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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准备

    在亏凸月将它的身形从崇山之下显现之前,犽戎回到了亚利姆的居处。

    代达罗斯给帝国带来的损失还在持续,临近的某些国家和组织似乎能够察觉到暴君崛起的威胁,趁着丛林帝国还未完全恢复先后发动了进攻。

    不过好在亚利姆得到了某个隐蔽忍者部落的效忠,尽管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家族成员,那也足够强大。

    强大到足以暗中掐灭大部分反对他的声音,使得帝国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过渡到安全期。

    “犽戎,辛苦你了。”摸着昔日玩伴今日下司头上的角,亚利姆感到一阵来自灵魂的放松。

    嘉登不会直接加入帝国战力,他的工作重心落在帝国科技上,这一点目前无人能够取代。

    所以近段时间丛林周边的防御几乎都落在犽戎的身上。

    “嗯,”犽戎对此微微点头,迎上了主人的抚摸,“下一阶段我还有什么工作吗?”

    因为稍微闲下来了,这两天犽戎暂时都会留在家里。

    “先不提工作,我目前不紧张这个。嘉登最近都喂了你什么?”

    “我吃得其实还行?”

    “老实交代。”

    “西红柿,配小鸡饲料。”有一说一,非常便携,很适合战后补充体力。

    “我……”亚利姆手里一个没拿稳,刚刚榨好的一杯果汁差点就滑出去。

    蚌埠住了,真的。

    这个半机器人真以为自己不会给他穿鞋?真就把犽戎当鸡散养?

    忍住,忍住,嘉登目前是自己人。

    憋住突如其来的火气,亚利姆继续道:

    “我真的佩服他的无畏。如果闲下来,你还是多到我这汇报嘉登的情况,顺便蹭顿饭。”

    “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附近的海去看一看,可能要把你召唤过去。”

    “你先配合嘉登完成克隆实验,等第一代你的克隆体出来,你就不必那么忙碌了。”

    犽戎:“收到,我的主人。”

    即便临近入眠,房间里的暖橘色灯光也没有尽数熄灭。床头的设备播放着柴火缓慢燃烧的噼啪声,头顶天花板的边界在声与光的牵引下无限接近下方的人。

    记得那日地狱逃生后,他和犽戎在回到神庙路上过夜时点了一丛篝火。

    当时也是这般情态吧?到现在他依然认为这样的布置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妈妈让我陪你一起玩,让我好好照顾你。结果最后总是你照顾我。”

    “虽然我一开始打算跟你的妈妈……但如她所言,你确实更需要我。”

    听了犽戎的回复,亚利姆感觉到了犽戎内心自我牺牲下的孤独。

    “如果你觉得孤独,你也可以认我的妈妈作妈妈。”

    “我觉得还行,在帝国的每一天都很充实。主人的意思是要和我做一家人吗?”

    “我的妈妈确实喜欢你。”

    静默,似乎亚利姆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犽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没再去提。

    “犽戎。”

    “嗯?”

    “讲真,我很希望能再看见她。我知道我的嘴很臭,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在她还站在我身前保护我的时候,我居然还对她恶言相向。”

    “我会克制自己不说难听的话,再也不口出恶言侮辱别人……”所以回来吧,我真的不想一个人了。

    可亚利姆清楚,被硫磺火带走的人都无可救赎。

    她的灵体大概率会被硫磺火灼烧而无法回归灵界,再强的灵媒也无法沟通,再强的死灵法师也无法引渡;她的身体被岩浆吞没焚尽,就算留下些许灰块,也会成为游荡在地狱的饥饿血肉的一部分。

    明知如此结局,还要为他挡在最前面,亚利姆不清楚如此糟糕的自己担得起母亲的爱。

    令他困惑的是,单单凭借硫磺火灼烧无法扭曲灵魂,她是怎么完全消失在灵性世界的?否则那些地狱之民怎会情愿修习血炎魔法,灾厄女巫又如何带回她的兄弟?

    不过无可否认,她给了他生命,在她挣扎于狱火后,是犽戎给了他新生。

    亚利姆在母亲死后才察觉到她的馈赠,并借此隐隐感觉到眼前所见犽戎对自己的付出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剩下的7/8的规模,只让他觉得这份忠诚过于沉重。

    犽戎:“那我做你的家人,我也叫她妈妈,你介意吗?”

    “我很荣幸。”亚利姆翻了个身,正面侧向身边的伙伴。

    “接下来你去配合嘉登的克隆实验,有问题向他提出。”

    “好的,我的主人。”

    犽戎快要睡着时,亚利姆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脑畔。

    “为什么选择了我?”

    “你是指?”

    “主人身份,以及丛林权柄共享者。”

    按理说,神庙里拴条丛林蜥蜴,在犽戎的牵引下都能称霸丛林。

    这个问题让他困惑了半生,尤其在大势已定却依旧烽火四起的情况下,亚利姆对自己的个人魅力更加迷惑。

    犽戎的回复仿佛誓言般神圣庄重:

    “因为我想成为灯塔,想要成为英雄。”

    他想要像灯塔一样让它的光辉破除迷雾,指引迷途的灵魂。

    ……

    “领主已经将克隆你的任务提到了最高优先级,现在我需要你尽量配合我的实验。”

    当犽戎进入丛林实验室时,嘉登正操纵无人机将鸡胚浸出液倒入卡式瓶。

    “主人已经向我打过招呼,所以我过来了,”犽戎收起翅膀穿过镀层的实验室大门,隔着玻璃向里面的嘉登传话,“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我想要你的心。”

    “哈?你死心吧,我的命是不可能给你玩的。”

    嘉登这个变态,克隆不是只要有完整基因组的细胞都可作为模板的吗?

    是你嘉登不对劲,还是他犽戎一点都不懂?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心脏部位应该有着目前你身上最具分裂能力的细胞,有别于常规动物。以此作为动物细胞克隆成功率更高。”

    “好吧,可是如果我把心的一部分给你,我就要手术调养了。这时候谁替我看护好帝国?”

    “放心,这只是个微创手术。”

    “上一次听你用类似的描述是在两天前,你要我帮你抓一只‘小小的’蜜蜂……这合理吗?”

    眼见丛林龙对抛出一个怀疑的眼神,嘉登深知丛林龙在等自己抛出他的筹码,或者说丛林龙在等待能让他安心换班的交代。

    “好,我会让我的机械造物加强防守。必要的时候我可能会亲自出手。”

    犽戎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难以置信。

    “你替我上班?”

    “对。”

    “那也行。”

    “你先去做一下清洁,接下来的体检和手术会让你有一段时间不建议接近水。”

    ……

    进入状态的嘉登的神情一如往常,站立在实验室的荧屏前,幽蓝的荧光将他的背影勾勒得冰冷迷幻。

    他正在和犽戎等待体检的结果。

    “王的挚爱,你的情况让人担忧。”

    “我知道你对领主的忠诚。但在我的眼里,龙应该是骄傲的强大存在,你大可不必为一个凡人的国度如此奔走。”

    犽戎的回复只是:“我想要赢。”

    “在我的无端想象中,你有和上神应龙那位混沌最终神比肩的潜力。而现在却处处是伤病。”

    犽戎:“如果我不担下防守的压力,我效忠的队伍都摸不到黎明的曙光。这终究不是独属于我的时代。”

    “阿伦。”

    “你把我的名字拼错了。”

    “艾弗森,离开七十六人,来匪帮跟我一起怎么样?”

    自从嘉登上次听到犽戎叫自己三分铁王,他就在考虑如何把犽戎马甲扒掉一件。

    “AI。”

    犽戎:“嘉登,难道你是丹佛球迷?”

    “看来我们很可能经历过同一时代。”

    “我想不起来更加细节的了。”

    嘉登僵住:“……”

    “我不会把这件事报告给主人。”

    “我知道你不会,领主现在不需要知道维度之外的宇宙。”

    “不是,我指的是你想挖我墙脚这件事。以他的性格,他对存有背叛潜在可能的人不会吝啬来一发噬心诅咒。”

    嘉登内心暗自警戒,面上淡定,只是回答:“我不会,至少在你离开他之前我不会对他的才略怀疑。”