙蔽，险些酿成大错。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和儿子了。”
洛白从Jack的怀中挣脱：“Jack，我理解你这样做的初衷，只是……”
“楠楠？”Jack的声音中透出惊恐，“楠楠，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洛白摇摇头：“我不知道。”
Jack此时已经无法自抑：“楠楠，你不要吓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不能离开我啊！”
“Jack，”洛白此刻也是面色惨淡，“那时候你是认定要杀了他，你因为一些猜疑就要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些天我一直想和你说，只是说不出口，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我也只能实话实话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日子，彼此冷静一下。害怕失去并不能够成为杀人的理由。”
Jack此刻显得手足无措，最不巧的是，Jackson此时出现在了门口。原本不经常回家的他，因为家里出了这件大事，最近倒是跑得很勤。
从父母脸上，Jackson明显感到了家中气氛的异常：“你们俩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Jack一言不发，洛白不得不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和你爸爸打算分开一段时间。”
“什么？”Jackson对这件事的反应非常激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爸？怎么能在他最难的时候离开他！你忘记他往日对你的好了吗？难道他不是基地的委员长了，不能给你带来身份、地位，你就要离开他吗？”
听了儿子的话，洛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浑身忍不住地发抖：“Jackson，在你眼中，我是那样的人吗？”
Jack心疼地抱住妻子，一个巴掌打在儿子脸上：“不许你那样说你妈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她！”Jackson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后就夺门而出。
“楠楠……”Jack想说点儿什么安慰妻子，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说了。”洛白摇摇头，“你果然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想到往日里Jackson对父亲的崇敬，Jack对Jackson的着力培养，洛白此刻心中五味陈杂。过去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内心是幸福而甜蜜的，但此刻，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苦辣涌上心头。
洛白在Jack留恋与悔恨的目光中从家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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